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玖央望见妻子白嫩嫩的脸庞布上一层灰黑之气,连唇瓣也发紫,他急坏了,焦急地望着席珞询问:“你既然知道她这是中毒,定然有办法解毒吧?”
席珞缓缓摇头,正欲启口说什么,一名侍卫已领着江太医赶了过来。
阎玖央急忙让江太医为文灵菲诊治。
江太医先为她号脉,接着翻查她的眼皮,再查看她的手指,看见她中指的指头出现一条黑线,当下一惊,战战兢兢地开口禀道:“王爷,王妃中的这毒,无药可解。”事实上他对王妃居然还留着一口气没死感到很惊讶,通常中了这剧毒,十息内必会断气。
“你说什么?!”阎玖央脸色遽变。
江太医赶紧解释,“这毒名叫阎王笑。因毒性剧烈,只要些微便足以毒死一百名大汉,中者必死,无药可救。”
阎玖央暴怒地揪住他的衣襟,“本王不管那毒叫什么,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立刻替王妃解毒。”
江太医面露难色,“王爷,下官真的无能为力,您纵使杀了下官,下官也没办法替王妃解毒。”
一旁的席珞出声附和道:“太医说的没错,这毒确实无药可解。”
听见她的话,再见她神色一派冷静,阎玖央顿时松开太医,紧盯着她,“你有办法解对不对?”
席珞摇头,“我也无药可解,我只能暂时延缓毒发。”
江太医又过去瞧了瞧文灵菲,疑惑地开口问道:“通常中了阎王笑的人,十息内必亡,但王妃气息未绝,不知这位姑娘做了什么,能延缓毒性发作?”
“我只是将王妃体内的毒暂且逼至一处,不让毒性蔓延全身,可这最多只能维持六、七日的时间。”席珞解释。
她护了她五年多,眼看只剩下几天就要届满六年,竟然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不禁暗恼自己太大意。
“我不相信解不了她的毒,就算看遍全天下的大夫,我也要治好她。来人,备车,回潮州。”他心痛又惊怒地抱起妻子,要带她返回潮州求医。
席珞神色沉凝,默默跟随在后。一赶回潮州城,阎玖央命人火速召来城中所有的大夫,但数十名大夫会诊后,全都一致摇头——他们无能为力。
“废物,全都是废物!”阎玖央大怒,眼见妻子脸上那层灰黑之气越来越深,他心急如焚。
潮州这里的大夫没用,他决定带她快马赶回玉枢城,求皇兄召集所有太医为她医治,朝廷医术最精湛的太医们齐聚会诊,定能想到解毒的办法。
听见他要返回玉枢城,席珞张口想说什么,这时一名下人前来通传。
“禀王爷,安靖侯求见。”
都这时候了,听见尚雨阳还敢登门,阎玖央怒喝,“叫他滚!”
那下人被他吼得缩起颈子,略一犹豫,嗫嚅地再禀道:“王爷,安靖侯说他听闻王妃中毒,他略通岐黄之术,也许有办法为王妃解毒。”
闻言,阎玖央立刻改变主意,“快让他进来。”
“是。”那名下人赶紧出去。
第9章(2)
尚雨阳很快进来了,如今妻子命在旦夕,阎玖央也没心情为难他,领着他走到床榻前让他诊视。
尚雨阳也不多说什么,按住她的脉搏,再翻看她的眼皮和手指,全都出现黑线,这意味她中了阎王笑的毒,他俊雅的面容一脸凝重。
“如何,你有办法可解她的毒吗?”阎玖央急问。
“她中了阎王笑。”
“这事本王已知道,本王问的是她的毒你可有办法解?”
尚雨阳久久不语,默默凝视着昏厥不醒的文灵菲,神思复杂。
阎玖央不耐烦地催促,“你不答话是何意?”
尚雨阳这才开口,“她所中之毒无药可解,但是……”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
“但是什么?”
“据说饶江埋藏着一个宝物,能祛毒治病。”
听他竟在这时说起那渺不可信、荒诞无稽的传说故事,阎玖央恼怒地打断他的话,“你若没办法治好她,就给本王滚出去!”
尚雨阳唇瓣微动,似是想再说什么,但略一犹豫,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再看文灵菲一眼,沉默地转身离去。
这时下人前来禀道:“王爷,马车已备妥。”
就在阎玖央上前要抱起妻子离开时,席珞出声阻止他。
“王爷若此时带王妃回去,纵使那些太医个个医术精湛,也解不了她所中的毒,但倘若留在此处,也许尚有一线生机。”
阎玖央惊愕地回头,“这是何意?难道这里有人能治好王妃的毒?”
席珞摇头,“不是,只是这里藏有一物,只要能找到,便能救王妃一命。”
阎玖央急问:“你快说是何物?本王马上命人去取来。”
“方才侯爷所言并没有欺骗王爷,那物就藏在饶江。”
阎玖央登时不悦地皱起眉,“你该不会也信了那荒唐的传说吧?”
席珞肃着脸凝声道:“那不是传说,而是真实的事,只是事实与传说略有出入。”
见她神色严肃不像有假,思及她以内力暂时封住妻子体内的毒性,延缓发作,比那些没用的大夫要有用许多,阎玖央心思一动,“你且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事与我的师门有关。约莫一百多年前,师门里有位前辈喜好钻研丹药之术,镇日埋首炼丹,但因常年服食丹药,他体内积了不少丹毒,某日丹毒发作,性命垂危之际,他偶得一物,竟解了他身上长年积累下来的丹毒。”
听到这里,阎玖央忙不迭地追问:“那是何物?现下在何处?”
“那是一颗灵珠,相传是上古修道之人所遗留之物,修道人用了,能消除心魔,增进修为,寻常人用了则能治病祛毒。至于它的下落……”席珞看了阎玖央一眼才说道:“当初那位前辈得到此物,引得师门不少人垂涎,招来一场血腥争夺,那位前辈也因此被杀,最后有两位前辈眼见师门因为此物陷入一片杀戮,遂连手夺得此物,然后将之销毁,不让其它同门再因它造下杀孽。”
阎玖央一愕,“那灵珠被销毁了?”
“这是对外的说法,那物既是灵物,岂能这么轻易便被毁掉,那两位前辈最后是将它埋藏起来,不让它再现世引来纷争。”
阎玖央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指他们把那灵珠藏在了饶江?”
“没错。”
“那你可知那灵珠藏在何处?”
“我只知约莫是在白雾峡一带。”她师父的太师父就是当年埋藏了灵珠的其中一人,这事后来成为他们师徒之间的秘辛,代代相传,她便是从师尊那里得知这件事的。
阎玖央急迫地开口,“白雾峡?那还等什么,我即刻命人去取来那灵珠。”
席珞阻止他,“王爷,宝物埋藏的确切之处我并不知晓,仅知是在白雾峡。我师父说,师祖曾留下一句话,透露宝物埋藏之处。”
“什么话?”他追问。
“中元会灵珠。意指想要找到那灵珠,只有在七月十五中元时。”
阎玖央算了一下时间,“今日已是七月初十,再过五日就到中元了。”
“没错,不过我怀疑侯爷似乎也知晓灵珠之事。”他适才提到的那句饶江里有一件宝物能祛毒治病,显然似也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