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猛地睁开眼,冉凰此浑身僵硬地尖叫出声,双手环胸抱紧自己,止不住歇斯底里的惊叫。
「没事了、没事了!」李凤雏立刻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柔声安抚。
鼻端熟悉的男人味让冉凰此慢慢冷静下来,而后又急急抓着他追问:「我有没有被怎样?有没有被怎样?!」
「没有,本王赶到了,鹂昭仪要李隽通知本王,本王赶到,把妳带回来了。」李凤雏黑眸充满力量地看着她,恍若透过视线就能给予她勇气。
「你骗我、你骗我……要是我没被怎样,为什么我浑身好痛?」忆起昨晚荒唐的淫乱场面,她止不住发颤,泪水又要决堤。
「那是因为贵妃把意识不清的妳拖到议事厅,妳当然浑身都痛。」他赶紧解释,就怕动作稍慢,令他心疼的泪水又会掉下。
她呆住。「为什么贵妃将我拖到议事厅?」
「皇帝病体转重,至今昏迷不醒,贵妃联合大臣要本王查办妳系丝带一事,声称是妳系丝带导致冤魂作祟,才累得皇帝病入膏肓。」他又道:「妳被下了迷香,我点了妳的睡穴,时辰未到,脑袋不会清醒,才会没印象她差人拖妳上议事厅。」
「贵妃?」一想起她,冉凰此下意识地抖了下。
「不需要怕,本王已杀了她。」
瞠圆水眸,她难以置信地抬眼。「你杀了她?」
「她先是使计要妳侍寝,而后串联大臣逼本王办妳,其心思如蛇蝎,本王留她不得!」
「但她是后宫的贵妃……」
「那又如何?」语气是恁地霸道狂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不过是个贵妃就企图干政,本王当然要杀鸡儆猴。」
他说得理所当然,她也觉得相当有道理,但是——「她罪不致死吧?」
闻言,李凤雏无奈地摇摇头。「她这样设计妳,妳还替她说话?这样的妳,到底要怎么在后宫存活?听本王的话,离开后宫吧。」
「不可以,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
「我……」垂下眼,冉凰此抿了抿唇。「我不知道我能去哪。」
「本王的摄政王府等着妳。」
她蓦地抬眼,对上他异常执着的眸光,发觉他今日有所不同,不只是关心她,还很疼惜她……
「我真的还清白吗?」是不是她被怎么了,他不想让她难过,所以才这么说?
「当然。」口吻斩钉截铁得很。
「真的?」
「本王可以用性命保证。」
「真的?」
「本王可以发誓。」他觉得很没辙。「还是要本王为妳验明正身?」
「……我好害怕。」她扁起嘴,泪水扑簌簌滑落。「好可怕……」
李凤雏叹了口气。「不是跟妳说了,后宫是个牢笼,里头全都是生禽猛兽?」他微使劲,让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
「可是,我没有想到会那么荒唐。」窝进他温热的胸膛,嗅着他好闻的气息,让她整个绷紧的神经松懈了不少。
「还有更荒唐的呢。」他有些笨拙地拍着她的背,软声哄着,「不过,本王跟妳保证,绝不会再让妳遇到这种事。」
冉凰此眨了眨眼,看着他严肃的脸,好像明白些什么,心里有些甜,可是她不该明白的,只好转移话题。「我为什么会往这里?」她打量着四周,发现这儿与后宫相似,但却又多了份气派和奢华。
内嵌在壁上的陈列架上头陈列着价值连城的古玩,另一头的花架上则是玉雕瓷瓶,铜铸的兽炉正烧着火,暖和她的四肢百骸,而李凤雏就睡在她身旁……不,应该是说,清醒地躺在她身旁。
「这是摄政王府。」他抬起她一绺发丝轻吻。
他过份亲密的举动,让她心头狂震,原本守得就不怎么牢靠的心,也愈来愈有想奔向他的冲动了。「王爷,我要回去了,不快点回去,我怕鹂儿会担心。」
他并未放开她的发。「不,本王不会再让妳回后宫。」
「王爷?」
李凤雏瞳眸灼热地瞅着她。「本王已差人通知鹂昭仪了,现在,本王要妳留下来。」
「……王爷喜欢我吗?」
「是。」他坦言。
面对他的坦白,她先是一呆,而后潮红火速涌上脸颊。「可……贵妃说,你对我好,是因为我没被宠幸过,得到我,可以让皇上绿云罩顶。﹂」
「妳信?」
「……不知道。」她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脑袋惊吓过度,完全无法思考。
「后宫没被宠幸的女子何其多,妳说,本王为何独独钟情于妳?」他修长的指轻挲着她粉嫩微烫的脸。「若说美貌,妳不会是后宫之冠,论体态,妳也纤瘦过头了,但……偏叫本王挂念着不放。」
「……王爷,我是后宫才人,不可能跟着王爷。」
