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喝开了,梁珈珞玩笑带过她跟梁一峰早相识的事,对林子瑜说他们在LoungeBar认识,聊得愉快后发生ONS,她笑着问林子瑜,既然选择了江禹安,要不要把出局的梁一峰让给她,她承认她不光明,没勇气也不打算对林子瑜坦白全部事实。
林子瑜略显忧虑的反问:“你不会伤害他吧?”
梁珈珞笑着马上回答:“不会。”心里却不肯定。
她真的不会吗?他们可以吗?
她甩头不愿深想,跟着大家笑闹谈心,她记得喝到后来,她说服江禹安、林子瑜同意隔天一早户政事务所一开门就登记结婚,她们几个人要当证人。
隔天她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户政事务所出发,没多久林子瑜跟江禹安完成登记,成为夫妻,她们在事务所外头替新人招出租车,那对新婚夫妇脸上的恩爱比糖还黏腻。
于凡要去茶行收帐、韩璃去公司,简短道别后,剩梁珈珞一个人留在原地。
天气出奇的好,她被阳光照得头昏眼花,拿出手机,她拨打梁一峰的手机号码。
电话马上被接起,梁一峰性感的嗓音立刻传来,“终于愿意回我电话了。”
说不出为什么,她有点想哭。
想起昨晚林子瑜忧虑的问她会不会伤害他,想起在利瓦伊理事务所的办公大楼前分别后到今天,他们完全没联络,她没接他电话也不回他电话。
他天天传简讯,她只是看过,从没回过,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好几天。
梁珈珞觉得她应该要想清楚,不能因为他忽然对她说我爱你就动摇,不要随便就被他那些像是掏心挖肺的情话打动。
她不断告诫自己,现实比爱情锋利,两者比拚,爱情总是被现实挫折摧毁。
可是她越想清醒、越想克制,就越是沉沦。
梁一峰每天都会传简讯给她,说的都是琐事,他今天见了哪些客户、在哪里打高球、第十一洞挥杆时想起她,很想听她的声音,他开了一场无聊的会……每日的最后一通简讯,他都是关心她要吃饭、要照顾自己,然后不厌其烦的对她说我爱你。
他的简讯有时一天好几则,端看他发生的琐事多寡,有时一日只有一则,简单到一件琐事也没说,只有我爱你三个字。
昨晚她在口头上跟林子瑜讨了他,她便领悟到,不管想得清不清楚,她都无法自拔了。
梁珈珞拿着手机,说不出话,梁一峰在手机那头,除了第一句话,也没再出声。
不晓得沉默了多久,她听见那头传来敲打键盘的闷声、纸张翻动的声音,听见他接桌机,讲了两通电话。
待那一头的声音完全消失后,她终于开口了,“梁一峰。”
“嗯?”梁一峰轻应一声,表示他在听。
“我们能幸福吗?”
他过了一会儿才回道:“你得先同意给我机会,我才能向你证明我们能幸福。”
“你觉得爱情跟现实,最后谁会赢?”她又问。
“你在哪里?”梁一峰问。
“在户政事务所外面,子瑜跟禹安今天登记了。”
“你待在那里别走,我去找你,带你去见一个人。等我,我十五分钟到。”
十五分钟长不长短不短的,好几次梁珈珞都想转身离开不等他了。
爱情与现实,她怎么想都是爱情会输,她跟梁仲洋的八年,梁一峰跟林子瑜青梅竹马几乎一辈子那么长的情分,到最后……“上车吧。”
梁一峰声音传来,恍神的梁珈珞这才注意到一辆车停在面前。
她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梁一峰等她系好安全带才开车。“你刚才在想什么,远远就看到你在恍神。”
梁珈珞摇摇头,没回答,随即才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要带我去见谁?”
“帮你修补玉镯的人。你还是不想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吗?”
她有些犹豫,而后才呐呐地道:“我在想,爱情走到最后总是输给现实……”
梁一峰轻笑,揉了下她的头,打断道:“我很高兴你打电话给我,我不断告诉自己要给你时间,等你想清楚,但是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老是有冲动去你家楼下站岗,不过我现在更高兴,你没想清楚就打电话给我,我跟子瑜、你跟仲洋的感情或许都敌不过现实,但这并不表示我跟你的爱情一定会输给现实。”
梁珈珞沉默不语,她想,爱情初长时,谁不是信心满满?
见她又陷入深思,他也不再说话,一心想快些抵达目的地。
车子在一栋五楼独栋透天别墅前停下,梁珈珞望着熟悉的建筑物,又再转头困惑的看向梁一峰。
他扬着笑说:“到了,下车吧。”
“你认识……”
她的话还没说完,副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她转过头,一看见人,立刻惊喜大叫,“少祺哥!”
她跳下车,给艾少祺一个大大的拥抱。
“珈珞,好久不见。”艾少祺宠溺地拍拍她的背,对刚下车的梁一峰说:“进屋聊吧。”
一楼,艾妈妈正将准备好的水果盘端出来,见到梁珈珞,赶忙放下水果盘,给她一个大拥抱。
“这么久不来,我好想你。”
“艾妈,好久不见,你好不好?”
“好、很好,倒是你,怎么瘦这么多,医院很忙吧?中午留下来吃饭,少祺说你要来,我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菜。”
“谢谢艾妈,艾爸呢?”
“他一早就到公园去跟朋友下棋了,等等回来看到你,他一定很开心。少郁、少安一听说你要来,也说中午要回来吃饭,少琳到高雄出差,闹着说要搭高铁回来,不知道真的假的,他们都很想你,大家能凑在一起吃顿饭也不容易,你实在太久没过来了。”
梁珈珞尴尬地笑着,说久,其实是跟梁仲洋分手后这阵子,以往她几乎一、两个星期就会往艾家跑,跟梁仲洋分手后,她没再过来,忙碌是真的,然而真正得空时,她想过来却不晓得怎么面对艾少祺、艾少安两人兄长式的关心。
她担心要是让他们知道她跟梁仲洋分手的原因,恐怕一向疼她的他们会去狠狠揍梁仲洋一顿。
“最近比较忙嘛。”梁珈珞吐吐舌,说得心虚。
“忙着换男朋友吧?”艾妈取笑道,也不说穿。“你们坐着聊,我去忙。”
偌大的客厅,剩下艾少祺、她跟梁一峰。
梁珈珞和梁一峰坐了下来。
艾少祺先开口,“世界真的很小。”他看了看两人。“你们决定在一起了吗?”
“少祺哥—”
“一峰比梁仲洋可靠,你跟梁仲洋交往,我原就不看好,但爱到没药医,没人阻止得了,干爸都劝不了你了,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幸好老天有眼,你们总算分手。”
“你们就这么讨厌仲洋?”梁珈珞问。
“无所谓讨厌或喜欢,只是看得出来你们并不合适,他不是付出型的男人,而你需要一个付出型的男人。”艾少祺一针见血地说。
她愣住,从没人对她说过如此精辟的见解,不过她马上反问:“而你觉得梁一峰是?”
“你觉不觉得他是,比我觉得他是来得重要。”艾少祺四两拨千斤。“这是他送来请我修补的,我改成男生戴的手炼,你看看。”他从茶几下方的收纳层拿出一个浅蓝色长形绒布盒。
“你把玉镯拿给少祺哥改?”梁珈珞有些惊讶的问向梁一峰。
艾少祺是扬名国际的玉雕大师,一件小型玉雕作品至少六位数起跳,当初玉镯摔碎了,她不是没想到他可以帮忙,尽管他们自小到大相熟,两家来往密切频繁,但她实在不好意思拿这种小事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