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该死……」他想揉揉疼痛的俊脑,但他的手仿佛被什么东西扯住,任他如何挣也挣不开。
於是,他睁开了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被……丝袜绑著?而且是在纱南的房间……
「是她干的?」他喃喃自语地,「搞什么?她玩SM?」
他简直无法相信长得挺「正常」的她,竟然会玩这种把戏?
「纱南!熊本纱南!」他大叫她的名字。
屋子里安安静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转头一看,他发现床边躺著他旅行时带回来的木雕艺品,怔了一下。
一个念头钻进了他脑里。「难道……」
他想起昨天因为等她等得心慌意乱,於是跟突然前来的二木恭子喝酒,接著……她好像就回来了,然後……
莫非他变成野兽攻击纱南?
「该死……」他懊恼地。
不过,如果他攻击她,为什么他现在却被绑在床上?
看自己身上近乎一丝不挂,好像昨晚真有进行到某种程度。但以他对自己身体的了解,他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有怎样,也一定没有「深人」。
难道说在进行中,纱南拿武器攻击他?
「真是狠……」她就不怕失手把他打死了?可恶!
他一定要找到她,他要她为这件事负责,还要把她从二木那儿抢回来!
正忖著,楼下突然传来开门声——
他心想大概是她又回来了,因为她是他以外,唯一拥有他住处钥匙的人。
不一会儿,他听见上楼的脚步声。
「纱南!熊本纱南!你给我进来解释清楚!」他既懊恼又兴奋的大叫著。
懊恼的是,拳脚功夫了得的他,居然成了那软脚虾的手下败将,还被绑起来;兴奋的是,她没有离开,她……回来了。
门打开,一阵香气袭来。
「唷!」依旧打扮得娇艳动人的千圣正站在门口,一脸兴味地望著几乎全裸被绑在床上的定海。
「千圣?」他一怔,「你……你怎么进来的?」
「钥匙就丢在门口。」她拿出在大门口捡到的钥匙晃了晃。
「可恶,那家伙……」他咬牙切齿地。她把他家的钥匙丢在门口?!
「谁是熊本纱南啊?」千圣走到床边,但没有帮他松绑的打算。「跟你玩SM的女人?」
「SM你的头,我跟她什么都没做。」他懊恼地,「快帮我解开!」
「你骗人。」千圣挑挑眉,不疾不徐地睇著他几乎裸裎的身体,「你这种模样叫人怎么相信?」
定海恼火地瞪著他,「我警告你,快帮我解开!」
「你还没说她是谁呢。」自二木恭子後,这是千圣第一次听见他嘴巴里出现女人的名字,教他不好奇也难。
「我的女保镳。」他不假思索地说。
千圣噗哧一笑,「你说谎说得太不高明了吧?你这种人会需要保镳,而且是女的?」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谁不知道他是「武林高手」啊!
「我当然不需要什么保镳,不过她是以那样的名义待在我身边的。」他说。
「哇,好曲折离奇……」千圣眨眨眼睛,娇媚的程度比一般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说来听听。」
「说来话长,我只知道昨天我喝了酒,然後就……」
「就跟她做了?」千圣兴奋地接话。
他浓眉一纠,「我什么都没做。」
「没做?」千圣眉梢一挑,一副「你骗肖谁」的表情。
「是真的没做。她拿东西攻击我,还把我绑起来。」
此时,千圣注意到那木雕艺品。「哇塞,她该不是拿这个扁你吧?」说著,他拿起那木头。
「我想是的。」定海悻悻地。
「真不简单……」千圣啧啧称奇,「居然有人可以从变身後的你手里『死里逃生』?」
「再不帮我松绑,我就让你好看!」皮在痒,他现在可是气爆了。
在他的威胁恐吓下,千圣乖乖地帮他松绑,但松绑的同时,她依旧口不饶人地说著:「喝了酒的你,就像不小心嗑了春药的无敌金刚一样,她竟能全身而退?」
定海压抑著脾气,直等到千圣替他解开丝袜——
「你这家伙……」突然,他捏住了千圣的脖子,「我对你那么好,又出钱让你大改造,你居然……」
千圣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干嘛恼羞成怒,被女人击败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自古以来,英雄都是死在女人手里的嘛!」
听他满嘴歪理,定海真是啼笑皆非。「还说?!」话罢,他放了手。
千圣捱过来,「快告诉我,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你别好事。」他瞪了他一眼。
「干嘛那么小气,人家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你耶!」他娇声娇气地。
定海没好气地白她一眼,「那是因为你没有羞耻心。」
「我确实没有什么羞耻心,所以求求你,请你告诉我吧!」他硬「虚」著要他细说分明。
拗不过她,定海无奈地一叹。「我们的关系很难说……」
「什么意思?」千圣眨眨她画著黑色眼线的大眼睛。
「恭子她来找我……」他淡淡地说著:「她说她老公外遇,她质疑他,结果被打。」
「这跟那个熊本纱南有什么关系?」
