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室的布帘一被拉开,诗卉便像箭似地冲向前,急切地问著:「医生,怎麽样?我妹妹没事了吧?」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脱下口罩回答道。「病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她的身体很虚弱,情况不大稳定,我们建议她马上住院,再进行更详尽的检查。」
「没事就好,不过湘亭怎麽会昏倒呢?」
陪同赶来的学校导师一脸自责。「柯小姐,我知道湘亭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体育课这种激烈的活动,我都答应她不用出席。今天她利用体育课时留在班上画壁报,想不到下课後,同学一回到教室就看到她昏倒在地了。」
「宋老师,这不是你的错,湘亭的情况本来就是随时会发病。」诗卉难过地安慰宋老师,不安感却迅速涌上胸臆问……
难道湘亭的病情恶化了?不,自从三年前那次大手术後,湘亭几乎没有再昏倒过,而且当时医生也表示手术还算成功,那麽,为何这次又……
秀眉紧紧地向眉心拢起。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全力医治湘亭,她要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
Viginia是间非常高级的商务俱乐部,不同於一般俱乐部出入份子的混杂,这间标榜高消费的精致俱乐部只接受会员消费。而会员的入会资格相当严苛,可以说,会员个个是社会菁英,各行各业的个中翘楚。
当然,Viginia也提供了一流的场地、音乐、醇酒美食,还有最亲切的服务,让会员们可以在这里好好地放松身心,纡解白天的压力。
另外,此处严禁任何色情交易,更拒绝毒品。
森仲淮坐在落地窗边俯瞰大台北繁华绚烂的夜景,一偏头,恰好看到已经迟到十分钟的左炎轩终於来了。他边走边持著手机讲话,表情有些不耐,斜飞的剑眉正拧在一起。
他边回答母亲的问题边落坐。「妈,我已经说过了,这种事是急不来的。」他淡淡地朝吧抬後的酒保打了个手势,酒保立即训练有素地调起他固定点的冷冻伏特加。
「急不来?儿子啊,你用这一招应付我多少年了?」左母孙雅慈可不是好打发的,透过越洋电话,她温柔却坚定地道。「你今年都二十八了,无论如何至少要先订婚。玉琳这孩子系出名门,对你又一往情深,凡事都依你的,由她当我们家媳妇我很满意!这次你回台湾去没有多多跟她约会,增进感情吗?我不管,除非你另外有女朋友,否则今年之内我一定要替你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妈,你明明知道我事业很忙,现在没时间谈婚事。」他想用事业当藉口尽量拖延。
「如果你真的当我是你妈,你就听我一次!」孙雅慈一改强硬的语气,祭出哀兵政策。「唉,炎轩,你也知道妈的身体状况如何,哪天一发病可是说走就走的。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啊,我只是想在有生之年看你完成终身大事,难道这麽一个小小的愿望,你都狠心不帮我完成吗?」
左炎轩头痛欲裂地揉著太阳穴。该死的!母亲就是吃定他心软,所以才故意用这一招。
「好,我答应你会跟邱玉琳多多约会,至於婚姻的事,就让我们顺其自然吧!」
听到儿子态度已软化,孙雅慈在电话彼端笑得很贼,却毫不退让地道:「照我说,你们小俩口快点订婚就是最自然、最好的事。太好了!这会儿我就去唐人街找师父帮你们合八字、挑日子!」
「妈……」左炎轩还想说些什么,但对方已率先收线。
森仲淮好笑地开口。「令堂又从美国打电话来逼婚了?」
这已不是什麽新鲜事了,熟知左炎轩的朋友都知道,左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独生子早点完婚,这两年逼得尤其凶。
左炎轩沈著脸,把伏特加一饮而尽。「森,你去勾引邱玉琳,证明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酬劳方面随你开!」
他真是厌恶死邱玉琳了!不管他如何严厉地拒绝她,她就像是超黏牛皮糖般甩都甩不掉!更恶劣的是,她还一天到晚对母亲释放假消息,让母亲误会他们俩已情投意合,甚至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
「呵呵……」森仲淮赶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小的不才,高攀不上邱大小姐,关於这个『肥缺』,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开什麽玩笑?虽然那个邱玉琳长得也算美艳,但只要一沾到她那身风骚味,可是连洗三天都洗不掉!
