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的右小指不知被什么东西绑住,低头一看,原来他不知何时拿出一条红线,系上她的右小指,红线的另一端,则绑在他左小指上。
眼眶不由得泛红。
“这是我方才去月老庙求来的,祈求我们今生相守,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一路细吻她细致的脸颊,在她耳畔低喃。
“你和贺姑娘也去拜了月老,还买了姻缘香包。”
她埋怨的眸光不满地看向他,即使明知他当时是遭人控制,心底仍十分介怀。
傅泓尧轻笑出声,喜欢看她吃醋的模样,解释地说:
“我站在月老庙外,没有和她一起祈求月老。至于她抛在树上的姻缘香包,也被我射下来了。”
“怎么可能?”
她惊讶地望着他,他明明被控制住,而且她也亲眼见到他深情地看着贺姑娘。
“因为我看见了你,胸口起了不该有的跳动,那是面对贺莲芳时所没有的,才会引起我的怀疑。尤其是在龙凤楼里,看见你醉酒后,被成刚抱在怀里,当时我差点冲上前,从成刚手中抢走你。以后不准你再见成刚,还有,不准在外头喝醉。”
傅泓尧说到最后,黑眸危险地眯起。这件事一直令他十分介意,警告地看着她。
“我和成大哥之间又没什么,你别胡乱猜测。”
梅姝媛原本听得十分开心,听到最后,俏脸一沉,不悦地瞪着他。
傅泓尧精锐的黑眸注视着她认真的小脸,轻叹了口气。他突然间同情起成刚和以前所有喜欢上她的男人一样,喜欢上这个感情迟钝的女人,注定不会有结果;庆幸自己与她之间是青梅竹马般的情感,日积月累、日久生情,否则只怕结果也会和大家一样。
“我在洛阳时受伤带回的那块玉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今天两人都把话给说明白了,忍不住问出令她心底在意许久的问题。
傅泓尧轻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惹得她羞涩地瞪视,这才从怀里拿出两件物件来。
“这块玉佩其实是一对的,是我在洛阳城一间古玉商行看见的。我见它雕工细致,两块玉佩分别刻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含意深切,一时心动就买了回来,打算在适当的时候送给你,没料到会将其中一
块玉佩遗落在贺府客房,因而连累你受伤。”
从怀里拿出另一块“执手之手”玉佩让她瞧,将手上的“与子偕老”玉佩挂在她脖颈上。
原来如此。心中一喜!她一直以为他是准备要送给贺姑娘的,害得她为此气闷许久。
“这支珊瑚钗也是要给我的吗?”
拿起他另一掌心躺放的珊瑚钗,颜色鲜艳如血,十分美丽,样式看似简单,但光是本身的色泽就深具价值了。
“原本上回你在府里休养时,买来打算送给你的,谁知你竟不告而别,只顾着去寻找红叶,只好拖到现在才给你。”
话里不无埋怨。他当时失落的心情到现在都还记得,也只有她,能一再让他尝到挫败的滋味。
对她,他等待太久,所幸终于如愿以偿了。
“看来,我以后不能再叫你花蝴蝶了。”
明眸温柔地望进他深远的黑眸底,小手轻触他脸颊,反被他大掌握住。没料到他对她用情竟如此深,害得她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他。
傅泓尧对她深情一笑,脸颊与她耳鬓厮磨,满足地觉得此生再无遗憾。
“贺姑娘人现在如何?”
自她醒来后,一直忘了问贺莲芳人在何处,明白他绝不可能轻饶过她的。
“在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已败露,奶娘又死后,承受不住打击,疯了。我已派人送她回洛阳,并写了一封信,转交给贺老爷,把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清楚地告诉他了。”
若非贺莲芳疯了,他绝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在她如此算计他和伤害媛媛后,如今他还愿意命人送她回洛阳,也是看在与贺老爷相识一场;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梅姝媛听完后,轻叹了口气。贺姑娘偏激极端的性子,终是害了自己;以爱为名,不择手段,到头来仍是一场空。
低头望着两人小指上的红线,粉唇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十岁那一年的遗憾,迟了八年,终是让她达成所愿了。
蝶首偎靠在他颈间,娇躯任由他紧紧抱住,往后这副胸膛,将是她此生的依归。
尾声
清晨,曙光乍现,在这初冬时分,空气中透着一股沁凉的冷意。
春、夏、秋、冬四名丫鬟轻悄地推开房门,手脚伶俐地将热茶、早膳、热水、布巾,一一摆放在小厅里,动作不敢太大,以免惊扰到内室即将清醒的两人。
自从半个月前大姑娘嫁给少爷,成为傅府的少夫人后,早上就再也没听过少爷的吼声;少爷怕自己的起床气会吵到少夫人,极为克制自己的脾气;虽然刚起床时脸色仍十分难看,但只要目光在望向少夫人时,随时换上一张笑脸。
为此,府里上下,包含夫人,对少夫人可是感激得很,唯有少夫人才能制得住少爷。
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仍是惊动到了傅泓尧。睁开黑眸,即见到偎在他怀里熟睡的人儿,黑眸温柔地凝视着她毫无防备的娇憨睡颜,小心地移动身躯,打算起身着衣,但仍是吵醒了她。
“天亮了吗?好冷。”
睁开一双困倦的明眸,双手方从被里伸出,随即打了个冷颤,再次缩回温暖的被窝里。
傅泓尧浓眉微蹙,黑眸担忧地望着她怕冷的模样。即使已细心调养她的身子,但那一刀仍是重创了她的身子骨;以前的她并不像现在这样怕冷,现在不过是初冬,若是进入严冬,只怕她要更难受了。
“先在床榻上把衣裳穿好,别急着下床,小心着凉了。”
将她的衣裳递给她,柔声嘱咐,打算去金织坊的途中,先去一趟药铺,决定今后的每一餐,都替她准备药膳调理身子。
傅泓尧穿戴好衣裳,走出内室,来到小厅,洗过脸后,方坐下不久,梅姝媛便已打理好自己,在他身旁落坐。
“中午,我们一起去龙凤楼用膳。”替她将舀好粥的瓷碗放在她面前,夹了些菜给她,淡道。
“不行,我跟成大哥约好了,要一起用午膳。”
梅姝媛想也不想,十分干脆地一口回绝,浑然未觉身旁的人变了脸色。
“你和成刚还有联络?我不是不准你再和他相见吗?”
黑眸不悦地眯起,瞪视着身旁的人,顿失胃口。
“我和成大哥情如兄妹,他难得来怀宁城一趟,我和他吃一顿饭,又有什么关系?”
秀眉微蹙,横了他一眼。他的口气令她不悦,好似她和成刚之间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似。
“我不准你去。”傅泓尧俊脸一沉,见她执意前去,胸口怒火顿升。
“我偏要去!”
梅姝媛气得放下碗筷,俏脸紧绷,胃口尽失,气得起身走人,不想再想见到他。
“你去哪?”她早膳吃没几口,身子已经变差了,还不好好用膳。
“我回镖局用早膳。”
梅姝媛头也不回,气得抛下一句。好在她娘家住得近,她宁愿回去吃,也不想跟他一起用膳。
“清风,吩咐下去,大门和后门派人守着,今天谁也不准让少夫人离开府里,否则我就处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