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头过去,他让躲藏已久的祝英台和梁山伯回家,好让他们早日成亲,在这时机下成亲是最好的,众人只会当他们是可歌可泣的一对,祝福他们,祝家也会让他们成亲的,要不祝英台还能嫁谁?
一切都在马文才的掌控之中。
银心在听到小姐和梁山伯近日即将成亲的好消息时,大大松了口气,感觉全身都放松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搞的,时常会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例如她想独占马文才对她种种的好,一点儿都不想将他让给小姐,她也不想让他亲吻小姐,她会嫉妒,向来活泼开朗的她,难得会叹息,甚至陷入烦恼。
现在一确定小姐要和梁山伯成亲了,她就不用再担心了,因为他是完全属于她的,往后他只会疼她、宠她,他们会幸福一辈子,前阵子的忧郁不见了,好心情再次回归。
不过她很清楚她不能表现得太高兴,毕竟小姐要嫁给梁山伯了,夫君的心情怎会好,他是出手化解了丑闻,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心里还是喜欢小姐的,她想了又想,决定要好好安慰他受伤的心。
她最近跟着厨娘学做菜,刚好能来做点下酒菜,陪他喝个痛快。
银心到小厨房没多久,马文才回来了。
最近他不只得去书院,太子也常召唤他,派了一些工作给他,他变得相当忙碌,无法时常陪在银心身边,只好让芬芳仔细照看着她,并每天向他报告银心一整天都做了什么事。
这时候,马文才正在小厨房外听芬芳报告。
“大少奶奶今天听到祝小姐要成亲的事,心情很好呢,跟前些日子的坏心情有如天壤之别,大少奶奶现在正在做下酒菜,说要和大少爷一起吃呢。”芬芳详实的禀告。
“是吗?”他情不自禁勾起微笑,以为银心心情变好,是因为祝英台要和梁山伯成亲,她不再是代嫁新娘,而是他唯一的妻子,才会想做下酒菜和他一起庆祝。
银心在厨房里忙着温酒,听到外头有人在说话,出来探探,才看到马文才回来了,她脸上掩不住喜色的道:“夫君,你回来了,怎么都没喊我一声?”
“听芬芳说你在准备下酒菜?”马文才端详着她的脸色,果真很开心,眉眼弯弯的,酒窝深深,好不可爱。
她点点头,笑咪咪的道:“是啊,我做了一点下酒菜,离用晚膳还有一点时间,等等先来喝一杯吧。”
芬芳和长春向来很识趣的,早就退下了。
他走向她,故作不解的问道:“银心,你看起来心情很好,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是有……呃,没有……”银心的笑容一敛,小姐要成亲了,她怎么能老实告诉他她很开心呢?唔,她不能说,也不能露出喜悦的表情。
马文才看她闭上嘴,想着莫非是害羞?不禁心情愉悦,鼓励的又道:“说说看,为什么要特别为我准备下酒菜?”
“呃,那个,其实是……”她绞着手指,支支吾吾,好不容易才说出口,“夫君,小姐成亲了,你很伤心吧?”
“我很伤心?”他没想到会听到她这么说,不免怔愣住。
既然起了个头,银心决定豁出去,把话说开。“我知道你喜欢小姐,小姐逃婚,你非但不气她,还等了她那么久,现在确定她要和梁公子成亲了,你肯定很伤心。”
“我喜欢你家小姐?我很伤心?”马文才喃喃重复她的话,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她没察觉到他的反应不对劲,又道:“所以我才会准备下酒菜,想陪你喝酒,安慰你。”
他这下总算听懂了,狠狠瞪着她,没好气的道:“谁说我喜欢祝英台的?”
“小姐说的……”银心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马文才想起这件事了,在书院时,她会带着食盒邀他一起吃午餐,是因为祝英台以为他对她有意,要她来缠住他,过了那么久,他都差点忘记这回事了。
接着,他朝她笑了。
看着他的笑容,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心里发毛。
“所以你一直以为我喜欢的人是她,认为她嫁给别人我会很伤心难过,便要陪我喝酒?”
“不是吗?你来祝家提亲,不就是因为喜欢小姐吗?”银心有点怯懦,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怕。
马文才脸色铁青,此刻他已是怒火中烧。
她怎么会认为他喜欢的人是祝英台?就算之前误会他好了,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疼宠,她都没有感受到吗?她怎么不想想,他若真的喜欢祝英台,又岂会直接接纳了她这代嫁新娘,以待妻子的方式待她,她当他那么风流吗?
亏他还信心十足的要让她迷他迷得无法自拔,结果她从到头尾都当他喜欢祝英台,他快被她气得吐血了,她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真是……笨死了!
“夫君?”银心怯怯地看着他,觉得他好像在生气,她感到很不安。
“你别忙了,现在吃下酒菜的话,晚膳怎么吃得下?我去书房了。”马文才又笑了,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转身就走,走得很快,丢下她一个人。
他这是在生气吗?
她看不清他的心思,一颗心惶怕又纠结,想追上去,却又不敢,最后只能看着他愈走愈远。
马文才被银心那么一气,真是得了内伤,阴郁不已,他真觉得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一开始没好好向她表明心意,才让她平白误会他那么久。
但要他现在去向她说清楚,他的面子又挂不住,不论是什么事,他都是一手掌控的,总是如他所愿,就只有她,不按牌理出牌,敲了他一记闷棍,让他伤神。
他更怕的是,一旦表白,却发现她对他的情意真的是视而不见,她对他并非男女之爱……
唉,他该拿那个笨丫头怎么办,他该如何才能知晓她真正的心意?
就在他费神思忖之际,长春来到书房禀道:“大少爷,黄嬷嬷来了,说是有客人到,夫人请你去一趟。”
“客人?”马文才没听说最近有哪个客人要来,但他想,娘亲会特别让身边的嬷嬷来接他,定是很重要的客人,他只好走一趟了。
厅内,马夫人正在招待一名年轻姑娘,她身穿着一身淡雅的藕色衣裳,清丽脱俗,气质婉约,身边围绕着几个丫鬟和嬷嬷,看起来是个大家闺秀。
“夫人,大少爷来了。”黄嬷嬷领着大少爷来到。
马夫人见儿子来了,忙不迭的介绍道:“儿子,她叫芳瑜,是娘的远房侄女,刘将军的女儿,算起来是你的表妹,去年你们在灯会见过面,你还记得吗?”
刘芳瑜见马文才跟她一年前所见一样俊美挺拔,不由得芳心大乱,但她仍是不失端庄的朝他行礼道:“芳瑜见过表哥。”
马文才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印象,朝她客气的点了点头,见她身边只有嬷嬷和丫鬟,便问道:“表妹的爹娘呢?”他以为是刘将军一家人来拜访。
“芳瑜一个人来京城探望生病的义母,因为她义母那儿不方便,所以我便邀她来家里住了,反正咱们家房间多,离她义母家也近,而且顺便能陪陪我。”马夫人回答,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说词,总不能说是她写了信,直接把人接过来的。
望向仪态端庄的刘芳瑜,马夫人难得流露出慈爱,这才是她心目中完美的媳妇人选,可比银心那个冒牌货胜上十来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