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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原来是个宝(下) page 59 作者:千寻
    “小顺子。”皇帝出声,贴身内监急忙上前。

    “奴才在。”

    “你说,倘若朕下一道圣旨,让婚事照旧,卢氏还有什么方法阻止梁子芳嫁给肇衡?”

    小顺子看着皇帝满脸的轻松惬意,也跟着笑两声,回答,“奴才哪里想得出来,卢氏的古怪可不输她女儿。”

    嘴上说着,心中却暗道:皇上这也真是折腾人,明明有意思成全梁子芳和世子爷,偏要玩上这一出。

    “朕也想不出来,倒是有几分期待。让文大人进来,替朕拟旨!”

    三天后,圣旨再下,赐婚之事圣意不变,梁子芳既已入嗣为梁家女,断无改变之理,何况她是女子非男子,钟家有钟子静传承香火即可。

    这道圣旨,让卢清华和上官肇澧那不确定的五成确定了。

    皇帝确实要从梁家拐走一个女儿,在二皇子出柜消息满天飞之前,至于那人是阿芳还是梁雨欢都无所谓,否则不会任由肇澧在外面不断闹腾,制造他与阿芳“山无陵、天地合”的风言风语。

    卢清华本就不认为梁玉璋能起到什么作用,几个错误引导,引导出一纸拒婚奏折,其目的不过是为了确定自己所猜无误。

    至于真要改变情势怎么能仰仗男人?比起他们,女人更有用。

    于是她再走了一趟安平王府,只不过,这回她密议的对象是华恩公主。

    第三十二章三家姻缘两家怨(2)

    亥时末,宁禧宫里出现一名访客。

    庄皇后已病入膏肓,她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往日的风华不复在,眼前的她如同一具干尸,只不过胸口还有微微起伏,证明人还活着。

    上官肇衡勾起床帷,静静看着床上的女人,冷笑浮上,下一瞬,目光转为凌厉,像两把刀子似的。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沉睡的女人蓦然惊醒,迎上对方的视线,陡然心惊,仿佛有把生锈的刀子在她的脏腑间不断拉锯,隐隐地痛、隐隐地加剧。

    “母后,儿臣来探望您。”字句恭谨,但上官肇衡的口气却带着生硬。

    “你来做什么?”虚弱无比的说完五个字,庄皇后喘息不定。

    “探望母后啊!”他在床沿坐下来,细长的手指轻轻画过她手背突出的青色血管。“儿臣怕漫漫长夜,母后无聊,要不,儿臣给您说个故事好不?”

    “你走,我不要听!”

    庄皇后试图撑起自己的身子,但不过试了三、两下便摔回床铺里,仰头,她望着那张与梅妃相似的脸庞,胸口气血翻涌,眼前隐隐发黑。

    “怎么能不听,这故事与母后有关系呢。”他身形僵冷,肩背微微佝偻,脸上的笑容封冻,又向庄皇后靠近两分。“那天雪下得挺大的,我的母妃又怀上了,听御医说,那是个聪明活泼的小弟弟。母后知讯,气得砸掉一支凤钗,玉凤凰硬生生断成两截,可惜了工匠的好手艺。

    “可母后为何这般生气?哦,不过是道听涂说了几句谣言,立后自有祖先律例,父皇怎么能随意废后,那是不可能的事啊。

    “偏偏母后信了,一杯鸩酒,夺走我母妃和弟弟的性命,一环扣着一环,设下天衣无缝的计策,母妃喊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你夺走她的性命,连同她的贞节一并毁去,心真狠!试问,儿臣的母妃做错什么,值得母后这般憎恨?

    “儿臣猜猜,是不是因为她知道当年母后生下的不是太子,而是一位公主?是不是因为她知道母后为了稳固那张凤椅,混乱皇室血统?”

