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长长的背影,走在声音开始褪却的街道上,璨冀、宇文凌烈、隽霖、陆飞英及南宫兄弟身上都挂起一层落寞,拖着沮丧的步子向剑门方向走去的几人心里都在盘旋着先前的战事。
先前观景楼一场激战,虽是没分出个输赢,可在这些大男人心中,『输』这一字早已成形。
在这里的陆飞英、南宫兄弟都是江湖上年青一辈的高手,而平王隽霖虽说少在江湖闯荡,可身为御林军的总统领,声名并不低于这三人,几人身手在江湖上传闻只高不低,更是少有败绩。
这次四人连手围攻一个女子暂且不提光明与否,可在四人连手的威力下不但没有取得胜利,还让人从连手的包围圈里从容离开,这样的失败连说出去都怕是没人敢相信,更别提当事的四人了。
默默行着,二皇子璨冀虽然知道这一场战对后面四人打击甚大,可是在任务失败的这个时候,他也无心去安慰了。看了看身旁也是一脸恍惚的宇文凌烈,似乎最后出现的那个琴声对凌烈打击很大,就不知那小舟上的弹琴者会是何人,竟有如此影响力?
「……不必担心太多,回去后我们请剑门好好查探一下,那些杀手是什么来历。这样我们可以沿着『是什么人要对神医下手』这条线索去找。我看他们似乎掌握了神医不少情报,比我们更容易找出神医的踪迹。到时我们来个『螳螂在前,黄雀在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把神医手到擒来了。」
稳稳地中音打断了璨冀的思绪,听着不知何时回神的宇文凌烈分晰,他及跟在后面的四人都点头称是,这的确是个好法子,找一帮人总比找一个人好找,而且神医他们所知甚少,倒不如找杀手的好!
「就这么定了,到时就请剑门大力相助!」
璨冀向陆飞英点头一笑,托付的眼神是如此地诚恳让陆飞英不知不觉连连点头,似乎接下了一个光荣的任务。
「我明白,回去后我会动用剑门的力量去查的!」
「查什么啊?各位总算回来了,今日到哪里玩耍了?都一脸疲惫的样子?」突然插进来的问话正是陆飞英的父亲、剑门的管事者陆慎行,他不解地看着垂头丧气的几人,怎么出去时神采飞扬,回来就像打败仗似的。
「老爹……」陆飞英埋怨地喊声,这老爹还真是哪壶不开揭哪壶,大家都正为先前的事沮丧着呢!
「好了,先回门里吃些东西喝口茶,你们再慢慢把事情告诉我听!年青人就是经不起挫折,小小的失败不算什么!」
六人抬头一望,原来不知不觉间,剑门已近在眼前,陆慎行正是出来接他们回去的。
看着陆慎行热情地招呼几人进门的样子,行为举止间似乎对他们的遭遇十分清楚,陆飞英不由心生疑惑。
「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虽然听到儿子的质问,陆慎行仍是不慌不忙地迎了众人在客厅坐下,让人上茶上热毛巾,让他们醒了醒脑子,这才开说。
「城里发生命案,我们剑门是地头蛇,会得不到消息吗?只是详细的情况就真的要你们慢慢解说才行了。比你们先离开的那位女子我们也曾派了人去追踪,可惜转眼就被甩开,连身份是何也尚是谜团!至于楼上的两个死人……是江湖上一个小门派的人,这小门派平日行事隐蔽,不会张扬,这日居然连死两人,可见绝非意外!」
「的确并非意外,这是早有预谋的事情!之前离开的女子正是先前探得风声会出现的神医月洛,而死的两人就是想要刺杀神医却反遭神医杀害的两名歹徒!详细的情况让凌烈给前辈说说,好让前辈做个了解!」
璨冀喝了一口茶,示意宇文凌烈解说,宇文凌烈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慢慢把今晚这不寻常的事件做了个大概总结,与陆慎行分说了起来。
◇◆◇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现在我们想请剑门大力追查那小门派究竟是何来头,背后有什么人指使。神医月洛的下落更是要请剑门重力追踪,力求她下一个出末地方!」
把事情完完整整地重述了一遍,不光陆慎行听得入神,连参与事件的其它几人也重温了一遍光景,在宇文凌烈结束陈述后,陆飞英这才端起冷掉的茶咽了一口,好让自己更清醒一下。
「老爹,说真的,这神医月洛是个非常可怕的人物,难怪成名几十年还是名声昭著,寻常人不敢胡乱找她医治,也不敢轻易得罪于她。只是我有点疑惑,这神医已成名多年,再加上她的惊人武艺与深厚的内力,我相信她定是年过半百的人,可看起来竟一点都不像啊,难不成是因为神医的驻颜有术?」
「她看起来不像吗?嗯,这也是情报之一,有利查询方向!你们谁能画个画像,好更方便寻找呢?」
「不是我们不想画,只是神医一直挂着面纱,我们也只能感觉她的年纪不如传说那么大,可是真画出来就只有一个面纱相了!」
几个人对看了一下,陆飞英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那就比较难办了……你们当真觉得神医不像年过半百的人?声音,体态,都一如年轻女子?」
「是的,这就是让我非常疑惑的地方,难道以前成名的不是这个神医吗?现在这个只是她的弟子,我总觉得怪怪的!」陆飞英搔搔头,似乎真的挺困扰的模样。
宇文凌烈看此,唯有心中一笑,神医当然还是那个神医,会如此多年仍一如年轻女子自是因为她不老不死,是能陪在寒星随身边几十年甚至百年不变的人!
