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闪,赵珵脑海突然浮现桃花林中撂倒猴儿的那位姑娘,她用的是迷香,换言之,她是个用香高手……难道她就是威武将军府的姑娘?
见赵珵魂不守舍,玄鸣忍不住道,「爷要不要见一见徐姑娘?」
半晌,赵珵回过神的摇摇头,「若是以玉香堂大宝柜的身分,此时还不是见她的时机。」他与玉香堂的关系极其隐密,若非必要,她还是不知道为宜。
「不如让长公主出面,爷以襄阳候世子身分见徐姑娘。」
「我才说服外祖母别急着定下亲事,这会儿又要如何说想见见徐姑娘?」赵珵了摇头,「外祖母都不清楚玉香堂的事,徐姑娘与玉香堂合作的事更不能说出去。」
玄鸣搔了搔头,「这还真是麻烦。」
「不急,终究会见上面。」这种话只能骗玄鸣,却骗不了自己。他很想见她一面,想确认她是不是桃花林见到的那位姑娘,只是,如何能顺其自然见她一面呢?若是让姜掌柜安排,以陌生人的方式巧遇呢?这个主意不好,若是君子,连面都没见到就避开了,除非他想当登徒子盯着她瞧,再说了,若她戴着帷帽,他也没法子瞧清楚……
「爷,安国公世子来了。」白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玄鸣机灵的将几案上的匣子收起来,摆上棋具,赵珵转眼就下了几枚黑白棋。
过了一会儿,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来,纪晏堂风风火火的走进来。
「明晔,你要救我,要不,我们还没上场,就已经输了。」纪晏堂可怜兮兮地扑向赵珵,若非玄鸣伸手拦截,他已经挂在赵珵身上了。
玄鸣不着痕迹的将纪晏堂塞到几案的另一边坐下。
赵珵很快就反应过来:「击鞠大赛?」
「对啊,我们已经连输三年了,皇上说了,若是下个月的比赛再输,就将我们送去让亲卫军训练。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亲卫军最痛恨权贵子弟了,他们不借机整死我们,除非天下红雨。」纪晏堂不愧是演技派的,越说越凄惨,好像他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
「虽然我在神机营,但是跟亲卫军一样属于禁军。」言下之意,他要参加击鞠大赛,也应该加入亲卫军,怎么可以站在权贵子弟这一边呢?
「虽然同属禁军,但神机营和亲卫军是两派人马,你不加入亲卫军,没有任何异议,而你是权贵子弟,你加入我们是天经地义,也不会有任何异议。」纪晏堂可是仔细琢磨过赵珵的归属问题。
「你确定?」皇上可没将他当成权贵子弟。
「当然,谁敢说你不是权贵子弟?」
这一点赵埕倒是同意:「我确实是权贵子弟。」
「所以啊,你加入我们,胜利一定属于我们权贵子弟的。」纪晏堂两眼闪着崇拜的光芒,明晔能给四皇子和五皇子当武艺师父,不单因为他压得住两位皇子,更重要的是他与马儿融为一体的骑术,连皇上看了都目不转睛。
赵珵很务实的泼他冷水,「击鞠比赛可不是单靠一个人,亲卫军全都是上上之选,可是权贵子弟最看重的是身分。」
「我们权贵子弟也都是自小习武击鞠长大,只是谁也不服谁,不像亲卫军,上下分得可清楚,谁是头,一句话,其他人可不敢有意见。」
「既然知道情况,我出场也没用。」
「我们谁也不服谁,但服你啊。」
赵珵不以为然的道:「我岂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是四皇子和五皇子的师父,单是这一点,你说话就比我们有分量,更别说你上头还有一个长公主,谁敢惹恼长公主。」
赵珵还是不为所动,「他们只是迫于无奈服从我,并非出于真心,若无法同心对外,绝不是亲卫军的对手。」
「我们是真的服你,绝不是迫于无奈。」为了证明白个儿所言属实,纪晏堂还举起手发誓,「皇上最看重神机营和亲卫军,而我们这些权贵子弟之中,只有你进得了神机营,单是这一点,谁也不敢在你面前逞威风。」
略一思忖,赵珵点头了,可是丑话说在前头,「除非明日起,你们日日接受操练,否则你们连赢过亲卫军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道理我还懂,没有日日操练,无法培养默契,当然不容易赢得了日日混在一起的亲卫军。」
「另外,这事还要是皇上点头同意。」
「什么?」
「我可是要进神机营当差的,若没有皇上同意,如何分出时间给你们操练?」
纪晏堂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皇上恨不得将权贵子弟交给亲卫军调教,如何会同意你帮我们操练?」
「你以为权贵子弟丢脸,皇上就高兴吗?你可别忘了,平日围在皇子身边打转的可都是权贵子弟。」皇上希望每个儿子都很优秀,若是儿子身边老是围着一群饭桶,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顿了一下,纪晏堂就想明白了,「难道皇上放话要将权贵子弟交给亲卫军调教,目的是要刺激我们奋力一搏?」
「皇上确有此意,但是君无戏言,权贵子弟太丢脸了,皇上总要管教。」
纪晏堂没好气的撇喘,「皇上就是偏心,瞧不顺眼的,管教起来毫不手软。」
「你应该感到可喜可贺,至少皇上还愿意管教。」
皇上真要有心管教,挑个有身分一点的不行吗?纪晏堂摆了摆手,懒得争辩,既然目的达到了,还是赶紧拍拍屁股走人,「我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人,明日未时我们就在校场等你,神机营没事就快点过来。」
纪晏堂一离开,赵埕也起身道:「我们去打铁铺一趟。」
玄鸣不解的问:「爷怎么突然要去打铁铺?」
「四皇子生辰到了,我这个师父总要给他准备生辰礼。」
打铁铺?生辰礼?玄鸣清了清噪子道:「爷不能换其他的生辰礼吗?」
「一视同仁很好。」」赵珵大步走出书房。
也是,至少是爷亲手打造的,很有诚意,但玄鸣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才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虽然是荣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但是在婆母面前,荣国公夫人姚氏不自觉就会变得很卑微,她自我安慰这是对婆母的敬畏,其实内心很明白,这是因为她虽然寄在嫡母名下,但终究是个庶出的。
按理,她一个庶女不可能嫁入国公府当正室,可是夫君看上她,公爹也看上姚家一门三个进士,便允了这门亲事,但婆母始终觉得她配不上夫君,但又不能反抗公爹,只能处处与她过不去,久而久之,她在婆母面前总会不自觉的抬不起头来,即使夫君已经承爵,而她成了国公夫人,依旧如此。
「你说什么?」云老夫人微蹙着眉,看着姚氏的目光带着锐利。
「逸哥儿是个出色的孩子,博学多闻,性情沉稳,这不是母亲说的吗?若将瑛姐儿许配绐逸哥儿,母亲应该可以放心吧。」姚氏真是委屈极了,逸哥儿是姚家最优秀的孩子,今年秋闱过了,就是举人了,可是为了让婆母同意这门亲事,她竟然如此低声下气,况且这门亲事根本是瑛姐儿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