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月洛应该没事才对啊!她并没有跟他们一起用早饭,那她应该会想办子救他们才对!
试着动了动手,却发现身体僵直,手脚无法轻易动弹,这分明是长期点穴被解后的反应,看来那些人用迷香还不够,连他们的穴道也封起,真是百无一失,现在这情况,他根本是想逃不得。
思寻逃脱方法,隽霖一边松动手腕,不经意间竟触到身旁躺卧的人,那异样的触感让隽霖惊愕,难道……
试探地叫了一声:「碧,是你吗?」隽霖即期待又担忧。
响应他的只有短促的呻吟,但那声音听来让隽霖如获至宝,手一挣也不顾酸痛立刻抱紧身边的柔软躯体:「怎么样了?你有受伤吗?哪里不舒服?」
「我全身都像被火炙一样痛,真的……好痛……」不知道是否由于身体痛楚的原因,这时的月洛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疏离,低哑特殊的声线细细的叫着,断断续续让人心揪……
「怎么会?我要怎样才能帮你解痛?」隽霖让月洛依在怀中,慢慢的摸索着她的轮廓,只觉月洛头上全是冷汗,身体却发烫得厉害,像是高温的病人。
[我要水,我……渴……]干裂的唇在探索的手下蠕动着,让隽霖心疼之极,可是这里哪找得着水呢?听着月洛不断要求水的虚弱声响,隽霖把心一横,抽出怀中一直藏着的匕首,向着手脉狠割一刀,血涌而出,直滴到月洛口中……
贪婪地吸着浓浓血味的液体,直到体内的温度稍稍降下,月洛才清醒过来,看到自己刚才一直抓紧狂吮的手臂跟眼前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仍笑着的男人,口中不由发出惊叫。
「隽霖!你怎么干这傻事?」快速点击止血的穴道,把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抱入自己怀中,一颗芳香的药丸由怀中掏出塞进隽霖口中,月洛的声音起了一丝微颤。
「真是傻!你不知道人流出太多血液的话可是会丧命的,在现在这种险要环境中,首要是保住命才能有生路啊!」
「可是你很痛苦啊!」干燥的唇低低吐出这几个字,听得月洛心全揪了起来。
「这是何苦呢?你应该好好的去找一个你喜欢的人,不要再被心中无谓的愧疚蒙闭自己的真实心情,那时我是特意让宁儿刺中,好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然后假死离开让一切重归轨道。当年我拼了命的由鬼门关前拉回你,当然不希望看你那般不爱惜自己的性命跟前程!宁儿是毒,你太天真,我放心不下才用如此激烈的手段断了你对她的迷恋,你真的不必愧疚!」
一遍遍温柔地抚着夜里曾经想过无数次的轮廓,拥有夜眼的自己当然把此刻隽霖脸上震惊的表情看个彻底,他应该心魔尽除,可以重新拾起自己的心了吧,这样就好!
「有人说你是不死之身?是吗?」过了良久,隽霖才又发问,脸上的波澜不动第一次让月洛猜不出此刻隽霖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的!所以你根本不用为那一剑愧疚之极,无时无刻地去提醒自己的错误。」月洛缓缓开解道,漠视心里面在看到那冷视眼光时的痛,原以为有的解脱感根本没有出现,自己的心仍没有从这个男人身上释然。
「你是我前世的情人?我们并没有在一起?」隽霖忆起那天镇国公抱住他的喃语,心里一阵思量,已把大概联系起来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念头。
月洛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却猜不透现在的隽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可前事已了,现在的隽霖并不是当年的衡靖,她不该再动心!
「不是……我们不是情人!」绝断的回答着,月洛缓缓放下隽霖让他依躺在马车上,手已经去摇醒昏迷在一旁的唐澜跟陆飞英。
「唐小子,该起来了,再装不怕憋出病来?」
「就知道瞒不了月姑姑,我是看你们情意正浓不敢打扰罢了!」唐澜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一点也没有先前中毒昏迷的样子。
「飞英呢?感觉还好吗?伤口应该没有再裂开吧!」月洛继续发问另一个装睡的人,这两个小辈真是班门弄斧,敢在神医面前扮中毒!