左炎轩沈默不语。平时的他虽然狂妄冷傲,但却是一个事母至孝的男人。母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本来就不适合怀孕生子。但为了给左家留下一个後代的坚持,使她在怀孕及生产期间吃尽了苦头,甚至还险些丧命。
所以,他总是尽可能地顺应母亲的要求。但唯独婚姻这件大事,他迟迟无法妥协!尽管平时的他风流不羁,曾有过许多女伴,但那只是你情我愿的感情游戏,甚至是金钱交易。事实上,他很尊重婚姻制度,一旦他娶了妻子,便会善待她一辈子,绝不轻言离婚。也因为如此,他不愿轻易、草率地作下结婚的决定。
「别谈这个了。」左炎轩又点了第二杯酒,转移话题道:「我交代的事办得怎麽样了?柯诗卉答不答应签约?」
被问到这个问题,森仲淮就像演了气的皮球。「唉,那位柯小姐可真倔,我们派去的人统统被她毫不留情地拒在门外。後来好不容易打听出经纪人邓云跟她算得上有点私交,但请她出马也是锻羽而归。照我看,这个女孩真的很特别,她并不是藉机拿乔,好争取更高的合约报酬,而是真的毫无兴趣。」
森仲淮是左炎轩在哈佛求学的好友,两人完成学业後,炎轩以高薪将他由矽谷挖回台湾为晶牒工作,那天下午他就是陪同炎轩到摄影棚去的人之一。
「对了,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麽坚持要签下柯诗卉,由她来拍摄我们最新型的手机广告?」森仲淮提出他憋了很久的问题。「何丽莎拍的那支广告很成功啊!
论外表,除了何丽莎之外,也有很多比柯诗卉漂亮抢眼的专业模特儿,我相信你把这份合约交给她们任何一个人,她们绝对都会趋之若骛地全力配合,为何你坚持要柯诗卉?」
轻轻摇晃杯中液体,让冰块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左炎轩眼眸转为犀利。「即将推出的这款手机除了强调智慧型之外,还诉求独一无二的特色,何丽莎不配当代言人!没错,她很美,美得像是芭比娃娃,但那种美绝不会令人过目不忘。若由她或其他模特儿来拍摄这支广告,也许一推出时会很轰动,但在这资讯爆炸的时代,不消半个月,消费者绝对会忘得一乾二净。」
森仲淮开始了解左炎轩的用意了,他要求的不是一支昙花一现的广告。柯诗卉的美也许谈不上国色天香,也不够亮丽、抢眼,但她身上那股混合著古典与现代的独特气质,绝对会令人忍不住多看好几眼,甚至印象深刻。
左炎轩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一看来电显示,立刻不耐地扔给森仲淮。「何丽莎。帮我回绝她,就说我要跟客户应酬到天亮。另外,明天提醒我派人送张支票给她。」
森仲淮照做了,他才一讲完,左炎轩便把手机接回去,顺手按下关机键。
「何大美人失宠啦?」抓起一把爆米花丢人嘴里,森仲淮兴味盎然地道。「虽然你平时换女伴的速度也挺快的,不过这一回……何丽莎一定连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左炎轩懒得理会他的调侃,自顾自地燃起一根菸。以情人的角度而言,何丽莎的确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伴,分手时,只要收到一张令她满意的支票,应该也不会来死缠烂打那一招,毕竟,她怎麽说也小有知名度。
今晚他对一贯的爱情游戏丧失了兴趣……
透过袅袅烟雾,眼前很自然地浮现那双跳跃著生命力的喷火美眸、那既柔软又倨傲的红唇……唇畔的笑意缓缓加深,他相信,驯服她的过程必定会十分有趣!
