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跟她约今天晚上,可是人呢?本来以为他因为有事耽搁了一点时间,于是满心欢喜地先去梳洗了一番,毕竟上了一天班,显得有些狼狈。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肚子饿得半死又不敢先吃饭,心中想着至少也要等他一起回来吃。
她像一团烂泥般瘫坐在沙发上,双眼直直的望着墙上的大时钟,眼看着时间不断流逝,心也愈来愈沉、愈来愈闷了。
「该死的司徒正义!你混蛋、王八加三级……」桑子叶不断的咒骂着,为了他,她今天差点被当成鱿鱼给炒了去。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好奇心出奇的重,昨天因为他那神秘兮兮的模样,害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心情上班,脑海中尽想着他到底在要什么把戏?一心期盼着晚上的到来。结果一不留神,差点将公司三十万元的票子写成三百万发出去,还好被人发现了,否则她可承担不起后果啊!
此时,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这时候会是谁,是司徒正义吗?不,应该不是,毕竟这是他家,他有大门钥匙,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按门铃呢?既然不是他,那会是谁?都这么晚了。
她迟疑的走去开门,当一看见门外的人时,一张脸便垮了下来,「是你啊!你不是有钥匙,干么不自己开?」她不禁气呼呼地埋怨。
「怎么啦?」司徒正义嘻皮笑脸佯装不懂,径自绕过她走进客厅。
瞧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她心中的怒火不禁烧得更炽、更旺了。「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害我一个人快被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给烦死了,而且……而且我肚子好饿喔!你到底是不是在耍我啊?」桑子叶的表情活像个怨妇,惹得他一阵闷笑。
「我有吗?」司徒正义装傻的问。
「我有吗?亏你讲得出来,你这不守信用的小人!」她气得火冒三丈,眼泪直在眼眶打转。肚子没法受饿的她,实在委屈得紧。
看到她似乎气得不轻,他决定不再捉弄她。他知道她是禁不住饿的,所以不敢浪费时间,准备带她去大吃特吃一番。
「走,我带妳去一个地方。」他兴匆匆地拉住她的手。
「我不要去!」见他一脸毫无悔意的模样,她不愿轻易妥协,甩掉他的手坚决的说。而且她肚子实在饿到哪儿都不想去了,除非他要带她去填饱五脏庙。
「真的不去?」他挑高浓眉,一脸兴味。
「要去你自己去。」她径自旋过身,朝二楼方向走去。
司徒正义看着她那倔强的背影,不禁笑了笑,看来这次自己似乎有些过分。
他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走开,我要上去睡觉。」桑子叶气恼地嘟着小嘴。
「现在才十点而已,况且妳都还没吃饭。」他有想到她的五脏庙还未进食,而且饿着肚子的她是不可能睡得着的。
「你管我!」
他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妮子的脾气可真不是普通的倔!
他知道要是再跟她耗下去,肯定会没完没了,索性一把将她扛到肩上,大步往门口迈去。
「放我下来,你这个暴君,放我下来!」她使劲的挣扎,但徒劳无功。
「妳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等目的地一到我自然会放妳下来。」他细语地哄着。
「你去死啦!我叫你放我下来,你听不懂是不是,放我下来啦!」她气愤的抡起粉嫩小拳,使劲的搥打着他的背。
「别打了!」司徒正义终于忍不住紧蹙双眉。怎么女人发起脾气来像个泼妇一样,也不怕伤到自己?
「知道痛了吧?那还不快放我下去。」桑子叶没好气地命令。
「我的背是不会痛,只是我心疼妳那双手会被妳弄得红肿。」真是顽固的小丫头。
他的话令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接下来的时间,她只是静默着不出任何声音,任由他扛着她。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只知道自己坐上了他那舒适豪华的房车,然后开了一段不算近的路程。因为她整颗心乱得可以,所以一路低着头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妳老低着头,怎么看得到窗外的美景?当然更看不到眼前那片海滩上的奇异景象喽!」司徒正义将车停稳,转头看着一路都低着头的她。
「海滩?!」他的话引起了她极大的好奇心,微抬起螓首,依着他手指的方向,缓缓地望了过去。
这一望,可差点让她的下巴掉了下来。
「喜欢吗?」司徒正义问道,随后径自下车。
桑子叶也跟着下车,「这是你弄的?」难不成他晚回来就是在弄这个?