听了他的话,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他对她的牵挂,和她对他一样,可是,这是不行的。
「是吗?那么,本王去杀了昏君吧。」
「王爷!」她连忙拉住他。「王爷不可以这么做!」
「为何不可?」
「我不喜欢王爷不把人当人看。」她别开脸,试着拉出距离,岂料他却将她抱得好牢。
「在本王尚未得到权势之前,又百多少人当本王是人看来着?」他轻蔑地哼笑,但想到这样的狂妄可能会令她退缩,又说:「但若妳不喜欢本王如此,本王可以改。」
他居然说要为她改变?天啊,她竟因为这个发现而感到开心……「不可以、不可以……」拒绝的不只是他,也是自己。
她不属于这里,终会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李凤雏恍若透过衣料感觉到她的不安,大手轻捧起她微温的小脸,瞅着她眸底的晶莹泪水,温柔诱导,「不管妳是谁,为本王留下,好吗?」
「我……」咕噜咕噜~
李凤雏挑起浓眉,冉凰此羞红了粉颊,双手直往肚子上压。
「哈哈哈~」他不由得放声大笑。
「不要笑啦!」气氛都不见了,害她现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本王带妳到街上走走,到凤凰楼用膳。」
「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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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楼,位在京城正门最热闹的十字东街上,是幢七层楼高,傍山半悬式塔状亭台楼阁。
冉凰此为眼前这壮丽的山景给震傻了。
站在七楼窗边,她眺望远方,整个京城竟是依山形而建,伞状的城都不像卧龙,反像是伏凤,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是绵延不绝的山势。
顶楼风很大,但她舍不得闭上眼,因为她想知道,自己所寻找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可是太远了,她看不见。
「啊!」
蓦地,有力的臂膀自后横过她面前,将窗关上,她吓得叫了一声。
「不冷吗?」李凤雏从她身后轻搂着,察觉她在发抖,他微恼地俯近她耳畔。「妳以为在妳身后的人是谁?」
冉凰此蓦地跳开,有些不知所措。「我、我肚子饿了。」她闪避着他的视线,不敢看他。
他岂会不知道她在难受些什么?「饿了,就过来吧。」他先回座,暗恼昨晚的事竟对她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喔……」她垂下粉颜,乖巧地走到他身旁坐下,瞧他别开眼,不看自己,不由得嗫嚅着问:「王爷,你在生我的气吗?」
「岂敢?」他哼了声。
「王爷……」她扁起嘴,扯着他的袍角。
「怎么,不怕本王了吗?」他没好气的睨她一眼,想捏她鼓鼓的脸。
冉凰此因为低着头,只觉有抹阴影袭来,下意识地往后躲,而后才发现,那阴影是他探来的长指。
伸回僵住的手,李凤雏臭着脸瞪她,随即拂袖起身。「本王丢瞧瞧为何饭菜还没来。」找个理由,他头也不回地下楼去。
冉凰此愧疚地目送他的背影,却听见有人低声谈论着——
「你猜,昨天被带进摄政王府的是哪家千金?」
「管她是哪家的千金,反正早晚横着出来。」
「唉,皇上病重,整个朝廷动荡不安,所有大臣开始选边站,绝大部份都押在摄政王身上,笃定只要皇上一驾崩,他便立即登帝位,所以才会开始把家里的闺女送进王府。」
「那些大臣也挺胆大的,忘了以往有个千金直的进去,却横的出来。」
八卦到处都有呢,冉凰此叹道,没想到有天自己竟然会成为八卦里的主角。
不一会,李凤雏上楼,后头跟着几个跑堂,还有一个掌柜的。
「怠慢了爷儿,还请爷儿多多包涵,这几道本店的招牌栗,算是小的招待。」掌柜的笑得和气生财,万事如意,三十出头的脸笑得很痞很具亲和力。「爷儿坐,让小的为您布菜。」
冉凰此看向李凤雏,只见他径自喝起闷酒,看也不看她一眼。
原来,只要皇帝一死,他就会登基为帝;原来,就算摄政王恶名昭彰,亦有不少大家闺秀等着踏进他的王爷府;他日,他登基为帝,后宫佳丽数百……原来,他是如此遥不可及。
他说喜欢她,她也的确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只有喜欢,就够了吗?!