骑著快要解体的破摩托车冲到Viginia俱乐部楼下,柯诗卉以跑百米的速度迅速冲入电梯。由後门进入俱乐部後,她快速地冲入员工休息室内,脱下牛仔裤装,准备更衣,一只手还忙著打电话。
「喂,馨馨,我妹的情况还好吗?有没有什麽不舒服?」
「放心啦,湘亭刚刚吃了药睡著了,睡得正甜呢。」人在医院的游馨馨压低声音回答。「主治医生来巡视过病房了,他说湘亭的情况还好,明天还要继续做一连串的检查。」
「那就好。」诗卉高悬的」颗心暂时放下。「馨馨,真谢谢你,要麻烦你帮我照顾湘亭,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她多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守在湘亭身边亲自照顾她,但又不得不考虑到最现实的问题——她不去上班就没收入,没收入如何替妹妹治病?
更何况,早上的工作已经很倒楣地丢了,她更要珍惜晚上的打工机会。
「喂,你这人很无聊耶,到底要跟我说多少次谢谢你才过瘾呀?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游馨馨佯装发怒。「好啦,反正我这段时间也没事,只是过来陪伴湘亭,边看电视打发时间罢了。对了,你待会儿骑车来医院时,千万骑慢一点知不知道?」
游馨馨很清楚诗卉在俱乐部下班後,一定又会以飞车特技的表演方式赶来医院。
「我知道,好,我去工作了,拜。」诗卉一看时钟已接近八点半,便赶紧收线。
她在这家俱乐部当服务生,工作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凌晨一点,今天因为湘亭病发入院的关系,她已事先打电话向樱姊请过假了。
樱姊是位已退休的模特儿,和一样喜欢享受醇酒的外籍老公,在台北开了这间诉求高品味的商业俱乐部,她也是因为樱姊的关系,才会进来当服务生。
坦白说,一开始她很难说服自己到俱乐部工作。但在樱姊亲切解说工作性质,并亲自参观後,她明白这间俱乐部就像樱姊所强调的,纯粹提供商业人士一个联谊聚会,以及放松身心的场所。
樱姊不敢保证完全没有任何色情交易,但绝不可能在俱乐部内发生。女服务生在下班後跟客人做的其他接触,则不在她所管辖的范围内。
克服心防後,诗卉也在这里工作快一个月了。也许有人会以异样的眼光来看在俱乐部打工的她,但她总是告诉自己,只要自己洁身自爱,行得正、坐得端,根本毋须在意他人的眼光。
而且,她不能不考虑最重要的一点——俱乐部给的薪水很高!要治愈妹妹的病,送到国外接受治疗是最好的方法,因此她必须努力地存钱。
诗卉换上制服和丝袜後,便走向吧抬。领班一看到她便道:「你来啦,把这两杯酒送到十二号包厢内。」
「好的。」
十二号包厢在走廊尽头,诗卉小心翼翼地捧著拖盘往前走,经过男洗手间时,她听到里头传出一阵阵呕吐声,大概是哪位客人喝多了吧。
她脚步未停地继续往前走,冷不防地,洗手间的门却突然被大力推开,不偏不倚地撞击上她手中的拖盘。
「啊!」诗卉低呼一声,眼睁睁地看著杯中液体完全洒向自己,手中的拖盘掉在地上,两只高脚杯跟著破裂,而那个肇祸的男人也走出了洗手间。
「咦?诗卉?!好久不见了,呵呵……」已经喝了不少酒的黄董看到她,双眼顿时一亮。「唉呀,你的衣服都湿了,来,我替你擦擦。」
他猴急地掏出手帕想往诗卉身上抹。
「不用了,黄董……」诗卉拚命往後退,忍不住在心底悲呜著——今天真是倒楣透了!
