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骆清尧低语,不想吵醒好梦方酣的老人,声音中却是毫无保留地表露亲情。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分摊老人的痛,虽然过往的记忆不甚美好,到底骨血之间的亲情还是浓烈不可分的。
顾春江说得对,生了重病的老人本该得到家人的抚慰,然后在亲情中舒适地安享下半辈子。
可是呵!不愿意做的又不是他,老头子本身太倔强,能撼动其心志者几无半人,若非病倒,谁敢出言要他享福?这些日子以来,除了顾春江之外,也未曾见老头子对谁和颜悦色过。也许他该庆幸为老头子找到合适的人选。
骆顺同在他推门进来的刹那已然转醒,他不动声色,压抑着内心排山倒海的激动,勉强自己装睡。他的儿子,除了有与他相似的面貌之外,更遗传雷同的冷凝性格。这些日子以来,也许是人老了,也许是感受到来日无多,骆顺同愈发觉得自己脆弱,想与亲人团聚的情绪日益扩增。
可是每次父子见面,总止不住争执。骆清尧条理分明、分析精准,其实,骆顺同是以有这种儿子为傲的。晋成集团因为他的过度扩张,早处于风雨飘摇的局面,但不甘心啊!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不说,还造成为数不少的失业人口。就因为信得过儿子的能力,才放心让他接班。
整日枯坐在家中,并不代表骆顺同不知外边的事,根据侧面消息得知,在短短数月之间,亏空的财务慢慢地在减少,骆清尧的确有让“晋成”起死回生的迹象,怎不令他感到快慰?只是一向不习惯表达情感的自己,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感性的话。他知道儿子恨自己,但也不能责怪儿子有此想法。
骆清尧突如其来地出现,让骆顺同充满了喜悦。他心想,今日骆清尧会来,铁是与顾春江那小丫头脱不了干系。此刻,骆顺同眼眶盈热,由衷感谢她的好管闲事。
www.lyt99.comwww.lyt99.comwww.lyt99.com
沉思片刻,坐了半晌之后,骆清尧勉强将自己由许久未曾出现的情感中脱离,眼见天色已然全亮,怕惊动睡梦中的骆顺同,轻声起身走了出去,不意竟在门口遇见堆满欣慰笑容的顾春江。
“我只是利用上班前的空档过来看看,反正睡不着,别以为真是你的话感动了我。”他防御性地先发制人。
“是的,我明白,也不敢妄自菲薄。”她笑着回答,反正她从来没有将这种事情视为一种功劳。有趣的是此刻的骆清尧就像做了好事又不欲人知的小男生,怕别人揭穿之后的不好意思,所以用否认代替一切。
“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一路顺风。”顾春江挥挥手,打算将骆清尧送走。
“不准笑。”他低吼。
“我没有。”紧抿着双唇,抑止忍俊不住的笑意,顾春江口中如是说,双眸却怎么也忍不住地泛出笑意。唉!憋笑是会得内伤的。
“对了,”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骆清尧回过头,停下脚步说:“老头子的事,请你多担待,他……好像瘦了点。”
“是好像瘦了点,你也看出来啦!不过我会注意的,职责所在,请放心。”她顺着问题回答。
骆清尧没有耐心地听完她的回答,旋即仓皇地转身离去,瞬间,一抹红晕爬上他的面庞。
“对不起,因为昨晚睡得太晚才没力气早起向你问安。老爷,你还是放宽心,注意自己的身体,不开心的病人通常病得久喔!”
