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先是一愣,继而朝我点头,示意我坐下来。
“总编,很对不起!这次的专访我没有办法完成。我想,可不可以请正中接手?”
总编一听,一脸的愕然。不过,也许碍于他对我的尊重,所以并没有开口质问我原因。
“如果真有此必要的话,那就由正中来做好了。但是,我本来想叫他到香港一趟,好进行另一个主题。这样一来,可能就要有所更动了。”
“总编,如果你放心的话,你可考虑让我来代替正中……”我毫不犹豫的想揽下这个任务。
“嗯……好吧!说完,他从抽屉拿出一个档案夹,“这些是相关资料,你先参考看看,再尽快办好签证,准备出发吧!”
走出办公室,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方面在心里也盘算着自己的下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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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为了收集更多的有关资讯、办理签证,几乎很少待在办公室里,且非得直到深夜才拖着疲备的身体回家。不过如我所料,电话留言多得不胜其扰。
其中居然也有子超打来的,而他似乎也早已预知我不愿接任何电话,所以他直截了当的表明,他绝不会轻易放弃的坚决口吻。
再次聆听他的声音,我有股莫名的情绪,是一种期待已久的眷念,一种无奈,和一种深深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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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往香港的前一晚,我特地上阳明山看林伯伯。
他一看到我,先是一脸惊喜,然后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也忧虑的看着我说:“大家都在找你呢!”
我耸耸肩,告诉他,“我明天要到香港采访。”
“为什么挑这个时候去香港?”林伯伯满脸不赞同。
“当然是因为工作上的需要,我可不是去shopping的!”我故做轻松的说。
“子超昨天来过这儿。”林伯伯定定的看着我的表情与反应。
我当场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摆脱那股中心浓浓的愁绪,“哦!他的确是应该来看看你的。”
“凌沂,八年了,难道你还要继续折磨他,也折磨自己吗?
“只有这样做,才有可能永远停止这长达多年的梦魇。”
“原来,即使经过了这么多年,而你还是没有改变;你仍然只会选择逃避,不肯真正去面对。”林伯伯的语气存在苛责的意味。
我用手抹去欲夺眶而去的泪水,“林伯伯,我承认我对子超的爱即使过了八年仍然未见稍减,反而与时俱增。但此种内心的等待又有什么用呢?最后不也是一片空白……”我几乎语不成声。
“为什么呢?”林伯伯爱怜的轻抚着我的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子超说他完全不了解你内心的想法,而他甚至连想顺清原因的机会也没有,你又再一次一走了之。凌沂,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再度不愿接受他呢?”
我捏捏鼻子,当试将自己连日来压抑的悲伤释放出来,“八年来,子超在美国完全没有一丝音讯,也许是我自己过于一厢情愿,以为尽管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始终不曾再为别人动过情,一心一意的默守着自己的一个心愿。想着,也许有一天,子超回来了,我将以蓄满真情的一颗心交付给他,但是我的确疏忽了,时间与距离是感情的两大致致命伤。何况当初是我伤他太深,所以这次我又怎能苛责他呢?”
“你说……子超已结婚了?”林伯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他还没结婚,但是……他已有极为亲密的女朋友。”然后我定定的看着林伯伯。
“你怎么会知道呢?昨晚子超并没有提起呀!”
“可是我亲眼目睹的,就在台大的校友会上。他亲密的拉着那位漂亮的女朋友——”说到这儿,我不禁回想到那天的情景,内心仍在隐隐作痛。
“喔,原来你是吃醋了!”林伯伯终于若有所悟。
“总之,我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我故做大方的表示。
“说了这么多,原来你不愿相信子超,而只相信你所看到的。万一,那只是一种巧合呢?”林伯伯开始为子超打抱不平。
“你要我怎么相信他呢?八年来,我从未收过他的只字片语。而我满怀期待的赶到那里时,竟然看到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画面。难道,我不该如此猜想吗?”
“所以,你一时失望便马上掉头离开?”