其实来俱乐部的客人大多很能自制,除了这个黄董例外。他最喜欢不时在言语上轻薄她们,或是对她们毛手毛脚的。
不过,她唯一庆幸的是,幸好洒出的酒是泼向自己而不是客人,这样至少不会引发客人不悦。
她没有注意到一点,这件制服虽然设计得很端庄,并没有多馀暴露,但因是浅色衣料,所以被泼到的前胸已有些若隐若现。
「黄董,我真的没关系……」胖胖的黄董每进一步,诗卉便赶紧退後两步。「麻烦你先回座位好吗?地上有玻璃碎片,我想先收拾一下。」
她乘机蹲下身子,藉以逃避那双嗯心的魔掌,并不断在心中祈祷著领班或是樱姊能赶快发现这里的异状,前来解救她。
但,心慌意乱再加上灯光朦胧,诗卉一个不小心便让尖锐的碎片划伤了手。
「唉呀,小美人,你流血了。」黄胖子又涎著口水挨过来。「来来,我先替你止血。啧,流这麽多血我可是会心疼的哟……」
「不用了,请你把手拿开。」诗卉努力压抑渐升的怒火。如果不是怕樱姊为难,她真想狠狠地赏这头碍事的肥猪一巴掌!死秃头!她就算血都流光了也不要让他碰到一根手指头!
「别害羞嘛。」黄胖子色迷迷地越挨越近。「宝贝来,让我替你止血,这麽美丽的小手,万一留下疤痕多难看啊。啧,真是细皮嫩肉……」
「不——」领班怎麽还不赶来?就在她即将不顾一切地踹开这头死肥猪之际,她突然被人由地上硬拉起来,一道蕴藏火药味的嗓音也跟著响起。
「我想这位小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不需要你的帮助。」
诗卉错愕地回头,不敢置信地瞪著突然出现在她背後的男人——左炎轩!天啊,她知道台湾是小了点,但也小得太离谱了吧?她最最不希望遇到的人就是他的!左炎轩双眸如刃,下颚紧绷,毫不掩饰勃发的怒气。他迅速脱下西装外套丢到她身上,冷冽地命令道:「穿上它,跟我走!」
他本来是打算上洗手间的,看到蹲在地上捡碎片的柯诗卉时,他简直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她居然在这种地方上班?!
一股无名火迅速飙上脑门,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发怒,但,他就是非常非常生气!「我为什麽要跟你走?你的衣服还你!」诗卉抗议著,但一低头看清自己的模样後,双手霎时顿了顿,而後乖乖地拉紧外套。老天呀……她居然忽略了这制服的布料很薄,被泼湿後早已紧紧地贴住她的胸部曲线,难怪死黄胖子一双贼眼老往这里瞄。
「对啊,她为什麽要跟你走,说不定你是坏人,我才是好人耶!呃……」醉得一塌糊涂的黄胖子打了个大酒嗝後又扑上来,酒气冲天地吼著。「小子,我警告你,这女人可是我先看上的,就算你也有兴趣,至少也要等到我把她带出场享受过後再轮到——」
砰——
结实的一拳狠狠地打断黄胖子尚未说完的淫词秽语,他捣著脸,哀嚎著往墙上撞去。
坐镇吧抬的樱姊听到了吵闹声,带著领班匆匆赶过来,一见到这场面也不禁呆了下!
「啊!这……这是怎麽回事?诗卉,你……」身为老板娘的樱姊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但令她惊讶的是,这件事居然扯上晶牒的大老板左炎轩!他入会这些年来,不曾传出为了哪个女服务生争风吃醋啊。
左炎轩怒气正炽,硬拖著诗卉往前走,冷冷地丢下一句:「她辞职了,明天我会派人把她的制服送回来!」
「什麽?」在樱姊目瞪口呆中,诗卉已被硬拉出去。
「放开我!你做什麽?」
诗卉像个布娃娃般被塞入一辆跑车内,她迅速地想推开车门下车,但随即发现左炎轩已按下中控锁。
「你是什麽意思?」她愤怒地瞪著已发动引擎并踩下油门的他。「你要带我去哪里?左炎轩,你马上停车听到没有?」
还来不及消化他突然出现在俱乐部的惊讶,他就像是绑架般,旁若无人地把她由俱乐部里公然掳出!太过分了!