宇文凌烈回想神医离去一幕,心里即酸又涩,明知自己也在观景楼上,但寒星随竟不愿现身让他见上一见,难道他真能如此绝情?在山上的点点滴滴都全能忘记?
「凌烈似乎认识神医的朋友,不知可否通过他让我们再次见神医一面?」相交多年,璨冀一看宇文凌烈神色不对,也随即想起在观景楼上时宇文凌烈跟月洛的对话……及离去的那渺渺琴音。
「他连我都不见,又岂会让我们见神医?在湖上接走神医的便是他了……」宇文凌烈苦笑着,头慢慢抬起却对上斜对面的平王隽霖。
不对?似乎有些事他遗忘了……
「神医跟皇上有过交情这事二殿下可知?」宇文凌烈觉得他漏了点什么东西没想清,就像有个结结在心上让人郁闷。
「没有,以父皇疼爱我的程度我竟完全不知父皇跟神医有过交情,这真让我惊奇,不过能连我也瞒过去,除非神医是在外面跟父皇见的面!」璨冀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到宫中曾经出现过的人有哪个会是神医?
「不对,神医一定进过宫!」
看宇文凌烈说得一脸肯定,璨冀跟隽霖不禁好奇起来:「为什么?」
「她对平王完全不惊讶!」
这是什么答案?璨冀跟隽霖相望一眼,又齐齐看向宇文凌烈,陆飞英等人也很有兴趣地等着宇文凌烈说下去……
「我义弟不久前不是曾表示过平王长得跟他认识的人有些相像吗?那人就是方才我所叫喊的神医的好友寒星随!凡首次看到平王又见过寒星随的人必定惊讶于他们外貌的相似,但今天神医看到平王竟半点吃惊的神色也没有,那不就代表她曾经见过平王,也知道平王跟寒星随长得像这件事吗?」
宇文凌烈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她其实跟皇宫的关系非常密切,她不会不关心皇上的病情的!她今天不肯跟我们回皇宫相信她是确认了皇上的病并无大碍!所以我们也不必太过忧心皇上病情!」
「可……」平王隽霖还想再说,却被璨冀一个眼色打断:「凌烈说得对,先就这样,只是皇命难违,还是要请剑门跟南宫世家继续追查神医的下落。今天大家都经历了一场苦战相信也累了,就先各自休息去吧……」
看到二皇子与平王暗地里的动作,虽然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可是这皇室内幕旁人还是少了解地为妙,今日一战的确也累人,众人对望一眼,便不由同时站纷纷向璨冀行礼告退了。
「诸位多休息,日后还要各位多担待些呢!」璨冀举手送了送各人,直到陆飞英时,陆飞英深深看了仍在沉思的宇文凌烈一眼,才慢慢退去。
宇文凌烈并没在意陆飞英临去那一眼,现在的他满心思都落在了璨冀跟隽霖刚刚那似有深意的眼色当中,他们究竟还隐瞒了自己什么秘密?
