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他扑过去吞了她吗?
尽管身体依然为她发烫,卫景桓还是不高兴仙仙像防色狼般地防他,鹰扬的浓眉拧紧了起来,口气当然好不了。
“坐。不必为了欢迎我而起身。”
听出他语气里的浓浓嘲讽,仙仙涨红脸,圆润的樱唇微张,想要叫他别臭美,但想到此刻不宜与他起冲突,只得暂时吞下不满,僵硬地重新落坐。随即她眼睛瞪大,盯着卫景桓雄视阔步地跨进办公室,还随手将门关上,并朝她一步步走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跟着排山倒海般地袭向她,心脏在胸腔里跳得越来越急。
仙仙不自在地将书抱紧在怀,仿佛那是救命的浮板。可惜这块救命浮板既无法阻挡清爽的男性气息浓雾般的朝她包围,更无法阻止卫景桓来到她身边。
惊人的体热灼烧过来,仙仙生出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但仍勇敢地迎向他热力十足的注视,发现卫景桓比记忆中更形高大英俊,她呼吸一窒。
再下去的话,自己会不会丢脸地匍匐在他的西装裤下,为他的青睐而叩谢天恩,把劝他打消主意的目的忘记,仙仙一点把握都没有。
为了避免这种丢脸的情况发生,她决定速战速决。然而,事先准备好的演讲辞却在脑子里成了乱码,只得搜索枯肠,努力想挤出什么来。
比较起来,卫景桓就显得不慌不乱,好整以暇了。
两人初次相见的记忆重新跃上脑海。
郑家宴会那一晚,仙仙穿着一件橘子色的薄纱上衣,搭配湖水蓝、红铜色绣花的裙子,清澈无邪的眼睛因看到不该看见的画面而惊惶失措,像头误闯猛兽领域的小鹿般恐惧地逃离,上衣下摆的多层折子和薄纱裙幅随着她转身而四散飞舞,形成一幅美丽的图画,深深烙印进他神魂里。
再次见面时、她身上是一袭飘逸的雪纺纱洋装,年轻的脸庞透着清新、优雅的气息。
他几乎是立刻便认出她,并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困惑和挣扎,那是种明晓得不应该做、却抵挡不了诱惑去做的神情。
他便是她致命的诱惑,男性的自尊因而膨胀了起来,同时候,一股柔情流淌在他心底,她娇俏的身影登时如星、如钻石、如火焰般在他眼中发亮发光,视线宛如向阳植物般追寻着她的身影,直到两人在凉亭里独处,她的浅笑轻颦诱惑他一亲芳泽,她的推拒逃避却让他气得半死。
现在,又见到她了。
卫景桓的视线盘旋在她身上。
看得出来,仙仙为今天的会面做了准备,却不是朝他期望的方向准备。
那头滑溜如绸缎般的乌亮柔丝被绑成马尾,而不是成波浪般地放下来,呈现妩媚的风情,突显出那张年轻的脸容更形稚嫩,但不失俐落的感觉。
紧裹着苗条身段的服装则走上班女郎的成熟路线,高领斜纹针织衫外罩五分袖开襟上衣,下身穿一件充满都会感的灰色贴身长裤,散发出都会女性优雅、慧黠的气质。
再配合一张严肃的脸孔,她今天是来跟他谈判的吧。
卫景桓心知肚明,长腿一跨,选择在她身边坐下,听见她紧张的抽气声。
为了能立时发现卫景桓回办公室,仙仙挑选了斜对着门口的双人座沙发,却给了他可乘之机。
卫景桓故意将长腿往她拘谨地向沙发边缘靠拢的脚伸去,仙仙脸上升起一抹气愤的红晕,瞪着他得寸进尺伸来的长臂,及故意频频吸气、显得陶醉的神情。
太过分了!
这人不晓得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或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吗?
仙仙觉得自己的安全领域被侵犯了,胸臆间仿佛有把火在燃烧,烧得她又惊又痛,烧得她面目通红,烧得好像有一大袋的玉米花在体内爆得哔剥作响,整个人快要炸了,再也控制不了体内激动的情绪。
“你害惨我了,还想怎么样?”
歇斯底里的尖嗓一点都不像她平时的温柔娇媚,仙仙惊恐地以一手掩住嘴巴,水汪汪的眼睛弥漫着气恼。
“我害惨你?”一见面就说这种话,卫景桓感到莫名其妙。
“这不是你的目的吗?”情绪一旦有了发泄的出口,河东狮吼的泼妇样也让他看光光,仙仙索性把话挑明。“故意说我是你中意的人,害我成为众矢之的!”
