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男主角正站在那儿,脸上森冷的表情说明了他的不悦。
他生气了?月影未来有些讶异,印象中他总将情绪隐藏得很好,可现在她却清楚的看出他的怒气。
“寒……”美智子收起狰狞的表情,娇声唤着,变脸速度之快令月影未来咋舌。
似乎有好戏看了!
脸上热辣辣的疼痛影响了不了她的好心情,她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感到兴致勃勃。
“美智子,我说过别挑战我的耐性,你忘了?”见着月影未来那肿起来的脸颊及那道鲜明的血痕,他的眼神变得深沉。
“寒,人家只是想和这位妹子打打招呼嘛!谁知道她……”
妹子?月影未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美智子到底知不知道,其实她比她大上好几岁?
“够了,瞧在令尊的份上,我对你已经纵容太多,小香是我的人,谁准你动她了?”不耐的打断她的话,想到她竟让小香受了伤,他就感到愤怒。
“我叫月影未来不是小香。”一旁看热闹的月影未来忍不住开口纠正。
他的回应是瞪了她一眼,嫌她多嘴。
粉嫩的唇微噘。好嘛!不说就不说,她乖乖看戏就是了。
“寒,你该不会忘了她是我们的敌人吧!”月影家的族长耶,这几年来害他们害得还不够?
“你的话未免太多,我要如何处置我的人,难道还得先经你同意?”是他太容忍,才让她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我……我只是希望你别被她给骗了。”终于发现严寒神色不对,美智子说话也变小声了。
“关于这点你就不需要替我担心了。”骗他?不,他那可爱的小妻子才不懂如何骗他,她就算阴他也会阴得光明正大。
话说回来,她的脸怎么这么肿?三两步走到月影未来身边,他抬起她的脸仔细察看。
“你放手。”她不给面子的拍开他的手。“不要乱碰我。”
很痛耶!他是想对她造成二度伤害吗?那女人下手可不是普通的重。
“别动,我瞧瞧。”他沉声道。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像是在对待易碎珍品似的。
他干么露出一副心疼的模样啊?对于严寒突来的关切,她有些心慌意乱。
“寒……”他过度的关心连美智子也察觉了,为此她感到莫名的惊恐。
爱他好多年了,可他对她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原以为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却没想到他竟会对那月影家的女人露出那样的神情。
为了那娃娃般的女人,他不惜花数年的时间布下擒她的陷阱,即使得罪了月影家和三龙帮也不在乎。
或者他并非无情,而是太独钟一人……
“你还不走?”回头,严寒脸上写满厌恶。
他没找她算帐就不错了,她竟还如此不知好歹?
踉跄的退了几步,美智子终于明白眼前的严寒并非她所熟知的那位,或者,她“以为”自己所熟知的。
她仓惶的逃离现场,连门都忘了关。
“会痛吗?”应该很痛吧?瞧她小脸皱成那样。
“哪比得上八年前被野野宫鹰打的?”明知不该,她却偏偏忍不住提起。
“小香,你……”苦笑。她真的还在记恨,他已为这件事付出八年失去她的代价。
“我的名字是月影未来。”她努力为自己正名。
“小香这名字是你告诉我的。”他记得很清楚。
“我只是说我对那个名字印象很深刻而已。”她印象当然深刻,因为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你坐好,我去拿冰敷袋。”她脸上的伤越看越碍眼,他决定先不跟她争辩这个问题。
不一会儿,他拿回了一个冰敷袋以及急救箱。
“来,拿着。”他将包了毛巾的冰敷袋递给了她。
“她是谁啊?赤石拓的女儿?”接过冰敷袋贴着自己热烫的脸颊,关于被无故打了一巴掌她似乎并不怎么恼怒。
赤石拓她是知道的,当她还在鹰帮时,赤石拓便在严寒身边了,只是他从不让她接触鹰帮的事,她倒也没注意到原来赤石拓有个骄纵的女儿。
“嗯。”他没多说什么,反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你怎么又折回来了?”他不是要去办公室。
“守卫告诉我,美智子跑来这儿说要见你。”他们不敢拦她,只好打电话通知他。
本来并不是很在意这事的,因为他晓得要这小女人吃亏不容易,但不知为何,想了想最后还是丢下了公事,折回来瞧她,却让他见到美智子打了她。
美智子有些武术基础,他的小女人怎么禁得起她打?想到此,他就感到莫名生气。
到底是气什么,他不太清楚,是气美智子打了她,还是气她为何不反击?又或者,他是在气自己没有即时阻止美智子?