◇◆◇
踱着步子向房间走着,宇文凌烈不言,璨冀也不语,两人默默前行,步伐看似一致却又带着些微的错落,一直走到房内,那沉闷的气氛依然持续。
进了房,宇文凌烈站在房中央静止不动,仍是不笑又不恼,只把眼神直直望着眼前这熟悉的童年玩伴,似乎要看把璨冀里里外外都看个清清楚楚,直到璨冀头上狂冒冷汗,眼神带着求饶,他才一笑坐下不再施以压力。
「凌烈啊!这些年你眼神的迫力是越来越有长进了,尽会给我冷眼看!」璨冀看到宇文凌烈坐下他也连忙坐在一旁:「怎样?今天有没有吓着你,有没有想起什么不好的事?」
宇文凌烈曾经说过他目睹了家变的整个过程,真怕他看到今天的血腥场面会再次想起那场恶梦。
看到璨冀满脸关切,宇文凌烈深感暖意地笑了,这个璨冀真是以他亲人身份自居,处处在意深恐他有半分的伤怀,反观他却一直自恃这种宠爱欺瞒着这个一直爱护他的二皇子,真有些不该……
「没事,我还没有那么虚弱,倒是璨冀,你究竟瞒了我何事?皇上的密命应该不止是要你找回神医吧?」
「并不是我想瞒你,只是这密令多一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一但密令不能完成那可是死罪啊!!我跟隽霖是自愿担了这份重任,我不想把你也拖下水!」
「你我早已兄弟同命,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璨冀,说吧,我愿与你同生共死这样还不足以让你信任吗?」
看见宇文凌烈眼中凛凛波光似有千言万语,配上虽然病弱但还是俊秀清丽的脸,竟让人有种眩目的感觉,璨冀只觉心中一动,其实宇文凌烈的相貌并不比隽霖的差多少啊!
「我……你仍旧坚持着要知道吗?你还有家仇未报,还有家势要兴,我皇家的事带给你的只有负担啊!这几年我力求事事亲为不再随意打扰你,除了不防碍你治病外还有就是不想让你太过涉足朝政。朝中大事现被安国公跟皇兄拿在手中权力极大,如果他们一朝要把我推下去我就无力再保全你了。皇兄视你为眼中钉,认为就是因为有你,我才会得到父皇太多的宠爱,也是因为有你,朝中大臣才会以我为首不愿奉他为主,你的处境其实相当危险!我又怎么舍得把你再推进危险一步呢?」璨冀说得是情真意切,让宇文凌烈心潮波动,无法自持。
璨冀竟为他想了这么多,这是当年那个顽劣的小孩吗?
「我不怕危险,我怕的只是你有危险!璨冀,你忧心我,又为何不将心比心想想我对你的忧心!快告诉我,找神医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的,他就是太清楚宇文凌烈对自己的那份情谊,这才不肯说予他听啊!
看着宇文凌烈坚定的眼神,璨冀犹豫了一会,终于轻叹一声,缓缓述了起来:「找神医为父皇治病虽然是一件重事,但更重要的是:父皇想撤藩把权力完全回归朝廷。安国公、镇国公这两位国公的权势其实相当大,朝廷的兵马可说有一半是掌握在他们手中,安国公与父皇感情甚深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动,但近几年来镇国公在江南这富饶之乡暗中招兵买马,屯积粮草,让父皇大为忧虑。镇国公本是父皇之兄,但父皇以仁德坐上了皇位让他只能空余长痛,这情景下镇国公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这不得不防。父皇找不着借口向两位国公宣旨撤藩,便打主意到了神医月洛头上,神医当年似乎跟先皇祖父关系密切,还得了一道密旨似乎跟撤藩有关,父皇言语间也隐隐透露神医对撤藩此事是大有助力,所以必定要把她带回朝廷加以严密保护。可今天一见神医身手,我倒觉得朝廷也比不上她个人的保护能力!」
看璨冀说得轻易,似乎事情很是简单,但越简单往往危险性就越高,宇文凌烈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不妥:「如果你的计划被两位国公知道那到时……」
「只能把这念头全往我身上栽,说是我动的歪脑筋,是我跟平王两人闯的祸,这后果是要由我们两个背的!虽然我们是皇族,但如果出现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也是要受五马分尸之酷刑,即便是父皇也无力帮我们开脱!」璨冀笑得倒也洒脱。
「照你这样说法,现在朝上大皇子的势力似乎来得相当轻易,居然能把你也打压下去了……」
「皇兄的权势是虚的,父皇想借此瞒过所有大臣好看看到时两国公对皇位继承者的反应。皇兄自以为得到权力不可一世在朝中是横行霸道,安国公如果真是忠心必定要勤勉护国与皇兄周转一番。而镇国公真有异心,现在见皇兄无能想必会忍不住抢下皇位的念头。只要他们一有异心,我们就要捉住他们叛逆的罪证以作撤藩削权之用。但现在父皇重病也确实是真,这几年父皇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弱,一天比一天瘦,精神也大不如前,说话有气无力毫无气势可言!」