“我害你成为……”众矢之的?应该是众人羡慕的对象吧!卫景桓不以为然。
“玫馨表姊一听见你中意我,便失去理智地扑过来打人……”
卫景桓脸色一变,靠过来想检查她,“你有没有受伤?”
“别乱碰啦!”仙仙慌张地拿书挡住他的手,“我没怎么样。幸好玫璇反应快,阻止了玫馨表姊。可是看到向来冷静理智的玫馨因为你而变得不可理喻,差点连大表哥、二表哥都架不住她,令人好难过。”
“她想伤害你,你还为她难过?”卫景桓不可思议。
“还不都是你害的!”仙仙掷给他一个大白眼,可惜她的白眼威力有限,怎么看都像是小女孩在撒娇。
“宫玫馨自作多情,关我什么事?!”卫景桓冷哼道。
“你怎么说这种话!”仙仙气嘟嘟的。
“我没说错。如果每个对我有爱慕之心的女子,我都要予以关心,恐怕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玫馨又不是别人,她是宫家的大小姐,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娇娇女。她那么骄傲自信,以为你一定会选中她,你却选我,教她情何以堪!”
“一来,我没要她来相亲。二来,相亲宴上的千金小姐岂只她一个。若是每个不请自来的千金小姐都要我负责,我每天吃威而刚也应付不完。”
怎会扯上威而刚?
仙仙眼里都是狐疑。
卫景桓被她的表情逗笑,她实在是天真得可爱,可爱得诱人犯罪呀。
坐而思,不如起而行,他俯向她,仙仙惊恐地睁圆眼,举高手上的书阻挡他的侵犯。
“你又想欺负我!不行!不行!”
“这怎么是欺负?我是想疼借你呀。”卫景桓被书K中,忍痛地抓下她行凶的手。
“我不要你的疼惜,只要你放我一马。”仙仙甩开他,不悦地嘟嚷。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卫景桓脸色一沉。
“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尽管在他凶恶的瞪视下,胆子缩得快跟细菌差不多渺小,仙仙仍鼓起勇气表明心意。“也请你不要拿我当炮灰了,你怎么可以枉顾我的意愿向家人宣布中意我,还让他们传达提亲的意思给外婆和舅舅,这不是找我麻烦吗?”
什么声音碎了一地?
卫景桓感到自己的骄傲和自尊都被她踩在脚底碾碎了。
敢情他的求婚在她眼里只是麻烦、拿她当炮灰?
一种恨不得掐死她的冲动流窜在血脉里,尽管类似的话,那天在凉亭里时,仙仙曾对他表示过,然而当时不过是假设性的问题,听时虽有些刺耳,却没放在心上。现在的情况大大不同,他都把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求她眷顾了,她不但弃之不理,还视为洪水猛兽,教他如何吞得下这口气!
他好想狠狠的,狠狠的……
但教卫景桓意外的是,都到了里子面子全被她踩到脚下的地步,他最想做的居然不是杀了她泄愤,而是狠狠的……吻她,直到她把那些话收回去。
卫景桓头皮发麻,隐约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怎么了?”看他眼神从凶恶转为惊恐,脸色也由铁青转白到涨红,仙仙好担心他会被她气得脑中风。
她应该没有讲什么很过分的话吧?
仙仙忐忑不安了起来。
“你不要吓我喔。”
卫景桓默不作声地瞅住她,视线在那双盈盈的水眸里搜寻,发现自己正缩影在她幽深的瞳眸里。
她的眼里有他,然而心里……是否也有呢?
“好歹回我一两句,让我知道你……”没事呀!
“没被你气死吗?”卫景桓的声音又轻又柔地接口,但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
仙仙眼圈一红,“你怎么可以这样误会人家的好意!我是担心你耶!”
“你都认定我在找你麻烦了,还会担心我吗?”
他怎么每一句话都带刺呀!仙仙被刺得浑身轻颤,连声音都抖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刚才……虽然是实话实说,但没有……诅咒你或是……惹你不开心的意思呀!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讨论……我的感受,为的也是我们两人的……终身幸福呀!”
