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静岚理论,她恼羞成怒又说不过我,便推了我一把,害我扭伤了脚,接着就把我锁在里头了。」
「绣坊里的人怕是也要整顿整顿,居然没一个人去库房救你?你突然失踪了没有人觉得奇怪吗?」
「静岚离开前说她会确保不会有人到库房去,再加上王掌柜本就习惯奉承她,想必她交代过王掌柜了吧。」
「这个王掌柜我先辞了他,然后把那些绣娘全换了。」
「王掌柜的确是最大的问题,但那些绣娘也只是看上头的脸色办事而已,只要辞了王掌柜立威,那些绣娘便不敢作怪了。」
「好,那就先辞了王掌柜,而且要由你来辞,这才叫立威,你放手去做,我长得比你高,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好。」梅水菱回抱住俞睿渊,将头枕在他的肩窝,感受由他身上传来的温暖,还有他搂着她的温柔,缓缓露出了笑容。
他果然又来救她了,原来他真的一直默默在守护着她啊!
「睿渊,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喔!」
「我也是……」
许是放了心,梅水菱在听见俞睿渊这么回答后,带着微笑,缓缓的睡着了。
第6章(1)
一次的祸事让俞睿渊体认到他必须帮梅水菱立威,且听她把她与郭静岚的争吵情况说了个仔细后,他这才惊讶的发现府里竟然也有爹娘的眼线。
他知道爹娘担心梅水菱觊觎俞府的产业,放了王掌柜做眼线,但在俞府放眼线便过分了,他是成年人,还已经娶亲,爹娘要这么掌控他的人生到什么时候?
于是俞睿渊让阿喜去找出向他爹娘通报府里状况的奴仆,在李总管的帮忙下,他们找到了一个叫月香的丫鬟,李总管一听是月香便恍然大悟,阿喜不明白,听了李总管解释才知道月香曾经因为轻视梅水菱遭到俞睿渊斥责。
俞睿渊也不拆穿他爹娘,月香一开始就是他由城西俞府带出来的,所以他便对月香说俞夫人欠个人服侍,要把她送回去。
王掌柜突然被辞退,月香又被送回来,连郭静岚也被梅水菱赶出绣坊,俞老爷立刻把俞睿渊及梅水菱找来城西俞府。
城西俞府里,俞老爷看着在俞睿渊的搀扶下,一拐一拐走进大厅的梅水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梅水菱是怎么回事,知道他让她来是质问她的,所以佯装受伤想博取同情?
梅水菱一进大厅就看见郭静岚红着眼站在一旁,立刻知道自己被找来是为什么,再加上今早俞睿渊把一个丫鬟遣了回来,她去绣坊又辞退了王掌柜,肯定惹得公婆十分不快。
但她也明白了一件事,尽管曾经流离失所的经验让她心生畏惧,才会委屈求全想待在俞府,但她发现一味的忍气吞声于事无补,只是让人更得寸进尺而已,郭静岚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俞夫人首先发难,问道:「水菱,我让你在绣坊为静岚安排工作,你却将她赶出来,你这是不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吗?」
「娘,水菱不敢,只是水菱身为绣坊之主,对待绣娘应该要一视同仁,静岚金枝玉叶,做不了绣娘的工作,既然如此,水菱怎能再将她留在绣坊里?」
「有什么做不了的慢慢教就是。」
「可是娘,静岚并没有放心思在学习上,倒是很热衷一件事,就是在睿渊偶尔去绣坊的时候纠缠他。」
俞夫人一听不但没生气,反倒笑了,只是她是对着郭静岚笑的。「静岚,做事怎能不好好做?你要想着睿渊可以,哪日姨母找个好日子让睿渊纳了你做妾,以后不许再如此,知道了吗?」
郭静岚怎么可能甘愿只当个妾,只是这个时候不宜忤逆姨母,她只好故作娇羞的道:「但凭姨母作主便是。」
箭睿渊一直没开口,是想着若母亲接受梅水菱的说法,他可以不说出实情,也当是留个面子给爹娘和郭静岚,但母亲却不顾他的意愿,当着他的面对郭静岚许下这样的承诺,他可不能再保持沉默。
「娘,我今生不可能再纳妾。」
「以我们俞府的身分地位,你再纳几名妾室本也无妨,还是水菱……你是一个不容许自己夫君纳妾的妒妇?」
俞老爷并没有姨娘,梅水菱便知道婆母亦不是一个能接受夫君纳妾的女子,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自己都不愿意接受的事,怎么到了媳妇身上,想法便也不同了呢?
「娘,水菱的确嫉妒,水菱嫁给睿渊不满三个月,正是甜甜蜜蜜的时候,且水菱一没有忤逆夫君,二不是多年未孕,娘怎能立刻就帮睿渊纳妾了?再说了,静岚竟公然在绣坊里勾引睿渊,这要水菱怎么能忍?」
俞夫人似乎还想反驳,却被俞睿渊早一步出声打断了,「娘也不希望我府里因为纳了妾而让后宅整日吵闹吧!」
「水菱若有容人之量,哪里会让后宅整日吵闹?」俞老爷终于出了声。
他本是想着这种后宅小事无须他出面,但他可不能容忍儿子娶的竟是会吵得后宅不得安宁的妒妇。
「爹,我说会吵会闹的人是静岚,不是菱儿,爹可知菱儿是怎么伤的?」
俞老爷从方才就想问了,便顺势问道:「水菱,你的伤与静岚有关?」
「我看见静岚勾引睿渊便斥责她,静岚竟把我推向库房里的货架,让布匹砸了我一身不说,见我扭伤了脚也没让人来救我,还把我锁在库房里,甚至交代任何人都不许接近,爹娘试想,没名没分静岚都可以做到这样,来日若真让她进了俞府,那后宅可还有安宁之日?」
没想到郭静岚竟然做了这些事,俞老爷及俞夫人一时语塞,只能望向郭静岚求证。
「有谁看见了?你污蔑我!」郭静岚嘴里没承认,但态度却有些心虚。
「静岚,我当然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但我的脚伤总不会是自己弄伤的。」
「谁知道你是怎么伤的?你是想把自己受伤的原因推到我头上吗?」
俞睿渊本想着这个证据能不用就不用,见郭静岚还不肯承认,爹娘又半信半疑,他不得不说了,「我有另一个静岚不适合继续留在绣坊的证据。」
此话一出,连梅水菱都不解,她看着俞睿渊拿出的物品,认出了那是她和不婆所绣的绣件之一。「这……这是上回绣坊被毁坏的绣件。」
俞睿渊上前把绣件递给父母,俞老爷接了过来,对着上头的污渍皱起了眉头,俞夫人倒是一时没看出来。
「前些日子绣坊接了一单生意,整个绣坊居然只有菱儿及一名绣娘会绣这种锦纹绣,她们好不容易赶制出来,绣坊却遭了窃,所幸没丢什么值钱的物品,只是毁了绣件。」
「那跟你拿来的这绣件有什么关系?」俞夫人不解,不就是一块沾了污渍又被毁坏的绣件吗?
俞老爷看了俞睿渊、梅水菱一眼,制止了妻子,「你别说了。」
「老爷……」
俞老爷抬起了手,这才对俞睿渊他们夫妻说道:「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你们可以回去了。」
这样就没事了?梅水菱狐疑的看了俞睿渊一眼,他也没多加争论,见好就收的向父母告退,扶着她离开。
「睿渊,那绣件是……」梅水菱不解的小声问道。
「回去再跟你详细说明。」俞睿渊朝她一挑眉,小声回道。
被留下来的郭静岚当然不满,马上抗议道:「姨父,你怎么就这么让梅水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