我无言的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这可不像你的做事态度呢!还记得你采访新闻的时候,绝对不是此种态度。”
“可是,这跟跑新闻完全是不同的两回事!”我不服气的反驳。
“唉!”林伯伯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能拿出明办是非,追根究根的精神来面对的话,或许事情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的。”“唉!”我不禁也叹了一口气
“怎么连你也叹起气来了呢?”这下他倒关心起我来了。
“我怎么能不叹气呢?不要说别,就连你、心玮和陈聿仑全都站在子超那边,全都一味的责怪我……”
“你误会了!大家是因为关心你,也心疼你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聪明如你,应该要了解大家的用心才对啊!”林伯伯语重心长的说。
我点点头,“林伯伯,谢谢你的关心,真的,是我不好,老是让你们为我操……我………”
“不用说了,我们都希望你过得好,也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的真爱……”
“我知道。”
“别老是说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呢?给你自己,也给子超一个机会,让他好好解释这一切,好不好?凌沂。”林伯伯恳切的语气让我自责不已。
我紧握住他已略为干瘪的双手,“会的,我答应你。不过,必须等我从香港回来。”
“好,只要你答应我不再逃避。”
从阳明山下来,清凉的山风迎面而来,将酷热的署气一扫而空,但愿自己内习的阴霾能随着清风飘逝……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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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还剩一个多小时,我拎了个背包走到电话旁,拨了心玮的电话。
“喂,请问是哪位?”听筒中传来心玮柔美的声音,我不禁有些内疚起来,手握着电话,迟迟不敢出声。
“喂!喂!凌沂,是不是你?凌沂,我知道一定是你……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人在哪里?”心玮焦急的语气与十连串的问题充塞在我耳中。
我吸一口气,“喂,心玮,我现在在中正机场……”
“我待会儿要搭飞机到香港,做一个专题采访,大约一个礼拜后回来。要不要我帮你,或是聿仑带些什么东西回来?”我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轻松。
“去香港?!要一个礼拜?而你却一直到要上飞机了,才想到要打电话给我!凌沂,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这下可好,我把心玮给惹火了。
“心玮,对不起!我知道你已经找我好几天了,我不是要故意躲着你的。”我的语气显得软弱。
“我知道你是在逃避子超,可是连我也被蒙在鼓里……”
“真的对不起嘛!等我从香港回来,一定登门向你请罪,好不好?”我低声下气的求着心玮的应该解。
“这还差不多。”听她的口气,看来心玮的气已消了一大半。
“对了,这次到香港只有你一个人去吗?”求得了谅解之后,心玮又恢复了她对我的关心。
“嗯,只有我一个人,你应该了解,预算有限。”
“那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已经完全成人了……”我不服气的回答她,
“哼!你别不服气。要是你处理感情的问题,也能有投入工作时那份果断、清晰的思路话就好了!”心玮似乎仍不肯放弃机会好好数落我一番。
“是的,你教训的是。”
此时我瞥向手表,发现登机时间已经快到了,“心玮,我不跟你多说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喔!好吧。哎!对了,你说你要去几天?”
“七天。”我又重复一次。
“那你一回来得马上到我家来哟,可不准你再食言子尸
“多保重!”
我拎起背包缓缓随着人群隐没在门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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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飞机往外望出去是一片晴朗的好天气,天空飘着几杂白云。随着飞机的起飞,我的思绪也随着飘忽起来……
从香港回来后,也许真是我该鼓起勇气面对一切的时候了。
不管是万里无云的晴,抑或是充满阴霾,总是为自己的等待画上一个句点的时候了!
有了此种认定,我当试闭起眼睛,暂时将一切恼人的事情抛向脑后。毕竟,往后的七天,我必须独自一人面对任务艰巨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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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在香港的七天,由于急于进行工作,所以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想起他的事情。如今,坐在飞回台北的班机上,拉回的思绪犹如白云般飘忽……
不知道隔了多久,我被扩音机的声音从冥想中唤醒过来飞机在一刻钟之内就要降落了。一时之间,竟犹如出国多年的游子返乡,说不出是喜、是忧,只觉得心情紧张得完全失去了控制。
飞机已经着了地,机身猛烈得震动一阵,就慢慢向前滑行。
我把脸靠近窗子,又看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那些树,又远又阔的天空,一切熟悉的朋友……
一步步走向机门,就宛如一步步接近真实的抉择中。刹那间,心绪沸腾,以致站要机门旁的空姐们向我含笑道“再见”都几乎未曾听见。
我听到自己走在地上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使我悬在半空中的心跳动得更加快一点。尽管知道不会有人在通道的那头等待,但是过了今天以后,那即将来临的明天呢?