「嗯!」他点点头。「走,我带妳过去瞧瞧。」他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执起了她的手,直冲向目的地。
她还未从方才的混乱中清醒,现在又要接受另一波的冲击,她真怀疑自己的心脏是否受得了?
「丫头,生日快乐!」到达目的地,他凝睇着充满孩子性的她,知道自己是陷下去了。
「生日?!」
「今天是妳生日,难道妳忘了?」
她歪着头,很努力、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对啊!今天是她生日。
「喜欢吗?」
「喜……喜欢。」她好感动、好感动喔!
眼前的一切,好似幻梦一般。
静谧无人的沙滩铺满了成千上万朵红玫瑰,放眼望去,似乎永无止境的没入地平线彼端。
花簇之间,娇小可人的满天星为这火红的花海点缀几许柔美,铺下司徒正义真诚的祝福──叶子,生日快乐!
桑子叶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五味杂陈、百感交集,除了干爹之外,第一次有人对她那么好。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她因激动语气有些颤抖。
他笑而不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她强忍住因感动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傻瓜,对一个人好,还需要理由吗?」他反问,伸手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谢谢你!」她给他一个微笑,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见到眼前的一片花海,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是否也对其他的女人一样那么好?
见她突然不语,他好奇的推了她一下,「妳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有啊,只是在想,当你的女朋友真是幸福,可以常常收到不同的惊喜和浪漫。」她望着海淡淡的说,企图掩饰自己的心情。
司徒正义闻言挑了挑眉,「妳这是在吃醋吗?」
「我……我哪有。」桑子叶辩道,但仍止不住一抹红霞飞上她的脸。
他也不点破她,但他的心中有着一丝兴奋,他现在可以确定她是有一些在乎他的。
「虽然我身边不缺女人……」见她惊讶地瞪大双眼,他连忙解释,「可是却没有交到一个真心的女朋友,一方面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一方面是还找不到一个值得我交心的女子。」
他的话使她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其实是有一次在和王叔讨论事情时,无意中提到妳,他说妳一直希望能够有一个特别的生日,现在既然由我来照顾妳,那么妳的生日理应由我来负责,只是不知道今天的惊喜符不符合妳心目中的特别?」
「特别……真的好特别,司徒正义,谢谢你,我绝对不会忘记这一天的。谢谢你!」说着,桑子叶的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我知道妳很感动,但也不用哭嘛!」看到女人哭就慌了手脚的司徒正义,慌乱地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递过去。
「人家感动,所以喜极而泣嘛!」看到他递过来的卫生纸,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紧皱着的小脸顿时让笑容化开了。「你这张卫生纸该不会是今天擤完鼻涕没有丢,然后放在外套口袋中的吧?」
他尴尬地爬了爬头发,一副欲语还休的窘样,「不是擤鼻涕的啦!是我上完厕所用来擦手的。」
她一时也顾不得什么感动,一双杏眼瞠得老大,「你手有没有洗干净啊?你是上大号还是小号?」她赶紧将那团看起来不像卫生纸的白色物体嫌恶地抛开。
「这很重要吗?有差吗?」不管是大号还是小号,他事后都有洗过手啊!