「她就在这个时候频频出现在我身边,甚至还潜进我的办公室。」他说。
「咦?」千圣讶异地,「那她是谁?」
「我不清楚。」他眉心一纠,「我只知道她应该是有所目的。」
「她有所目的,你还敢留她在身边,甚至把钥匙给她?」千圣难以置信地。
他沉默了一下,「我对她很有感觉。」他说。
千圣挑挑眉,促狭地,「什么感觉?想跟她上床的感觉?」
「不只是那样。」他若有所思地,「我有一种预感……我会爱上她。」
「真不敢相信这种话,会是从你这么实际的人口中说出的……」千圣连啧几声,「既然你那么『哈』她,早该把她……」
「她名花有主。」他说,神情怅然而懊恼。
「啥?」千圣一怔。
「我看见她跟二木忠夫开房间。」他说。
千圣木然,「你是说……她就是恭子学姊她丈夫的外遇对象?」
「大概假不了。」
「那就怪了,如果她是二木的外遇对象,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边,还当你的什么保镳?」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他说,「千圣,我要请你帮个忙。」
「我?」千圣眨眨眼,「我那么没用又无能,能帮什么忙?」
「我知道你无能又没用,我是想请你老公帮忙。」他起身穿上长裤,—他是侦探,一定能查出她的底细吧?」
千圣的老公是侦探界的前辈,资历老、能力强,由他出马,应该不难找到纱南。
「如果她用假名呢?」千圣问。
他穿好长裤,撇唇一笑。「她没那么聪明。」
他不会让她逃出他的生命、他的生活,他一定要找到她,将她从二木身边带走。
「熊本纱南,我会带你脱离苦海的。」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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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後,定海收到了千圣的战情回报。
「有消息了。」他在电话那头兴高采烈的说。
「这么快?」效率真这么好?
「别怀疑我老公的能力,他的办事效率本来就是一流的。」他补充一句:「不管是上了床,还是下了一床都一样。」
定海蹙起眉头,「够了你,快说是什么消息。」
「她是同业。」千圣说。
他微怔,「什么同业?」
「我老公的同业。」
定海微顿,「你说她是……」
「是侦探。」千圣接腔,「她是娇娃侦探社的老板,在西新宿营业,她也住在那儿。」
「不会吧?」定海难以置信,「笨笨的、蠢蠢的她是侦探?」
听见他那么形容纱南,电话那端的千圣忍不住笑了。「她要是听见你这么形容她,可能会去跳海自杀。」
「我可没说错,她是很笨。」如果她够聪明,又怎么会去当人家外遇的对象,而且是二木忠夫那家伙。
「我老公说她的生意很差,已经几乎快做不下去了。」他继续说道。
「是吗?」难道就因为快做不下去了,所以才投靠二木忠夫?
「还有喔!」千圣继续转述著他所得到的资讯,「我老公说二木忠夫前阵子开了一张八十万的支票给她,她可能真的很缺钱吧!」
定海皱皱眉头,轻声嗤道:「八十万?这么小器也学人家包养小老婆?」
「对了,二木干嘛要他的小姨太接近你啊?」
「我也觉得奇怪。」
「要我老公继续查吗?」
「不用。」他毫不犹豫地,「这次,我要亲自问问她。」
千圣微怔,「你要亲自出马?」
「没错!」他眼底闪过一道精芒,「把她的地址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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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侦探社的楼下,定海仰头看著那块不怎么显眼的招牌。
生意不好?看得出来。地点不佳、宣传不够,最致命的是……能力不足。活该她没生意。
他从一旁的狭窄楼梯上楼,门关著,但里面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有人的声音。
他敲敲门,不出声,等著她的回应。
「哪位?」门里传来纱南有气无力的声音,「本侦探社暂时歇业。」
他压低声音,「我要寻人。」
「我无能,恐怕帮不了你,抱歉。」她无奈地自嘲。
听见她这么说,他颇认同,但不好意思跟著笑她,怕伤了她自尊心。
「我是听别人介绍而来的,请你帮忙。」他继续「变声」骗她,「我愿意付钜款,请你一定要帮忙。」
「我……真的不行。」门里的纱南一脸为难地,但心中有点动摇。
钜款?噢,老天爷,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那个了。
在决定放弃任务的同时,她也等於要归还那八十万,只是她已经拿了大半去支付房租及各项开销了,想要全数归还,除非她用命去抵。
天知道她是多么需要钱救急,不过刚执行了一个彻底失败任务的她,怎么有勇气及脸皮再帮人家寻人呢?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帮你……」基於道德良知,她拒绝了。
「请你务必帮忙,这个人对我非常重要。」不接生意?干嘛,她是真的赖定二木那个金主了吗?