“唉!我这病就只能拖,早看开了。丫头,谢谢你。”他意有所指,却不肯轻易说开。
父子两人简直同一个德行,明明在乎对方,却谁也不愿先低头,遗传学可真伟大!上梁不正下梁歪,不知道这可不可以用来比喻骆家父子?顾春江在心里叹息,又气又好笑。
“甭说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既食骆家俸禄,自当努力而为。”她豪气干云地说。
www.lyt99.comwww.lyt99.comwww.lyt99.com
跨过最初的一步之后,接下来的步骤就显得不大困难。
原本早出晚归的骆清尧,今天特地提早结束工作,难得地出现在骆家的晚餐桌上。他相信即使父子之间一样无话可说,但有个搅局的顾春江在其中,场面应该可以轻松热和些。
不知不觉中,顾春江似乎变成他与老头子之间沟通的一座桥梁,在原本不相通的两岸间传达消息,肩负起和平使者的重责大任。而骆家的两个男人也愈来愈依赖她的存在,借由一个外在的力量,慢慢释放出该有的情绪,恍若那纤细的身子值得信赖且足以扛起重任。
“少爷,你回来啦?”童妈的叫声引起众人的注意。
久未出现的骆清尧,几乎已成了老爷面前的禁忌,大家暗里头关心,明着却没有人敢当着老爷的面提起他。所以今晚当他出现的刹那,童妈张大了嘴,惊讶之情不言可喻。
有好长的时间,她没见过少爷出现在这里,更不用说和老爷同桌吃饭。印象中少爷长大成人之后,能平心静气和老爷说说话的机会简直屈指可数,同桌吃饭更不可能的,也难怪童妈今天见到他如此讶异。
“嗳!今天工作少了点。”招呼过童妈之后,骆清尧看着面无表情的老头子和讶异欣喜全写在脸上的顾春江。
“少爷吃过饭没?”
“才从公司赶回来,没时间照顾五脏庙,是不是没有我的份?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到外面吃D巴!”
“自己家哪有什么不方便的?”骆顺同好不容易见到儿子,虽然急于想挽留,奈何说出口的话还是冰冷冷。
顾春江见骆清尧脸上略闪过的不悦,忙打圆场,“老爷说的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准备的饭莱就怕没人吃,怎么会不够吃呢?你别走,再多添副碗筷就可以了。”
童妈意会顾春江的话,忙动手添加碗筷,“少爷,坐吧!今天的菜色都是你最喜欢的。”
所有的眼光集中在骆清尧身上,气氛僵持半晌,他终于还是落了坐,顿时让两个女人松了一口气。
“人多才热闹,想起我们在‘晴光’,一到吃饭时间,全部的人都是用抢的,生怕晚了吃不到。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还会觉得好笑,可惜你们没有福气亲眼目睹。大家多吃点,这可是我研究许久的食谱,再加上童妈的好手艺,你们如果不吃到盘底朝天,那就对不起童妈和我喔!”
她半带危险地看着两个男人,口气中净是威胁。
“畦!我家请到个女暴君。”骆顺同笑着接口。
自从顾春江发现他食欲不振之后,当下发挥她的本行,每天安排不同的菜肴,却同样富含丰盛的营养。她刻意安排不少清淡又爽口的食物,让老人家可以得到吸收,当然在骆家服务甚久的童妈厨艺精湛,深知每个人的喜好,提供顾春江不少的信息。
不过,对骆顺同而言,更重要的是可以见到骆清尧,今晚铁定胃口大开。
“老爷、少爷,你们今天运气好,春江又发明了新菜色,保证人人满意。”童妈在一旁说话。
“只是动动嘴皮子,经童妈一说,倒是我邀功了,其实动手的人是她,都是童妈的功劳。”顾春江谦虚地说。
“哪儿话,要不是你,我还停留在原地,固步自封。”童妈接着说。
“你们就别互相推拖,大家都有功劳也都有苦劳。”骆清尧笑道,“童妈,你煮的菜向来是我的最爱,全世界无人能比。如果你不是一直待在骆家,恐怕今天连傅培梅都要靠边站喽!”