「月姑姑真是厉害,难怪师父跟大伯一直对你佩服得不行!」陆飞英也缓缓坐了起来,「看来马车快到目的地了,走得越来越缓……」
「江湖经验还是你丰富,马车的确该到目的地了!」月洛轻笑,虽然身体内仍有一股热气在烧,可是身旁两位小侄也非等闲之辈,这趟旅程看来会很愉快……
「你知道在哪?」陆飞英一愣,这人在密封的马车内居然也能知道他们被运到哪,难道真是神人不成?
「闻到吗?桂花的香味……以路程跟四周的地形就能推测出来,这里是京城的皇家别院!」月洛笑了笑,可是言中的冷意却让几人都打了个寒颤,这皇家别院月洛似乎相当不喜欢。
「几位贵客醒了?小的奉主子之命请几位到房内休息!」一个小太监掀开厚重的垂帘让已经习惯黑暗的几人同时不由闭上眼睛以避强烈的阳光。
刚想睁开眼,身体已经凌空被人抱起,几个脸无表情的紫衣人陆续把他们抱出,看来他们似乎仍不知道陆飞英他们几个已经行动自如了。
「你家主子可在?」月洛轻松的依在紫衣人怀里,刚才那些外露的脆弱荡然无存,现在的她高高在上,以着主人的口气说话。
「回郡主,主子还没有到!他吩咐一定要好好侍候几位!」
「那就把我们送进房吧,你主子到时要他来我房里一聚!」
「小的遵命!」
隽霖、唐澜、陆飞英看着这正不知上演什么戏码的对答,一时间全都有些昏眩,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碧……」刚想问个明白,抱着他们的四个紫衣人已经向着四个方向走去,月洛回以一笑,人已经被紫衣人抱到正屋的院子里去。
隽霖看着人影消失在他也很熟悉的院落里,一时间只觉身旁迷团重重,而掌握关键的就只有这个自己深爱而又不了解的碧月洛了。
◇◆◇
被安置在床上任由太监为他更衣,隽霖看着这满身的正式宫廷服饰,心里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开始冒出来,这想法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清晰得他在冒冷汗,这里的主人难道真是……
(皇上驾到……)
一声接一声的传唤让隽霖全身都如浸在寒天的冷水中,他原以为不可能的想法竟成真实,这一切真是皇上指使的吗?为什么?
「平王隽霖接驾!」一声尖锐的叫声惊醒隽霖,在旁人的搀扶下,隽霖跪倒在地,迎接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的皇舅!
「良久不见,隽儿可好啊?」爽朗的话音由头上传来,隽霖不敢抬头,深怕真相被揭穿的一天。
「平身吧,朕跟你去找碧好好的聊聊,吃顿宴席,今日可是碧的寿辰啊!」
隽霖被人扶起,抬头对上了不敢直望的皇帝,可只一眼,隽霖就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地看着皇帝的背影。
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向健壮的皇上怎么会瘦得要人挽扶才能勉强行走,宽大的袍子松松的挂在身上,完全没有了往日威严慈爱、风流倜傥的丰神俊采!
沉默地来到花园的小亭上,只见月洛已在座上等候,眼睛与隽霖对上,也只是勉强动了动嘴角。
皇帝挥手摒退左右侍候的人,虚弱的笑着,口中不时伴随一声轻咳:「隽霖坐下吧,你们都先下去,朕要好好吃顿晚宴!」
「是……」
直到太监宫女全数退下,皇帝在月洛的伸手扶持下坐在了主席上,隽霖这才敢入座,陪坐在下首,看着月洛那弯弯的眉轻轻地皱了起来,纤纤五指紧扣皇上脉门,而另一手则帮皇上捶背舒气。
「你瘦了……」悠悠一声叹息,月洛满怀伤感。
「能见你就好!朕没什么的,你呢?你可好?那剑伤还疼吗?」皇上忘形地轻轻抚上月洛的脸,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内心的激动。
