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琝风不禁笑颜逐开,却在下一刻看见依偎在月昱晟怀中之人——雩儿!?
笑容如同冰霜,阳光瞬间消散,喜悦不再充斥心中。
他最爱的两人如今紧紧相依,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残酷的事实迫使泪水夺眶而出,为了不让泪珠轻易滴落,他立刻转身离去。
想把一切拋至脑后,情愿自己没有看见,没有来到伤痛之处,没有交出心……
急于逃离的背影,终究还是落入曾经对柳琝风情意绵绵的眼眸;曾几何时,被呵护之人换成是温顺停留在怀中的小鸟。
「昱晟哥,你怎么了?」柳雩儿抬头问道。
「没有。」月昱晟微扬嘴角,温厚的手掌再次轻抚柳雩儿乌黑的长发,目光却看向人影消失处,暗自哀叹一声。琝风,对不起……
踩着不稳的步伐回到清风阁,用力关上门后,柳琝风无力的靠在门边。他终究弄懂自己对周昱晟的感觉了,不过却为时已晚。
突地,柳琝风紧抓胸前衣襟。痛!全身剧痛难耐,跌跌撞撞奔至床沿,疼痛依然没有消逝。
「昱晟,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只见柳琝风冷汗直流、湿透衣衫,却仍不停抽痛,彷佛整颗心已碎、已残、已然失落。
「哈哈……」抱着残破不堪的心,柳琝风忽然张口大笑,心想这样或许也不错吧!痛苦的深渊,就由他一个人坠落、一个人伤痛。
揪着心流下一滴滴灼人伤痛的泪水,以浇灭幼小情苗,为这份情感画下句点。
缓缓合上泪眼,让疲惫不已的躯体躺在柔软的床铺,平抚受伤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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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轻快的步伐,嘴里还不时哼唱着小调,申吾兴高采烈的走着,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申吾!」
猛然发觉柳夫人站在身后,连忙喊声:「夫人!」
「申吾,你怎么会在这里?少爷回来了吗?」
「是的,夫人,我们午时就回到府中了。」申吾倍感疑惑地回道。
「那少爷呢?」现在已是傍晚时分,为什么仍未见风儿?
「小的不知。」
「没关系,少爷可能先回房休息,申吾,你去通知少爷用晚膳。」
「是的,夫人。」
听完柳夫人吩咐,申吾立即前往清风阁。
不消片刻,他已来至清风阁门外,「少爷、少爷!」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及叫喊声吵醒了沉睡中的柳琝风,他撑起疲累的身体下床,经过铜镜时,镜中惨白无血色的脸庞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摸着自己血色全无的脸颊,陷入沉思,直至申吾急切的呼喊声再度响起,才拉回他失魂的神智。
「少爷、少爷!」难道少爷不在?不然为何没有响应?
「申吾,什么事?」柳琝风以低沉沙哑的嗓音问道。
「少爷,用晚膳的时刻到了,夫人请你至饭厅。」
「申吾,你告诉夫人,我想再多休息一会儿,所以请众人先行用膳。」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久,如果以这副骇人的模样出去见人,恐有不妥。
「好的,少爷。」原来少爷累了,难怪说话有气无力。
直到申吾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柳琝风才缓缓步至窗边,看着窗外被风吹落的满地枯叶,就如同他纷乱的思绪。他摇摇头,苦笑一声,告诉自己再想也改变不了事实;轻躺回床上,合上眼帘,为一切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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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膳,众人各自离去,天辰老人紧跟着月昱晟来到清水阁。
一进屋,月昱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口道:「说吧!有什么事?」
看他不语,月昱晟再度开口:「不说?那你随我到清水阁干嘛?」
天辰老人哀叹一声,坐至月昱晟面前,「昱晟,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改变这么大吗?」他不明白近日月昱晟为何与柳雩儿状似亲密。
月昱晟走至窗边,望着漆黑的夜色,应了一句:「有吗?」
「你我心知肚明。」天辰老人眉头紧拧。
「我的事你不要管!」月昱晟怒斥天底老人毋需多管闲事。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做会对不起他吗?」天辰老人无惧月昱晟的怒容。
「我又没对他做什么,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他?」紧紧握拳,指尖刺入掌肉,可用昱晟末有所觉。
