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他吃炸药了不成?这种表情想吓人啊?夏羽纯悻悻然地瞟他一眼后,走向洗手间。
“你总算知道要出现了?”傅君逸语气冷冷地问道。
“怎么?不高兴看到我吗?”她走出洗手间,把忘记放下的皮包扔进椅子里。
她现在可是一肚子火没处发,他最好不要惹她,否则管他是不是伤患,她会先痛揍他一顿再说。
只要一想到昨天的事,她就好想大叫。她绝对不会哭,就算陈立亭在她照顾傅君逸的期间,又另外结交别的女友,她也并未感到伤心,反而她觉得好生气。生气的理由是陈立亭让她昨天好糗,几乎找不到台阶下。
他竟然在他新交的女友面前,指出是她先对不起他,故意把他的车撞坏不说,还跑去躲起来,又说她背着他交男朋友,公然在他面前打情骂俏,所以他才会另外寻找更好的对象。
她不气他另有爱人;反正当初他们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承诺存在,只是他不该那样羞辱她的人格,好像他们不是恋人后,就不能当朋友,又像她会厚脸皮地求他不要跟别人在一起似的。
真的是太气人了!而这一切都该怪他——傅君逸,这个罪魁祸首。
若不是他,她岂会遭到陈立亭的羞辱。一想到这儿,她忿恨的眼神便射向也正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傅君逸。
面对她如此忿忿难平的眼神,傅君逸原本积压的坏心情很快地一扫而光。
“看来你昨天的约会并不如意,是不是男朋友跟别人跑了?”他乐得笑眯眼,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闻言,夏羽纯更是火大,恼羞成怒地冲向他,小小的拳头毫不客气地落在他身上。
“我已经够呕了,你还敢幸灾乐祸?你是不是人啊?”她又怒又叫的。
“真的被我说中了?”他故作诧然地眨眨眼。
暗暗在心里忖思道:他当然是个人,只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是成全自己在乎的女人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种事傻子才会做吧!
“你还说,一切都是因为你!”她控诉道,拳头依然如雨点地打在他肩上。
他轻而易举地捉住她的手腕,皱着眉头道:
“再打下去,我真的得永远住在这里了。”
“把手放开!”她怒视他一眼,扭动着手腕。
“不再动手?”他问。
“对啦,还不快放开。”
傅君逸把手松开,随即见她闷不吭声地走向窗口。
“真的这么在意他!”他握紧拳头问道。
见她不愿搭理,他又继续说道:
“你不像是这么想不开的人,就算是失恋了,再找一个就是了。”
“谁想不开了!你少胡说八道,我才不在乎陈立亭,我只是气他在他新交的女友面前羞辱我,他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我!”她忿怒地从窗口转过身。
“你该在昨天就给他一拳的。”他噗笑出声,他就知道她不可能会为此失神落魄多久。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这么做?告诉你,我不只给他一拳,我还免费送他两个大锅贴给他当晚餐。”她说着说着就想起昨天陈立亭被她打肿的脸颊,不由得吃吃笑了。
“你真的做了?”他骇然瞪眼,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惹毛了她。
“没错,我先是打得他跌坐在地,然后等他站起来,我又赏他两个巴掌。”她说的好是得意。
“这么说来你应该要感谢我。”
“感谢你?”
她没怪他就算了,他还想要她感谢他。
“正是,如果不是我受伤的缘故,你恐怕到现在仍看不清那叫陈立亭的为人。所以,你说这是谁的功劳?”他邀功道。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要照顾你,我也不会被人羞辱一顿,你说这是谁的错?”她反过来将他一军。
“好,算是我的错,那么为了补偿你,我替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你要为我介绍男朋友?”她猛眨眼!以为自己听见一则大笑话。
为她介绍男朋友?依她看,他分明是居心不良,她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于是,不等他回答,她又径自往下说:
“好啊,那请问对方的人品为何?”
“这人不论人品、长相,绝对能教你满意。”傅君逸缓缓一笑,眼神若有暗示地直视着她。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告诉我,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光是他眼里露骨的暗示,她看不明白就是笨蛋。
“你很聪明嘛!”
