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赶时间是吗?”苏亦耘体贴地接口说:“去忙吧,有机会再聊。”
“谢谢,晚上我会把皮衣送还给你,到时候再聊。”
“嗯,晚上见。”
苏亦耘说完挥挥手,潇洒地转身先行。
邹丹菱凝望着他孤单背影,忽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彷佛自己对这好人“用完即丢”,一点都不讲道义,就连方才的真心安慰都像是随口敷衍。
“苏亦耘!”
听见邹丹菱的呼唤,他停步转身,想都没想到她居然大胆地撞进他怀里,着实吓了一跳。
“不要再伤心了,快点振作起来!”邹丹菱一副哥儿们样地紧抱他一下,边说边用力拍拍他的背。“虽然你少了一个好朋友,但是多了我这个新朋友,我陪你一起加油!晚上见。”
她说完立刻松手,转身逃开。
没错,是用“逃”的。
拥抱一个仅见过两次面的男人,这么大胆的事她可从未做过,冲动过后根本没勇气看对方的表情与反应,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噗——”
苏亦耘忍俊不禁,望着她的背影噗哧笑出。
瞧她跑得又急又快,旁人见了说不定以为她是揩了油就逃的变态狂,生怕被他这个“受害者”活逮痛扁一样。
注视着她仓皇背影,他唇畔笑意更浓。
正因为感受到邹丹菱对于拥抱他的举动感觉有多尴尬、困窘,更加突显她的安慰有多出自真心,纵然只有短短几秒,那股体贴心意已经直达他心窝。
虽然仅是萍水相逢,这个女孩子给他的感觉却是特别与众不同,令他联想到自己游学在外的妹妹,忍不住就想出手多帮帮她。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她肯定一时忘了,今晚还得见他吧?
目送邹丹菱的身影飞速消逝在街角,苏亦耘已经开始期待今晚她会以什么样的表情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2章(1)
晚上九点半,邹丹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饭店,二话不说便先放满一浴缸的水,好好泡个澡再说。
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个伟大的女人!
没错,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她就是董事长前后那个超级伟大的女人!
虽然法国的甜点十分闻名,她也的确很想多方尝试,但那是指悠闲品尝,绝对不是陪着董事长搭车到处试吃、拍照,还得对每家招牌甜点和冰品评分、做心得报告,吃到她胃发胀、齿酸冻,全都只因为她是公司最主要的客户群代表——女人。
是,她的口味与普罗大从相当一致,公司受欢的产品恰恰好全是她的最爱,董事长太有眼光,选她来试吃,回再再参与新品开发意见,真是太有远见了!
但是她的名片上明明就印着“秘书”两字,为什么别人家的秘书就只要跟老板开开会、打打文件、偶尔陪老板和客户吃饭应酬,她却得杂事全包,还被抓来参加这种“喂猪”行程?真的是把她“物尽其用”到极点,付出的薪水连一毛钱都不浪费。
“谭景闳,要不是你付给我的薪水真的很不错,我一定今晚就偷偷收拾行李回台湾,让你一个人继续喂猪之旅!”
邹丹菱手一举,神气地指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嚷嚷,就这时候敢连名带姓对老板呛声。
毕竟公司规模小归小,谭影闳像是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和不怒而威的老板架势,可是完全不输电视上常见的那些大企业老板,行事作风之强悍连她都不得不佩服。
正如先前苏亦耘说的,“喜富食品”很有发展潜力,成为大企业不过是迟早的事,光看老板的冲劲她就深具信心,否则她也不会甘愿在谭景闳手底下做事,任他“压榨”了。
“对了,还要皮衣!”
累瘫了,她差点忘了这档事。
“十点多应该不算太晚吧?”
邹丹菱万般不舍地离开舒适的浴缸,拿起搁在盥洗台上的手表看了下时间,嘴里嘀咕着,却已经开始着衣打算出门。
别人的东西搁在自己身连没还,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何况说好了今晚归还,尴尬也得走一回。
是啊,一想到要去见苏亦耘,她心脏就怦怦乱跳,耳根也莫名其妙说发热就发热。
欸,为什么她会跑去抱他呢?
到现在她还想不透,自己当时的勇气是从哪儿来的?
明明不是那种热情、大方的性格,居然会大胆做出熊抱男人那种事,莫非她早餐被加料,混进了熊心豹子胆?
还是——自己一时色欲薰心?
她套上纯白色毛衣,下搭一件当睡裤或外出都实穿的厚呢内搭裤,看着镜里的自己什么都OK,就是那张脸红通通的,怎么看都觉得是一脸心虚,像是在附和方才内心的问话一样。
好啦,她承认,苏亦耘真的令她有些心动。
昨天初次相遇除了感激没什么特殊感觉,今天刚重逢时也没天雷勾动地火那么夸张,直到那一抱——
不夸张,真的有触电的感觉!
邹丹菱手捧着自己泛红的双颊,光想就心跳加速。
也不是没谈过恋爱,但就是从朋友变情人的那种,平平淡淡的,有温情没热情,连分手都平和得像在说明天见那么容易,传说中的“触电”感觉和前男友不曾有过,却在安慰新朋友时发生,会不会太瞎了点?
唉,不管瞎不瞎,她被电到了,这是事实。
然后呢?
镜中的她皱起眉,神情转为困扰。
除了名字,她对苏亦耘的一切全然不知,再说,那么出色的男人,十之八九早已死会,有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女友在身边,想什么“然后”?皮衣还一还早点回来睡大头觉,等着应付明天另一波“喂猪之旅”比较实在啦!
“噗!”
邹丹菱被自己劝解自己的想法给逗笑,原本七上八下的忐忑心情倒也因此舒缓不少,脸上红潮消褪,总算能出去见人了。
带上皮衣,她搭电梯来到608号房门前,原以为说好今晚见,加上已经十点多,苏亦耘人一定在房里等着,可是门铃按了又按,里头依旧阗静无声,根本没人应门。
“苏亦耘?”她试喊一下,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你是谁?”
邹丹菱正打算先回房,晚一点再过来看看,忽然听见有女人以中文大声询问的声音,好奇转头察看,果然有一位东方脸孔、穿着华丽银亮礼服,像是刚参加完什么时尚派对后直接回饭店的美丽女子,笔直朝她走来。
没错,是朝她走来。
邹丹菱存疑地左右、前后看看,确认长廊上就她两人,更加肯定对方刚刚那句问话是对自己说的。
“你手上拿是不是亦耘的皮衣?”一样来自台湾的丁妮娜方才听见她用中文喊门,也就直接以相同语言质问对方。
邹丹菱还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回应这位陌生女子的问话,对方倒先一脸惊愕地指着她挂在臂弯上的皮衣嚷嚷,像这件衣服被她拿着有多可怕一样。
既然对方一口说出衣服主人的名字,邹丹菱猜测眼前的女子可能是苏亦耘的友人,说不定还是女友,虽然觉得对方接二连三质问的语气实在让人不太舒服,还是决定客气为上,好好解释,免得造成苏亦耘的困扰。
“是他的没错,我——”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在廊上回响,邹丹菱右颊一阵火烫麻痛,呆愣几秒才意识过来自己居然挨打了。
“你——”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小贱货,居然跟我抢男人?!”
不等邹丹菱把话说完,时尚女立刻化身泼妇,不只打断她的话,还指着她鼻尖辱骂。
“这件皮衣是我买来送给亦耘的礼物,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丁妮娜气得直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