「可此行如此凶险却只有你跟平王势力孤单,就算平王功夫再好也保不住你一世平安啊!神医月洛手中的遗旨又不一定对撤藩有帮助,我们拼命找她岂不还浪费时间让两位国公有所准备?」宇文凌烈逐一说着其中疑点。
「我也不知道这遗旨到底有多大威力,但父皇的病总是要治的,找到神医可以一举两得,我们也不是孤军作战,只要找到兵符我们手上就有二十万大军做后盾!」
「找到兵符?」
「对,这是此行的最后一件任务:兵符失窃了……」
宇文凌烈手上一震,怎么屋漏偏逢连夜雨啊?璨冀的运气看来相当不好……
「那……」
还想再追问兵符失窃的问题,突然一道红光破墙而出,伴之而起的是阵阵狂响的铃声,宇文凌烈迅速回头看向异象,眼神暧昧莫明,璨冀不明所以,听着耳边响亮的铃声,只觉气氛诡异,原本的宁静瞬间紧张了起来……
◇◆◇
「这是什么声音?」不解地问着,璨冀跳起来左右张望,想弄明白个究竟,却见宇文凌烈快步跳到墙壁前,右手直插墙里,完全不顾自己是血肉之躯。
「凌烈?你……」
话还没说完,璨冀就看到原本该是坚硬的墙壁被宇文凌烈打出一个大洞,手穿进墙里摸索出了一把长剑,通红的剑身上一道强烈的光芒似有生命似地流动着,剑柄所挂的铃铛不断振动发出的清脆铃声,一声比一声清脆,一声比一声急……
「这是在江湖中享有盛名的血啸狂铃?为什么会在凌烈你这里,还有它为什么突然响了起来?」想起江湖传言,璨冀一下子警觉起来。
「狂铃声起表示有敌人来了,铃声这么急杀意肯定非常厉害,这绝非是一人能引起的动静,看来来犯的敌人必定不少!你我不要再说,先到前厅看看究竟!」宇文凌烈此时也顾不得隐瞒自己会武的事实了,推开窗一跃而出,动作轻盈俐索看得跟着跳出来的璨冀一阵口哑,怎么凌烈像换了个人似的?
两人奔到大厅上,果然看到大厅气氛凝重,剑门的高手、南宫世家三父子、平王隽霖等高手早已聚集在场,正严阵以待,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起时,大家同时向后望去,只看到宇文凌烈提着血剑与璨冀一起冲了出来。
「血啸狂铃?」
认出宇文凌烈手上的武器,陆飞英不禁脱口而出,顿时明了的眼神扫向宇文凌烈,嘴边衔了丝笑容,他猜得果然没错!
宇文凌烈没有响应陆飞英果然如此的表情,脚略略踏前,把璨冀半个身子护在背后,这才把注意力投放在大厅前围墙上早已布满的黑衣蒙面人。
「是什么人?」
「不清楚,门外布下的暗哨全被他们挑了,只逃得一个头目来报信,还没说完就死了,这些人来得非常迅速,而且很安静,看来训练有素!」陆飞英回答着,下巴向左边挑了一下,示意宇文凌烈看向那具躺在角落的尸体。
璨冀跟宇文凌烈同时望去,果然角落间有一具几近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那里,璨冀手紧了一紧,这一路走来,实在是死太多人了……
「别分神,前辈问话了!」拉回璨冀的注意力,宇文凌烈也握紧手中的血剑,双眼死盯着眼前局面,以防万一。
「来者何人?」扫视了大厅的阵势良久,陆慎行这才站在前方大声喝问,刚刚他衡量过敌人的实力,相当厉害,看来今晚是个难熬的夜了。
「中间所站的可是二皇子?」答非所问,站在中央一个黑布镶金的黑衣人用刀指着众人不知不觉围在了中央的璨冀,虽是问话,但语气已是确认。
「大胆,明知是二皇子竟还敢无礼地用武器指着,真是大逆不道,理应当斩!」平王隽霖提气挥剑,剑光一闪就直扑向领头之人,『擒贼当擒王』,抓下这领头之人他好审问。
三个黑衣人同时抢出拦下平王,四样武器在空中相交,擦出点点火花,隽霖的攻势竟被三人联剑挡了下来,其中一人更是立刻变换招势意欲指向平王咽喉……幸好隽霖也非等闲之辈,势尽之前已经变招,剑锋一转剑尖压向刺过来的剑,锋利异常的宝剑硬生生砍断了攻过来的剑。
「听着,这里所有站着的人一个不留地全部给我送进黄泉,主人有令,逃掉一个就提头去见……」黑衣人首领大喊一声,众黑衣人齐声应是,声势立刻提高好几倍,整个场上一片杀气腾腾,让人心慌。
陆飞英领人抢上前一人拦三,把前锋的黑衣人挡在大厅外,但见血液纷飞,肢体乱舞,耳边也全是是杀戮的叫喊声,兵器的撞击声,如果不是来袭者全以黑衣裹身,璨冀根本分不出谁才是自己人。
看着陆飞英双剑横砍直刺,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倒下,不久便与隽霖会合,两人挡在大厅门前,把冲上来的黑衣人一个个的逼退回去,遥望过去两人身上已是血衣覆体,无法辨清原本面目。
宇文凌烈紧紧地抓住仍在狂响不停的血剑,双眼不敢放松地盯着场间,全身警戒到达极点,只要一有人冲破陆飞英跟隽霖防线他便会立即出手,让血剑好好地喝一回血。
看到身边宇文凌烈紧张的神色、发光的双眼,璨冀突然觉得眼前的宇文凌烈好陌生!