“少爷喜欢就好。好久没见到你在餐桌上出现,我以为你是嫌弃我做的菜。”童妈说得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怎么会呢?天大的冤枉。”他无辜的眼神配上讨好的话逗得全部的人开怀大笑。
“童妈,如果有人敢说你的菜煮得不好,那他不是舌头坏了,就是鼻子不通,才会吃不出这好味道来。”顾春江瞪了骆清尧一眼,表达自己的不满,旋即热络地招呼着,“好!就算你们不饿的话,我可饿坏了,可以开动了吗?大家不要老杵在桌子前,光看是不会饱的。”
“我也饿了。”骆顺同笑着附和。
“看我糊涂的,我去盛饭吧!”童妈忙着动手……
“我也来帮忙吧!”顾春江跟在童妈的身后,刻意留下一点时间,让父子两人可以说说话。
两个女人走开之后,剩下的两个男人倒是无言以对。心中有千言万语,当真碰上面时,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骆顺同不是不明白顾春江特意离开的原因,小丫头心细得让人心疼,只是一时之间要说什么,好像气氛都不对。可是也不能大眼瞪小眼,否则好不容易打开的僵局又回到原点。
“咳!清尧,最近还好吧!”骆顺同先开了口。
“还好,虽然‘晋成’的状况不如从前,但勉强还撑得下去。”他客气地一如对待客人。
“是我不好,太好大喜功,才会让你今天如此辛苦。”第一次,骆顺同在儿子面前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我听说你做得有声有色,已经填补不少亏损,幸亏有你啊!”
“爸爸!你没有错,‘晋成’的资质不差,只是时机不对,没啥大问题。”骆清尧有些错愕,要老头子亲口认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换成三个月以前,根本是天方夜谭,他真的变了。
“别安慰我,你是我儿子,自然不好在我面前埋怨,可是我自己明白,当初错得多离谱,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幸亏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骆顺同摇摇头,对自己造成的事实感到难以挽回的痛苦。
“开饭喽!”在厨房里等了片刻的顾春江,听到骆顺同自怨自艾的言词,当然不能让他继续感伤下去,她挑在两人话题告一段落时走人他们的视线之中,还故意弄出极大的声响,免得尴尬。
对于顾春江及时地出现,骆清尧投以感激的一瞥,谢谢她的打扰。
当然无法漠视他的眼神,特别是需要鼓励的时刻,她向来不吝啬。她回以一个简短的微笑,骆清尧好看的脸颊上是从未见过的笑容,闪耀着真诚的光芒,她的心中突如小鹿乱撞。
“老爷和骆少爷,在自己家中别见外;我可不会客气的。”顾春江招呼道。
“别再叫我骆少爷啦!都被童妈带坏的,听起来好像我是个无所事事、只懂吃喝玩乐的纨裤子弟。”骆清尧抗议道。
“可是……”
“丫头,(你就依清尧吧!”骆顺同附和地说。
“好吧!以后我会称你骆先生的。”
“叫骆先生未免太过见外,依我看就直接叫名字好了。”童妈也在一旁凑热闹。
“可……”敛眉抬眼偷看了他,骆清尧的脸上并无愠色,她原本以为自己逾越的不安才定了下来。
第一次近距离且仔细地看着他,两道朗朗的剑眉下挂着和煦的神态,顾春江蓦然发现其实骆清尧也不真的是那么坏,至少他还懂得知错能改。难怪童妈对他赞誉有加,老爷也念念不忘。
唉!无聊。她在心中偷笑自己太过神经质,别人喝汤她跟着喊烫,骆清尧好与不好是骆家的事,与她无关,她只是个外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介入他人的家务事已是不该,更遑论评断别人。
顾春江笑自己傻,抛开脑海中不寻常的思潮后,她举起筷子,加入吃饭的行列中,不客气地一口接一口,她也很满意童妈的厨艺,只差还没时间拜师学艺了。
原本还有所顾忌的众人,见她吃得开心,也跟着下筷,共享一个温馨的夜晚。
www.lyt99.comwww.lyt99.comwww.lyt99.com
既然骆家有了好的开始,暂时离开一、两天应该不成问题。顾春江向老爷及骆清尧打过招呼之后,放心不下“晴光”的她,终于可以好好休个假,回到“晴光”,看看院长、好友和小朋友们。
和院长打过招呼之后,她回到属于四个人共有的小房间中,探望好久不见的伙伴们。顾春江早做好心理准备,在她们三个女暴君的面前,免不了一顿严刑峻罚——罚她的食言。