然而。当我拖着行李,背着一大堆资料缓缓出入境室时,竟然看见了子超站在通道上。
我睁大眼睛,发觉彼此都在搜索着、找寻着、期待着。
到了出口,我只觉得心里热热的,两眼发酸。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时间呢?”我激动的问着。
“你不是曾FAX一些资料回来吗?上头还提到了你回来内班机时间。”子超打量着我,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和、低缓,不带一丝火气。
“可是你怎么会有空来呢?你的行程应该排得满满的,不是吗?”我不解的问。
“今天是我特地空出来的时间。这几天在香港还好吧?采访进行得顺不顺利?”子超定睛瞅着我,心疼从语气中流露出来。
“嗯!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所以倒不觉累。”我面对子超,第一次微笑着说。
“你还说不累呢!看你连眼圈都黑了。”
说完,子超接过我手中的行李,领着我到停车场。
“你离开台湾这么多年,似乎对这里仍然非常熟悉。而我反倒像是多年未归的游子,需要你来接机似的,真是让人发噱。”
子超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尽管我离开台湾已经快十年了,但是这里的一切,不管是人、是物,都是我无法忘怀的。”
“哦!是吗?”我的心微微一震,“可是你忽略了一点,岁月是无情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带走了一切美好的与不美好的。”
“凌沂,你变了!”
“我的确是变了不少。你呢?你又变了多少?”
“经过了这么多年,人或多或少都会改变。当你看到外在的我时,不管是工作上的成就,或是我的外表,绝对已不是八年前的我。但只要你愿意,你将会发现,我的内心中的某个角落却依然没变……”
听着他的告白,霎时,我反倒沉默了起来。这一次,我的确已下定决心把两个人之间可能的关系做一项明确的抉择。然而面对将来,我却始终拿不定主意。一个大大的问号正哽在心里。总之,只要一想到那位美丽可人的席慕思小姐,便足以冲淡见到子超时的欣喜。
正开着车的子超突然从口袋掏一盒装饰精美的礼盒,偏过头来递到我紧握的手上,“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本来就计划好第一次见面时亲手交给你,没想到……”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住不说。
我心里明白他想说些什么,便低下头来把玩着那个礼盒。
“你不喜欢吗?我想打开来看看?”他在一旁似乎有些紧张。
精美的紫绒礼盒里,静静躺着一条细致的项链,后工精细的项链上附着一朵紫色的攻瑰。
“好美!”我不禁发自内心的赞叹。原来他竟然没有忘记我最爱的紫攻瑰。
我仔细详着那朵紫得晶莹剔透的玫瑰,内心激动不已。
然后,我发现了玫瑰花尚隐藏着玄机;原来整朵花苞可以往左边掀起,于是我看见了花苞里嵌镶着一张相片,那是我大学时期的一张生活照,有着不知愁的面容,洋溢着不知愁的笑靥,两只眸子里闪着希望的光芒。
我盯着那张相片看了许久、许久,才慢慢收回目光,将意识回转。
“看到以前的自己,才知道现在的自己已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我不胜唏吁。
“凌沂,这么多年来你过得好吗?”他的语气充满了关怀与了解。
我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缓缓的说:“我说了也许你不信,八年了,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反正就是那样过了这么多年……”
“哦!”子超用眼光研究着我,随即又移开视线,专心开车。
“你呢?”我挑着眉抟问他。
“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这次回来我才发现,你最最不愿相信的人竟然是我!”
我低头不语,有意逃避这个话题。
车子到了台北,才发觉子超并不打算直接送我回去。
“咦?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呢?”我有些怀疑更觉紧张。
“到陈聿仑家,是心玮特别交代的。”子超慢条斯理的说。
“喔!原来我被绑架了!”心情一轻松,我便开始闹起玩笑了。
只见他一笑说:“要是这么容易就能绑架你的话,我早该如此做了,对吗?”
