“不错,我是来找你的。”薛斯昊啜了口茶,不怀好意的瞟向他。
“找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明天就回去了,想我也别这么迫不及待来接我吧!否则若缇吃起醋来我可受不了。”霍子樵调侃他。谁不知道薛斯昊的老婆是醋坛子,也没想到龙大学西洋剑系的会长蓝若缇婚后会这么黏老公。
薛斯昊摇头笑道:“你的嘴上功夫还真了得,难怪若缇常告诉我,她最大的敌人就是你,你往往都抢了她在辩论会上的丰采。”
“她还记得那些陈年往事?女人的度量还真小。你真可怜,娶了这种老婆有你受的。”霍子樵拍额惋惜道。
“我却甘之如饴。”
“是哦!”霍子樵怎么会体会不出薛斯昊与蓝若缇之间的浓烈感情呢。“言归正传吧!你找我的目的?”
“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卖关子。我要你留在台湾查出一个人的犯罪证据,并且保护一个女人。”
“女人!美不美?”三年前甫自龙大学毕业的射击系会长谷令飏就是在执行“纬达”交付的任务时,与被保护的女子凌瞳缔结良缘,他霍子樵可有幸来上这么一段奇缘?
“很抱歉,这女人已有夫有女,今年四十八岁。但我们不知她究竟是生是死,只知道她叫杨夙岚。”薛斯昊微微勾起一抹淡不可见的笑意。
“天哪!我得罪过你吗?竟然给我这种苦差事,就连纬达的情报网都找不到的人,我去哪儿找呀?”霍子樵不自觉的提高音量,忽然想起在房里歇息的奶奶,这才降低了几分。
“我不需要你找人,你只要阻止一个野心勃勃的大毒枭找到她就行了,而你还必须伪装成一个人卧底在他身边,尽一切力量破坏他将毒品进驻东南亚的计画。”
“这个人是谁?”霍子樵好奇的问道。
“邹鸣。”
“邹鸣?!”又是这个名字,这是他第二次听到了。
“五年前他曾是欧洲贩毒首脑,操纵整个欧洲毒品市场的买卖,纬达集团几次差点抓住了他的小辫子,可惜都让他给溜了,在集团暗中监视下,发现这几年来他逐渐将事业重心移转至东南亚一带,甚至在台湾落脚,他主要的目的……”薛斯昊顿了一下,看霍子樵有何反应。
“请继续。”霍子樵往椅背一靠,跷起二郎腿。
“他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杨夙岚。你一定佷好奇她究竟是谁。”
“没错,你已经挑起我的兴趣了。”霍子樵坦言。
“她就是响誉世界的生化、科技双料博士井上村的妻子。”
“井上村?他不是五年前被炸死在实验室里了吗?”当时这个消息一传出,还引起全球哗然,足足震惊了半年之久。
“没错,当时他正对外宣称已完成一项重大的菌体实验,这类菌种的破坏力量不可小觑,也就是说,谁拿到手就能操纵全世界。”薛斯昊娓娓道来。
“这就是邹鸣的目的吗?天哪!他的企图也太可怕了。”
“邹鸣炸死井上村的同时,她女儿也在现场,两人不幸都遇难了。之后邹鸣遍寻不着井上村那份菌体实验的研究报告,所以他怀疑是杨夙岚拥有它,但杨夙岚在顿失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亲人后也告失踪,于是他就来到台湾,也就是杨夙岚生长的地方守株待兔。”薛斯昊主动为自己倒了杯茶。
“那你要我伪装成什么人?”霍子樵问道。
“冷誓桀,邹鸣一手带大的义子,个性残暴、无恶不作,明的他们俩是父子关系,私底下却各怀鬼胎,邹鸣怕冷誓桀会背叛他,便长期以毒品控制他。三天前他酗酒过度加上毒瘾发作,瞬间心性大乱,一个人跑到深山中举枪自尽,被我们暗中跟踪的人发现。”薛斯昊停顿了下来,好让霍子樵消化这整件事情。
“你要我伪装成他的模样找出邹鸣的犯罪事实,避免杨夙岚落入他手中?”霍子樵理出了重点。
“就是这样。”薛斯昊微微一笑。
“可是我的模样……”
“你放心,总裁是易容高手,他已经将制好的面皮派专人送到我手上了,纬达的专任外科医师博克也随我到了台湾,他将在你喉中安置变声器,一切你都不用担心,何况你的身材和冷誓桀相仿,应该不成问题。事不宜迟,你考虑一下是否接下此任务。”
冷誓桀已消失了三天两夜,若他迟迟不现身,唯恐引起邹鸣的怀疑。
霍子樵思忖了一会儿,露出一抹笑意,“凶残的个性是吗?听起来满有挑战性的,成,我接受。”
“这里面有冷誓桀所有的行为细节,包括他的习惯、说话语气、癖好、人际关系,周遭人物介绍以及他言行举止间的小动作。给你两天的时间,你仔细揣摩一下。”薛斯昊递给他一片光碟。
霍子樵接过手的同时似乎看见薛斯昊眉宇之间带着某种不安好心的笑意,他仔细一瞧却又不见踪影,一抹奇异的感受霎时笼罩他全身。
心怡回到冷誓桀的住处已经一个礼拜了,却一直不见他的人影。
这个结果让她有些安心,却也担忧他是否不再回来,若真如此,她的监控计画如何执行下去?她甚至在他不在的空档,安装了几个针孔摄影机在屋子里,他若真不回来,只怕也是无用武之地。
阿强和飞仔又出去找人了,为防她脱逃遂将她铐在铁窗旁,只余出一截铁链好让她坐在地上休息,在行动完全受限之下,她根本想不出任何主意。
门忽然开启,心怡立刻瞥向门扉,当她看见一脸邪恶的冷誓桀时,紧张的情绪陡然升高,现在的她被箝制住,如果他心生歹念,她一点儿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她随即摇摇头,怎么搞的,明明说好要逆来顺受,怎么又起了这种念头?