「但是你不能让他对你产生情感后,就置之不理啊!」
「哈哈哈……师父,你这不是很矛盾吗?先前你还劝我想清楚,毕竟我们的感情定世俗难容的,怎么这会儿又要我跟他重修旧好?」月昱晟仰头狂笑,但那笑中竟有着一丝苦楚。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不后悔,就要勇于面对世俗,并且保护他不受到伤害,而不是要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累了,你回去吧!」月昱晟感到心烦意乱,制止了天辰老人的话。
看了他一眼,他既然不愿再听,多说也无义。天辰老人深深一叹,便转身要离开;走到门边,他又转头说了一句:「希望你这样做真的没有错。」接着才步出门外。
天辰老人离去后,月昱晟踏着沉重不已的步伐来到床边躺下。合上双眼,柳琝风那张伤心欲绝的容颜再度浮上脑海,他不禁哀叹,他的苦楚又有谁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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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是如此难以捉摸,尽管柳琝风刻意回避,想一个人修复已然破碎的心、平抚受伤的心灵,但苍天捉弄,命运的红绳仍紧紧缠绕两人,如同现在……
「哥,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这么没精神?」凝望柳琝风略显苍白的脸庞,柳雩儿不禁担忧地问。
「没有。」打起精神,他勉强展露些许笑容,想让柳雩儿放心,也不想让他人看出受伤的端倪。
「真的没有吗?可是我觉得你近来精神不济!」望着眼前微露笑意的容颜、略微惨白的唇色、空洞无神的眼眸及纤细的臂膀,她实在不太相信他很好。
「是吗?可能近来太累,又睡不安稳,精神自然不好,过几天就好了。」虽是在和柳雩儿说话,但他眼角余光却仍偷偷凝望着月昱晟,见到他冷漠的眼神、无动于衷的面容,柳琝风不禁暗自神伤。
「雩儿,我先回房休息了。」随即转头,不想让心酸的泪珠夺眶而出。
「哥,不要嘛!我们要出门散步,你也一同来吧!」柳雩儿心想,也许一同出门走走,能舒缓柳琝风紧蹙的眉峰。
「你们自己去吧!」刻意压下心中的苦楚,柳琝风挽拒了柳雩儿的邀请,不想夹在如胶似漆的两人中,当个可怜的第三者。
柳雩儿不想再说什么,忽而一句冷峻的话语传来——
「琝风不想去,就别勉强他!」
「这……好吧!哥,那你就先休息。昱晟哥,我们自己去吧!」
「嗯,再见。」直到距离柳雩儿、月昱晟有段距离,柳琝风才迈开大步往前直奔,而刻意强忍的泪珠再也忍不住的滑落。
「昱晟哥,你怎么不走?」柳雩儿顺其视线看去,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是月昱晟却眼带柔情,深情的凝望着。
急于奔走的柳琝风,用手不停拭去泪珠,却越拭越多,还模糊了视线。
一个不慎被自己的脚跟所绊,整个人往前倾倒,趴倒在地上,膝部传来轻微的疼痛;他轻抚伤口,忆起以前月昱晟总会快一步扶住他
如今他却只能含着泪水,一个人慢慢的走回清风阁,独自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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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嫣阁
「雩儿,妳觉不觉得近来妳哥整个人郁郁寡欢的。」柳琝风整日无精打采,也引来柳夫人的关注。
「是啊!我也感觉到了,可是我问哥,他又说我多心。」柳雩儿凝神细想,近来柳琝风确实行为反常,问他,他却总是说东扯西,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雩儿,妳可否请昱晟代我问问?」
「娘,妳为何不自己去问呢?」提起月星晟,柳雩儿也同样感到疑虑。他的人虽然常在自己身旁,心却常常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是想过,但风儿毕竟是男孩子,有些话对同身为男儿的昱晟,应该比较好说出口。」柳夫人不想亲自去问,但到了清风阁,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那你叫爹去好了!爹不是比昱晟哥更适合?」
「昱晟哥、昱晟哥,叫得这么亲密,妳不说我还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家,近日妳这样与昱晟过于接近成何体统?也不想想妳可是传家未过门的媳妇,明年年初就要嫁过去了!」柳夫人柳眉微皱,出口斥责。
「好嘛、好嘛!娘……」她撒着娇,阻止柳夫人再说下去。
「才说这么一点,妳喔!」她无奈叹息,谁教自己宠女过甚。