他怎么会忘了,他的小香只是个娇弱的娃娃,就算再聪明,碰上美智子那种有点武术底子的任性大小姐,她还是会受伤。
“你好像不太高兴?”她好奇的看着他,奇怪,她是当事人都没生气了,他正气什么?
“手拿开。”不打算理会那个连自己也不明白的问题,他示意她先放下冰袋。
“我帮你上药。”
若是那张精致的小脸留下疤痕,他会要美智子吃不完兜着走。
“我不要碘酒。”小手戒备的捂着脸不肯拿开。
“我知道,我没拿碘酒。”他晃了晃手上的云南白药。
他居然还记得?月影未来一呆。
“你放心,我不会像上次那样再着了你的道了。”
家里的“危险物品”早在她来之前就收拾得干干净净,省得哪天他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未受伤的右颊染上了红晕,正想发作。
“你……”只是她才说了一个字,便立刻发现了眼前更大的危机,“等等,你别再过来了,我自己擦就好。”
他什么时候又靠这么近了?她急着想躲避,偏偏严寒却很坚持亲自动手,当粗糙的指触及她的脸,接着细细的粉末抚过细长的伤口,她察觉自己正微微发颤着。
他的气息包围着她,令她有些昏眩。
“美智子……”
低低的嗓音在耳边缭绕,她仅隐约听到“美智子”三个字,茫然的眼眨呀眨的,压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小香?”她怎么恍神了?
“啊?什……什么?”猛然发现自己竟瞧着他发呆,月影未来有些结巴。
“我说,我跟美智子没有什么。”他重复了一遍,却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和她解释。
“喔,我知道啊。”她一脸不在意。
“你倒是挺豁达的。”他不知道该恼还是该喜。
“爱上你这个没血没泪的恶魔是她的不幸。”其实她该为美智子默哀的。
“……”他瞪着她不语。
“难道不是吗?”睨了他一眼,“你可曾爱上过任何人胜于自己?”
她太了解他的无情,他总是吝于对他人付出情感,或许他真正爱的人只有自己。
爱上他的人,真的很可怜,妒嫉或吃醋,根本是多此一举。
“也许你说的没错。”拭去她脸上多余的药粉,他拿起OK绷将那道细长的伤口贴了起来。
重新将冰敷袋贴在红肿的左颊上,月影未来心头闷闷的有些难受。
尽管表面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当他直言不讳的承认时,还是让她感到不是滋味。
热辣的痛感在接触到冰凉的物体后逐渐消退,但他直视着她的目光却使她不自在。
他怎么可以在说出那些无情的话语后,还用这般炽热的眼神看她?
“小香……你是不是好像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严寒忽然开了口。
她要笑不笑的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可多了。”谁知道他在讲哪一件?
严寒收起了急救箱,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思考该从何问起。
“例如……火野爱?”
原来是要问这个,她一怔,耸耸肩。“她是我哥的女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严寒盯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的神情看出些什么。“她今年七岁。”跟她离开他的时间差不多,而且小女孩的长相几乎跟她是同个模子印出来的。
月影未来耸耸肩,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没忘记自己原本打算回房窝棉被的计画。“那又如何?”
“火野裕并未娶妻。”却有个和小香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儿。
严寒拉住了她,不让她就这么溜走。
“有人规定要结婚才能有孩子?”月影未来冷笑,“若是如此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她父母可也没结婚。
“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严寒淡淡的道,“你……”
“我是知道你想问什么,”她截断他的话,有些颤抖的说:“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当时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离开你的。”
是,他是比任何人都了解,因为他就是造成那一切元凶。
她是如此娇弱,就算真怀了他的孩子,在那样的严刑拷打下也早该没了……他究竟是在期待什么?