即便他现在所做的全是为了保护自己,但他真不惯看到文弱的凌烈拿起兵器散发杀意的样子,那种感觉像极了江湖中的亡命之徒!!更像极了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血啸狂凌』!!
一轮轮杀之不断的黑衣人攻上前,一次比一次要厉害一次比一次要狠绝,陆飞英跟隽霖眼看就要防护不了,陆飞英回头大叫:「凌弟,快带殿下离开,剑门后院假山上有出路,快逃……」
「你疯了?让宇文凌烈领二皇子走,他们两个……」正在奋战的隽霖心颤地喊着,两人没什么武功的人怎么可以离开他们的保护范围!
「他就是『血啸狂凌』!他能保住二皇子的平安!」同样嘶喊着,陆飞英杀得兴起,左右刺出又干掉两人这才抽空转头看去,只见宇文凌烈已经拖着璨冀直向后院冲去。
被宇文凌烈拖着的璨冀原本还想挣扎留在原地,可是眼看情势不妙,敌人就要冲破隽霖他们的防护网,他只有放弃想一旁坐阵的心理跟着宇文凌烈一起跑,奔跑间回头看去,平王仍不断冲上前狠勇砍杀,厅上几人都已血迹斑斑,根本不成人样了。
真是该死!自己在这些人当中武艺最低,根本帮不了他们反而会有所拖累,现在连凌烈也站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开路,自己真是不中用!
「不要想太多,只要你平安无事,所有牺牲都是值得的,别忘了你身上所负的重任!况且有我保你,『血啸狂凌』要保住一个人的时候绝对没人能伤害!」似乎明了璨冀在想些什么,正在前奔跑的宇文凌烈突然冒出话来。
「凌烈,你真的是『血啸狂凌』?但昨天那个?」听着宇文凌烈的放话,璨冀却是一阵心惊,真怕宇文凌烈只是冒充,那岂不是要宇文凌烈跟着他一起送死?
「放心!虽然瞒着你是我的不是,但血剑所认的主人只我一个,在江湖上一直闯荡的也是我,你这几年所看到病弱少年只是我二管家高航盘所扮,昨晚我们已经换了过来,也幸好换了过来,不然今晚你就要……」
突然停步不再说话的宇文凌烈让璨冀一惊,急速停步差点也撞上了宇文凌烈的背后。
宇文凌烈大步向前挡住了璨冀的身形,血剑提高横摆前方:「不想死的就走开……」
璨冀从身后空隙看去,只见前方不知何时站着十个黑衣人,其身上的气势稳而尖锐,看来级数绝非大厅的那些群攻黑衣人所能比拟!
「『血啸狂凌』?哼,只是一个黄毛小子居然想称霸武林,我倒要看看血剑是怎样的厉害法?」
似乎听到宇文凌烈刚刚的大放厥词,几个黑衣人哈哈大笑,满声的不屑,其中一个黑衣人跳了出来,双手一抽一双判官笔扬向宇文凌烈,宇文凌烈也不闪躲,血剑横扫就要挡下攻势,那知判官笔灵巧的一转,双手分攻直向宇文凌烈身上大穴而去,宇文凌烈再次扬剑,身形也急速闪躲,眼看身后的璨冀就要暴露在其它黑衣人跟前,那九个黑衣人立刻同时提身向前,九样兵器向着璨冀直劈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