「都几年了?还想着这个……」月洛宠溺的一笑,把手拿开:「为何要服『情丝』,你只有五个月份的余命了!」
说话者轻描淡写,闻者却犹如晴天霹雳,呆望瘦得不似人形的皇帝,再看看仍是微笑的月洛,隽霖只想知道这话只是月洛的玩笑,可是皇上跟月洛都没笑,那认真的神态让隽霖冷汗一点一滴地冒了出来。
「真不愧是神医,『情丝』能让我再撑五个月已是神迹,能让我在最后与你共渡一晚,值得……」皇帝笑打破沉默,举手饮尽杯中美酒,却猛地一阵咳嗽,嘴角慢慢溢出的暗红让人触目惊心。
「你不能再喝酒,那会再折损你的寿命,你会……」月洛没有再说下去,但在座其余两人又岂有不知之理。
「皇上,还是保重龙体吧!」隽霖无法再说什么,连月洛也说不出一个『救』字,那皇上的性命的确是只余五月,他们才离开京城四个月,璨冀还兴高采烈地等着回来与皇上拜寿……
「我用了我现在仅有的人脉把你们从镇国公手上转过来,就是为了这天!碧……告诉我,你还是对这小孩子动心吗?」
「睿崇,你醉了!」月洛站了起来,轻轻扶起皇帝睿崇,这个曾经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不知何时起已经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再也恢复不了以往的亲密关系。
隽霖似有所悟,在碧假死的几年间,皇帝亲自率人抢去碧的灵枢,不让自己去拜祭一次,每次召见都冷嘲热讽,得有璨冀护航才能一直维持宫中的地位,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月洛,只因为月洛选择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我没醉,你不用护着他!隽霖!接旨……」拨开月洛扶持的手,皇上睿崇拿出他皇上的威严,冷冷一喝,隽霖立刻跪倒在地。
「臣接旨……」隽霖恭敬的低垂着头,聆听着皇上金口的每一句话。
「自今日起,帝位移交璨冀,传朕最后一道旨意,誓要将逆乱叛上的贼人全部清灭!!敢跟随叛乱者的士兵一律诛九族!」
「臣遵旨!」隽霖跪叩,看着只说了几句就不断轻咳的皇帝,心里一阵悲鸣,「臣斗胆请皇上一起离开,此处已是贼人占据不该久留。」
「他们还需要我这个皇上镇住百官,暂时还不敢动我,只是想不到大皇儿居然也跟着乱臣贼子叛逆!弄得朝纲混乱,朝中结党营私,我好不容易建立的大平盛世就要毁于一旦!即使皇弟飒用尽办法也无法力挽狂澜,还被他们软禁……皇兄这次对皇位是势在必得了……咳咳……」
用尽力气说完,皇帝再重重的咳了几声,唇边满是溢出的血,吓得月洛急忙抱住快将滑落的躯体。
「崇!崇……还好吗?你怎么会被他们暗算到的?怎么会……」月洛心慌的拿出药丸刚想塞进皇帝嘴里可转念想起『情丝』之毒,颓然地放下了手,『情丝』难解,只要一动情,不论是何情感,都必摧心挖肺,痛不欲生!这是夷月族加术才能炼制的药,当年夷月族会懂炼药就只有自己跟姐姐翡!
那个恨自己入骨的人果真复活了吗?挟着重重的浓怨向着每一个自己关心的人下毒手,为的就是要看自己痛苦的样子吗?紧紧握住了拳,长长的指甲陷入肉里也无知觉。
翡!我与你誓不两立,今生我要把你打入修罗界中,永世不得超生!
隽霖看着滴血的小手和月洛脸上骇人的杀意,心里竟没有半丝厌恶,有的只是怜惜,惜她一次又一次的要看着自己重视的人死于面前,为着她而死!
那浓稠的愧跟恨,会夜夜折磨着一个人,不痛犹比痛更苦,心里根本无从倾诉,这种感觉他这三年中尝到了许多许多……
「碧,记得我体内流着的血吗?龙血,与你一样的龙血,只有真命天子才会传承的血……」皇帝低低的说着,言语却轻快之极,似乎对能与月洛拥有同样的东西十分高兴。
「对!既是龙血,一般毒物根本……」月洛无法出声,她体内也正被龙血唯一的克星龙涎果粉折磨着,传说百年难得一见的龙涎果竟会被翡找到!