眼前这个男人,是不能被独占的,而她也不能接受与人分享,再加上,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所以等到她找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她就该离开他了……
「姑娘,瞧瞧本客栈最招牌的招牌菜,云吞豆签面,尝过的人,每个都叫好,就连爷儿也极为喜爱。」
掌柜柔软亲切的嗓音唤回严重走神的冉凰此,她抬眼,有些恍惚。
「尝尝。」坐在对面的李凤雏瞅着她。
「……喔。」她勉强勾起笑,挟着面尝了一口,黑眸迸山异采。「这面……」
「好吃吗?」李凤雏轻问。
「嗯,好吃!」她大方给予赞美。
跟大哥弄给她吃的面好像,想不到在这里也吃得到家乡菜呢,真教她怀念。
「感谢姑娘的赞美。」掌柜一副感动得要死的表情。
「可是,少了一味。」
她突道,李凤雏随即抬眼。
「哪一味呢?」掌柜的虚心请教。
「若是再弄点粉勾芡,这面条尝起来会更滑嫩。」
「是吗?」掌柜的眼睛一亮。好崇拜呀~「敢情姑娘也是名大厨?若是有空,也许可与本店大厨切磋一番。」
「大厨是谁?」
「我。」指着自己,掌柜神情逗趣而讨喜。
冉凰此见状,噗哧一声,被他的模样给逗笑了。
「下去。」被晾在一旁许久的李凤雏冷冷开口。
掌柜的见状,立即聪明地弯下腰,卑躬屈膝的倒退下楼。「两位请慢用。」
他走后,冉凰此才皱眉看向眼前人。「你干么对掌柜这么凶?」
「妳为何要对他那样笑?」他眸色如冰。
对他就避之唯恐不及,对掌柜的倒是笑了,这是怎么着?这里是他向来最能放松的地方,如今却觉得不耐透顶。
「我……」她垂脸,扁了扁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语调散漫。
「我刚才不是故意要闪的,而是昨晚,皇上他、他……」
「本王知道!」听她吞吞吐吐,他心里就难受。「忘了!全都忘了!」
她哭得像泪人般的神情,直到现在还镂在他的心上,她流的泪,还在他的胸口隐隐作痛着。
「……嗯。」她浅勾起笑意。
当他凶,她知道他是在替她担心,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懂,因为他一直在看,就只看着她,这份认知,好甜好暖,好教人心动,让她好想不顾一切地投进他的怀抱,汲取他的温暖。
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怎么妳会知道这面要加粉勾芡才好吃?」李凤雏状似漫不经心地转移她的心思。
「嗯,刚好我大哥也会这道菜,很拿手呢。」她有些自豪地道。
大哥?他微挑起眉。「亲大哥?」记得她头一回见着则影时。就是拉着则影叫大哥。
「当然呀。」她压根不解他暗底探访的心思,径自说下去,「下次有机会,我弄给王爷吃。」
「晚上?」他迫不及待。
「……我受伤耶。」事实上,她也不认为自己可以煮得很对味。
「那就明天吧。」
「……」明天跟今天有什么差别?「王爷今日不送我回宫吗?」
「不。」理直气壮得很。
所以,用完膳后,冉凰此还是被带回摄政王府。
「夫人若有什么事,请叫奴婢一声,奴婢是娥常。」负责照料她的王府奴婢讨喜又贴心,说完随即离开。
夫人?冉凰此只能摇头苦笑。
入夜,她躺在羽丝床上,四周静得让她很不安,尤其当她闭上眼时,那可怕的一幕就朝她袭来,吓得她猛出冷汗。
就这么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她爬坐起身,穿上外袍,推开房门。
「冉才人。」
「喝!」她吓得整个人跳起,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则影,紧绷的心才安稳了些。「则影大哥……」
不要吓她啦,她现在已经没有胆了。
「请叫属下则影即可。」则影淡道,瞥见她外袍没拉拢,随即别开眼。
「不行啦,这样太没礼貌了。」况且,他长得那么像大哥,害她一看到他,就好想这么叫。
「属下承受不起。」
「为什么?」
「因为他是本王的属下。」李凤雏高大的身影倚在墙边,冷眼瞅着她和则影的互动。「妳不冷吗?」
「还好。」不说她还没发觉,仔细一看,房外有火盆,而且处处灯火通明,比后宫还奢侈呢。「有火盆嘛,难怪。」
「王爷要属下为冉才人准备的。」则影轻轻解释。
冉凰此看向李凤雏,才发现他对外是蛮横霸道,对她却是不可思议的体贴和窝心,难怪鹂儿会说,他对她是特别的。
李凤雏有些别扭的轻斥,「多嘴。」
「你为什么又要骂则影?」
他无力地闭上眼。「回房去。」
「我睡不着,我、我……会怕。」她绞着衣袍,模样可怜。
「则影守在妳房外,不用怕。」
「可是……」见他要走,她赶紧揪住他的袖角。「我房里没人啊,则影可以到房里陪我吗?」
闻言,他倏地回头,眸色冷沉。「妳忘了本王跟妳说过的话了?」胆敢当着他的面,说要则影入房陪她?!
