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凌桦的口气仍是那种敢爱敢恨的跋扈感觉,但却也夹杂着对人世间的疲惫感。
爱很难追求不是吗?娘亲终究也老了,竟然想用这种方式来得到感情的温暖,这是过去的娘亲所不屑去做的方式。
月半香不放弃的想从月凌桦的脸上找到曾经年轻的证明。”娘—一你知道吗?我害开柳家后,拥有了一段快乐的日子,我—一喜欢上一名男子,一名高攀不上的男子。“
这是月半香离开邢龙山庄后才愿意承认的事实,她喜欢上他了,因为他的好太过难忘,就像呼吸一样,已经控制了她的每一次脉动。
月凌桦握住她的手。”那—一不一定是真的爱情,我已经切身体会过了:相信我,我替你安排的才是最适合你的,你不要走到跟我一样的地步时才后悔。”
“可是娘,你曾经—一”曾经那么努力去争取想要的,曾经那么费心的逃离毒月派,甚至带着她去流浪,那些呢?那些勇气呢?
“那是年轻时的荒唐岁月。“月凌桦用这句话封死了过去试图做过的努力与挣扎。
月半香的心冷了,她知道娘亲把自己投射在她的身上,像是要挽回过去似的——娘亲想要阻止她踏上错的路
可是她不是娘亲,不是—一
松开娘亲握住她的手,月半香垂着颈,轻轻道:“娘,谢谢你,谢谢你曾经年轻过。”
没有娘亲的年轻,她是不会害开柳府,不会遇到龙倚天,更不会拥有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没想到月半香会说出这句话,像是回避什么似的,月凌桦别过脸、闭上眼。“嫁给月浪刍吧!他是不会辜负你的。”
娘亲的模样好陌生,那种沧桑,那种想要把愿望加诅她身上的强硬,让月半香感到好失望。
“退下吧!我想休息了。”月凌桦气虚道。
“嗯。”月半香躬身退下,离开前,她又道:“娘,我不是你的影子。”
“退下。”带着不耐烦,月凌桦拒绝再听进半个字。
“是。”关上雕花门,月半香背着门掉下一滴清泪。
什么是身不由己,她终于体会到了,原来过去的她还是够自由的。
第10章(1)
四杯毒药—一呈放在月半香的面前!
十位毒月派的长老捻着花白的长胡须,朝她到眯眼散笑。“从今天起,你就是毒月派的二门主之妻,但你必须要接受考验。”
长老指着月半香面前的四杯毒药。”这四杯毒药皆是未试验过的新毒,要是你熬得过毒性,凝成毒药的抗体,为毒月派的毒带来新的研究进展,那么,你今日就能正式成为毒月派的人。”
讲白一点,就是毒月派的长老们并不相信月半香的药人资质,想要试探试探。
月半香并没伸手取过,她很害怕饮下这一杯杯的毒药,就会失去再次见到龙倚天的机会。
心里有着期盼,所以想苟且活着,想再次遇见好事—一例如—一能遇见龙倚天,就算是只能看着他也行,她就是想活在有他的地方。
“你娘,也就是月凌桦夫人,也曾经历过这套试验后,才嫁给我爹的。”
房外,一直在观察他们的月浪刍出声,表情冷漠。
“二少。”长老们朝月浪刍道:“我们是经过门主同意的。”
“我有阻止你们吗?“月浪刍用嘲讽的表情嗤笑着。”继续啊!”他并没有不同意他们试验月半香。
只是此事没先问过他,这未免也大无礼了。
月半香呆呆的看着毒药。“娘—一也做过这种事?“她以为娘亲在这里要风有风、要雨得雨—一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花白的发—一病弱得不能行走的残躯—一原来这就是代价!
她不想变成那样—一她不是娘亲,不是!她要的也不是如同娘亲的下场!她还有奢侈的愿望,她想离开这里去找龙倚天,就算她配他不上!
下颚被粗鲁的勾起,月半香吃痛的与月浪刍四目相接。
“你在想谁?“月浪刍用一种看穿她的眼神,阴骛的低问。
月浪刍那双凶狠的眼神令月半香恐惧的收敛起心神,她二话不说的捧起毒药,一杯杯的全数灌下。
她要保护龙倚天,只有一小份力量也好,她不要让月浪刍找龙倚天的麻烦,没有了她的倚天,是无法再次好运的避开毒月派的毒,她要获得月浪刍的信任。
月浪刍面无表情的盯着月半香将毒药全部吞入腹中,毒酒顺着她的颈项婉蜒而下,他伸手拿布巾拭去。
喝下毒药的月半香眼睛瞪大,眼瞳透着血丝,她艰辛的拉住月浪刍的衣袖。”我—一我嫁—一嫁你。”
“嗯,好。“月浪刍颔首,大掌盖上月半香的眼。
松下心神的月半香张口将黑血吐在月浪刍身上,顿时昏倒过去。
月浪刍即时抱住月半香的身子,手指抹过她嘴角的黑血。”她第一次试药就给她这么猛的毒药?是想要她死吗?“
“呃—一”长老们我看你、你看我,支吾其词。”我们也只是想看看她的能耐罢了。”
其中一个长老笑说:“事实证明,她的能耐挺高的不是吗?资质超越她的娘亲呢!”
月浪刍采了采月半香的鼻息,她开始从杂乱无章调回到正常的呼吸步调,身体也从冰冷逐渐回温。
“她确实是个很好的药人。”月浪刍不否认道。
“二少,要把握一个女人最有效的方法只有一个,你应该知道吧?“长老们纷纷发出难听的笑声。”不打扰你们了,二少,好好把握啊!”
房门被关上,而月浪刍并没有离开房间。
她听见天空被烟火迸裂的声音。
“该死!”
而她的上方传来月浪刍的低咒声,他睁开眼,夜盲的她此时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月浪刍正从她的身上跨下床。
月浪刍身上仅有单衣,他捞起地上的外友,从容的套上。
房门外的人很紧张。“二少、二少!不好了!”
“别再嚷嚷!我这就出来!”系上腰带,月浪刍套上黑靴,下了床。
月浪刍在她的房间?月半香睁着眼,忘了自己从何时就屏息着,她颤抖着冰冷的手,眼睛不敢往下着,慢慢的接上自己的身子。
只剩一件肚兜—一
脑际只觉一片空白,她感到天昏地暗,差一点就哽咽出声;她咬紧下唇,直到尝到唇上的血液,才制止住自己发出痛哭声。
月浪刍头也没有回。“我们省过拜堂的仪式,洞房晚点再补全。“
月半香蜷曲着身子,持自己埋闷在被子里,不发出声音。
月浪刍半侧着身,对她嗤了一声。”要不是你不像你娘亲那么好槁定,我也不必这么卑鄙。”
一位心里已经有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除了让她认命外,再也没有其他更有效而快速的法子了。
月半香把被子抓得死紧,指尖一阵白;月浪刍依稀听见被子里有着颤抖的哽咽声。
门外又传来催促的声音,月浪刍丢下一句”你好好认清自己的处境”后,就推门出去
门外的人不断的道歉,还将眼睛望进喜房里,其中好奇的成分多于愧疚。
月浪刍关上门,堵住那些人的目光,低斥了几句,便走人了。
房里只剩下清冷与黑暗,月半香经过打击后,已经没有力气离开这深深伤害了她的密闭空间,只能无神的维持着缩在床上的动作,让漆黑的空间蚕食着她赢弱的心神。
她还是不够坚强,这点牺牲算什么?
她不会想再看到龙倚天倒下的,她该接受承纳这一切的委屈,为什么还要难过?
她不要自己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