「对,因为外像根本看不出来,我夜夜辗转在龙涎粉的折磨中,朝上的事已被睿飒跟大皇儿德涵接手,可一次又一次的忤逆眼排他,看着璨冀日渐在朝中被排挤,不断地受到杀手的暗杀,我知道德涵一定是得到了助力才敢如此明目张胆,为了保存他的性命,我便把璨冀跟隽霖派出去,我知道他们一定能找到你的!你也一定能保护得了他们……」
因隽霖源源不断的输入内功,皇帝说话流畅了许多,他顿一顿便又接着急说,似乎说把一切事情完全说个明白。
「月洛,你一定要把兵符藏好,这是唯一能振兴我朝的力量!皇兄已经将大半臣子驯于扉下,他把大半皇朝尽握掌中,唯有边关的几十万兵力他无法指挥,所以他在追在捕,把一切知情的人全抓住,他要毁了这个皇朝,这个由先祖跟你用血泪建成的皇朝!」
「我明白,镇国公已非常人,他更不是当年的皇子睿澄,崇,澄在离开皇城的当晚便被人所害,现在他的躯体据着的是恶魔,由地狱回来的恶魔……」
不想让皇帝恨着他的兄长,月洛解释着,手轻轻顺着皇帝的背,柔柔的声音缓了皇帝满怀恨意的眼。
「是吗?是吗?皇兄终究没有背叛我们,没有……」皇帝笑着:「想不到竟是自己的孩儿向我下毒手,一个皇位比他的父皇要珍贵得多……」
隽霖在旁无言,对于大皇子那狭隘的心胸他早就看透,可想不到他的心恨手辣又更上了一层楼。
「你还有二皇子,璨冀是个好孩儿,他也是龙血的继承者不是吗?霁麟会欣慰他的血液永远都是挑到最好的皇位继承者,这就当是他继位的考验吧,你累了,为了我而坐上帝位的你已经累透了,好好的休息吧!」
幻言般的轻柔,皇帝在月洛的每一句话声中慢慢平静下来,及后神情恍惚似要进入梦乡,隽霖在旁看着月洛魅惑的眼,红润的唇,晶莹的肤,这刻的她好美好美!
◇◆◇
扶着皇上走出小院,隽霖诧异的看着两位守在门外的侍卫,在看到唐澜对他打的眼色后隽霖力稳心情,缓缓把皇上扶进休息的寝室中。
「隽霖……」以为已经睡着的皇上突然冒出声来,吓得隽霖手一松,幸好已到床边,皇上只是顺势坐在炕上罢了。
「璨冀他……过得好吗?你没有守在他身边,他会不会……」
「请皇上放心,现在武林盟主正教璨冀自保的功夫,师父一定会保护好璨冀的!」单膝跪下,隽霖禀告着,让皇上一笑。
「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我们舅侄也说些知心话!以后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臣不敢!」
「还分什么臣不臣的,这辈子我还真没有跟谁谈过心呢!坐下吧,难道你要朕来扶你?」
隽霖连称不敢,急忙站起来坐到皇帝身旁的小椅上,看着皇帝似在回忆旧事的恍惚模样,他立刻禁声不敢打扰。
「想我当年第一次见到碧时的情景,似乎像梦一场!月洛星随是我皇族的守护者,没有人知道他们活了多长,只知道每当几位皇子开始成长时就由他们负责培育,武艺诗才治国之术全由他们负责,可那年御花园中我只看到一个普通的女子,一个让人无法忘怀的普通女子……」
隽霖静静的听着,对于月洛的出现他早就印象模糊,有的永远只是从她受剑伤后倒在自己怀里的模样!
「当初我看不起她的,认为女子有貌才行,她比不过三宫六院任何一个嫔妃,却得到了父皇的全心对待,既使当时最受宠爱的我也没有那等待遇!直到她来教我,我才明了,原来女子也可以有才,也可以有功,并不是一定要依附别人而活!她的博学,她的才情,她的医术,她的武艺宫中全没有人比得上,我追着她的脚步,力求有一天能赢得了她,却从没有获胜过……」
「慢慢的,我的眼光只跟随着她,她要我做什么,我尽了全力去完成,父皇驾崩之时,我跟兄弟都茫然无措,我们都不是爱皇位的人,我们都只想跟随着碧去看外面的天地,与她一起翱翔!可是碧说了,我们是天之子,属于阳光的,不能躲藏在黑暗中,她与寒星随无法在灿烂的阳光下生存,所以月洛星随,只有夜晚才是他们的天地!那一夜,她拒绝了我的求爱并告诉我,她选中了我当下一任的皇帝!」
隽霖手指在颤抖着,心里却是满满的侥幸,还好,还好碧没有选择跟皇舅在一起!
