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巧若没注意到霍棋佑就站在身后,播好种后,她站起来身,结果直接撞进他怀里,被他给抱住,她吓了一大跳,回过头一看是他,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视线相对之际,同时想起大雪纷飞前几日共乘一骑的那一幕,随即一抹奇异的感觉在彼此间流窜。
她感到有些不自在,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于是往前跨了一大步,却差点栽进泥土堆里,结果又被他给拉回怀里。
“别动!”霍棋佑扣住她的腰,沉声道。
他的声音是很有威严的,一时间,刘巧若被他吓住了,她也担心会像刚刚那样弄巧成拙,所以只好乖乖的,不敢乱动。
只不过,她想不通,霍棋佑又来做什么?
虽然她是被处罚才会来到废宅,但她很乐意过乏人问津的日子,这样她反而自在,他三不五时就来这儿,对她来说其实不是好事啊。
时间就这样过了许久,见霍棋佑完全没松手的意思,刘巧若只好出声了,“那个……可以请你放手吗?”
抱着她的感觉很不错,他并不打算照她的要求做,大手依然环抱着她的腰,问道:“你打算在这儿种菜?”
“对。”
“觉得可行?”
“当然可行。”话说,他到底打算这样占她便宜多久啊?
刘巧若低下头死瞪着他的手,但瞪着瞪着,不禁赞叹起来,他的手也未免太漂亮了吧!手指修长,且从他扣着她的腰的力道,她感觉得到他的力量,远比他那俊俏的外表来得强大。
明明就隔着厚厚的几件衣服,她竟然觉得自己感受得到他手心传来的温暖,肯定是错觉的,又或许,根本就是她自体发热造成的。
这实在不该发生的,她又不是原主,不是霍棋佑的正牌妻子,怎可以对别人的夫婿有任何遐想!
想到这儿,她猛地一惊,用力挣脱了霍棋佑的手,结果一个重心不稳,跌进那堆泥土里了。
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霍棋佑霎时呆住了。
刘巧若回头瞪了他一眼,假装没事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没好气的问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这结果,我并不乐见。”他一脸无奈的摊摊手。
鬼扯!她刚刚明明看见他笑了,但她无意招惹他,所以侧过身,越过他,并且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整理起方才被自己压得变形的菜圃。
霍棋佑静静的看着她,她的确变得非常怪异,写字赚银子,在屋内种菜,还能要大夫对症下药,但这些怪异之处,又不像是犯了病的征兆,反而比较像是……脑袋开窍了。
本来他还想听了春儿的建议,请大夫过来帮她瞧瞧,但现在,他决定再观察看看。
“好好种菜,以后我会常来。”丢下话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现在他得去相国府走走,去看戏。
刘巧若难以置信的张大双眼,瞪视着他的背影,没好气的低喃道:“以后会常来?他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常来啊?!”
霍棋佑平常会尽可能和何广保持适当的距离,但今儿个,他觉得无论如何都得走一趟,因为何广趁着大风雪出入的货船少,想把走私买来的武器转移到其他地方,而他派人中途拦截了,他要来看看何广气得跳脚的模样。
但显然的,何广还没收到消息,见他登门,马上笑脸迎上前来,那脸上的笑纹,大概都足以夹死虫子了。
厌腻!心里是这般想着,可是霍棋佑也一样勾起了令自己厌腻的笑容。
“贤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昨日有艘洋人的船只进了小婿的码头避风雪,赠给了小婿一样洋人的陶瓷,小婿知道岳父大人喜欢收藏奇珍异宝,所以路过时就顺便送过来,少寰。”
他一出声,曲少寰马上将端在手中的木盒送上。
木盒里装着的是一只绘有许多圆圈和线条的陶瓷,何广从未见过,爱不释手,笑得更加灿烂了。
见状,霍棋佑也笑了,但他是在期待等会儿何广的面容会变得多么扭曲可笑。
“今儿个我上朝,圣上又问及你了。”
“问我何事?”
“又是老调重弹,不就是希望你能入朝为政,为朝廷尽一份心力,你的意思如何?”何广试探性的问。
“小婿说过了,宁为商不愿为官,与其在朝廷受制于人,我掌握天下的通货买卖,岂不是更自由自在。”
何广笑着点头道:“没错,与其在朝廷受制于人,不如自我掌握一切,这点,我们翁婿所见略同。”
马脚露出来了吗?
何广的意图,从他平日所作所为便能猜出一二,他平日和朝廷官员结党营私,私底下又偷偷的招兵买马,目的显而易见。
即便皇上已经下了诏书,召令天下,私兵护卫不得多过三十名,但是何广招兵买马的行为丝毫未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最近,何广似乎有些乱了阵脚,也是,被拔去了一只臂膀,他很难不着急,少了兵部做为后盾,何广就无法为所欲为的调动兵马,想靠兵部来制衡皇上,已经是万不可能。
而他今曰前来,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让何广对他卸下心防。
“近日,皇上下的诏书,应该对岳父大人有些影响吧?”
“不只我啊,大臣们个个怨声载道。”
“若有需要小婿帮忙的地方,岳父大人尽管吩咐。”
何广确实需要霍棋佑的财力帮助,但是他并不完全信赖霍棋佑,最主要的因素,还是因为霍棋佑和何绮凰的关系,两人有名无实,根本就不像一对正常的夫妻。
“你对绮凰好,我就很欣慰了,要是你们能早日生个娃让我当外祖父,我会更开心。”
“谨遵岳父大人教诲。”霍棋佑冷笑在心,他怎会不知道何广的想法,但他自然是不会让何广顺心如愿的。
厌腻的情绪再次高涨,他差点就转身拂袖而去。
何广的人真的挺不管用的,他都来了大半天了,消息竟然还没传递过来,手脚也太不俐落了。
又寒暄了会儿,何广的人终于来了,那人悄悄走到何广跟前和他咬耳朵,然后何广脸色丕变。
那一瞬间,霍棋佑差点朗笑出声,这一趟实在太值得了。
“贤婿,我突然有急事得去处理,咱们翁婿改日再叙。”
“岳父大人请。”
何广要怎么处理?那批兵器,如今应该都已经进入朝廷的兵器库里,除非他有通天本领能把兵器从兵器库里搬运出来,否则,这亏他还是得乖乖吞下肚。
这也是他决定先拔掉顾上进的原因,只有拔掉顾上进,换成皇上的人,才能有效钳制何广这只老狐狸。
冷笑在心,霍棋佑巴不得何广快点离开,他戏可演得很腻了,假笑笑得他的脸都僵硬了,双^笑不出来了。
何广一转身,霍棋佑立即敛去笑容,此番来的目的已经达成,这个地方他一刻都待不下去。
快速旋身,他对一旁的曲少寰说:“少寰,我们去喝一杯暖暖身吧。”
“是。”
暖身只是借口,实际是庆贺,庆贺他们狠狠耍了何广一记,接下来,就准备砍掉何广的另一只臂膀了。
今日天气稍微好一些了,刘巧若想到街上去买一些中医的书来看,才离开废宅没多久,她就被路旁的灯笼吸引了目光。
她记得那日来废宅时,路上并没有这些灯笼,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又是什么人挂的?
她不自觉停下脚步,思索一番后,她自行推论出一个结论,肯定是有人觉得这树林太暗,怕会迷失了方向,所以好心的挂起了一路的灯笼,随即她又想到,要是晚上将灯笼全数点燃,肯定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