“忘了那个女孩吧。”她力持镇定的说,语气中有种他不懂的情绪。“忘了她吧,永远别去想她。”
难道……严寒忽然有个奇怪的想法。
“小香——”他不死心。
“别问了。”看出他想问什么,她略显激动的道,“拜托你别再提孩子的事了。”
转过头,她躲开他审视的目光。
所以,那时她还是怀了孕吧?只是孩子……
高大的身躯变得僵硬,胸口那股陌生的沉重情感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忽然不敢去想,那些年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午夜梦回,在他因毫不知情而过着自由生活时,她是否又曾想起或悔恨过什么?
凝视那张因激动而有些泛红的小脸,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
“我不问就是了。”抱歉的话语哽在喉咙,他却不知如何抚平那道被他挑起的旧伤口,只能轻拍着她的背试图给予安慰。
遇见他,是她的不幸。他似乎总在伤害她,无论是有意或无意。
或者,离开他会是她最好的选择,偏偏,他就是无法放开手。
究竟还要伤她到何时?他没有答案。
他只知道,无论如何,他不愿再让她离开。
他们连续相安无事了几日。
那天的事似乎对严寒产生了些影响,他不再提那些事,而且除了仍然不允许她离开房子外,倒也未强迫她做什么。
可就在月影未来正松了口气的某个早晨,他却要求她和他一起出门。
一早,鹰帮总部里就显得不平静。
向来待人冷漠的主子竟带了个可爱的陌生女子出现,吓坏了不少人。
不过吃惊的不只他们,月影未来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早上起床梳洗后,他便在她还弄不清发生什么事前将她带出门,害她只来得及咬了两口水煮蛋。
“我在家里很安全。”他的脚比她长得多,被他牵着,她得很努力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我知道。”他的保全做得滴水不漏,不单是防外来的人,也防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人。
“我在家里好好的,你不需要将我带在身边。”没能好好吃完早餐,她心情坏透了。
明知她巴不得离他离得远远的,他却偏不如她愿。
“我要你跟着我。”严寒没多说什么。
他带她来总部做什么?当她还是野野宫香时,严寒从不让她有机会接触这些,现在想来,他早知道她的身份,处处防着她也是理所当然。
但这回又为何要带她来?
只是既然严寒没说原因,她也懒得再问,反正以她现在的处境来看,不会更糟了。
他将她安置在他的办公室,当他在处理事情时,她便坐在他办公室内的沙发上,随手翻着他桌上的卷宗。
有许多她一看便知是帮内极重要的机密,但严寒也不阻止,任她随意浏览。
或者,他根本忙到没时间理她。
在他不知去哪弄了几本杂志给她打发时间后,便忙于自个儿的事不再与她交谈,使得月影未来没空告诉他,其实她对那些时尚杂志并没有兴趣。
这还是她头一次瞧见他在办公室内的模样,专注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严寒要带她来,他明明就没空理会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始终没有谈话,房内公偶尔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通电话让他放下手边的工作。
“严先生,您早上约的人到了。”
“让他们进来。”
不久,六个男人走了进来,其中有两个是她知道的,他们在鹰帮中地位不低,另外四个她则完全不认识。
见严寒将注意力都放在访客身上,她评估了一下情势,悄悄的往门口退去打算开溜。
“回来坐着,小香。”严寒没看向她,仅淡淡的道。早知道这小女人不安份,一逮到机会就想跑。
已握住门把的小手一僵,粉唇懊恼的噘起,他明明就在和人说话,怎么会有空理她?
事实证明这个能够一心多用的男人非常有空理她,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似乎仍不放弃逃亡,他干脆起身一把将她揪了回来。
“坐好。”不顾访客的惊讶和她的不悦,严寒硬是将她安置在他的坐椅中,自己则和访客一起坐到沙发上。
“你要和人谈事情我留下来做什么?”莫明其妙。要盯人也不是这么盯的吧?
难不成他以为她神通广大到能逃出这栋大楼?她对他们要谈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留下来就对了。”
心知和他作对不会有好下场,只得不情不愿的坐回椅中,她可是很识时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