「我以后会注意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看着柳雩儿信誓旦旦的保证,柳夫人不禁摇头;以这小妮子的三分钟热度,可能片刻之后,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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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左闪右躲,张眼寻望,躲在大树后面不停观察着柳府动静。
「二哥,就是这里。」
「你没看错?」
「绝对没有,他们化成灰我都认得。那天我看见他们走在街上,就偷偷跟在后头来到这里。」他也忘不了那次的耻辱。
「好,那我回去告诉大哥,你在这里继续观察,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们。」吩咐黄龙在此监视,白龙即迅速离去,通知众人这天大的好消息。
原来这两个人就是当初调戏柳雩儿,而被月昱晟教训的黑龙六姣中的两人,看来柳府日后将有一场灾难。
因为急着要开门,谁知门却由内被开启,白龙一时站不稳便往前倾倒,恰好要出来的灰龙扶了他一把。
「白龙,你赶着去投胎啊?」
「对不起!三弟,我只是有事相告,一时情急。」白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手抚胸口,平缓气息。
「何事?快说!」黑龙拿起酒瓶,就口而饮。
「大哥,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盯上两个女人,本已到手,半路却杀出一名男子,害我们到嘴的肥羊逃了?」回忆起当时,白龙不禁咬牙切齿。
「欠扁!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说不气、越想越气,黑龙猛地拍桌怒斥。
「我发现他们就住在这城内。」
「真的吗?太好了!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臭小子,你等着看!哈哈哈……冤家路窄,黑龙张口大笑,兴奋不已。
「灰龙,你赶快飞鸽传书,请师父来紫阳城一趟,如此一来定不怕打不赢那臭小子!」多一人多一份力量,况且纵横道人武功高超,大家联手必能打败那小子。一想及此,黑龙再也掩不住满怀喜意,张口大笑。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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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吗?」
柳府外观虽无富丽堂皇之貌,但看它占地之大,也晓得柳府在此非当即贵,纵横道人看得是心花怒放、贪念直生。
「是的,师父。」
「嗯!好,你们六人分成三组,分别后东南西方进入。」将黑龙六姣二人分一组,而纵横道人自身则由北方进入。
「是。」六人分别戴上面罩,翻身跃上围墙,按照纵横道人指定的路线进入柳府。
纵横道人也接着翻身进入,只见夜色中,七抹黑影在柳府内来回穿梭着,找寻金银珠宝。
深夜未眠,月昱晟独坐窗台观月,一闪而过的黑影引起他的注意,立即警戒的握紧手中炎刃,查看府中异状。走过花园皆未见人影,他不禁暗笑自己多疑,正准备走回清水阁时,一阵微弱的声调吸引他的注意——
「大哥,柳府这么大,我们要从何找起?」黄龙左右张望,小心翼翼的低语。
黑龙以眼神斥责他不要多言,全然不知两人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早已落人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眸中。
「两位贵客深夜覆面来访,不知有何置事?」月昱晟双手环于胸,优雅自若的料靠在廊旁。
月昱晟无声无息的现身,让黑龙心中一骇,立即顺势左手一扬,雪白粉末全往月昱晟身上洒去。月昱晟不慌不忙,纵身一跃,避过白色粉末,手中炎刃如火龙焚身,直向黑龙胸口刺去。
「啊——大哥,你……」黄龙忽觉眼前一黑,原来是黑龙见情势危急,竟顺手一拉,身边的黄龙就成了替身亡魂。
「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让自己的师弟成为替死鬼,像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真该死!」原本欲以虚势吓住来人,没想到对方阴险至极,甚至将自己的同伴推向死亡深渊,月昱晟顿时怒火直升、愤怒不已。
「哈哈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黑龙咧嘴狂笑,毫不在意。接着身形微晃,黑刀抢先而出,月昱晟衣衫往后急拂,立定住脚,炎刃以排山倒海之势而出,黑龙举刀横扫,勉强避过,却仍被月昱晟强劲的内力震伤,一时急退数步,嘴角溢出鲜血,脸色苍白。
「这下你总该知道作恶有报吧!」月昱晟冷眼相看,最不屑这种趁人之危的小人,苦逼穷追,月昱晟不屑为之。
这时候其余四人也赶至现场,顷刻间,黑龙如虎添翼,信心大增。
「大哥,你没事吧?六弟、六弟!」红龙扶起跌跪在地的黑龙,斜眼一扫,发现角落那具冷冰的尸体。
白龙连忙上前查探脉搏,结果已无气息,他一时怒火直烧。多年兄弟感情,平时虽打打闹闹,却情意深厚;而今天人永隔,教他怎么不难过?