    瞬间,上官肇衡的脸在她面前不断扭曲,幻化成魑魅魍魉,在她耳边叫嚣嘲笑,她害怕、恐惧,极力抗拒着心底传来的彻骨寒冷,紧紧握住的拳头掌心里已是一片濡湿。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能知道?他竟能隐瞒这么多年不教她知晓?这是何等心计,她竟教他给蒙骗了?眼前一切渐渐虚浮旋转起来,胃翻腾得像在狂风中飘荡的风筝。

    “好教母后明白,您强灌母妃鸩酒时,儿臣就躲在床底下,把你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那时候儿臣才多大?哦,七岁!七岁的孩子能懂什么?记得什么?偏偏儿臣就是记住了,儿臣那位皇姐可是国舅爷庄进成的三女儿?那女儿可养得好了,天生的美人胚子,和母后一样琴棋书画才艺样样不少,掌理中馈的本领亦是一把罩。当年,母后是想把庄三姑娘指给太子的吧?

    “可她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好呢?选秀前到庙里进香,竟让盗匪给掳了,几个男人玩弄后变成残花败柳,返家三日便悬梁自尽。啧啧啧,真是糟蹋,不过那几位玩过庄三姑娘的匪人道,庄三姑娘美则美矣,办起事来也不过如此,半点仙姿美感都没有,还不如谪仙楼的名妓呢。”

    “是你!是你这黑心恶贼,你怎么忍心……”

    噗地,庄皇后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她想拉扯他,但上官肇衡一个轻闪,她整个人就滚落地面。

    “儿臣也想问,母后怎么就忍心残害我母妃,那可是一尸两命。”他由上而下地俯视着她,剑眉紧蹙,面如寒霜,额头青筋毕露,目光中透出肃杀寒意。

    庄皇后拚死撑起上半身问:“皇上知道太子……”

    “父皇又不傻,怎会不知道,庄家当真忠心耿耿?庄德文、庄进成当真只是爱财,于权势无所争?果真如此,怎会舍得把儿子送进宫里?这还不算谋朝篡位,不叫作野心勃勃?

    “早在知道太子非父皇的骨血之后,父皇便看清庄家人的真面目,厚爱?看重?那不过是香甜美味的饵,勾得庄家上上下下全吞上一口,日后好斩草除根,否则春风盛,草又生,岂不是白费心血?”

    “好,很好……”除了这三个字,她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她如同被钓上岸边濒死的鱼般,不断地张口吐气。

    “报应终于到了,有多少人死于庄党手中、死于母后手中,你们当初做过多少恶事,如今就该还多少。父皇本想留着母后,亲眼瞧瞧太子的下场,可儿臣等不及了,还请母后早一步上路,太子将随后跟上。”

    语毕,他走往香炉前,投下一块青色香块,走出宁禧宫。

    不多久,香气缭绕,趴倒在地的庄皇后深吸一口香气,身上的疼痛仿佛减轻了几分,于是她再吸一口、再吸一口、再吸一口……

    子时,庄皇后薨逝。

    上官肇远狂奔而至,杖毙宫人无数,得悉母后死前上官肇衡进过宁禧宫。

    恨意染红了他的双眼,杀母之仇不报枉为人!

    他怒急攻心,不顾一切,在宫女、太监的眼皮子底下,大喊一声,“郑乔!”

    十月初四那晚的子时,安平王府钟凌的院子里,十几个宫中侍卫并未松懈,婚礼在即,皇帝下令,绝不能出任何意外。

    夜深了,钟凌却睡不着,她走出房里,侍卫们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任何人都能从她表情上看出来,这位新娘子对明天的婚礼有百般的不乐意。

    她并未走远,只在院子里绕圈圈,最后寻了个台阶坐下来,仰头望月,不过半个时辰,她突然大叫一声,昏倒。

    事出意外,侍卫们齐齐冲上前,众人走近,方觉得钟凌身上散发出一阵香气,香气入鼻息顿时迷失心神。

    然而不过短短片刻,侍卫们已然恢复精神,钟凌依旧躺在地上。

    侍卫队长上前将她抱起,本想寻来御医,但才刚进姑娘闺房,她已经清醒。

    同时间,一顶青色小轿从安平王府悄悄抬进寿王府。

    十月初五巳时,安平王府大门前、街道两侧聚集无数百姓,所有人都想看安平王一日嫁二女的热闹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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