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妍玉从起初被他猛然拽上马的惊慌,到不得不承受全城瞩目的宭迫,再到两人一骑奔出城,迎面一片白雪琉璃的茫茫旷野,忽然感觉心旷神怡,逐渐习惯了身后男人极富侵略性的男性气患,放软了身子,娇娇地偎在他怀里,润白的小脸蛋从他大氅里探出来,灵动的眼珠滴溜溜地转,欣赏周遭的雪景。
她身子软了,男人自然也察觉到,一直僵硬的肌肉也逐渐放松,缓下马辔,不再催促座骑疾驰,只慢慢地踱着步。
朱妍玉回头,眸光流转。“大人不生气了?”
傅云生一遭,低头看她。见她脸蛋娇美,染着淡淡的红晕,明眸莹莹生光,与剔透的白雪相互辉映。
他只觉得脑门一声轰然巨响,五官的感知霎时变得极为敏锐,鼻间彷佛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气,圈在怀里的娇躯是那样软绵绵的一团,几欲融化成水。
手悄悄地紧握成拳。
“还留恋他吗?”问话的嗓音干涩而紧绷。
她不解,愣愣地眨眨眼。
他咬咬牙,墨眸闇沉,语气更冷了。
“想跟他走?”
跟谁走?
朱妍玉愣了片刻,想起方才在府里看见两个男人的对峙,恍然大悟。
他气的是宋殊华吗?气她和宋殊华曾订过亲,关系匪浅,他甚至还想替她赎身,带她离开。
“怎么不回答?说话!”他厉声质问。
她却听出他话里一丝隐微的颤意,看见他目光闪烁,似是压抑着某种浓烈的情意。
其实她对宋殊华并无感情,有的只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对他的留恋,但会不会是昨夜那个意外的拥抱令他误会了她对宋殊华余情未了呢?
他似乎很介意……
本都督的女人,旁人休想染指!
男人霸气的宣言倏地在她耳畔回响,她可以认为,他这是……在吃醋吗?思及此等可能性,朱妍玉连心窝也软软地融成一团,如春暧花开,一朵朵地绽放。
她故意朝男人了嘴,“都督莫不是想赶我走?都说好了我是您的人……”羽睫微敛,一副委屈的娇态。“您不要我了吗?”
要的!当然要!
傅云生心弦一紧,忽然觉得怀里这丫头好没良心,竟还对他这般撤娇作痴装委屈,她不晓得他已快被她弄昏了头吗?
“该死。”他蓦地低咒一声,大手转过她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唇。
他细细地吻着她,一遍遍地含吮她的唇,舔她柔细的嘴角,舌头撬开她贝齿,卷住她的,嬉戏缠绵。
愈吻愈深,愈发动情,他不由得紧紧搂住她,似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啊!”她轻声痛呼。“我的腰……快断了……”
他心神一遭,这才有些赧然地放开她,目光流连在她被他吻得微肿的唇上,眼神更加幽深。
她被他看得忍不住害羞,别过脸蛋。
他怜惜地注视着她红透的耳朵,像贝壳一般,小巧惹怜。
“晚上不回去了,好吗?”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轻轻吹拂。
她觉得好痒,止不住颤栗。“那要去哪里?”