我瞅了他一眼,心里觉得纳闷,从机场到台北的这一段路,他自始至终所说的话无不语带双关,那么他又是如何定位我和席慕思的差别呢?
我在心里不解的想着,也就没有心思再与他继续交谈了。于是,我们一路沉默直到心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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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厚重的行李进门,才发现心玮早准备好一桌丰盛的菜肴,看得我食指大动。
“要不是子超亲自出马,我想请你来我家还真是不容易啊!”心玮的口气实在是太酸了。
陈聿仑听完,忙用眼神示意心玮少说两句。我自知理亏,让心玮无端为我操心,便噤声不语。
心玮看我沉默了起来,又觉不忍,便走过来拉起我的手,“跟你开玩笑的,可别又生气了。”
我握紧她的手,“不会的,心玮,是我不对……”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你应该饿了吧!来,赶快吃饭!”
四个人围着一桌丰盛的菜,在充满愉快的气氛下,边吃边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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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心玮频频向子超示意,并且用着一种我全然陌生的柔媚语气说:“凌沂,忙了这么些天了,你应该很累吧!还是让子超早点送你回去休息。所以,我们就不留你了。”
我瞅着在一旁陪尽笑脸的心玮夫妇,真是拿他们无可奈何,便自动提起了背包,走了几步,才想到送他们的礼物还没机会掏来来呢!
“怎么连礼物也不想看了?”心玮一向最是好奇,我可不信她忍得往。
果然,她的脸上闪过一阵挣扎的表情。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她竟然爽快的说:“哦!无所谓啦!所正我和你有的是时间。”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
于是我顺从的接受他们为我做的一切善意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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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流泄出一股淡柔的音乐,而子超正忙着在我的厨房内冲泡咖啡。我从浴室淋浴出来,边揉搓着一头温漉漉的长发,边走向厨房。当我望见子超高大的背影往返于客厅与厨房之间时,我不禁有一种错觉,一种梦寐已久的情景——与心爱的人相守着一个“爱的小屋”。我的眼睛也逐渐朦胧起来,我用手背抹去盈眶的泪水,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后,便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接过子超亲手泡的咖啡,我浅尝了一口,嗯,好香!”是这股浓郁的咖啡芳香令我陶醉,还是满室的柔情蜜意?我甩甩头,想摆脱此种一厢情愿的想法。
“在美国住久了,最大的收获便是能煮出满室生香的咖啡来。”子超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这次回来打算停留多久?”我低头啜饮咖啡,不愿让他看见我此刻的表情。
“不一定,”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要视情况而定。”
“哦!”我纳闷的抬起头,却正好迎视他深情的双眸。
我居然开始慌张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我端起咖啡走到客厅。
“我这里有几张影碟很不错,要不要看看?”然后便蹲下来,手忙脚乱的操纵着放映机,偏偏此时手抖动的厉害,完全不听使唤。正在心里暗骂着自己的茫然失措时,子超早已蹲在一旁,他握起我的手轻轻的说:“还是我来吧!”这一刻我依稀嗅到属于他身上的气味,一种纯属男人的气味。有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时间就此停住了。四周静默了下来,我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么急切、昂扬、快速,不禁幻想着此时此刻能就此定格……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警觉,今晚只是多年等待的一小段插曲,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孤独与落寞,全身也因此而僵硬起来。
也许子超也感应到了,他用手指轻轻抚着我的长发,似乎想借由种方式安慰我。
“你不知道这八年来。我是如何的惦记着你。”子超蹲坐在我身后,紧搂着我的腰。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能贴着他的脸庞,靠在他厚实的胸膛,其他什么也不愿去想。
子超也静静的坐着,轻抚着我紧抱在胸前的双臂。感觉到我身体的抖颤,就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绝望的表情尚未自我脸上消失,我需要时间来适应自己变化多端的心情。
子超闭起眼睛,用自己的面颊揉搓着我的脸。他脸上的短须刺激着我的皮肤,让我引起一阵轻颤……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等待与想望之后,现在终于如愿以尝了。
“凌沂——”
“嗯?”