“废话!我早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我劝你别打这种主意。”被他看上,她可一点都不高兴。
她承认他很有魅力,对他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但是,他和她绝不可能。
毕竟,她还不至于天真到看不出来他是哪一类型的男人,而这种男人通常不愿被人约束,却会要求女方只有他一个爱人。
她太了解,这种人不重承诺不打紧,还希望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也同样过着没有承诺的日子。
就算她也是这种人,她还是不敢领教,更不想拿自己去冒险。
要玩恋爱游戏,她还是希望找个自己可以应付的对手,他太有魅力、也太危险,不是她应付得来的对手。
“为什么拒绝我的提议?我认为你喜欢享受约会,我爱好自由享乐,我们是最适合彼此的一对。”遭到拒绝的傅君逸脸色有点难看。
从来没有女人会拒绝他,她却让他踢到了铁板,这经验还是头一遭。
“那是你的想法,我不认为自己和你适合在一起。我老实告诉你,我害怕自己会因此爱上你、缠上你。”她这么坦白以对,他心里应该可以好过些了吧?
听见她如此坦白,傅君逸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的目光。
不等他回答,她径自又往下说:
“不要说你不在意我会爱上你,除非你准备好要走进婚姻生活,否则一句话也别说。”她是故意这么吓唬他,好打消他的念头。
“原来你也很在乎有没有承诺?”傅君逸有点惊讶,正准备开口说他可以给她承诺。
“我也是女孩子,总有一天也会嫁人,所以不是真心的人,我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她看着窗外,心情竟有点沉重,这一点都不像她。
一句真心令傅君逸已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在尚弄不清他的心意之前,他不想贸然开口。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两人都未曾再交谈,各自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夏羽纯才刚走,马玉苓便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走进来,她难以置信自己眼里所见,等不及想向儿子求证。
“妈,你今天这么这么早?”
“不管这个,你先回答我,刚才从这走出去的那个女孩,就是正在照顾你的人吗?”
“妈,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就算急着讨媳妇,也不用看到人就追问吧!
“你只须回答是不是,不要给我说废话。”马玉苓可没闲工夫和儿子打哈哈,眼前有更重要的事待解决。
“没错!她就是在照顾我的人,有什么不对吗?”见母亲这么烦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该不会是她们两人在外面碰头了吧?那他是孤儿的谎言,岂不直接拆穿了?
“她叫什么名字?”马玉苓继续追问。
心里暗暗期望她的两个儿子,千万不要看上同一个女孩哪!
“妈,你不是在做身家调查吧?”傅君逸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这件事很重要,君逸,你能不能认真地回答我每一个问题?”马玉苓严肃地板起脸。
“她叫夏羽纯。她的名字很重要吗?”他随即收起玩笑的心情,正经地开口。
在听见夏羽纯这三个字,马玉苓的心直往下沉,脸色更是沉重。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仍不死心地追问,也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就是撞伤我的人。妈,我不准备要她赔偿。”母亲沉重的表情,令他直觉有事要发生。
而到底是什么事,会让母亲的神情这么严重呢!
“所以,你和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闻言马玉苓明显地松了口气。
“搞了半天,你想问的就是这个吗?妈,你真的是唬倒我了,我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傅君逸一脸莞尔地笑说。没有答复他的话,马玉苓径自当机立断地说:
“明天要她不必来照顾你,往后我会照顾你,毕竟你是我的儿子,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现在,她已然明白夏羽纯是基于责任才来照顾君逸,而为了不要让她两个儿子同时看上夏羽纯,她必须阻止这种事发生。
“妈,你告诉我,你和羽纯之间有过节吗?”母亲的话着实令他错愕,原先的笑容更是僵在脸上。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长辈,她是晚辈,我会和她有什么过节?”
“那么你为什么不要她来照顾我?这其中一定有理由吧?”
马玉苓叹了口气,看了儿子为夏羽纯护航的行为,她知道得快刀斩乱麻,要不然肯定来不及阻止,不是她这做母亲的要为难自己的儿子,而是今天早上君对她提及他和夏羽纯之间很有进展,他有意在时机成熟时,向她求婚。
这是君这孩子第一次对女孩子动心,最近见他满面春风,一看就知道他真的很中意夏羽纯。所以,她怎么也不希望君的第一次恋爱就这样毁在他自己的哥哥手中。
再者,君逸向来不缺女人,他应该不至于会和弟弟争同一个女人,只要把实话说出来,她相信君逸会成全他惟一的弟弟。
“妈,你说话啊!你总得把原因告诉我。”若没有原因,他不认为母亲会这么做。
“这个夏羽纯,如果你还有印象,她就是前阵子我要替你介绍的女孩子,原本要和他相亲的人是你。”马玉苓终于缓缓开口说道。
“妈,你是说……”他一阵讶然,难怪在夏羽纯说出她的名字时,他会觉得似曾相识。
原来他是真的听母亲提起过她,却因为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印象不深刻。
“没错!就是她,因为当天你不在场,我担心失约面子挂不住,就要君代替你去相亲,却怎也料不到君会对夏羽纯这女孩一见倾心……”见儿子变了脸色,马玉苓便止住话语。
“妈,你确定你刚才见到的夏羽纯就是当天和君相亲的人?”傅君逸的表情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是搞错了吧?