“这附近有个庄子。”他微微一笑,平素凛冽的眉宇顿时软化,染上一抹奇异的温柔。
她不禁看得出神……
第8章(2)
他带她来到一座田庄。
田庄本身占地不大,视野却很辽阔,周遭围着约两百亩的旱田,山坡上种着果树,池塘里养着鱼,庄子后头的园子则放养着还建了一间暖房,栽着各色蔬菜瓜果。
虽是萧瑟的冬季,但田庄里仍可见一抹绿意,可以想见春日来临时,会是怎样一幅秀面景致。
都督大人大驾光临,田庄的仆役和附近的庄户都赶过来拜见。见到都督身边带着个女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珠,惊奇不已,但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也不敢碎嘴多问,只极有眼色地请安问好。傅云生不要下人们侍候,让他们离得远远的,自己陪着朱妍玉在田庄里闲逛,见她饶有兴致地赏赏鱼、逗逗鸡鸭、检视暖房里绿莹莹的蔬菜,看见什么都能惊讶地大呼小叫,像个孩子一样,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
日落以后,朱妍玉坚持要吃火锅,让人宰了一只鸭,用麻油、老姜爆香后大火快炒,血水锁在鸭肉里,再加了桂枝、川芎等中药以及一杯米酒,熬成浓郁的汤头。
案桌中央摆着炭炉,上头一大锅姜母鸭,几盘子鱼丸、白菜、宽粉、红薯片、杏鲍茹、黑木耳,摆了满满一桌。
蔬菜新鲜生脆,稍稍烫过一嚼就满口甘甜,鸭肉炖得软嫩,扑鼻的中药香,再喝几杯带着甜甜果味的小酒,岂不妙哉!
确实很妙。
傅云生坐在案边,看着对面的姑娘不客气地大吃大喝,脸颊晕染一片娇艳的酒色,止不住地心动。
她不只自己吃,也不停地为他挟菜挟肉、为他斟酒,非要他陪自己也尽兴恣意一番。
“好吃吧?”她喜孜孜地问。“天气冷的时候这样随烫随吃,再幸福不过了。”
“幸福?”他不太懂这两个字的涵义。
难道这个时代没这种说法吗?朱妍玉想了想,笑道:“就是平生幸事,有福气!”
是吗?
原来这样跟自己喜爱的人一起吃顿热腾腾的饭、喝个小酒,这种舒心闲适的滋味就是幸福啊!
傅云生畅快地大嚼起来。
吃过晚饭,朱妍玉嚷嚷着自己吃撑了,非要拉着他散步消食。两人提着灯,沿着庄外的田野小径走了一遭,直到觉得冷了,才回房里沐浴梳洗。
两人自是同睡一间房,下人们早将炕床烧得暖暖的,上床窝进被褥里,便像窝进一个温暖的天地。
朱妍玉不免有几分紧张。
既是他的人了,陪睡自然是她的义务,可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亵衣,躺在一个男人身边,她仍是觉得不自在。
傅云生吹灭了灯,只留一盏烛光,掀开床帐,躺了上来。
朱妍玉全身绷紧。
她侧躺身背对着他,却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从男人身上传来清爽雄浑的男性气息,他好似也有些尴尬,沉默地躺了片刻,才转过身来。
他的大手勾住她倩腰,将她揽入怀里,她没有抗拒,柔顺地偎着他。
另一只手搁在她小腹上,一寸一寸地往上移,探入她衣襟内,贴上一片滑腻如羊脂的肌肤。
他的手好烫!
她的身子也烫,心韵怦然狂跳,咚咚地敲击着胸口,她怀疑他也听见了,羞得耳根血红。
他轻轻地摸亲着她,揉揉这里、捏捏那里,所到之处都像燃起一根火线,热力惊人。
她难受得要爆炸,樱唇微启,禁不住逸出一声破碎的娇吟。
他听见了,呼吸也粗喘起来,在她敏感的耳畔浊浊地呼着气。
他想要她吧?
她能感觉到他很明显地是起了欲望,可不知怎地,他迟迟不做进一步的举动,就如同昨夜,她以为在她那样“服侍”他后,他必会狂风暴雨地要了她……
可他没有。
他只是搂着她睡了一夜。
为什么?
她又羞又慌,又是茫然不解,许久,方大着胆子细声细气地扬嗓。“大人,您……不想要吗?”
他没有说话。
“如果您想要,我可以的。”她小声地咕哝。
回答她的是一声重重的低喘,大手使上了劲,将她整个人圈得更紧,温热的唇在她脖颈和锁骨眷恋流连,一下下地啄吻。
片刻,他拉下她的手,引导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自己那物。
“帮帮我……”他用舌尖舔她玲珑的耳珠,沙哑的嗓音里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