他张开眼睛说道“我们得谈谈。”
“我不想谈。”为了不愿破坏此时的美梦,我要赖的说。
“那你就专心的听我说。”说完,他把我拉过去,坐在他的大腿上,被他紧拥在怀抱中。
“凌沂,”他开口说道:“你……”
“你一直以为我不在乎你,早该忘记你了,是不是?不!没有。这么多年来,我试着让自己过着和从前一样的日子。如是没有你的世界,一切都缺少了意义。而你连一封信、一句问候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你说你是爱我的……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你应该记得,当初是你坚持要离开的,狠心的离我而去……”
“我不得不如此。”
“因为那时你选择了另一个男孩,而不是我。”子超心痛的说着。
“不!不是。如果你是指汤平洋的话,我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我是为了气你,好让你对我死心……”
子超吸了一口气,“不要怪我为什么不曾给你只字片语,而是不敢。只要一得到台北捎去的消息,我无不战战兢兢,深恐有一天会得知你已结婚的事实。那种心痛。恐怕是你无法理解的。”
“你为什么不结婚呢?”我按捺不住,仍想了解他心中的想法。
“那你呢?何况你曾经有过不错的机会。”子超不答反问。
“原来你一直知道我的事情。”既然彼此未通音讯,而他又如何得知我的情形?我大感意外。
子超点点头,并且不讳言的说:“自从你和陈聿仑相遇后,他热心的把你的近况钜细靡遗的告诉我。自那时起,原本一颗死寂的心又活络了起来。你知道吗?当我获知你然单身时,那晚我兴奋得睡不着。干脆回到实验室,整整做了一夜的实验……”
“可是陈聿仑答应我,暂时不让你知道我的事情的呀!”
“陈聿仑也是考虑了很久,后来他决定违背他对你的允诺。而且若不是他,我还不知道我等待多年的人,差点成为知名企业家的夫人呢!”
“知名企业家夫人?”原来他是指华少维。
难道在吃醋吗?
我偷觑了他一眼,发现他定定注视我的眸光中,充满了询问的意味。
“如果你是指华总经理的话,他的确是很不错的一个人。外在条件不说,他也是一个有抱负、积极的企业家……”
“所以罗!当我接收到陈聿仑的紧急警告后,我就开始计划回来的行程,免得让别人捷足先登……”
“你是说,你这次回来并不是巧合。而是……”
“没错!我是特地赶回来的,换句话说,凌沂,你知道吗?是为了你。”
子超款款深情的话语近在咫尺。他加重了环抱着我的力道,丝毫不让我有挣脱的余地。
我仰着看他,他的表情似乎是严肃的。我的心狂乱的跳着,一股震撼自我心底蔓延开来。
然后,我感受他温暖的呼吸轻拂在我的唇上,最后是他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惶恐极了!也后悔极了!况且事情还未明朗,我却又让自己常常的陷了下去。我猛然推开子超的怀抱。
“怎么了?”子超一脸纳闷的问。
我摇摇头,觉得自己像个溺水的人,愈挣扎着要出来,就愈陷愈深……
“你打算如何面对席小姐呢?”我直截了当的提醒他。也借此泯灭自己的遐想。
“天啊!你真的以为……喔!我真是不敢相信。”子超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和她公开且亲密的出现在社交场合,这已是极为明显的事实。”我理直气壮的说着。
“席幕思是我的工作伙伴,而我们的合作关系也已长达多年。我承认,她的确对我很有好感,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未曾考虑接受她的感情……不过,我也曾经和她坦白,而她也知道你的存在,我想她之所以仍抱存着希望,是因为她不相信我们的感情会有接续的一天。而我们几天前的会面对她来说,打击不小。聪明如你,该已发现她对你的敌意……”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了。这就是整个事情的始末,现在,我衷心期盼你的信任……”说完,子超定睛看着我,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期待。
我望着他良久、良久。然后,我低下头,用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子超,你愿意原谅我吗?”
“喂!凌沂,我真是太高兴了!”子超喜出望外的,再度把我拥在怀里。
“子超,对于这一切,我真的很抱歉。”我在他的怀里轻声的说。
“凌沂,我也很抱歉,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一直到现在,我唯一爱的人,想永远生活在一起的人始终是子超。此时,我迷惘的看着他,心中震撼的感动着,整个人沉浸在幸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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