会看见她,霍子樵并不觉得意外,这几天他已从档案中看过她的背景资料,原来她是邹鸣派来监视冷誓桀的女人。
他压抑住胸口起伏的异样感觉,告诉自己,从现在起他便是那残酷凶恶的冷誓桀,对任何人事物都不能牵涉到情感。
调整好呼吸,他信步走向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臭婊子!”霍子樵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冷酷的说:“无路可去了是不是?或是觉得当我冷誓桀的女人还不错?”
“你放手!”心怡撇过脸,尽可能不去看他。
“你挺辣的嘛!我今天心情好,懒得跟你计较。”
他用力地甩开她,坐进沙发,两腿不忘抬放在茶几上。这是冷誓桀平时的坐姿。“阿强和飞仔呢?”
心怡蹙紧秀眉,他的力气还真大,被他一甩开后脑子直嗡嗡作响。
久久不闻答案,他一拳敲在沙发扶手上,“你是聋子吗?”
“他们去找你了。”她咬着牙说。
“那两个家伙就会穷紧张,我不过在女人堆里窝得久了一点,又不是天塌下来了!”他的讽刺声中还真有着沉溺在温柔乡中的愉悦口吻。
他仰靠着沙发背,闭上眼睛的同时,嘴角还泛起邪恶的微笑。
心怡瞪了他一眼,强压下胃中翻腾的呕意。
“怎么?嫌我恶心?那就放弃监视我的念头,回去竹风帮当你的大小姐吧!”霍子樵有意赶她离开,因为他无法对她残忍。
“我不回去!”
她坚决的语气倒是出乎霍子樵意料之外,一个礼拜前她不是急着逃吗?这回他蓄意放她走,她居然不肯?
“哈哈!难不成你看上我了?这也难怪,我的床上功夫好得足以让每个和我上床的女人在我身下呻吟求饶,我想你也不例外吧!”
他走向她,举起右手以粗糙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细腻白皙的脸颊,蓦然发现在她耳鬓处似乎有一道非常细微的痕迹,这是动过颜面手术的痕迹,手术非常精密,若不是他如此近距离观察,也许察觉不出来。
虽然动过手术,但不可讳言地,她依旧是美丽脱俗、自然动人,一点也没有表情僵硬的感觉。
那晚邂逅,由于天色昏暗,他没能好好看她,此刻的她在晕黄的灯光下双眼莹莹,偶尔散发的愠怒,更加迷人。
“住手!”心怡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忍受他的毛手毛脚,但还是迸发出不满。
“如果我偏不呢?”霍子樵突然有种想吻她的冲动,这绝不在他的伪装之内。
出其不意地,他狂野的吻上她的唇,心怡闪躲不及欲挣扎,却发现这个吻出乎她意料的温柔。
在一股醺醉的气息下,她居然忘了反抗,甚至陶醉在这迷濛痴醉的吻当中。
瞧她一副心荡神驰的模样,霍子樵顿时发觉自己太大意了,因此转瞬间将缠绵柔蜜的吻变得粗重残虐,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心怡惊惶失措,第一次遭遇如荡妇般的对待,心急之下,她咬了下他长驱而入的舌!
霍子樵陡然放开她,以手背抹去舌尖上的血迹,眼眸暗藏阴鸷的逼视她。
他向前跨进一步攫住她的双手,阴狠的说:“臭女人,你居然敢咬我?”
“谁要你侵犯我!”心怡怒吼回去。
“我侵犯你?”他睁亮大眼,狂然大笑,“哈哈!你还真会假装圣女,既然是自愿送上门的货色,就摆明了让我玩的,你居然敢说我侵犯你,说出去谁相信?”
