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银心心急的催促道。
“很奇怪,有一群像官兵的人跟着大少爷回来。”
为什么会有官兵?银心不太明白,只能去瞧瞧了。
她和芬芳来到前院,就见丈夫和一批穿红衣的官兵站在一块,跟她所认知穿绿衣的衙门官兵不同,她往前跑个几步,跑到丈夫面前。
马文才看到银心朝他跑来了,知道是下人禀报她来的,平常总是泰然自若的他,表情难得严肃。
“夫君,为什么会有官兵来到家里?”银心劈头就问,脸上难掩不安。
马夫人这会儿也经过下人通报,领着一干丫鬟来了,看到红衣官兵这阵仗,朝儿子问道:“文才,这怎么回事?”
马文才真不想说,但被娘亲和妻子这么看着,他不得不老实道:“有人匿名举报我藏有毒粉,想搜查宅子。”
“是你说的害人的毒粉?!你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是谁胡乱举报的?!”银心愤怒的道。
“简直一派胡言,把马家当什么了!”马夫人怒斥道。
马文才安慰她们道:“没事的,是有人看不惯我玩的无聊把戏,想整整我罢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查出什么来。”
他说得轻松,但其实他知道这些人来头不简单,他们是刑部官兵,一般衙门官兵是动不了他,也无法任意搜查首辅府邸的,能找上刑部的人来搜查,代表举报的人不是寻常百姓。
而且这些官兵还是趁着他和太子分开办事时来捉他,逼他上车,也防贼般的不让他通风报信,将长春和护卫都扣押起来,更甚者,今天他爹刚好陪皇上到外地视察,明日才会回来,让他有个不祥的猜测,对方是故意趁他爹不在时来捉他,似乎藏有什么阴谋。
马夫人虽是妇道人家,但丈夫位居首辅高位,她也是有见识的,她认出这些官兵是刑部派来的,这事分明有蹊跷。
“首辅大人知道这件事吗?想搜查就搜查,你们也太不把首辅大人看在眼里了,首辅府邸岂能让你们嚣张的来去自如!”马夫人气势如虹的道。
银心在一旁看了,好祟拜婆婆。
为首的刑部官员面对首辅夫人当然也得给三分颜面,倒也客气。“首辅夫人,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太子殿下正在侦办毒粉案子,马大公子被举报了,我们当然得严格的搜查,才不会影响到太子殿下的名誉,若有得罪,请多多见谅。”
“娘,就让他们去搜吧。”马文才对娘亲说道,见银心担忧的小脸,朝她安抚一笑。“没事的。”
第10章(2)
在刑部大兵进行搜查时,马文才也一道去,派了人手盯着,就怕莫名其妙被栽赃,说是他藏着,他不知道举报人的意图,总是想得多,小心为妙。
然而,没想到一路查到书房,竟被搜出一包用纸包着的毒粉。
马文才看着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东西,脸色微微一变。
“马大公子,你看得很清楚,这是在你的书匣里搜到的。”
书匣里什么时候被放入毒粉的?又是什么人放的?
马文才心口一凛,想着这书匣里的书他在五、六天前有拿出来看过,当时里头并没有东西,肯定是这几天被动手脚的。
不过表面上他轻松一笑,撇得一干二净,“怎会有这种东西,我可不知道,不知是谁眼红我和太子交好,陷害我的。”
“这绝对是栽赃的,有人想陷害我夫君!”跟了上来的银心愤愤不平的道。
“卑鄙小人,竟敢动这种手脚!”马夫人也大声斥道。
刑部官员还是打着官腔,客客气气的道:“马夫人,我们也很想相信令公子的清白,可是毕竟都搜到了毒粉,还是得请令公子上刑部一趟,查个清楚了。”
“这事明明是有人蓄意栽赃,嫁祸我儿子,你们不能带走他,等首辅大人回来再说。”马夫人说得很有气魄,不容刑部为所欲为。
银心猛点头,觉得婆婆好厉害,气势好强大。
“敢问举报的人是谁?”马文才明明是勾着微笑,但那双盯着人看的黑眸却是冷冽冻人。
刑部官员咽了咽口水,干笑道:“这是匿名,岂能说呢?”心里却暗忖着这马家人还真难搞。
“能动用刑部官兵,举报的人可不是简单人物。”马文才不客气的点破,笑得有点令人发毛。
刑部官员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敷衍的道:“马大公子你就跟咱们走一趟,只要调查清楚,确定你没有吸食毒粉,这毒粉也不是你的,就会还你清白,放你回来的。”
“你还怀疑我儿子吸食毒粉,这是何等的污蔑!”马夫人高声怒斥。
马文才按了下母亲的肩膀,轻声道:“娘,我不要紧的,那东西不是我的,等验出我没有吸食,找到栽赃的人,我就能回来了。”接着他望向银心。“你也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银心用力点头,眼眶都红了,担心的上前抱住他。
他紧紧回抱住她,他真不想和她分开,但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轻轻推开她。
马夫人想帮儿子带点厚重衣物去,也想差个人跟去照应,若是一般人当然不成,但马文才是首辅之子,刑部官员也不敢不通融。
在刑部进行搜查时,马家的两个姨娘、马文才的庶弟庶妹和下人们都听闻此事,前来关心,见到他被刑部带走,都难掩忧心忡忡,只有马文生被手掩住的唇,嘴角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得意窃笑。
马首辅隔天回来后,得知刑部为了一则匿名举报,擅自来府内搜查,还押儿子入牢,怀疑他儿子吸食毒粉,一点都不把他这个首辅大人看在眼里,气得去刑部要人。
刑部尚书明知会得罪马首辅,却不放人,又把马文才协助太子办案,得对太子身边的人严格调查,好不让太子的名誉受损这套说词搬出来,说是只要马文才七天内没有验出毒素,自然就会放了他。
他身为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首辅,刑部尚书竟不卖他面子,他嗅出异样,猜臆背后可能有人施加压力,要马文才非坐牢不可。
太子在第一时间得知马文才被捉入刑部大牢里,虽有心救他,但刑部给他的说词和给马首辅的一样,堵得他一肚子气,只能等待调查结果,幸好皇上信得过马文才,认为他是被栽赃了,但皇上也被刑部说服,得证明马文才的清白,才能保住太子名誉,因此要马文才先委屈入住刑部大牢几天,按着刑部的规矩走。
犯了毒瘾的人,在第四天后就慢慢会有症状出现,加上要问案,所以马文才得在大牢里待上七天。
也因为父亲是当朝首辅,又有太子撑腰,马文才不至被拷问,刑部待他颇为礼遇,他住的牢房比一般的干净舒适,也很宽敞,不必和别的囚犯挤,灯光明亮,还搬来桌案、软榻还有被子,有什么需要,在牢外的小厮都会代为打点。
马文才一身白色囚衣,盘腿坐在一张毯子上,闭目养神,看起来很悠哉。
经过检查,银心提着一篮吃食进牢里,当她看到关住马文才的地牢不如她想象中糟,松了口气,但对一个平常锦衣玉食的天之骄子而言,已经是折磨了,她仍是心疼不已。
“夫君!”
马文才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来,相当吃惊的道:“娘怎会让你来?”
银心跪坐在牢栏前,朝他俏皮的笑道:“娘以为我有孕当然不准我来了,但我一直求她,最后她还是拿我没辙,我没看到你,无法安心……”说着,她唇角一僵,小脸蒙上一片愁。“唉呀,我在说什么……”她振作的拍拍脸,又朝他绽开笑容道:“我带了好多你平日爱吃的菜,你得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