说到这里,盈盈粉泪已从眼眶里滚落,她急急忙忙地撇开脸,不想在他面前示弱,然而,那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已完全落进卫景桓眼中,比任何武器都对他具有打击效果,被她惹起的怒气全没了。
嘴角衔着一抹自我解嘲的苦笑,卫景桓在心里认栽。
似乎只要她一声软语,冷硬的心都为之成了绕指柔。刚才还想掐死她,看见她难过,听见她说是为了两人的幸福,脑子里只剩下抱住她安慰、呵宠的念头了。
哎,没想到饱经情场阵仗的他竟被一名仅有两面之缘的纯真少女牵着鼻子走,难道应了人家说的一物降一物吗?才会莫名其妙地喜欢上她,甚至动了将她占为己有、迎娶她的念头,虽然人家压根儿没放在心上,他还是……
不管啦!反正兜转在心中那丝丝的甜蜜和欢喜是否定不了的,对她又难以放下,眼前之道便是夺取她的芳心;让她心甘情愿地属于他。
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卫景桓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仙仙惊愕地瞪大眼。
“你干嘛……”两人靠得那么近,他的呼吸灼热地拂在她敏感的肌肤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瞅得她浑身燥热,只能艰难地吞咽口水。“呃……别用那种眼神看人,会让我……”
“怎样?”他的声音沙哑得撩人,俊魅的脸庞朝她贴近了一公分,灼热的气息更加烧烫了仙仙薄嫩的颊肤。
“咳咳……你靠这么近说话,我没法子……思考!”她嗔恼地说。
“那就别思考。”卫景桓低喃出声的同时,湿热的唇擦触过仙仙的脸颊,她感到一股电击般的感觉通过全身,吓得推开他。
“我……我……来这里是要拜托你撤销婚事,不是让你……当成玩具耍!”莫名的慌乱使得她的语气尖刻了起来。
卫景桓眼里冒出怒火,除了气闷她不要他外,对她一再地误解他打算玩弄她感到好气又好笑,但仍紧了紧牙关,耐心地道:“我没当你是玩具。”
仙仙压根儿不相信,小嘴吐出更不中听的指控,“如果你没有耍着我玩的意思,就不会明明知道这么做会害惨我,还宣布我是你中意的人!”
“为何把我想得那么槽?”卫景桓忍无可忍地掷出愤怒,“我就不可能因为喜欢你而提出婚事吗?还是嫁给我真有那么悲惨,让你想尽一切借口来推搪我?”
惊愕的情绪罩向她,仙仙脑子一团乱。卫景桓喜欢她?尽管自己曾偷偷想过,亲耳听见他这么说时,仍有种不实在的虚幻感。
他是认真的?
那双黝深的眼眸里,依然有着热烈的火焰,可是她分辨不出那道火是出自感情,还是仅止于欲望,充满挫折的困惑令她陷进不安的情绪中。
“我不知道……好乱好乱!我只晓得你的一句话,就足以把我的生活搞得大乱。玫馨表姊因此恨我,舅妈心里不高兴,舅舅虽然嘴上同意婚事,心里却想着怎么不是玫馨呢!这些都让我在宫家不好过,更别提你的决定会打坏我的人生计画。搞不好连大学都别想毕业,就得待在你们家生小孩,遑论是出国深造了!”
“既然认为嫁给我会这么悲惨,大可以拒绝!”她的一再嫌弃,让卫景桓忍无可忍。
“拒绝?我可以吗?你知不知道外婆和舅舅多想跟卫家联姻!如果我拒绝,他们一定会把我赶出卫家,到时候我无家可归,只能过着流浪的生活,四处打工,过着清贫的生活……”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按着疼痛的太阳穴。
“我想你……”事先打好的如意算盘突然变成鱼骨头般卡得喉咙好痛,尤其是在他怒气腾腾的火眸注视下,仙仙胆怯得说不出口。
可这不是她今天来找他的目的吗?都谈到这地步了,不说不是要功亏一篑?!
仙仙咬紧牙关,尽管胸口灼痛得厉害,还是掷出原先的盘算。
“如果你能好心地改变主意,说你搞错了,想娶的是玫馨……”
“你再说一次。”那声音很轻很柔,却比冬季里的寒流还要刺骨地吹向仙仙的耳朵。
她颤抖得厉害,连回视他的勇气都没有,感觉他的怒气化成令人生畏的侵略随时都会朝她扑来,胆怯得抖着腿想逃跑。
但她还来不及撑起双腿,娇弱的身躯就被卫景桓抱住,仙仙本能地举起书阻挡在两人之间,将头摇成浪鼓般,拒绝他的唇靠过来,嘴里胡乱地嚷道:“不可以吻我!你的吻技很烂,我不要!”