“终于回来了,还以为你被迫留在那里,回不来了呢!害我们差点向警察要求一张搜索令,名正言顺地杀进骆家,看看你是否别来无恙?亏得‘某人’自诩为大姐,当初还信誓旦旦说要把心事统统吐出,让我们宽心。”舒冬海揶榆地看着不好意思的顾春江。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半带撒娇地耍赖。
“就是说嘛!世界上坏人哪有你想的那么多,好人也处处有啊!依我看,春江不是故意的,她根本就是有意的。说不定那儿有个超级帅哥,眼神炯炯,行事冷酷,却又异常多情,让春江从未荡漾过的芳心掀起阵阵涟漪,从此乐不思蜀,流连忘返,不知今夕是何夕。”耿夏荷将了她一军。
“好难听呀!耿夏荷,思春的人恐怕是你才会描述得栩栩如生。”她糗着耿夏荷,同时手指在脸颊上不停地比着羞羞脸的动作。
“就是说嘛!你们两个的脑袋里净装些没建设性的想法,该去洗洗脑喔!春江一定是迷上了那儿琳琅满目的食物,有钱人家总是花样多,让她有个大展长才的机会,所以才会一去近一个月,都忘了我们的存在。”沈秋池不苟同前面两人的说词,跟着发表她的意见。
三个人天马行空的想法不断地浮现,愈说愈有样,也愈扯愈离谱,再不制止下去,等下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认为骆家有飞碟,蛊惑了她的心,所以才会许久不出现。顾春江认命地叹口气,还是自己招了比较快。
“好啦!我承认是我不对,这么久没回来看大家,是你们说的原因都不对,那儿既没有暴力胁迫,帅哥是有那么一个可是无法吸引我的注意,少数的人口更无法让食物变出不同的花样。我迟归的原因在于我太有责任感,好不容易让他们有个开始,才能放心回来。”
“好坏哦!你就不担心我们会因为想念过度而生病,死春江,才短短几天,胳膊就往外弯,再让你多待上一阵子,恐怕连人都赔进去喽!”耿夏荷闷闷地说,其他两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就是说嘛!连我找工作的事情都不闻不问,一点都不关心我。”沈秋池跟着发难。
“少说两句吧!”舒冬海出来伸张正义,赢得顾春江感激的眼神,可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又气又好笑,“现在的春江可不是我们专有的,她才不会关心你们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去去,现在开始,我们要自立救济,别妄想‘某人’的心中还存在我们的地位。”
“喂!你们太夸张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月没回来,又不是从此不回来,拜托,你们收敛点,太伶牙俐齿的女人当心嫁不出去。”顾春江努力为自己伸张正义的话语,却没人理会。
“现在开始,我们变成三姐妹,少个她,还是可以过,对不对?”沈秋池枉顾女主角的宣告,伸出手,开始筹组新的小团体。
“我说过……”顾春江话说一半又被打断。
“也好,自力救济吧!”舒冬海将自己的手放在沈秋池之上。
“我也要加入。”耿夏荷最后一个将手放在两人之上,假意的泪眼涟涟,“春江,你真的不要我们啦!”
“谁说的,不论我在天涯海角,你都是我最亲爱的宝贝。”顾春江说道。
“她是你最亲爱的宝贝,那我呢?我是你第几宝贝?”沈秋池一脸的不满,一副说不清楚誓不罢休的模样。
“还有我。”舒冬海也跟着凑热闹,“原来你现在不喜欢我啦!比较喜欢她们是吧?我不和你好了。”
“老天爷,你们是三岁小孩吗?”·只差没晕倒,被整得啼笑皆非的顾春江望着众人。都已经成人了,还爱玩这种排名的游戏,羞羞脸,但无论她们说何种言语,都是以最真诚的心表达关怀的感情。
“我们当然不是三岁小孩的‘妈’。”三人异口同声地反驳。
话语一出,登时发出大笑声,响彻斗室,也弥漫在整个“晴光”的空气中,欢乐无限。四个女生的斗嘴,只为好久不见而太过想念,需要借着不同的方式,来表达心中的情绪·。
这种方法行之已久,连院长也见怪不怪,反正有“春、夏、秋、冬”的存在,会闹烘烘地是常事,若是静悄悄的才奇怪呢!自从顾春江出外工咋后,三缺一的姐妹们难免心里怪怪的,现在她回来了,不愁没热闹。
望着情同姐妹的三人,顾春江感受到无比的温馨,即使布衣粗食,日子一样快慰。弥足珍贵的真情,世间最难求,何其有幸的她,一次竟然拥有众多的爱,她感动得拥抱了每个人。