那个他才决定要拥有的夏羽纯,竟是他相亲的对象,现在却同时教他的弟弟看上眼?
是老天在开他玩笑吗?
这会儿他说不出自己是何感受,是愤然是遗憾,或是后悔,他全然理不清,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他并不想看她和君在一起,他不想退让。
但见母亲紧瞅着他,一脸忧心的样子,这些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明白母亲是希望他这个做大哥的退出战局,成全当弟弟的君。
所以,这会儿他什么也不能说。
“我在相亲那天也在场,我当然可以肯定刚从这儿走出去的,就是那一天和君相亲的夏羽纯。”
儿子的表情不太对劲,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令人忧心。于是,马玉苓又开口询问:
“君逸,你该不会也对她……”
“妈,你说到哪里去,我和她没什么。”见母亲有所起疑,他不禁笑笑地挥挥手。
多可笑,他一定是疯了,否则他何以会在明知已不能挽回的这一刻,才察觉自己的感情。
他一直都清楚知道自己对夏羽纯有一种不同以往的感觉,但他并未及时发现那是爱。
直到这一刻在听见君对她一见倾心时,他才惊觉到自己何尝不这么想,他不也在街上首次遇见她时,对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只是,他始终认为那只是单纯的欣赏,却万万想不到他会在自己还躺在病床上、在他母亲面前发现这个事实。
“君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
“妈,你不用担心,我对羽纯没意思,倒是君爱她吗?”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心情已教苦涩所取代。
倘若君很爱她,不管自己的心意如何,退出是他惟一的一条路。
“你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君陷得很快,才短短两个月他就表示非她不可。”
“是吗?”他无法做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因为他自己不也是在短短两个月里,对夏羽纯动了真情?
该说是她太有本事吗,能让他们兄弟两人同时倾心于她。
“好了,别净谈君的事,你倒是说说看,你几时才肯找个好女孩,早早定下来?”马玉苓转移话题问道。
“妈,你别又来了。”他不住叹口气,他心里已经够苦闷了。
“我是在关心你,人家君都有对象,你有那么多红粉知己,哪一个才能使你定下来?”
“甭提了。妈,我对结婚没多大的兴趣。”
天知道他有多久不曾和她们联络,而在她们之中根本没有人能使他定下来。
惟独一个让他有此冲动的人,这会儿早是君看上的对象,看来他或许在定是要单身一辈子了。
“你该不是想给我抱单身主义吧?把你那些女人的名单给我,我来替你挑选,我就不信这里头没有适合你的对象。”
问题是名单里头没有一个是她夏羽纯,再多再好也没用,他一个也不动心。
“妈,别闹了。”
“你这孩子也该定下来了,不要让君抢先你一步进礼堂。”马玉苓没好气地指出。
闻言口,傅君逸的心直往下沉……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未在相亲那一天缺席,否则这时候拥有夏羽纯的人该是他。
许是深受打击,只顾着整理调适自己焦躁的心绪,傅君逸浑然忘却一件重要大事,那就是夏羽纯有一个和她相同面貌的妹妹——夏羽梅。
“明天想吃什么?我替你带来。”临走之前的马玉苓体贴地问着儿子。
“不用这么麻烦,明天我会找我的朋友来陪我。妈,你在家好好休息就好。”
“是你的红粉知己?”马玉苓了解地扬扬眉。
“是,是我的红粉知己。”他无奈地苦笑。
“那好,好好……”
“对待人家。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他径自接下母亲的话。
“知道我说过很多遍,怎么就不见你好好地遵守。”马玉苓说着站起来。
“妈,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他连忙催母亲回家,免得又要开始她的长篇大论了。
“要走了,知道你嫌我唠叨。”
“妈,路上小心。”他在母亲背后叮咛道。
一直到她离开,他才重重地吐出积压在心口一整个晚上的闷气。
接着他拿起桌面上的电话,事到如今,他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将他某一位红粉知己找来,如此一来,夏羽纯在知道他有人作伴的情况下,便不会再因责任感使然,留下来照顾他。
心中一有主意,他马上拿出电话名册,迅速按一组他第一眼看到的电话号码。电话一打通,不等对方答腔,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珊蒂,我要你明天一早马上过来。”很快地交代了地点之后,他匆匆挂上电话,神情疲惫地靠回床上。
知道明天卓珊蒂一定会赶来见他,但他仍在心中自问道:
这个方法真的有效吗?
