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丽见状抛出具有守护力的雪白云母贝,这才停止了菩提子的追击,但云母贝和菩提子都碎了。这会儿换老道士生气,嚷着要海丽赔,海丽开了一张巨额支票,他当下笑容可掬的要拿出其他宝物护宅。”
“安姬的伤严不严重?”烧焦了?
“不知道,她不让看。”大概用花露疗伤了吧。
“那你们就由着她?”安姬有两百多岁,但心性还是个孩子,单纯的只凭感觉行事。
“她手一挥,我们都要生根发芽了,小女孩性子闹一闹就好,海丽说不用理她。”每次都要人哄多累呀!妖精是稀有品种,他们娇养她,但不表示放纵她,她只是吃定没人为难她才傲娇的无法无天。
夏春秋摇头轻笑。“这还要弄多久?”
“一、两个小时吧。”唉,她真要神经衰弱了。
“烧肉便当上哪找来的呀?”看道士随意比划两下,夏春秋又问。
“朋友介绍。”海丽一副很神秘,姑且听之。
身为社长的海丽不住事务所的宿舍,她另有居处,听说这座城市里她就有七个家,但员工们只知其五,另两处全然不知,这让人对她的出身背景更加好奇。
“她的朋友真多。”四海之内皆兄弟。
“可不是。”吉卜赛都要嫉妒了。
道士约四十出头,留山羊胡,还有个酒糟鼻,他以指当剑默念咒文,朝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净水一点,凌空虚画八卦阵,忽喝一声往上抛掷。
说也奇怪,本来不存在的东西居然像画上去似的,百来坪的天花板出现殷红色的巨形八卦,干、坤、坎、离、兑、艮、震、巽八方位历历在现,仿佛一张巨大的网。
“哇!这是在干什么,我们事务所要变道场了吗?”他可不想早也念经,晚也念经,给祖师爷上香。
晚十来分钟进门的钟璧一瞧见头顶上方变了样,立即喳喳呼呼地想找人问个明白,他可不愿像孙猴子被罩住。
那个八卦真的很惊人,而且是鲜红色,像是用人血画出来的,有些怵目惊心,仿佛置身血腥中。
“一会儿就消失了,少大惊小怪。”海丽站在办公桌上,两手环胸,一脸严肃和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太不淡定了,她似乎这么说着。
“喝!”道士大喝一声。
蓦地,八卦阵不见了,它穿透天花板飞出建筑物外,以碗倒扣的形态将整幢事务所纳入阵内,闪着红光的大阵在三秒钟后形成透光的薄膜,肉眼看不见,唯有通灵的夏春秋看到。
她清楚的看见刚凝成的新结界,厚度较先前厚上三分,范围也加大,结界外系了绳,绳上挂了七七四十九个守护铃。
不过她还是怀疑,这挡得住死神吗?