「当然有差啦!至少感觉就差多了。」桑子叶愤懑地丢了一记白眼过去。
司徒正义一脸无辜,「谁叫妳要哭,我一时慌乱不知该拿什么给妳擦眼泪,顺手就摸到这团卫生纸。有总比没有好嘛!」
看见他无辜的表情,娇俏小脸顿时闪过一个古灵精怪的表情,她一个箭步上前紧靠住他,雪白双臂迅速地环绕住他的颈项,娇艳双唇在他脸上轻点了一下。
他不能否认被吓到了,只是律师的理智让他很快的回复清醒,在她还未完全退开前,一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使她牢牢地贴在身上。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妳不知道男人是贪心的吗?」他邪魅地轻笑着。
她笑得灿烂,「我只是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妳说呢?」话一落,他温润的双唇也随即落下,轻覆在她的唇上,不安分的舌在她的唇齿间徘徊。
他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而她的双臂不知何时又缠绕住他颈项,让两人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一起,彷佛成了一个单独的个体,而非两个人了。
静谧的海滩,只有一弯新月及灿烂的星子伴随着交迭的身影,耳边传来的潮来潮往浪声,此刻成了浪漫的催情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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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不是上星期回美国去了吗?怎么还在台湾?美国的事忙完了吗?」沈依婷蹦蹦跳跳的来到表哥身边。
「小鬼,妳还是老样子,都几岁了还没个女孩子样,当心以后嫁不出去。怎么有空来,是不是我妈又拖着妳要陪她买东西了?」他调侃道。
「表哥,我都已经二十一岁了,不要老跟我爸妈一样把我当小孩看,也不要再叫我小鬼!而且追我的人有一大堆,我一点也不担心嫁不出去,所以此事也不劳你费心。对了,你穿得这么正式要去哪儿啊?约会吗?请我吃一顿我就不当你的电灯泡,怎样?」她娇滴滴的撒娇。
「什么约会,不要乱说,我是要代替我爸去参加一个开幕酒会。对了,我正好缺一个女伴,怕到时会很难脱身。怎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道去?帮我挡掉一些莺莺燕燕。」
「好啊、好啊!我也有好一阵子没去参加正式的酒会了。可是,我穿这样……」沈依婷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家居便服,再看看表哥身上一袭剪裁合宜、时尚感十足的铁灰色手工西装。
这怎么可以呢?女伴的风采是一定要压过男性的,否则这种酒会就算去了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柳言轩不是不懂女孩子的那点小心思,「没关系,还有足够的时间,我先送妳回家换衣服。」他体贴的说。
「真的吗?我上星期正好买了件小礼服,,而且还是当季新款喔!没想到今天刚好派上用场。放心!我不会让你丢脸的。」她开心的挂保证。
接着她勾着他的手臂,两人状似亲密的走向他银色的休闲式房车,他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随即自己坐入了驾驶座,便往目的地出发。
只是柳言轩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全落入一双瞳眸中,也让一颗满怀希望的心,坠入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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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桑子叶在厨房穿梭的背影,司徒正义的心一片暖烘烘的,第一次感受到有家的感觉。
但另一方面他也不由得替他可怜的厨房担心不已,听着断断续续不时由厨房传来东西落地的声响,实在是不难想象她奋斗的情形,和他的厨房壮烈牺牲的程度。
「妳煮好了吗?」他不抱太大希望的问道。
「快好啦!你再等一下,别催我……呀!都是你,又烧焦了。」她手忙脚乱,没好气的回答。
他一双英挺的剑眉不禁又蹙得老紧,什么叫做「又烧焦」?
忽然优美的和弦铃声响起,他紧皱着脸,连讲话的语气也有些──令人生畏。
「喂!我司徒正义。」他低吼着,眼角还不时往厨房瞄去,怕有什么临时状况,还可以马上反应过来处理。
「老兄,你是吃了炸药喔!打电话给你,也犯不着这么生气吧!是不是我打扰了你『办事』啊?」电话中不知死活的正是林霖戚,而且还不怕死的在这种情况下开他玩笑。
「你才有病咧!你的征信社这么闲,闲到让你无聊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在办事?」在面对生死交关的当头,应该是没人禁得起玩笑吧!
还记得桑子叶第一次做饭的盛况,差点把厨房给烧了,整间屋子都是浓烟,让人以为是失火了。
「你以为我这么关心你的性生活是否美满?要不是有最新消息,我才懒得打这通电话给你。嗯……当然啦!如果你不举的话,做兄弟的是该为你尽点力,放心,我会介绍你最好的泌尿科医师。」林霖戚仍不知死活的继续调侃。
提到正事,司徒正义又拧起了眉头,「是祁伦常的?」他必须确定是否就是他要的东西。
「不然你希望是谁的?兄弟劝你一句话,千万不要纵欲过度,搞到最后精尽人亡。你看你,一定是纵欲过度昏了头,男人是要有适度的发泄,但绝不要过度……」否则死在床上,多难看啊!