“我的吻技烂?”卫景桓的怒气陡然消失,整个人呆住了。
“对,你上次把人家吻得嘴巴好痛,我不想被你吻了。”
娇脸上的认真让卫景桓明白,仙仙不是开玩笑。怪不得当时她会那么用力地推开他。只怪自己太过渴望她,才会失控地倾诉热情,掠夺她的甜美,忘了仙仙只是名未解世事的少女,那种吻法当然会吓坏她。
“我吻痛你了吗?”迥异于一向的霸气,他的声音带著令人心动的沙哑,加上他轻握住她小手的温柔,组合成无可抗拒的魔力,令仙仙迷惑了。“让我补偿你。”
积累在心底好几日的渴望催促他举起她白玉般的小手放到唇畔,当嘴唇碰触到桑嫩如笋尖的指头,仙仙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一双杏眼几乎要瞪出来。
湿润的触感顺着她右手中指滑向手背,电击般的快感将她浑身的力气都抽光,仙仙头脑一片空白,随着他用牙齿轻轻咬她的指头,阵阵酥麻的热浪席卷全身,她手指一松,抓着的书本掉落下来,砸在腿上,也砸醒了她的理智。
“你……你……又欺负我!”她急忙拾起书阻挡他欺近的脸。
见她又拿书挡他,卫景桓气得牙痒痒。可恶的烂书,三番两次阻碍他跟仙仙亲热!
目光恶狠狠地瞪向书册,发现她手上拿的书是他中午才自书局买回来的,卫景桓眉头一紧,脱口而出,“那是我的书。”
仙仙怔住,随即心虚地放下书本,但紧接着又抓紧,狐疑地瞅着他。
“你怎会有这本书?”
“买的。”他答得干脆。
“买的?”她讶异极了。
“对,今天去书局买的。”他不情愿地说。
“你去书局买?”
“我不能去书局吗?”
他脸上有著令人起疑的红晕,回避的眼神更加挑起仙仙的好奇。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没办法把你跟逛书局这种事想在一块。你这种大忙人就算想买什么书,应该会吩咐秘书。”
“我突然有空,就去了。”他别扭地道,希望她不要问下去。
“那你怎会买这本书?你知道我……”她及时闭紧嘴巴,领悟到自己差点说溜什么。
“就是唐棠?”卫景桓眼里升起一抹恍然大悟,敢情她拐弯抹角问了许多,是为了确认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她瞪圆的眼睛里充满狐疑,继之而来的还有抹愤慨,“可别告诉我,你是问出版社!”
“别把我想得那么神通广大。”卫景桓嘴角衔着半嘲弄的微笑,“只知道你画插画,有出过绘本书,我就能从全国不知有几百、几千家的出版社问到你的笔名,出过什么书吗?”
仙仙想想也是,可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
提到这个,卫景桓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你忘了那天在凉亭里,我看过你为我画的素描吗?”
“光从那张素描,你就能看出这本书的作者是我?”他也太厉害了!
“我不只看了那张素描。那天你把皮包忘在凉亭,笔记本也掉在地上,我捡起时多翻了几页。”
“呃……”是有那么回事。
“加上你的姓氏,出过绘本书,这两条线索,我很自然地联想到。”
“所以你就买了?因为作者是我?”她眼睛亮晶晶地。
“说得好像我买下书是为了讨好你。”卫景桓自嘲道。
“我没……”那个意思呀,再说,你干嘛讨好我!仙仙在心里嘟嚷。
“就算我想讨好你,也不会买一本我不感兴趣的书回来自讨苦吃吧。”
他说话时的神情是那么认真诚恳,教人无法怀疑,仙仙方寸一紧,目光痴痴地注视他。
“虽然我是因为想到你而买下这本书,但真正吸引我的,却是故事本身。你将书里的主人翁那个一心找回亡父的画作的小女孩画得真挚动人,连我这样的大人看了,都受到感动。”
他低沉而温柔的陈述,像一道情感暖流倾泄向她,仙仙鼻头一阵酸热,她勉强忍住泪水,挤出笑容道:“这本书大人也可以看呀。”
“我知道。”他点头附和,看出她伪装出的坚强底下的脆弱,心里不由得升起一抹狐疑,突然,他灵光一闪。
“你就是那名小女孩,对不对?”
那是连玫璇都没想到的秘密,仙仙惊讶他怎会知道,心中充满心事被揭露的震慑,声音跟着发颤。“你……怎么知道?”
