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海,左家的开幕酒会是怎么一回事?」
封思海微低着头,没回答,暗暗在心中咒骂左承平,一定是他去向父亲告密的。
「思杭,你公司已连亏两年,有什么想法?」
封思杭摸摸鼻子,一句话也不敢回,他现在还能有什么想法,只想赶快吃完这一餐,赶紧出门。
封兴邦冷眼望了几位子女一眼,以着云淡风轻的语气道:「是你们自个儿说不想接我的事业,想到外面闯一番天地,结果呢?再继续亏损下去,我看干脆全收了,来我公司上班,你们说如何?」
闻言,除了封思夏以外,其他四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要他们去父亲公司上班,接受父亲严格教导,那干脆拿把枪杀了他们还比较快。
不用抬头,封思夏也能感受到周围凝重得教人窒息的气氛。
以往,她总是怨叹父亲每次问话都不问到她,是否不关心她,而今,她反倒觉得庆幸,至少,她不用直接面对父亲那股严峻威迫的压力。
封思夏抬起头来,笑道:「爸,餐桌上不宜谈公事,会影响食欲的。」
话一出,封兴邦眸中闪过一抹兴味。
封思华四人则是有志一同,而色震惊的望向封思夏,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向来胆小如鼠的小妹,竟然敢建议父亲!
而父亲的反应让他们有些吃味,从小妹进封家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小妹对父亲而言是特别的。
虽然这些年来,父亲没再表现出让他们会兴起嫉妒、渴望的父爱,但一遇到小妹,父亲就会特别的宽容,换作是他们的话,定是一番严厉的斥责。
「好,不谈公事,那谈谈你好了。」封兴邦笑了笑,融化了严峻之色。
「我?」封思夏一脸讶异,这是头一回父亲说要谈她!
「你已经二十四岁了,可以相亲了。」
话一出口,别说封思夏怔愣在当场,封思华四人也是。
「爸,小妹年纪还小,应该再让她多玩几年。」封思华提出看法。
「是吗?还是只有你们才可以为她找结婚对象?」封兴邦挑眉横了大儿子一眼。
封思华脸色一变,没想到父亲竟然会知道这件事。
封思海、封思杭则是相觑一眼,一句话也不敢说。
担心父亲会责怪大哥他们,封思夏连忙应道:「好。」
「不问问对象吗?」小女儿爽快的答应,反倒是让封兴邦有些诧异。
「爸会为我安排不好的对象吗?」封思夏微笑反问。
封兴邦嘴角笑意更深了,「他是J,世界级的彩妆师,旅居义大利。」
封思夏愣了一愣。义大利!彩妆师!怎么和靖华是一样的?
「你可真走运,J可是享誉国际的大师。」酸溜溜的语气在见到父亲警告的眼神后,封思海乖乖闭上嘴巴。
「如何?」封兴邦笑问。
没再考虑,封思夏抬起头,笑道:「都可以。」
第8章(1)
最后邵靖华还是答应父亲的安排,依约前来和封氏最小的千金相亲。
想想,他和姓封的还真有绿,只可惜此封非彼封,据父亲说,封氏的小女儿不曾出现在公共场合过,加上这回相亲由封董得力助手陪伴过来,可想而知,封董有多么宝贝这个女儿,要他绝不能搞砸。
邵靖华暗暗在心中叹口气,目光不曾移开自答应相亲后,父亲所归还的手机。
前日,父亲在他面前倒下后,他才愕然的惊觉到,父亲已经老了,再也禁不起任何打击。
所以,他才会退让一步,他想,他永远也忘不了,当抱着父亲时,胸口倏地扬上死亡阴影的惊悚恐惧感觉。
把玩手机的大掌倏地一紧,邵靖华脑海跃上那张笑得很温柔的圆脸,心仿佛被人狠狠地重击了下。
没有封思夏在身边陪伴的这几日,他才发现到自己已经不能没有她!
他好想念她,想念当他说着得意事情时,她眼中所散发出来的崇拜眼神,想念她煮好饭菜,唤他吃饭时,宛如母亲般慈祥的笑脸,想念他偷亲她时,她红着一张脸,拿他没辙的娇叹表情。
他想念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乃至于为了一块她亲手做的巧克力,两人争持不下,诸如此类的芝麻绿豆小事,也能够让他回味许久。
他甚至—一想念她的碎碎念。
他不敢说他是她的王子,但他可以说,她绝对是带他走出过往伤痛的公主,虽然这个公主有点胖。
唉,答应了父亲,也等于是斩断他和思夏的感情。
他绝不允许自己和父亲一样,心里爱的是一个女人,娶的又是另外一个女人,脚踏两条船这种无耻伤人的事情,他决计做不出来,只是……
对她而言,他没留下只字片语就离开,她一定会很担心,一定会胡思乱想,认为他不要她。他并没有,然而,却又不能够否认,此刻,他正在做抛弃她的行为。
深吸一口气,他想压下悲痛的心情,却只有让胸口更闷、更痛。
他到底该不该打电话给思夏,向她说明他此刻的处境?还是干脆就此分开?
正思索着,手机铃声倏地响起,邵靖华瞧了一眼萤幕上秀出的来电显示,连忙接起电话。
「姐,你回来了。」
「不,我还在日本。」
邵靖华有些诧异,「事情还未忙完?」
彼端沉默了数秒,邵佳丽再次开口:「不是,靖华,我收到一个消息,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
邵靖华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什么消息?」一定是很严重的事,姐姐才会特地打电话给他。
「爸是装病,目的是逼你去相亲,该怎么做,你自个儿决定。」她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告诉他。
邵靖华脸色登时铁青,浑身紧绷,脑海忆起在病房时,父亲苦苦相求的可怜表情,结果竟然只是一场逼他去相亲的戏码!枉他在当时曾有过要原谅他抛妻弃子的念头,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在利用他!
长久不闻声音,邵佳丽担心地唤:「靖华?」
邵靖华回过神来,「我知道该怎么做,姐,谢谢。」
「靖华。」顿了一下,邵佳丽决定说出顾虑之事,「虽然爸的手段很卑鄙,但毕竟走上了岁数的老人家,该怎么做,你自个儿斟酌。」
「我会看情况处理。」
虽然无法预知最后的结果,但能够得到弟弟的承诺,邵佳丽松了一口气,她再交代几句要弟弟小心的话后,这才收线。
望着手机,邵靖华眼神莫测高深,既然父亲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演戏装病来骟他,那么他就如父亲所愿,至于成不成功,那就与他无关了。
冷笑了声,他抬头往门口方向望去,却没料到会看到一个不该在这出现的女人,而且是一只经过打扮的天鹅。
她来这是要做什么?
没再多想,邵靖华起身往她走去,「思夏。」
正向服务生询问九号桌在哪的封思夏,一听到熟悉的嗓音,浑身一震,她瞪大双眼,慢慢地转过身去,映入眼底的,果然是一个不该在这出现的男人!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让她每晚都会因为想念他而哭泣落泪的男人,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该再哭,但每当夜深人静时,她就是无法阻挡这张俊容进入她的脑海。
也曾想过,若真有一天可以再见到他,她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或者是揍他一拳,可当她见到他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她竟然是开心的想落泪了,她真没用。
思及此,她转身要走,却被他伸手抓住。
「为什么见到我就跑?」邵靖华不解地问,被关的那一星期,他几乎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