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突然掉泪?"
第7章(2)
"你还记得行春桥串月吗?我告诉于少堂你是苏州第一美女,而害你家破之事我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贺小宛泪光莹莹的说。
"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不得已的。"贺小宛会拖她下水,说起来也是情有可原,要怪就怪于少堂那个色魔,贺小宛没刺死他,实在可惜,不知又有多少女孩会惨遭他的毒手。
"我是恶有恶报,才会被于少堂给……"贺小宛硬咽。
"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跟将军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能做聂华尉的妾,她夙愿已偿,而他的正室谁做都好,唯独不能是查嫱。
聂华尉虽不爱查嫱,可是她吃的穿的用的,一样也没少,还让查嫱主持家中一切事务。贺小宛咬了咬下唇。大概是因为查嫱不妒,又识大体,处处表现宽厚仁慈,而且待人不错,所以聂华尉才敬她七分。
"我也想让它过去,但有时睡在将军怀里,我还会被那恶梦惊醒,那晚于少堂对我所做的……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贺小宛嘤嘤啜泣。
"不哭了。"查嫱听了,心中不住地发悸。
"虽然我现在跟将军在一起,但那晚的事,像一块隐隐痒痛的疮痂,我心里好自卑,总觉自己是不洁的,没资格跟将军在一起,只有你才有资格。"查嫱这女人太好对付了,只要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她就会挖心掏肝地对你。只是她的弱点却变成她的金钟罩,她太慈悲了,就算造谣她的不好,也没人相信。
怎样才能把查嫱赶出将军府?这得好好构思构思。
"怎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将军——"贺小宛奔过去,一把抱住聂华尉。
"妾身下楼去了。"查嫱急着想走。谁能眼看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她心里的酸楚,是可想而知的。
"怎么?我来就要走——"聂华尉皱起眉,她就这么不愿意看到他?
"妾身去宝库,拿高丽参请魏嬷嬷炖汤,给将军和小宛妹妹补身体。"
虽然她不爱他,但在照顾他身体和处理家事上,从无让他有半点儿赘言。
"晚上王爷府设宴,你去宝库时替我备份送王妃的礼。"
"是。"查嫱施礼后和珠儿下楼。
"她说了什么让你这么伤心?"聂华尉蹩眉问道。
"没有,妾身和姐姐只是在聊天,是我自己突然感伤起来。"
"你们聊什么?"
"姐姐说无福消受你的恩宠。"贺小宛佯装无心笑说。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跟贺小宛说这是什么意思?聂华尉的心,又一次绞痛起来,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她非常不想跟他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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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脸上带着气,嘴里不知咒骂什么的走上楼来,"臭小红,狗仗人势。"
"你在骂谁啊?"查嫱从棋盘上抬起头来。她太无聊了,无聊到左手跟右手下棋。
"贺小宛的婢女小红,气死我了,她嘴巴好坏。"
"珠儿,生气容易长皱纹,你那么爱生气,不怕以后看起来比韩秀老?"
"可是听了很生气嘛,小红那个碎嘴,到处跟人说小姐是石女,将军才不爱来小姐这,又说小姐这将军夫人的位子早晚易主,换她主子贺小宛坐。"
"我还以为你是在气小红又跑去黏你相公,原来——她说的也没错,除了我是石女这部分外,将军不来我这,府里上下每个人都知道,至于他会不会休了我,让他最爱的贺小宛成为正室夫人,并非不可能,所以小红说的没错,你说,你是不是白生气了?"
"小姐,你为什么都不会生气?到底什么事才会让你生气?"
"谁说我不会生气?唯一会惹我生气的人就是你呀。"
"我什么时候惹小姐生气?"
"好多时候,只要我花钱,你就念经,我心里气你气得半死,只是没说出来而已。"她气珠儿跟她那么久了,还不了解她的性子。
"你那么不知节制,我当然要念你。"念有什么用,小姐还不是照花不误。
"我不是不知节制,而是我以为家里钱还很多,爹从没告诉我钱不多了,他要是说了,我就会少给点,比如一百两换成五十两。"终归不给是很难受。
"小姐,要是你被将军休了,你打算怎么办?"
"投靠你和韩秀啊。"她拉住珠儿的手,"你们要收留我喔。"
"不会不管你的。"
正说到这里,听到楼下有登登的脚步声,珠儿立时跑到窗前卷起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庭院里正有一名巡逻的官爷走来。
"不是将军。"珠儿难掩失望,"八成又在贺小宛那过夜了。"
"不是八成,是十成!"
"小姐.贺小宛有的,你又不是没有,而且你比她还美。"珠儿仔仔细细地将查嫱从头到脚看上一遍。
"你在看什么?"
"我知道小姐比贺小宛少了什么。"珠儿若有其事地说。
"少了什么?"她挑起蛾眉。
"小姐姿容有余,但风情不足。"
"那是当然,小宛是名妓,若是没有迷惑男人的风情,哪能做得成名妓?"查嫱又说,"珠儿,你也该回韩秀那去了。"
珠儿从抽里掏出春宫册,"小姐,这本春册先给你看。"
"我不看这种淫秽的图片。"
"看啦,夜长得很,你又没事做,当做是人物画看看嘛。"珠儿迳自将春宫册放在几上。
珠儿走后,查嫱立刻捧着春宫册看。这些就是男女之事,怎么这么多花样,而且躺着、坐着、站着、连行走都可以做,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模糊的绮想开始成形,她那三寸金莲夹着聂华尉光裸的背……突然觉得腹部一阵颤动。
这时,突然有人破门而人,聂华尉踉踉跄跄地走进来,撞倒了一张椅子。
"将军一一你醉了。"查嫱上前扶住他,将他扶到床上,替他脱靴卸袍。
"谁说我醉了,我还可以再喝——"他的呼吸声粗重又急促。
若不是醉了,又怎会走错房间?"妾身去倒杯浓茶给您解酒。"
查嫱才转身,手就被聂华尉拉住,"不用,你来帮我解酒。"
她回过身来,"妾身不懂怎么解酒?"
"不懂?我教你!"说完,他把查嫱拉到怀里,将她的头向后拉扯,脸朝她白皙的粉颈噬咬、吮舔。
……
"你就把我当成秦聪,做爱就没这么难了。"聂华尉陡然说道。
查嫱刷地脸色苍白,颤声问道:"你说谁?"
"秦聪!"一脸逮到她把柄的表情。
既然他知道秦聪,那么他应该也知道她不是相国之女,而是秦聪的前未婚妻,查嫱罗?查嫱飞快地想。
"你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她是替身!查嫱连忙从聂华尉身上滑下来,跪在地上,"贱妾罪该万死,贱妾不是故意欺骗将军,要不是有六百多条人命在我手上,贱妾也不会答应嫁给将军……求将军不要杀我,也不要找相国算帐,他是情非得已。"
"我不会找你爹算帐,也不会杀你,只会永远不碰你。"他的声音异常低沉,每说出一个字,心中就仿佛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