「是你杀的,对不对?」他将矛头指向月昱晟,丝毫不曾怀疑黑龙才是陷害黄龙之人。
「就是他杀的,大哥我真是愧对六弟,无能力救大弟,才使他命归黄泉,我真是该死!」黑龙假意哀号,想欺蒙其余兄弟的心。
「不!大哥,你不要难过,我们兄弟五人誓死为大弟报仇!」只见其余四人眼露凶光,手握着刀直冲向月昱晟。
月昱晟也不多加解释,顺手掠起炎刃,对付来势汹汹的五人。
白龙断刀由右袭击,月昱晟反手挥刀,却背门一空,灰龙便趁势偷袭,准备给予他致命的一刀;忽觉眼前人影一晃,不知何时,他已移至灰龙身后,吓得灰龙冷汗直流。
幸好月昱晟并无意杀人,只想给予教训,灰龙才幸免于难;不过其余众人并不因月昱晟手软心善而退让知悔,反而一再出手相逼,招招心狠手辣,欲夺取月昱晟的命。
「你们想打,我就陪你们打个够!」黑龙五人苦苦相逼,也令月昱晟面露怒容。不过,他考虑到在此继续缠斗下去,必有可能伤到他人,于是凌空一跃,如一只翱翔天际的老鹰,来到大厅前空地。
双方激烈打斗声由缓渐急,越打越激烈,也惊动了柳府众人,顿时灯火通明,柳府家丁个个手持竹棒、铁棍,将黑龙五人与月昱晟团团围住,连柳云海、柳夫人及天辰老人也来到空地。
月昱晟以一对五,柳云海甚感担心,准备上前助阵,谁知天辰老人伸手阻止。
「放心!以臭小子的功夫,对付那五个人绰绰有余。」只见天辰老人随地而坐,静静的观看,似乎完全相信月昱晟的能力。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师父不说话,柳云海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站在一旁静观其变,预防小人暗箭伤人。
「啊!」
正当月昱晟与黑龙五人战得如火如荼之际,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一把锋利的刀子架在柳雩儿雪嫩的细颈上,随着持刀之人轻划,马上流出鲜红的血液,迫使用昱晟众人停下动作,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爹、娘……」颈间传来轻微刺痛,让柳雩儿僵直身躯,呜咽的语调透露出惧意。
「雩儿!你不要伤害她,她还是个孩子!」滴滴朱红血珠吓坏了柳夫人,她紧拉柳云海的臂膀,激动的流下泪来。
「放心,只要你们答应我们几个的要求,我们自然会放了令绶,不会多加为难。」纵横道人轻挑眼眉,微露笑意。看来此文对他们十分重要,那自然可以多加利用,才不枉此行。
「好!只要你放开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柳云海上前一步,说出承诺。任何金银财宝都比不上雩儿的性命。
「第一,把府中所有珍贵之物都拿出来;第二,让我们六人安全离开:第三,把那臭小子交出来,我就放人。」他斜眼盲瞪月昱晟,杀徒之仇不能不报。
「这……壮士,第一、二条件柳某自可欣然同意,但是第三项在下有些难为,不知可否另提条件。」柳云海左右为难。
「哈哈哈……那么只要那个臭小子肯自断一臂也行。」
「欺人太甚!」月昱晟满腔沸腾的热血急涌而上,但无奈柳雩儿落人奸人之手,只好强忍下来。
当众人把日光放在纵横道人身上时,一抹雪白的身影急跃而出,手中宝剑如白虹贯日,往纵横道人袭去。
纵横道人又岂是泛泛之辈,左手一翻,躲过突来一剑;但拳掌既出,掌风中挟带的浑厚内力,也重重击伤了白色身影。雪白的身影如断线风筝般无力飘落地面,鲜艳似红花的血液显露出柔弱的身躯再也无力承受更多的摧残。
「哥!」
因柳琝风的奋不顾身,使得纵横道人一时手松,柳雩儿趁势逃脱,奔向柳琝风。谁知纵横道人心狠手辣、手段残暴,竟从柳雩儿背部斜刀一砍,为白净无瑕的雪肤留下永不抹灭的伤痕。