他一双眼肆无忌惮的浏览着她全身,充满了淫邪味道。
“住口,你别再说了!”心怡直摇头,隐忍已久的泪水凝聚在眼中。
“要我别说也行,你滚出我的视线,顺便回去告诉我义父,狗急可是会跳墙的!”他愤恨的气息重重地喷在她脸上。
霍子樵好恨,为何她要作践自己,难道为了许云风的一声命令她连清白都不要了?世界上当真有这类卖女求荣的父亲吗?他更气她心甘情愿成为邹鸣那个败类的走狗!
“外面传闻你性情乖张,原来全是真的!”心怡直瞪着他那张近乎冷血的表情,蛰伏在心中的怒气终于溃决。
“我性情乖张?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霍子樵半眯起眸子,嘴角勾起一抹讪笑。好个邹鸣,也不想想冷誓桀乖张的个性是谁造成的,他人格的极度分裂也全是毒品所赐!而邹鸣还想在外人面前佯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将所有罪行推给冷誓桀,也不怕遭天谴。
“我自己有眼睛,看得出来。”她甜美的脸蛋上充满着愤怒。
“哦?那你倒说说看,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他粗鲁地箝紧她的双臂,那声调冷得足以让地狱冻结,粗暴的气势既骇人且来势汹汹,几乎令心怡招架不住。
“残酷、无情、阴沉、冷漠……”心怡虽害怕,却有不认输的个性。
鼓掌声顿时响起,霍子樵重重地拍手,表情莫测。心怡心头一窒,双手握得死紧,真怕下一刻他会送她一记铁拳!
她缓缓后退,双手被手铐勒出了淤痕却不自知,而那股阴森的沉默却一直窒人地弥漫着。
霍子樵将她抓到身前,绽出一抹勾魂摄魄的微笑,“想不到你真的很带种,我发现我好像看上你了,虽然你的身材……啧啧,无法和我那些莺莺燕燕相比,但我可以委屈一些。”
“不要脸!小心我把你的命根子给踢断掉。”
心怡一抬脚,霍子樵俐落闪过,顺手抱住她的右脚,不怀好意地抚揉着她的小腿肚,低笑道:“这么美的腿是不是该露出来啊!藏在这件牛仔裤里还真是可惜,我在考虑是不是该褪下你的衣物,让我的命根子评定看看你是否够资格当我冷誓桀的女人。”他目露凶光,放开她的腿,用力扯住她的秀发,“你居然敢惹火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霍子樵百分之百做出了冷誓桀残酷的嘴脸,他不禁对自己无懈可击的演技暗自喝采!
但他却也心痛万分,又不能露出马脚,免得坏了所有的计画。
“你可以杀了我,但你嚣张的日子也不会太久的。”心怡瞪大眼,昂首直视他,突然,她的脸色乍变!
他的瞳眸会变色,由黝黑转为深紫再逐渐变灰棕……这和她印象中那个眸子一般迷炫人心。
霍子樵发现有异,立即旋过身掩饰心底一阵不安的狂跳!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她是不是看出哪儿不对劲了?
不!他不能自乱阵脚。他抬头深呼吸时,不经意发现天花板的夹缝处居然暗藏针孔摄影机!
这是什么时候装上的?是她装的吗?
心怡则为他突如其来的改变怔忡不已,他生气了?为何闷不吭声的背对着她?
她的手指紧握着,只能在手铐内微微轻颤。
霍子樵猛一回首,看见的就是她那双因挣扎而略微泛青紫的手腕,心中霍然被难以言喻的不舍填满,但他仍克制住欲将她解铐的冲动。
面色一转,他阴恻恻地笑了,发出诡谲的音调,“你的意思是我活不久啰?”
“恶人自有恶报,上天会惩罚你的。”
远距离下,心怡看不清他的眼瞳,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发自眼眸深处的阴霾更深沉了!
“不错,我是恶人,难道你想替天行道,向我宣战吗?”霍子樵轻狂冷笑,但笑容背后却隐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无奈,紧紧揪着他的心!
他突然恨起了薛斯昊,为何要他扮演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他也真后悔接下这个要命的任务。
看着纤柔却又固执的她,他实在无法狠下心伤害她!
一道劲风由窗外灌进屋内,吹动了霍子樵一头黑亮的发丝,背光之下让他更形浪荡不羁。
心怡紧张地咬着下唇,慌张的泪滑落眼角。
“够了!把你的眼泪收起来!”妈的,女人只会拿眼泪当武器吗?偏偏它就是他的致命伤。
那个英姿勃发的女人到哪里去了?赤手空拳对付恶棍的女人呢?为什么遇上他她就变成这么柔弱无助,难道他真的看起来如此残暴?
霍子樵一直以为自己演来失败,没想到还是成功地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