「熊本小姐,如果我找不到那个人,我会……活不下去。」他这话可不是胡说的,他真的不能没有她。
纱南犹豫著,也挣扎著。
听见门外的人无助的求援,她动摇了。不过……是什么人介绍他来的呢?
「熊本小姐,请你至少听听我的故事,再决定要不要帮。」他好说歹说地想拐她开门。
听见对方那样苫苦哀求,天性善良的纱南再也拒绝不了。
她一叹,无奈地开了门。「我丑话先说在前……」眼一抬,她发现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竟是——须川定海。
「你……」她的心骤然狂跳,耳根发烫,「你要做什么?」
原来他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分,那么说……他之前根本都是在「配合演出」,看她笑话?
「我说了,我寻人。」他气定神闲地。
她眉心一拧,「找谁?」
「找到了。」他一笑,有点狡黠,「那个重要的人就在我眼前。」
纱南一震,「你开什么玩笑?」她羞恼,也莫名欣喜。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玩笑话,也不管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总之……她心动了。
「我像在开玩笑?」他蹙眉一笑。
「那种喝了酒就像野兽一样攻击别人的怪物,会说什么正经的话?」她损他。
他扬扬眉头,「说到这个,我倒要骂骂你了。」
「骂我什么?」又想怪她的唇诱惑了他?鬼扯!
「真是最毒妇人心。」他睨著她,「就算我真的行为有所差池,你也不该拿木头打昏我,然後又把我绑起来弃之不顾吧?」
她鼓起脸颊,「又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难道是鬼?」想死不认帐?
「就是鬼,你家的绿眼鬼!」她嚷著。
他一怔。绿眼鬼?莫非她说的是吉吉?
「吉吉?」他难以置信。一只猫拿木头打他?这怎么可能?「你说谎也不打草稿,那木头部比吉吉重。」
「它跳上去,把木头撞翻,然後就打到你的头了,不信你可以回去问它!」她说。
「问它?」真会跟他鬼扯淡,明知猫不讲人话,还要他回去问猫?
「算了,那件事我不跟你计较,我今天来是要带你脱离苦海。」他话锋一转。
「脱离……苦海?」她愣住。
「没错。」他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她怔愣地望著他,完全无法领悟他的话中含义。
「好高深。」她冷眼睇著他,「你在说什么东西?」
跟她讲道啊?回头是岸?他才真的要回头是岸呢!
要是他再继续跟人家老婆发生关系,迟早会被乱箭射死、乱刀砍死、乱枪打死!
「离开他。」他说。
离开「他」?谁啊?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透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一啐,转身就走。
「纱南!」他猛地拉住她,「你不该,而他也不配。」
她秀眉紧锁,一脸迷惑又懊恼地瞪著他,「你是在说啥米?」
「纱南……」他神情沉重而抑郁地看著她。
她死都不肯承认是可想而知的,毕竟成了人家的外遇对象,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已经知道我的事了,还想要做什么?」她的侦探身分已经曝光,他也应该知道,她是二木雇用来调查他跟二木恭子是否偷情的人,现在他还想怎样?
「他给你什么?」他声音低沉而沉痛地。
「给我什么?」她一怔,「当然是钱。」没有钱,她会那么替他卖命?
「我给你钱,你要不要?」有钱就可以拥有她吗?如果是这样,他有的是钱。
她眉心一拧,一脸懊恼及迷惑地。「神经病,你干嘛给我钱啊?」
「那你干嘛要他的钱?」她要二木的钱,却不要他的,难道她跟二木来真的?
「收钱办事。」她说。
人家二木给她钱是为了查老婆的外遇,他呢?他为了什么?该不是怕她把他的事抖出来,想封她的嘴吧?
「收钱……办事?」这话听起来不只刺耳,而且教人生气。
她把自己当什么?她收他的钱,所以跟他办那档子事?
「八十万,你就办事?」他简直不敢相信八十万就能拥有她,她应该是无价的啊!
「严格说起来,应该是三百八十万。」如果任务成功的话就有,可惜……没了。
「三百八十万?」他听得快脑充血昏厥过去。
他决定不再跟她浪费时间,倏地,他一振臂将她搂进怀里——
「你……你做什么?」她惊羞地瞪著他,「又想占我便宜?」
「听好!」他将脸欺近,以他炽热的眼眸注视著她,「我给你三千八百万,甚至是三亿八千万都可以……」
她一怔,「你给我那么多钱做……做什么?」
他疯了,居然要给她那么多钱?只是封嘴,应该不必那么贵吧?
「办事。」话罢,他低头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