「不——风儿!雩儿!」来不及反应的柳夫人无法接受打击。一声惊呼,盈弱的身躯便无声的瘫在柳云海宽厚结实的怀里。
「夫人、夫人!」怎会如此?柳云海只能扶住柳夫人,急忙唤来下人。
顷刻问,天辰老人迅速飞身而至,点住柳雩儿背部的穴道,再跃至柳琝风身旁观看。惨白的唇瓣、昏迷不醒的他恐有生命之忧,他连忙将柳琝风扶正,双掌凝气将真气灌入,护住他的心脉,以治疗他受重击的身体。
此时,除天辰老人帮柳琝风运气之声,一时间静得吓人,连微风轻吹、落叶落地的声音,皆听得一清二楚。
忽地,冷冷的一句话,挟带着无比的杀气划空而过——
「你们竟敢伤害他!」月昱晟冷眉微扬,星自含怒,杀气布满全身。
纵横道人心头一惊,随即暗示黑龙先下手为强;谁知刀影晃动,月昱晟已欺身至最邻近他身旁的红龙,在红龙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人头立即落地。
鲜血随着人头掉落喷洒而出,喷洒在月昱晟冷峻的脸上,他嘴角微露快意,目光冷漠无情。此时的月昱晟如同索命阎王的化身,全身散发出寒冷凛冽的气息。
月昱晟冷哼了声,手中炎刃展露寒光,瞬间划过,向黑龙迎面砍去;黑龙立即举刀掠去,顺势后跃,月昱晟眉峰微皱,身形转移,快如闪电,将黑龙罩在一片刀影之中。
纵横道人在一旁看得十分清楚,黑龙此时险象环生,再不出手相救恐怕将有危险,于是他猝然出手,从月昱晟背门袭击。
「小人!」月昱晟反手一挥,斥退突来的一刀,纵横道人单刀一看,刀上已有缺口,震得虎口生痛。月昱晟却依然无丝毫惧意,对付黑龙与纵横道人尚觉游刃有余。
迟迟未能将月昱晟击倒,纵横道人渐惑不妙;单是对付月昱晟就已力不从心,如再加上其它人,后果可想而知。纵横道人邪念一生,气聚右掌,旋气而出,跃向天辰老人身后。
两掌相接,砰的一声,纵横道人连返四五步,吐出一口鲜血。纵横道人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败在一个老头子手上,看他白发苍苍、嬉皮笑脸,没想到内力深不可测,看来此时不走命将休矣。只见他凌空一跃,翻墙逃走了。
纵横道人先行逃走,黑龙也正想跟着离去,谁知月昱晟已快他一步拦截住他,纵刀一砍,顿时肢体分离、断臂飞落,血如泉涌般喷洒而出。
黑龙只觉右肩巨痛,痛苦难当,如一只丧家之犬伏地哀号,生不如死。
现场众人无一不心有余悸,尤其黑龙六蛟其余三人,更如同被蛇盯住的青蛙,连吭都不敢吭一声,生怕稍不小心触怒死神,将命送冥间。
不过月昱晟的炎刃依旧寒气冻人,眼眸依然冰冷似霜,他缓步前进,逼得三人心惊胆跳,不知如何是好。下一刻,炎刃疾出,快如飞鹰,一道身影在电光石火间闪入,劈头一击,月昱晟闷哼一声,受重击的身子无力的往后倒落。
大口喘着气,三人无不对这人感谢至极,抬眼一看,原来救命恩人为白发老人。
天辰老人将柳琝风的伤势稳住后,随即转身跃至月昱晟背后,举手重击,阻止他疯狂的举动。
事情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柳府内众人个个呆若木鸡,没有反应。
「看什么看!还不赶快将少爷、小姐、昱晟抬至房内,再将坏人拿绳索捆绑起来,然后将这里打扫干净,快点啊!还慢吞吞的,真是气死我了!没事找事做,尤其是你这臭小子,给我找那么多麻烦!」原本的好心情,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使得天辰老人再也没心情喝酒。尤其想到月昱晟,他更是头痛,无奈又不能弃之不顾。
寂静的深夜里,遥望天空皎白圆月、星明天朗,谁也不知今夜会发生如此大事,漫漫长夜,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