“奶奶提过令尊是名画家。”
“画家”两字像一把钥匙,启动了旧日的伤痛,也开启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仙仙方寸紧缩,嘴唇抖动出喑哑的声音,“唐棠是家父的名字。”
“你是为了纪念他,才用他的名字当笔名?”
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陈述。仙仙艰难地点头,视线迷茫地望进卫景桓眼底。那里除了了解外,还流淌着温暖的关爱,她哽咽一声,感到旧日的伤痛都在他的眼光照拂下获得安慰了。
“若不是我生病,妈妈也不会把爸爸最心爱的几幅画卖掉。”虽然已经是那么久的事了,但每次回想起来,仙仙仍然伤心不已。“后来,家里有了进帐,他们原本想把画买回来,买主却准备搭机离台,他们才会在追去机场的途中出了车祸……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生病就好了。”
说到这里,娇弱的身躯因承受不住那份心灵上的痛楚而剧烈颤抖。
“仙仙……”卫景桓不假思索地再次将她搂进怀中,这次她没有反抗,嘤咛一声地投入。
“都是我的错……”难言的悔疚和悲痛席卷向她,仙仙泣不成声。
“那不是你的错,你必须要学会不把所有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这件事谁都没有错。生病不是你愿意的,你父母是基于对你的爱,才会倾尽所有救治你。他们后来遭遇的不幸,只能说是造化弄人,绝非你想的那样。”卫景桓为她承受的痛苦感到心疼。
他一直以为仙仙是个天真无忧的少女,没想到她一直背负着沉重的悲痛。
“你这么想……”她茫然地抬起泪汪汪的眼眸,声音充满不确定。
“当然是。”他温柔地亲吻她湿润的脸颊,眼中烧着暖暖的火焰,看进她茫然的眼睛深处。“正如让我心动的人是你,不是宫玫馨。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不会选择别人来替代你。因为不管是爱情或是亲情,都不是我们单方面能主宰、转移的情感。”
“你爱我……”仙仙震惊极了,悲痛的情绪登时被一股惊涛巨浪般的冲击所取代。
“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所有情不自禁是因为爱吗?”卫景桓为意中人的迟钝感到自怜,他究竟是爱上了什么样的胡涂人儿了。“虽然你不解风情,虽然你对我一再挑剔,可这颗心仍是为你疼着,即使冒着被你的蛮力推倒、折断腰的危险也不退却。虽然你对我而言,是鲜嫩了点、麻烦了些,但我还是……为你心动。”
有几句话不太动听,但仙仙仍被卫景桓的话打动,曼颊上浮起红晕,一颗心胀满喜悦。
卫景桓低吼一声,再也无法控制住体内激荡的情意,俯下唇覆在她柔软颤动的樱唇上。然而,殷鉴不远,为了洗刷仙仙对他吻技很烂的指控,他放慢步调,徐缓地品尝她唇上的温润和甜蜜,耐心地哄诱着她主动为他启开芳唇,敞开身心接受他的爱意。
仙仙嘤咛一声,逐渐融化在他温存细腻的吻技下,喘息地接纳他试探的舌头。卫景桓忍不住在她嘴里逸出叹息,男性的舌头轻轻地搅动她口腔里的甜蜜,激情如潮水汹涌,他终于等到她心甘情愿的降服了。
然而,她是那么娇嫩、稚弱,禁不起狂风暴雨的摧残,对她的珍惜和宠爱,使得卫景桓按捺住体内烧灼着的男性需要,小心翼翼地诱导她体会接吻的甜蜜,双手轻柔地抱住她,揉抚着她的背。
时间在两心相属、两情相悦中过得极快,一对有情人的呼吸急促得如刚参加一场马拉松的赛跑,他们眼神迷茫,身心仍陶醉在彼此的气息和感触中,直到尖锐的钤声闯进了两人的小天地,吓坏了初尝情欲滋味的仙仙。
Shit!
卫景桓在心里咒骂,立刻明白坏他好事的罪魁是谁。
他温柔地安怃仙仙受惊的情绪,接了内线后,重新回到心爱的人儿身边。
“是刘秘书。她提醒我,该带你出发去餐厅了。”
“餐厅?”仙仙仍未从激情中完全恢复过来,晕眩地问。
“刘秘书没告诉你,我约你一块晚餐吗?”
仙仙摇了摇头。
“让我重新提出邀请。”他无比温柔地执着那软若无骨的小手,深情地看进她微醺的眼眸里,低哑着声音问:“愿意接受我的邀请一块用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