话未说完,就被司徒正义给打断,「你是够了没有?」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好脾气可以继续听他的长篇大论。「明天送到事务所给我,我们顺便再谈谈目前的情况,这次我一定要让祁伦常锒铛入狱,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话说完,也不等林霖戚回答,就径自切断通话,此时厨房正好传来桑子叶的声音。
「司徒正义,好了,可以开饭了。」她端出一盘又一盘的菜上桌。
他走至餐桌旁,直盯着桌上一碟碟的「佳肴」,表情有着说不出的怪。
「叶子,这黑黑……黑黑的是什么东西?」他不敢说那黑得像炭的玩意儿是什么,就怕伤了她的心。
「糖醋排骨啊!」桑子叶一脸心满意足的用围裙擦着小手。
「那这盘有点白又不会太白,有点黑又不会太黑的东西又是什么?」司徒正义又小心翼翼地问着。
「蛋炒饭啊!」一张小脸仍是挂着灿烂的笑容。
忽然他看到一碗依稀看得出是什么的食物,「这该不会是我们的饭后甜点,豆花吧?」
她白了他一眼,「这是蒸蛋。拜托!你的眼睛是长到哪里去,这看起来像豆花吗?」
天!桌上没有一盘可以完整的看出是用什么材料做的食物。
「叶子,妳、妳确定这就是我们的晚餐?」他尽可能婉转的问,以避免伤到她那幼小的心灵。
「怎么,有问题吗?」她一脸疑惑,好似他问了一个超级可笑的问题。她可是十分满意呢!毕竟这五菜一汤花了她一下午才做出来。
「不是,妳不觉得这些东西有点奇怪?」
「司徒正义,你接下来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不吃吧?」桑子叶又送了他一记超级大白眼。
他顿时不出声,当是默认了。
「不吃拉倒。」她生气地将桌上一盘盘的食物往垃圾筒倒。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她心中顿感悲伤,想不到好心为他做一顿晚餐,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住手,别倒了,叶子。」司徒正义出声制止,深邃的黑眸直瞧着她贴满OK绷的双手。
「干么,不是不吃吗?干么叫我别倒?反正摆着又没人吃,我一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她没好气的说。
「妳的手怎么了?」他绕过餐桌走到她的身旁,试图要看仔细点。
「手?什么手?」她有些心虚,马上把手藏到背后,「喔!这个啊……没什么啊。」
他二话不说的拿出医药箱,「把OK绷拿下来,我帮妳擦药。」
桑子叶原本想开口拒绝的,可是见到他那不准她说不的眼神后,马上乖乖忍痛的拆下手上的OK绷。
看着她满是伤口的双手,司徒正义心中一阵心疼,恨不得自己能够为她痛。为了不使她感到疼,他擦药的动作是连自己都吓一跳的轻柔。
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她心中一股暖流流过,伤口不再感到痛楚,也不再为他不肯吃自己做的料理而生气。
「好了。」包扎好,他将医药箱摆回原处,「吃饭吧!」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他指着桌上的菜,示意她过来坐下。
「只剩下三样菜了,我再进去炒个菜。」她了解他的意思后马上说道。
「别忙了,这样就够了。」语毕,他为自己和她各添一碗饭,然后径自吃了起来。
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模样,她连忙坐到他身边问着,「好不好吃?好不好吃?」
见他不说话的埋头苦吃,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送进嘴巴,「呸……好咸啊!」她的脸顿时皱成一团,「别吃了,好难吃啊!」她拉着他的手阻止他再吃。
「既然煮了为什么不吃?」司徒正义抬起头来对她笑着。
「可是好难吃……」她心虚地看着他一脸的心满意足样,霎时间,她迷上了这份感觉,更迷上了他那不做作且幸福的表情。
「我不会这么觉得啊,还挺合我的口味,况且这是妳亲手为我做的,我怎么可以不把它吃光?」他语带宠溺的说。
她顿觉幸福笼罩而下,真希望这一生都能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