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涚觉得可笑,“想不透啊!想不透。光后你身旁明明就有君儿这等美人相伴,怎么还有心思招惹河东狮?再过些时候,你讨个正妻进门,君儿心头会多难受。”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阮世君在一旁连忙柔声道:“君儿谢过将军怜惜,君儿不觉得委屈。”
阮世君一字一句都是进度有度,但脸上那泫然欲泣却道尽了说不出口的哀愁。
上官涚看了心疼不已,“别难过!以后有事,大可派人上将军府来说一声,”他拍了拍阮世君的手,“本将军给你作主,纵使这苏花有苏副将当靠山,也欺不到你头上。”
阮世君含羞的勾了下唇,“谢将军。”
苏硕见了嘴一撇,上官涚对他人侍妾如此细心呵护,是当在场的人全都瞎了不成,偏偏刘昌裔还是不吭声,难不成真想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上官涚不成。
聂隐娘见阮世君不顾刘昌裔在场,整个身子都倚向上官涚,不由得脱口道:“阮姨娘到底是大人的侍妾,纵有再大的委屈,也有大人可以作主,无需上官将军费心。”
聂隐娘的话说到了苏硕的心坎里,立刻给了她赞赏的一个眼神。“妹子说得好!”
第四章突然冒出的大哥(2)
阮世君闻言,一脸难堪,拉开了与上官涚的距离。
上官涚恼羞成怒的斥了一声,“好个兄妹情深,同声一气。怎么?本将军怜惜一名女子都不成吗?苏花,你可别仗着现在有苏副将帮着就无法无天!”
听出上官涚的火气,苏硕心情大好,“这胳臂向来都往里弯,我护着我妹子本是常理,倒是将军护着别人家的姨娘不知是何居心?我知将军男子汉大丈夫,不重细节是自然,但是阮姨娘身为女子,也该知分寸,当众人的面巴着别的男人,就怕旁人不知你是何出身吗?”
“苏副将,你——”阮世君双眼蒙上水气,看着刘昌裔,“大人,苏副将这话瞧不起奴家也就罢了。传出去,人家不就要嘲笑收了奴家的大人吗?奴家真是冤枉。”
刘昌裔状似疲累的一皱眉,“够了!你们一个个是嫌我这模样还不够狼狈,非得在将军面前丢人吗?”
上官涚不悦的一哼,目光扫过众人,“都道家和万事兴,看来大人府里可得好好管管了。”
“让将军见笑了。”刘昌裔一个拱手。
刘昌裔如此低人一等的姿态令聂隐娘锁起了眉头。
突然一个小厮从外头跑了过来。
“瞧你这般慌慌张张的,”何钧立刻上前将人一把拦住,斥责了声。“何事?”
“回何总管,”小厮连忙说道:“陈公、陈公求见。”
何钧一惊,看向刘昌裔,就连上官涚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陈公原是宫中御医,一生未娶,与曲家是三代世交,告老还乡之后就跟着曲环,医术了得,深受曲环信任,这些日子去塞外替刘昌裔提亲,未料陪同前去的苏硕先行回来,而他现在才到。
“快请。”刘昌裔没敢怠慢,立刻说道。
何钧立刻点头,转身出去。
“陈公还真是看重大人,一回城就赶着来见。”上官涚有些吃味。“看来是亲事已成。”
陈公跟曲环有着打小就种下的情谊,交情不一般,偏偏他虽亟欲拉拢这老头子,陈公就是对他不冷不热,反倒跟刘昌裔热络得多,最后还收了苏硕这大个儿当义子。
想他这辈子,不论是他想网罗的贤士、勇将,甚至是女人,都被刘昌裔抢先一步,他心中何止一个恨字。
“陈公该是得知我受伤的消息,所以过府略表关心罢了。君儿。”
“大人。”听到自己的名字,阮世君立刻上前。
“你也该是累了,先回去歇着。”
阮世君柔柔的一个行礼,搭着丫鬟的手离开,离去前还不忘欲语还休的看了上官涚一眼。
果然,她不过一个眼神就看着上官涚像个毛头小伙子似的双眼闪着晶莹亮光。阮世君心中升起得意,刘昌裔纵使再有风采,为了她的将来,她也不会与他走在一路,正步步高升的上官涚才是她要的。
只是她得意的目光在不经意对上刘昌裔一副了然的眼神时不由得心一突,赶紧敛下眼,媚眼再也不敢再乱瞟的低下头
她的样子令刘昌裔冷笑在心里,收回视线,抬头看着聂隐娘,就见她眼中闪着愤懑——
这可是在替他抱不平?