“你们在这看着,一会儿告诉我过程,我上楼瞧瞧安姬的伤。”她还是放不下,不看一眼不安心。
夏春秋留下一群伙伴,爬着旋转楼梯到了五楼,楼顶的景致相当秀丽,四季花卉开得很齐全,一串串的紫红葡萄垂挂棚架下,伸手就摘得着,纯天然,无农药。
暖房的门未关,半掩着,轻轻的啜泣声飘出,很压抑,像怕人听见,如幼猫的叫声,不仔细听会以为是风声。
“安姬……”
“出去,不许进来。”哽咽的声音带点怒气。
听声辨位,夏春秋信步地走向往下垂的风铃前,拉了张花竟坐下,白晰的指头轻敲花茎。
“出来,躲在里面哭有意思吗?你当这里是妖精界,抹抹花蜜就能疗伤呀。”空气污染太严重了,开得再好的花都失去灵性,空有形而无灵,只能当装饰用,治病就别提了。
“欺负人。”坏。
“你是人吗?”她调侃。
一道鼓着腮帮子的小身影瞪着眼飞出,用她如牙签细的脚拼命踩夏春秋的手。“种族歧视。”
“我歧视你什么?”她比了比她六公分高的身高,取笑她是蜂鸟族。
蜂鸟是世界上体积最小的鸟,以食花蜜和果实为主,与妖精族食物重迭,妖精的主食是花蜜、果实和露水,虽然他们也吃肉,但肉的来源太稀少,取得不易。
“小夏,你是来激怒我的吗?”恭喜她成功了。
夏春秋笑着举高手里的迷你医护箱,巴掌大一点,有着各种分量缩小一半的药品。“有伤还是要治疗,不上药不会好。”
安姬脸红的抽抽鼻子。“小夏,我很痛。”
“好,我知道了,乖,药要自己抹还是我来帮忙?”她小小的一只,真怕弄坏了她。
“我自己来。”她飞到医护箱前,拿起约有她身高长的棉花棒。
夏春秋滴了一滴双氧水在棉花棒上,安姬举起受伤的手往棉花棒一抹,药水的刺激让她嘶了一声,痛得五官都皱成一团,她轻轻地甩手,想把痛的感觉甩掉。
“小夏,很痛耶!”痛死了。
“谁叫你去碰。”这是教训。消毒完她还得上药膏。
安姬不快的噘起嘴巴。“我怎么晓得那个那么厉害,一颗黑黑的种子罢了,我都隐身了它还追着我跑,我一时气不过就想把它打回去,谁知道它比木炭还烫。”
“这是在告诫你,对于不懂、不认识的东西不要乱碰,你才那么小一个,一块猪排就能压死你。”她还逞强什么。
“我又不是一直这么小,我也会变大。”她边说身体边变大,长成人类的标准体型,但脸蛋还是很稚气。
见她变大了,夏春秋拉过她的手,抹药、包扎,动作流畅。“但这里没长大。”
她指着安姬的脑子。
“小夏,我想家。”她想她的爸爸妈妈,和她的妖精朋友。
夏春秋一顿,有点烦恼。“要不,下一次我若碰到死神,拜托他开界门让你回妖精界……”
“不不……不要,我不要回去,我爸妈会把我关起来,不让我越界回来,那里没有炸鸡、薯条、冰淇淋,还有我最爱吃的巧克力,我要留在人类世界。”这里什么都有。
“贪嘴。”果然还是孩子。
“小夏,你想你的爸爸妈妈吗?”看着包扎得很漂亮的伤口,安姬笑得很甜,她一展颜,暖房的花好像也笑了。
想吗?她想一下,似乎……想不起他们的长相。
她应该是不想的。
但是,她想念外婆。
也许该回去看看了。
第5章(2)
夜里的星空很灿烂。
之前一场台风将天空洗得很干净,尽管有光害的影响,还是有几颗稀疏的小光点跳出来,夏春秋搬了张躺椅在阳台观星赏月。
还有五天七月才过,日子真漫长呀!
咦!什么摸过她的脸?
无风的夜晚,曳地的织花窗帘忽地被吹高。
夏春秋一颤。
“赛巴斯克?”
许久许久,没有回应。
她以为弄错了,心下更惊,不是他,难道是……
蓦地,低低的笑声很轻很轻的回荡。
“你怎么知道是我?”一道黑影化为人形现身。
“猜的。”幸好是他,她松了口气。
“原来你在等我。”赛巴斯克笑了,食指滑过她面颊,落在玫瑰红唇瓣,似有若无的来回抚弄。
夏春秋一听,整张脸尴尬的涨红。“我在猜可能是你,我们设了新的结界,进得来的并不多。”
那道士的道行还是太弱了,不敌伟大的死神。
“这般看得起我?”真不该让她失望。
“是你太强了……咦!什么味道,好像是布料烧焦了……”鼻子超灵的夏春秋往下看,视线落在大斗篷的一角,因为是全黑,所以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