「那你陪我……」她可怜兮兮的哀求。
「本王可不敢担保进房后会发生什么事。」要他再受一晚折磨?别作梦了。
「不然,你送我回宫,我找鹂儿和我一道睡。」身旁有个人,她才会觉得安稳些,才不会被可怕的情境给逼得快要喘不过气。
「不。」
「那你陪我,不睡,聊一夜。」她退一步,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已经一夜未眠……算了,陪她聊聊又何妨?
反手牵着她,他带她回房,窗边有张偌大的屏榻,两个人坐在上头,绰绰有余。
「坐这儿。」她很满意的笑。
李凤雏认命地任她摆布。「聊什么?」他懒懒倚在扶手上。
「聊……王爷为何还不娶妻好了。」她没话找话聊。
他目光流转,慵邪带着莫名的霸气瞅着她。「想娶的,一个,就在眼前。」
冉凰此一呆,半晌才慢慢吐出一句。「我说的不是我。」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他瞪她,气恼她的回避,起身要走。
「王爷——」她赶紧抓住他。
李凤雏冷冷回头。「本王可以得到妳,不计任何代价,任何手段,妳希望本王那么做吗?」
她用力摇头。
「那就别逼本王那么做!」
「……今天,在凤凰楼里,听人说有不少大臣想将闺女送到王府来。」
「送一个就杀一个,送两个,就成一对。」他戏谑冷笑。
「王爷……你能不能别再杀人?」
「不杀,要本王照单全收?」他挑起眉质问。
「谁要你照单全收?你……可以留下一个喜欢的啊。」
她知道要喜欢的人去和别人在一起有多愚蠢,可她不得不这么做,他值得有人陪他终老,而不是将心意放在她这个注定无法牵他的手走一生的人身上。
「本王不正在留了吗?」
「……不可以,我已是皇上的才人了。」
「本王说过——」
「我求王爷别再为我杀人了。」她打断他的话。「你为我杀了贵妃,在朝中一定会引发很多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妳告诉本王,本王该要怎么做,妳才能心甘情愿地为本王留下?」他支手托腮,狭长美目直瞅着她为难的神情。
「……我也想留下,但是——」
来不及开口,他的吻已落下,吻得霸道而强悍,几乎令她眩晕,唇舌交缠恍若迸出了火,暧昧的火焰迅速蔓延,让她浑身发热。
「不可以……王爷,外头都说你沾染皇上的女人,你……」
李凤雏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唇勾缠着她的,吻得又重又深,吮吸她唇腔内每一寸甜蜜,她的唇如他想象般诱人,教他快要发狂。
「本王不在乎。」他勾唇笑得邪魅,轻囓她柔软的唇瓣。
这笨蛋,有了她的承诺,她以为他还会管那些闲杂人等。
「但是我在乎,我不要因为我的关系累及他人性命,甚至坏了王爷的声誉!」她急声道,气喘吁吁的,粉颊因为他的吻而燃起红艳晕彩。
这笨蛋,怎么这么死心眼?这样要她……怎么舍得离开……
「妳要本王怎么做?」他俯得极近。
「……我、我只要知道王爷心底有我,我就满足了。」她说着,泪水在眸底凝聚,撒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谎,终究,还是开不了口要他娶别人。
李凤雏垂眸瞅着她,好半晌只是直勾勾盯着,最后才很无奈的开口。
「冉才人,妳喜欢本王了吗?」
他不是傻子,不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勉强。
冉凰此羞涩地垂下眼,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下头。
勾起笑,他想要再吻她,她却别开脸。
「冉才人?」他不悦地沉声道。
「我叫冉凰此。」她突道,「至少当我在这儿时,别再叫我冉才人了。」
会意过来,李凤雏不由得放声大笑,一把抱起,转而将她搁在暖床上头。