或许夏羽纯会气得一走了之,而自己呢?自己真能因此做到放弃她吗?
心里尚未有答案,夏羽纯巧笑倩兮的娇颜,立时在他脑中浮现,那景象是如此清晰,就像是她本人站在他面前,而那一颦一笑更像是在取笑他自己,他正在做一件他永远也做不到的事。
可恶!他恼怒地拿起枕头扔向半空中,负气地想将她的笑脸砸掉。
一直到枕头落到地上,他才惊觉自己做了件傻事,须臾,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大笑出声。
是报应吧?游戏爱情世界这么多年,他何曾这么不洒脱过?
一个夏羽纯竟然就让他失了原则,没了主意,偏偏她不能是他的,真是太讽刺了。
长夜漫漫,傅君逸的笑声渐被心中的苦涩而取代之。
夏羽梅收好琴本正要离开,吴仲宽却在此时走下楼。
“夏小姐,我能耽误你几分钟吗?”
“有什么事你直说好了,吴先生,你不要这么客气。”夏羽梅见他一副难以启口的样子,不由得猜测他究竟想说什么。
“这件事我考虑很久,才决定请你帮忙,希望不会造成你的困扰。”他的确是思虑了很久,直到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他才决定贸然地开这个口。
“你还没说是什么事呢?”是件大事吧!她猜想,否则他没道理表情这么沉重。
“其实是雪莉的妈妈从境外回来,她要求见雪莉一面,所以我希望在这几天雪莉能住在你的地方,让我先和雪莉的妈妈谈一谈。”若不是事出突然,他并不想将家丑外扬。
但眼看那女人就要回来,他不赶紧把女儿带开不行。
“这样好吗?让雪莉见见母亲是应该的吧?”阻止人家母女见面,好像说不出过去。
“我不是不想让她们相见,只是雪莉在很小的时候,她母亲就和我离婚,所以雪莉对母亲一直没什么印象,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妈妈,只怕会造成她的无所适从;更何况在未弄清楚我前妻此行前来究竟有何企图之前,我不想冒险让她们母女儿面。过多的期待反而对雪莉是种伤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夏小姐。”此刻他只能寄望她伸出援手,除了她谁也拿雪莉没办法。
“我了解,你说的没错,既然雪莉没见过她母亲,是不好在这之前让她们母女见面。好吧!就让雪莉住在我家,我母亲也很喜欢小孩。”她当然不希望雪莉的心灵受到任何有形、无形的伤害。
雪莉是她的学生,她有义务照顾她。
“那就先谢谢你,夏小姐。”吴仲宽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我这就去帮雪莉整理她的衣物,顺便告诉她,雪莉一定会很开心,因为她很喜欢你。”
吴仲宽说着已走上楼,约十分钟过后,就见吴雪莉换上一袭极可爱的小洋装,活蹦乱跳地跑下楼。
“小心点,雪莉。”担心她会跌下来,夏羽梅走至楼梯下方。
吴雪莉直接扑进她怀里,咯咯地笑出声,小手紧捉着她,好是兴奋地说:
“夏姐姐,爹地说你要带我上你家玩,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雪莉想不想去夏姐姐家玩啊?”
“想!我想去。”吴雪莉用力的上下点头。
“雪莉想去就要乖乖听夏姐姐的话,知道吗?”拿着行李下来,吴仲宽一面交代着女儿。
“我会的,爹地,我不在你要想我喔!”吴雪莉也有话要交代。
小孩子的真心真语惹得夏羽梅和吴仲宽两人相视一笑。
“爹地?”
“是,爹地会想你,会很想很想你。”吴仲宽爱怜地抱起女儿。
老实说,雪莉一出生就没和他分开过,他有点担心雪莉会适应不良。
“不用很想啦!爹地,我去夏姐姐家一定很开心,你如果很想我,一定会很快就把我带回来,我要在夏姐姐家住很久。”
“原来雪莉有夏姐姐以后,就不要爹地了?”
望望爹地、又望望夏姐姐,吴雪莉不知作何选择,小脑袋都快打结了。
她当然要爹地,但她也好喜欢夏姐姐,所以……
“可不可以要爹地,又要夏姐姐?”