「我赌着气,坐上了皇位,立心要她刮目相看,一心把朝政处理完美,让她知道我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皇帝,谁都能在我的庇护下找到一方天地,可是她走了,在我第一个皇儿出生之时离开了我,只告诉我她的责任已了,告诉我我已经是一个优秀的皇帝,告诉我看到皇朝有后她安心了……因此我恨我的大皇儿,所以我偏爱了璨冀,这是因果循环吗?因为我的一念造就了弑父夺位的德涵!」
「这并非皇上的错,全是大皇子的贪念……」隽霖伸手运功输气给已经开始粗喘的皇上,让他能舒服一点。
「知道吗?再次见到碧,她竟然是要我安排她进你府中为只得十三岁的你治病,以的是你童养媳的身份,你知道那一刻我竟然想杀了你,杀了我的皇侄,因为你夺去了碧的心!」
可惜我却从没有珍惜这难得的缘份,亲手了断了它……隽霖苦笑着,心里再次忆起那种后悔痛苦的感觉,心像是被紧紧揪住无法呼吸,只能让满满的窒息涌上喉头。
「妒忌得几乎发狂的我在先皇的手札上知道原来你是她的情人转世,只是她太过理智,想切断与你的一切可能,偏又看不得你痛苦,只好用了如此方法,让你永远也没有机会去喜欢上她!」
「实在是太狠了,她对自己实在是太狠了,就算有寒星随伴她又如何,看着情人的儿子受着永生永世的思念之苦,她对自己何其残忍!」
皇上语言哽咽,看着隽霖,眼睛满满的期盼:「让碧幸福吧,这是我作为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唯一的请求,让她放开对你的感情可好?让她重新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可以恋上的人可好?」
「不可能!我做不到,皇舅我放不开手啊!」
隽霖惊骇地喊着,想不到皇上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怎么可以要自己放手呢?初时的悔恨及后的惊喜到现在的深深眷恋,他早就无法把碧由心中拔去,她是神也好是魔也罢,她冷酷也好软弱也行,即使她把自己推开一千次一万次,自己还是会恋上她的,不为前世的情缘,只为今生的心动!
「隽霖你……」皇上似乎这时才发现隽霖早已改变,看着那双与自己一样情深的眸子,良久良久,他才一笑。
「也好!把碧托付给别人不如把她托付给你!」爽朗的说着,皇上突然由腰间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把它递给隽霖。
「这是龙涎粉的解药,一次不需要用很多,留着以后应该还有用处!」
「龙涎粉的解药?那皇舅你……」
「我?我服下了『情丝』已经无药可救,就是为了由镇国公手上把这药拿到手我才会选择服下『情丝』,他每天派人送上一颗解药给我让我止上半刻的折磨好让我的命活着以保朝心……我留下药叫忠心的御医不断研制才得出这盒真正的解药,我知道他能如此对付我就一定能这样对付碧跟璨冀,你一定要保护他们,不能再让他们中毒!」
看着一向高高在上的皇舅竟是用自己千金之躯的痛苦来换得解药,隽霖震憾了,松开一直输送内力的手,『扑通』一声跪拜在地:「臣代二皇子璨冀与碧铭感皇上大恩,臣誓死为皇上铲除奸贼,复朝中一片清明!」
含泪不断地叩拜着,隽霖直到头破血流才肯摆休,皇上看着他的举动,欣慰的笑着,隽霖接的不止是解药,那是自己爱碧的心,爱璨冀的心,爱臣民的心!
「去吧,镇国公不久就到赶到这里,我是趁着他不防派人截走你们的马车,可是我的手下藏有他的细作,你们的消息应该已经透露出去了,快去让碧吃上解药,你另两位友人我也已经叫人帮他们换过圣药,一般的行动绝无困难!你们立刻就走!」
隽霖为难地看着已经憋得难受的皇帝,他的身子……
「不用担心朕,朕他们现在还不敢乱动,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院外一声声急速的马蹄声传来,伴着因勒紧缰绳而引起的马嘶声,听得出外面人声沸腾,隽霖与皇上脸有失色,怕是真的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