“干嘛!你吃错药?”舒冬海假意拍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向来不喜欢别人近身的她,也只能容许这几个姐妹淘气。
“我好想你们。”顾春江幽幽地说。
“想我们回家就好,又没人绑着你,如果有人绑着你,那你大可不要干了,回家吃老米饭吧!”沈秋池不安地说。
“别胡思乱想,我很好。”
“好得需要抱我们?我看春江可能是春心荡漾。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男人抱起来会比我们瘦巴巴的身材来得结实很多。”耿夏荷看着顾春江红扑扑的双靥,明显地感受到她些微的改变,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可是女孩子总是难逃感情这一关,懂得爱情之后,青涩的外貌脱去,才能长成亮丽的女人。
“乱讲,我才没有。”
“从实招来,你这些日子做了什么?”三个人开始进行拷问大典。
顾春江简单地描述自己的生活,向众人报告近况,第一个工作如此与众不同,谈论起来特别津津乐道。骆老爷的坏脾气,也亏得她才能忍受,而说到被泼水的事情时,众人纷表不满,可事情发展到后来,骆家父子间的关系有进展时,大家也跟着欢欣。
“听起来骆家那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居然让父亲独自饮泣,该打屁股。”舒冬海冷冷地丢出一句话。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我不明白他们父子间有何种心结,但长期处于低温下,想和好,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赞成‘亡羊补牢’,只要开始做,什么时候都不嫌迟。骆清尧他肯跨出第一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听到别人批评骆清尧,顾春江忍不住担起捍卫的工作。
“不过这骆老爷也太龟毛了,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死要面子,不妥不妥。”耿夏荷对骆顺同颇有微词。
“话不能这么说,今天我们很幸运,既没钱也没势,想失去都嫌困难,他们不同,在拥有太多物质上的享受之后,精神生活太过空虚。这一点,我想骆老爷已经明白。”顾春江替骆顺同说话。
“听起来你做得挺有意思的。”沈秋池说道。
“是很有趣,骆家每个人都对我还算不错,我也喜欢他们。”顾春江没有犹豫,马上说出自己的感想。
好不容易将点点滴滴的事交代完毕,又通过口头质询的顾春江在众人的“恩准”之下,终于可以松口气,下去洗澡了。
“喂,你们说说看,事情真有她说得那么简单吗?”沈秋池趁顾春江不在时提出问题。
“我觉得春江说起骆家父子时,简直就像跟外人说起我们一样,说不定她也把他们当家人了。”耿夏荷故作仰天长叹。
“不会吧!才不过一个月,我们至少认识她二十年了。”沈秋池咋舌道。
“傻瓜,谁看不出来春江嘴巴说的和心里想的根本是两回事,如果她不是太过在意骆家那对父子,怎么会愿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与奉献。完了完了,我们眼看就要失去她。”耿夏荷敲敲沈秋池的笨脑袋。
“海儿也这么想吗?”沈秋池问道。
“差不多了,荷荷的说法和我虽然不同,思路倒是一致。春江对骆家那小子有意思,不过就不知道她何时会发现自己的心意。希望那个叫骆清尧的家伙是个好东西,否则春江一定会很难过的。女人真麻烦,有了爱情,就失去自己。”
舒冬海摇摇头,大叫女人真命苦。
六日相望,心有戚戚焉的“夏、秋、冬”三人叹口气,“唉!”
“好累喔!我以后不要谈恋爱。”沈秋池嘟着嘴说,“少了和你们相处的时间不说,还多了好多问题。”
“理智只会产生在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时,只怕事到临头,躲都躲不掉。不过遇到合适的男人,他不会束缚你的心,不妨碍你的发展的话,倒是不错。”耿夏荷心有所感地道。
“荷荷,你好像怪怪的哦!”舒冬海敏感地察觉耿夏荷的不同。
“乱讲,我每天都准时回家,怎么会有机会。”耿夏荷很快地辩解道。
急急地否认正是问题的前兆,舒冬海张大她的双眼,等着看下一场好戏会发生在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