吴仲宽神情一僵,尴尬地接不下话。
“来,雪莉,我们得走了。”夏羽悔当作若无其事地接过吴仲宽手中的小行李箱,对吴雪莉伸出手。
吴雪莉从吴仲宽手上被放下,小手很快地握住夏羽梅的手,然后不忘对她的爹地挥手。
“爹地,再见。”
“吴先生,我们走了。”夏羽梅牵着吴雪莉走出吴家大门。
一走出门外,就见到傅君很准时地守候在他一向停放车子的地方,她窝心地露出笑容,朝他挥挥手。
“夏小姐,雪莉就拜托你了。”吴仲宽跟到门后,对她只有由衷的祝福。
夏羽梅再次请他放心将雪莉交给她之后,牵着吴雪莉走向博君。
“这小女孩怎么会跟着你?”傅君早站在车外等候她许久,见她好不容易下课走出吴家,正想迎上前,却发现她手里牵着的小女生,正对他露出敌意的眼神。
他忍不住也朝她龇牙咧嘴一番,故意吓唬她!不要以为他不清楚这小女孩的父亲在打什么主意。
同是男人,他自是了解那经常送羽纯出来的男人对羽纯的态度不寻常,所以尽管必须每次翘班一小时,他还是决定亲自接送羽纯到她教琴的地方,无一日缺席。
“啊!”吴雪莉很快地被他的表情吓得躲在夏羽梅的身后,她怯怯地偷看他。
“Angos,你不要吓她嘛!”夏羽梅努努嘴,面对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她是既好气又好笑。
“说吧!她怎么会跟着你?”他在她们上车后问。
“她的爸爸有事,想将雪莉寄放在我家里几天。”她只当他是在大惊小怪。
“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你对雪莉有什么意见吗?”夏羽梅一脸为自己的学生出头的直视着他。
从后视镜迎上她气愤填膺的视线,他朝她露齿一笑,道:“我不是对她有意见,而是你带着她,我们怎么约会?就算我要吻你也不……”
“有小孩子在,你在胡说什么。”他简直是愈说愈不像话。
又望见他脸上一副促狭的表情,她的颊上不觉袭上一股躁热,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她的脸一定很红。
“夏姐姐,你的脸好红。”吴雪莉天真无邪地说道。
夏羽梅顿时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傅君在前头爆出笑声,他不是在笑她,而是她窘得发红的脸蛋,真的好可爱,若不是有小孩在,不宜演出亲吻镜头,他真会忍不住偷袭她。
夏羽梅忿忿地坐在后座瞪着他,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不少,却又拿他没办法。
“夏姐姐,他就是你的男朋友?”
她未开口前,傅君已抢先回道:
“没错,我就是你夏姐姐的男朋友。”说完,他的表情很是得意。
“可是你长得又没有我爹地好看,为什么你会是夏姐姐的男朋友?”吴雪莉大大的眼珠儿转呀转。
闻言,换夏羽梅笑出声,傅君则脸色很难看,他就知道这小鬼是来搞破坏的。
“小……”鬼字被他及时收回,再怎样他也不会跟一个小女孩计较。“小朋友,你再看清楚,叔叔哪里比不上你的爹地?”
吴雪莉于是很认真地看着他,最后才人小鬼大地说:
“你的眼睛、鼻子、嘴巴,全部都比爹地难看。”在她心目中的爹地,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了。
“你没有看清楚,小朋友上他一时气结,要求她睁大眼睛。
“有,我有看清楚,你就是没有爹地好看。”吴雪莉无比认真地回道。
“你没有。”
“我有啦!”
“小朋友,我告诉你……”
笑望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吵得几乎将车顶都掀了,夏羽梅心里盈满阵阵暖意,静静地注视着傅君。
眼前这男人会是个好爸爸吧!即使现在他正和雪莉争执不休,但他始终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由此便可看出他对小孩子,其实是满有耐心的。
相处了这段时间,她看得出他对她的宠爱,虽然他总喜欢逗弄她,但随着他每天风雨无阻地来接她上下课,有他在身旁的日子,愈来愈令她感到欢喜、甜蜜。
他宠她、惜她,只要她想要的,他似乎总会想办法为她办到。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回她不经意地提到很想念在中部的名产,他居然就在市区绕了很久的路,让她被载得莫名其妙,接着疲累地沉沉睡去。
而当她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中部卖名产的有名商店前,她仍记得当时她足足怔忡了好久好久,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因为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就为了她这句话故意绕了一大段路,先让她睡着再把她偷偷地带到中部。
是信任他的为人吧!否则在她睡了这么久,被他带去卖掉换钱都有可能,倒意想不到他会给她这么一个惊喜。
也许就在那一天她悄悄动了情,在他亲手将还热腾腾的名产交至她手里的那一刻起,她就了解到自己再也抗拒不了这么一个好男人。
如果她再不好好把握,岂不辜负上天让他们俩相遇的一番好意。
甜孜孜地思忖着,夏羽梅不觉嫣然一笑,望着仍在叫骂的一大一小,她仿佛看见了幸福的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