「等等、等等,王爷,你要做什么?!」他整个人压上她,让她惊惶失措极了,那可怕的记忆又在心厎深处骚动。
「凰此,看着本王,本王可不是那昏君,妳可以怕他,但不准怕本王,给本王听见了没有?」他说得极重,但俊脸上半点恼意都没有,缓缓贴上她的唇,似风般地轻柔摩挲吮吻。「听见没有?」
「嗯。」她浑身很紧绷,不只因为可怕的记忆,还因为感觉到他的灼热就在她腿边。
这发现,教冉凰此羞得无法开口。
「还有,往后,不管本王怎么抱妳,都不准将本王推开。」他柔声命令,压根不像威胁,反像是能教她松懈心神的呢喃。
「嗯……」她闭上眼,发现他的唇缓缓往下落,所经之处都掀起了热浪,让她浑身燥热难耐,就像被下了迷香似的,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还有,不准对本王以外的男人笑。」李凤雏突地说。
她忍不住闷笑。「……王爷好霸道。」
「还有更霸道的呢。」他哼了声,吻上她外袍底下的柔白肩头、诱人的锁骨,大手则忙着解开她身后马中的绳结,以齿咬开马甲上缘,吻上她坚挺的浑圆,及粉色的蓓蕾。
冉凰此惊呼了声,想遮,却被他架开双手,状似蛮横,却又吻得那么温柔,在他湿热的唇舌底下,难言的酥痒沉入她心间,加快了心跳。
她脑袋晕成一片,体内的热意几乎要将她融化,直到他的指不知何时滑入她腿间,她才惊觉自己已赤裸。
「不要……」她惊慌地抓着他的手。
李凤雏染满氤氲欲念的眸蓄满压抑。「怎么?妳要告诉本王,那混蛋碰了妳这儿?!」他怒极了,恨不得冲进宫内,将李雅碎尸万段。
「不是!」她羞恼地嗔他。
「不然?」他瞇起异眸,企图从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不许她隐瞒他任何事。
「不是,只是这感觉,好像、好像……」这要她怎么说得出口?
这裹着火焰的麻栗感,好像昨晚的春梦,可是她怎么能说?
「好像什么?」他像是意会了什么,坏心眼地逗她。
「……」不说,死也不说。
「凰此?」他柔魅地唤着她的名,湿热的舌卷进她的耳里。「本王说过,只要妳想要,本王都能满足妳,此时,本王不是正在履行承诺?」
冉凰此瞠目结舌的将他推离一些。
这话,与梦境一模一样:难道说——「昨晚你对我……」
「只是如此而已。」他修长的指轻挲着她柔嫩的花心。
她登时倒抽口气,想阻止他,却浑身软乏,体内蓦地涌上的热潮像要将她吞噬,她无法思考,只能下意识地将身子更贴近他。
「妳怕本王吗?」他粗嗄喃着。
胡乱摇着头,娇吟冲口而出,冉凰此羞赧地立即咬紧唇。
「别咬。」他吻上她的唇。
看着她不自觉露出的媚态,他闷哼了声,她环上他,双手抚着他的背,身子不住弓向他,迫不及待想要与他结为一体。
下一刻,难言的撕裂感没有预警地迸发,她痛得皱拧了眉。
「疼吗?」他压抑地低问。
她摇摇头,挽好的髻早已散乱,在锦白羽丝床上漾开黑亮光泽,衬得她颊上的玫瑰色红晕更加美艳。
李凤雏如野兽般从喉头挤出闷哼,再地无法忍耐。
他吻着她的唇,吻得狂野而忘我,想要进入她的世界,进入她没有保留的爱情里,愿意只守着她给予的一方天地。
金雀皇朝教人闻风丧胆、众人皆惧的摄政王,要的不过是一份真感情,教他痴迷忘死的情爱。
「凰此,妳可知道本王有多爱妳?」那爱意竟是如此泛滥,在他觉得快不能呼吸时才察觉。「没有妳,本王也活不了了……」
他发狂似地揉捏着她的臀,想把自己送到更深处,企图和她融为一体,永远不分离。
冉凰此将他环抱得更紧,在他耳边细声娇啼,教他更亢奋,抽送得更加强悍而狂烈。
从此之后,他是她的男人,而她是他的女人,他们愿意共享体温,甚至是同生共死。
直到最后一个重击,他浑身绷得很紧,尝到近乎灭顶的极致欢愉。
外头春寒料峭,他俩却汗湿着彼此,谁也无法言语,而他还深埋在她体内,凶悍的脉动正在迅速茁壮。
他要得还不够,一点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