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又被抛弃了?花小姑看着舒季酉几乎是匆忙逃走的背影,雷霆玉子和逍遥小太保的身影仿佛在此时与那个越行越远的背影重叠在了一起。
“季酉大哥等等我。”她花小姑这一次可不能再让舒季酉被皇帝和高僧给抢走了。绝不。
转眼间,原本就只有四人坐着的圆桌旁顿时只剩舒老夫人孤伶伶一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老夫人看着一桌子动都未动的菜肴,又看了看空荡荡左右两边,开始怀疑刚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身后的翠儿似乎已经看出了端倪。可是这些事岂是她这下人能随便插嘴揣测的。唉,三少爷还真是可怜……不是,还是花姑娘比较可怜……也不是,好像最可怜的人应该是蒙在鼓里的老夫人才对。
他怎么会来这里?
花小姑发现正沿着石径前进的舒季酉似乎急急忙忙要赶往的正是舒季寅的房间,脚下的步子渐渐停驻了下来。
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舒季寅,心中便会生出难以名状的烦躁感来。她讨厌极了这种感觉,却又不知该如何摆脱。
目送着心上人离去,无奈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回大厅继续去吃洗尘宴吧。
转回身,边看着自己的脚尖边寻思着舒季酉那句“心尚系在别人身上”。
“那个让他心系着的女人究竟是谁呢?”
她来舒家多日也没见有半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出入过。这样说来,莫非这女人就在舒家?那除了自己,唯一称得上年轻且姿色尚可的……翠儿?难道舒季酉一心一意爱着的是翠儿?
花小姑越想越觉得这确有可能。舒季酉和翠儿一定是碍于主仆的身份才无法在一起的,所以当舒老夫人提议让自己嫁给舒季酉时,一向好脾气的他才会那么强烈地反对。因为他的心上人翠儿当时正在大家身后看着呢。
咯嗒。
低头想事的人头忽然撞上了什么,耳边传来东西脆生生被折断的声音。花小姑向后退了两步,想看看自己撞断了什么,仰起头正看到舒季酉那双炯亮的瞳。
“怎……怎么是你?”花小姑正瞪着舒季酉的双眸忽然被头上坠下的那截玛瑙给吸引了。玛瑙簪怎么会只有半截?花小姑正想着,另半截很配合地拉着一缕发挂在了左耳边。花小姑这才恍然,原来刚才被自己撞断的是头上这根簪。
“不喜欢的东西,你就是这样对待的?”舒季寅边说边温柔地从花小姑发间取下断成两截的簪子。话中意味深长。
“断了?这是老夫人借我在今天宴席上出出风头就该归还的。现下可如何是好?”她宁愿断根胳膊也不想这根簪断。胳膊能长,可是簪却不行。
“按价赔就是了。”舒季寅摩娑着手中的玛瑙簪,轻描淡写道。
“我一穷道姑,让我拿什么赔?”他竟然说得这么轻松,这可是玛瑙又不是豆腐脑。
“拿人抵债。”舒季寅对花小姑坏坏一笑,眼神却异常清冽,“你不是一直都迫不及待地想嫁进舒家吗?”
花小姑开始认真思索起舒季寅的话来,继而露出笑来,“你说得没错,如果我能当上舒家的大夫人……”
“别想了。大哥不会娶你的。”舒季寅毫不留情地打断花小姑,“他已心有所属。”
莫非真是翠儿?花小姑轻咬下唇,若情敌真是翠儿,她该如何是好?那可是自己遇见过的除了舒蝶宿之外最善良的姑娘了。
望着面色落寞的花小姑,幽幽的褐瞳内有某种莫名的恼火在跳动,“舒家又不是只缺大夫人这一个空位!”
“还有什么位置是可以赖账的?”舒家虽然不大,但已经有七八个下人了,也不知道就她在静花观学的那些打下手的本事能不能顶得上这个重要的空位。
低沉而极其温柔的声音混着酒气直冲花小姑而来:“舒家三夫人的位置还空着。”
三夫人?三夫人也就是三少爷的夫人,也就是……“你?你?你?”
花小姑结巴地望向舒季寅,却不想对方那双近在咫尺的深眸中竟然盈满了认真,“要不要考虑一下?”
从来都是她追在别人身后让别人考虑一下要不要娶自己为妻,原以为那些江湖好汉或翻白眼或直了眼或干咽唾沫都是因为受宠若惊,今天自己遇到这回事才幡然醒悟,原来那都是受惊过度。
拼命干咽了好几下,花小姑脑袋里除了无数个元始天尊和太乙真人的泥像在横着竖着地乱飞,便什么也想不出来了。她平时趁门人不注意常常偷偷向这两位大仙求姻缘,但大仙也不能因为自己求时太过匆忙而经常把两位大仙的名字搞混就因此把自己未来小叔和未来相公搞混了吧?
啪啪啪。
重重的捶门声由舒家后门处传来,打断了舒季寅和花小姑如此重要的谈话。
啪啪啪。
下人全都聚在前厅,根本无人应门。
啪啪啪。
舒季寅抬脚向着后门走去。一把拉开后门,望见立在门外的人时,褐瞳猛地惊了惊。
竟然又是个道姑!
门外的道姑梳着道姑髻,穿着一身土黄色的道袍,胸襟处一个大大的黑白太极图甚是惹眼,一张圆圆的脸稚气尚存,鼻子眼睛一样不少,却怎么看都让人觉着有些别扭。
“大爷。”小道姑一声“大爷”之后,便开始滔滔不绝,“贫道自终南山来,如今载我的仙鹤断了仙翅,需灵药医治。但贫道两袖清风,无钱买药,想用我这能包人称心如意的仙家宝贝和大爷换药费。”
舒季寅静静听完,很是好心地指点小道姑:“你还是快些用你那个包人称心如意的仙家宝贝去医治你的仙鹤吧。”说罢,便欲关门赶人。
“大爷!”小道姑惊天动地一声喊之后,五指死死地扣住即将合上的门缝,“我的仙家宝贝只称人心。”
“你不是人?”舒季寅含着笑反问。
“我当然不是。”小道姑毫不犹豫地应道,想了想又纠正:“我是道人。”
“原来道人不是人。”舒季寅点了点头,很抱歉地冲小道姑道:“你我既非同类,还有什么好多说的。”
“大爷——”一双眼中已经闪着泪花欲上演苦肉计的小道姑忽然目光一亮,对着舒季寅身后绽放出两道欣喜的光芒,“师姐!小姑师姐!”
“无眉?花无眉?”舒季寅身后是花小姑抑扬顿挫的呼唤。
花无眉?这样一说,舒季寅才发现眼前这小道姑为何看上去别扭,原来她五官虽是齐全却独独少了两条眉毛。
“小姑师姐,你这样一打扮,我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了。”花无眉边说边试图自手指撑开的那条缝隙间挤入。
“无眉?你怎么也离开静花观了?”花小姑边说边向门缝内试图挤入的人凑近身。
“我没有离开静花观,我只是……”
“只是仙鹤断了翅膀飞不回去了。”一旁的舒季寅冷冷出声提醒着两个异地重逢的女人自己的存在。
花无眉看了舒季寅,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师姐,我肚子好饿啊,我已经三天三夜没进一粒米了。”
“那快进……”花小姑正想盛情邀请,却被身边抵着门全然没有放行之意的舒季寅冷冷的一瞥给冻到,“那……我去给你取两个包子来。”
“师姐,我口好渴啊!我已经七天七夜未进滴水了。”花无眉的哭喊声越发撕心裂肺。
“我……”看着花无眉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花小姑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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