他一勾唇角,“苏硕,先把你妹子带回屋去,”不忘再交代一句,“不许她再胡来。”
“是。”苏硕立刻点头。
刘昌裔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军请。”
上官涚轻哼了一声,大步的走开。
等楚天凡一推走刘昌裔,苏硕立刻拉住了聂隐娘,“走吧!花儿妹妹。”
“我自个儿会走。”她闪过他的手,但是身子却一个摇晃。
“别逞强了。”苏硕摇头,招来小翠,“你不让哥哥我扶,让小翠扶着总成吧?”
她只是还有些脚痛,其他根本没有大碍,但她没有拒绝小翠的手。
眼角看到苏硕的手向她伸了过来,她身子一僵,正要闪躲,就听他道——
“放心,我不是要对你不利,只是瞧你脸色难看,替你拿会儿剑。”说着不顾她反对的抢了剑,“回房就还你。身子没好,就别不自量力,不是说功夫挺好的,怎么看来像只病猫?”
聂隐娘没答腔,让小翠扶着回房。
耳里听着苏硕的叨念,偶尔夹杂几句小翠的附和,她若有所思的敛下眼。
之前她与苏硕之间的对立肃杀骤然而逝,或许是因为苏硕肯定自己不会伤害刘昌裔,也或许是她相信刘昌裔的人不会伤害自己,反正不管是什么,两人倒生出了点和气的氛围来。
进了刘府,陈庆贤才知今日刘昌裔设宴款待上官涚,一看到进屋的两人,立刻起身,“大人、将军。”
“陈公,万万不可。”上官涚几个大步上前扶了陈庆贤一把。这老家伙虽没半点官职在身,但受曲环信任,还跟京城几个达官贵人的关系良好,所以绝对不能得罪。
“谢将军。”陈庆贤对上官涚点了下头,急忙看向刘昌裔,看他坐在轮椅上,脸色大变,“大人的腿伤如何?”
“只怕……”刘昌裔顿了一下,“不良于行。”
虽然极力克制,但陈庆贤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曲环一心要栽培刘昌裔,但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他会失足落马,导致双腿尽残。若是上官涚因此取而代之,以上官涚的度量,只怕曲环双眼一闭,曲府一家老小都难逃一死。
“老夫得罪了。”陈庆贤将衣衫一撩,单膝跪下,捏着刘昌裔的双腿。
这一摸,才发觉他气血通畅得与常人无益,双腿该是好了,他抬起头与刘昌裔四目相接。
“陈公,”刘吕裔先开了口,“我这腿还有机会吗?”
上官涚也在一旁的瞧着,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陈庆贤收回视线,敛下眼,重重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令上官涚心中大快,“可是无药可救?”
“可惜大人正值盛年,将来日子如何是好?”陈庆贤神情凝重的起身,“不过大人放心,老夫定会为大人尽力施救。”
“谢陈公。”刘昌裔凄然一笑,“这腿废了便废了,至少命还留着。我唯一牵挂的便是节帅的身子。”
陈庆贤再次叹息,“节帅已病入膏肓,纵是大罗神仙降世也难救。老夫勉强只能替节帅再续命些时候。节帅一心可是挂念着你未有正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