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近水楼台,日久生情,波折重重 >> 刺客娇娘作者:子纹 | 收藏本站
刺客娇娘 page 34 作者:子纹
    身为田家部曲家臣,他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田家一亡,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还另说,其他人也就罢了,但这个拿命替他守着聂家的女儿,做的已经够了!

    “虽说你夫君现在有伤,不宜奔波,但怕你现在不走,将来没走的机会,我自知不是个好父亲,但这些年你来为聂家所做的,爹都看在眼里。”聂锋疲累的轻按着头,“你既已选择了个平凡的夫君,就平静的过日子吧。”

    平静的日子……她想要过这样的生活,只是平凡的夫君——刘昌裔并不甘于平凡。

    聂隐娘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聂锋,从未想过会从他身上再得到一丝所谓的父女之情,但今日他的放手,让她极力想平静下来的心绪更加波动。

    “走吧!”他对她挥了挥手。

    聂隐娘不言不语,双膝缓缓的跪下,弯下腰,额头碰地行了大礼。

    今日一别,或许就是永别,既已选择,她此生只怕不会有机会再回魏博。

    第七章宴中趁乱杀田绪(2)

    一辆马车,简单的几件行囊,聂隐娘亲自驾车,载着刘昌裔和苏硕离开了魏城。

    聂隐娘顾着赶路,也没歇息,直到出了魏城数十里,夕阳西下,这才缓了下来。

    回首望着来时路,这么远的距离,纵使查到了什么,应该也追不上他们了。

    察觉马车停下,苏硕这才拉开布幔,笑开了一张脸,“还以为妹子都不知累的。”

    聂隐娘对他微微一笑,转身看着卧在车上的刘昌裔,他的身子因为受伤一直发着低热。

    “他可好?”

    苏硕点了点头,再迟钝也看出聂隐娘与刘昌裔两人有不愉快。

    “大人醒了几次,喝了点水,又睡了。没多说什么,但是身子没再发烫,应该无碍。”

    聂隐娘听了,心稍安了下来。“我急着赶路,错过了旅店,今晚可能得委屈大哥在荒野住上一宿。”

    “说这什么话,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姑娘,若说委屈,你一个姑娘家才是委屈。”

    苏硕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你看一下大人,我先起个火,然后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

    聂隐娘原想拒绝,但想了一会儿,还是没阻止他。

    把剑放到一旁,她进了马车,躺卧着的刘昌裔让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小,也委屈了苏硕一个大个儿缩在这里照顾他,不过以苏硕的死忠,他是不会有半句怨言的。她拧了条帕子,轻拭他的脸。

    他的脸色已经好转,看来真的无碍了。她的手轻抚过他的眉眼,最后轻轻在他的额头印上一吻。

    从前以为若不再牵挂聂家,她便可以自由自在,归隐山林,从此清风明月,平静过一生……她嘴角一扬,现在才知脑中勾勒的平静美好全是自欺欺人。

    她知道自己最终会跟他回陈许,替他夺来权势。他想要就帮他,是她一开始心软,现在又无法割舍,只能接受结果。最难的不过就是抉择,一旦决定了,犹豫都是多余。

    听到外头有声响,她替他盖好被子,下了马车。

    苏硕已经升好火,还从附近的河里捉了几条鱼,空气很快飘着香味。

    苏硕拿着树枝插着鱼,看到她才想起来,“我都忘了你吃素。等会儿大哥去给你找看看有什么野果没有。”

    “大哥别忙了。”聂隐娘谢过了他的好意,“有干粮,填个肚子就好。”

    苏硕耸耸肩,也不勉强。这荒郊野外的,凡事只能将就。

    看着燃烧的火苗,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聂隐娘轻轻的开了口,“大哥。”

    “嗯?”苏硕翻着手中的鱼,瞄了她一眼。

    “他身上的伤……是你做的?”

    苏硕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谈到郡王府的那一夜,他不太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这点事你问我做啥?自己去问大人,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聂隐娘无奈的看着苏硕。

    苏硕避开了她的眼,但又被她瞧得心虚,只能叹口气,老实说:“大人早就跟我说好当时上郡王府可能面临的所有情况。那个当口,我只能砍大人一刀,才不会被人怀疑。妹子……天地良心,我刀子划下的位置是大人交代,没出错半分。”

    看着苏硕一脸焦急的解释,聂隐娘好气又好笑,傻大个儿还以为她要怪罪他伤了刘昌裔。她摇了摇头,果然一切都是计划——刘昌裔心狠,狠到可以拿自己的命当赌注,只为了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疯子!真的是疯了!跟一个不顾一切的疯子,她还能去争什么输赢,一开始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妹子——”

    “没事。”聂隐娘眨了眨眼中的水雾,对他一笑。

    苏硕再憨直,也瞧出了点不对劲,张口正要多问几句,却因为看到马车有了动静而从地上跳起来。

    后头的声响没让聂隐娘有任何动作,她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火光。

    没多久,苏硕扶着只披着一件衣服、走路还有些摇晃的刘昌裔在一旁的大石坐了下来。

    “大人该好好躺着歇息。”苏硕一脸难掩担忧。

    “躺了一天,够了。”刘昌裔吸了口气,空气有些冷洌,转眼间已有了丝秋意,他透过火光端详一动也不动的聂隐娘,“怎么?还生气?”

    她缓缓抬起头,好整以暇的面对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直率的问:“这世间可有令你惧怕的事?”

    他唇角一扬,“有!只是还未出现。”

    她忍不住摇头失笑,“好一个不可一世的刘昌裔。曲环已死,上官涚随时能要你的命,你回陈许也不怕?”

    “上官涚?他还不够格,刘云。”他的话声才落,一道人影很快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聂隐娘挑了挑眉,她急着赶路竟没有发现他在他们附近,这些年的功夫还真是白学了,想起自己最近练几套剑法就心血翻涌、气喘不止,她的眼神微黯。

    “说吧!陈州现在是何局面?”

    刘云没有迟疑的说道:“曲帅才亡,上官将军就自命留后,将曲家上下全都拘在节帅府。楚大人带着大人的军令,领兵守着节帅府,曲府一门暂无性命之忧。上官将军气极,要宣见大人,但陈公早已对外宣称大人病重,危在旦夕,阮姨娘自愿出面替大人求将军,两日前阮姨娘进了将军府,至今未归。”

    “那女人自愿向上官求情?”苏硕忍不住啐了一声。“明明不安好心还说得深明大义。”

    聂隐娘没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刘昌裔,发现他不惊不恼,仿佛一切都早有预料。

    “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上官涚想要,给他便是。”

    苏硕一脸的错愕,“大人!那可是你的侍妾?”

    “留不住,走了便算。”

    “大人你这话不对,”苏硕搔着头,“若话能通,你又何苦要巴巴的从陈州追到魏城,花儿不过也是个女人,大人也留不住人家,让花儿走了便算了。”

    刘昌裔瞪了他一眼,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硕立刻无辜的一个撇嘴,“我……我又没说错。”

    聂隐娘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哥,大人是为了杀田绪而入魏城,与我无关。”

    苏硕看到刘昌裔的脸沉了下来,心头一紧,连忙要出声解释,却见刘昌裔竟不顾自己臂上的伤,直接将聂隐娘拉到面前。

    “你真如此想?!”

    她看他手臂上的白布又染了血,眉头一皱,抽回自己的手,“无论我怎么想,你都该知道你的性命宝贵,别拿白己的身子开玩笑。”

    她起身走回马车上,去拿止血的药物。

    苏硕搔着头,心中暗暗叫苦,小俩口还真是闹上了,大人是不敢劝,但花儿倒是能说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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