将油门踩到底,左炎轩直视著前方冷笑。「你拒绝替晶牒拍摄广告,拒绝那纸上千万的合约,却来这种地方工作?」
「什麽叫做这种地方?」诗卉不甘示弱地反击。「我不管你对俱乐部是存著何种眼光,但若不是你们这些男人捧著大把钞票进贡,满街的俱乐部也绝对无法生存!说穿了,这就是供需关系。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纵容自己沈溺在声色场合,却又反过来批评在里面工作的女人,这是什麽心态?」
面对她的挑衅,左炎轩不怒反笑,锐眼精悍地眯起。他知道她是个倔强的女人,却没料到她竟如此伶牙俐齿。
很好!他对她的兴趣是越来越大了,他很想知道,她这朵野玫瑰究竟带著几根刺?
「你笑什麽,」诗卉因他突来的笑容而一怔。虽然这家伙很自大、很讨人厌,但她却不得不承认,那充满男性魅力的笑容竟像有魔法似的,害她心跳顿时漏跳一拍,也忘了还想接著骂的话。
左炎轩无意继续在口舌上争战。「我送你去医院,你手上的伤口必须包扎。」
「我不去医院。」诗卉立刻拒绝。她可没那麽娇弱,如果这种小伤就要去医院,那她之前的脚伤不就可以直接躺入医院里,不要出来了!
「请你在路边停车,我要立刻赶回俱乐部。」她突然被拉走,樱姊一定很担心,也很困扰,她得赶紧回去向她解释并工作。
想不到他突然将方向盘一转,跑车发出尖锐的煞车声後倏地停在路边,速度之快害她差点撞上车窗。
她惊讶地看著左炎轩甩门下车,然後走入路边一间西药房内。
这人在做什麽?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位集团大老板了,他应该有很多事要忙吧?为何放著正经事不做,硬要管她手上的小伤?
左炎轩上车後把一个小型医药箱丢给她,冷酷地命令。「先替自己包扎伤口。」
他知道这倔女人是绝对不肯跟他去医院的,但她手上的伤势却碍眼得很,他只好采取最快的处理方式。
想不到这个自大狂还有细心的一面。诗卉打开医药箱一看,发现里头应有尽有,优碘、酒精、红药水、紫药水、棉花棒跟纱布。
一股奇异的暖流渗入紧闭的心房。自从母亲病逝後,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关怀。
但她随即又冷漠地提醒自己——柯诗卉,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自作多情了,他之所以会这麽做,只是因为不想看到你的伤口弄脏他的名贵跑车!
她沈默地替自己消毒并贴上OK绷。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回俱乐部上班。」
一想到她穿著贴身制服,穿梭在那群男人之中,他突然有一股想放火烧俱乐部的冲动!
诗卉皱眉瞪著他,彷佛他是来自火星的怪物。「左炎轩,你一向是这麽自大又难以沟通吗?或者是你的耳朵有问题?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在哪里工作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更无权过问。」
她竟敢一再挑战他的权威和耐性?!黑眸窜起更熊烈的怒火,嘴角的冷笑也变得更加危险!「你很喜欢那种场合?很喜欢被客人毛手毛脚,是不是?好,那我就彻底达成你的心愿!」
他霍地压向她,诗卉惊愕地张开嘴,还来不及反应,樱唇便被粗暴地堵住!
男性大掌牢牢扣住她的後脑,不让她挣扎;另一手则强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更贴近自己,以便能更肆无忌惮地品尝她粉嫩的唇瓣……
好热啊!混合著酒精的热气和男性气息喷到她脸上,她脑中一片空白,瞪大的双眼竟在不知不觉中缓缓闭上……她觉得自己的身躯好像漂浮了起来。
有一瞬间,她忘了心还在跳、血还在流,也忘了车子就停在路边,外面有一堆行人。
浑身上下唯一的知觉,只剩下他辗转吮吻她的强烈刺激感!他吻的好用力,却又不至於伤了她……
蓦地,後头响起了阵阵喇叭声——
她这才发现,原来左炎轩将跑车停在慢车道上,影响了後方来车。
突来的发现令诗卉猛然惊醒,用力推开他後,很想赏他一巴掌,但双手却抖个不停。
「你、你你……」她面红耳赤地「你」了大半天,最後只能恨声道:「你无耻、浑帐!」老天!她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一骂完,她立刻推门跳下车,并火速栏下一部计程车,活像再慢个一秒钟,左炎轩便会把她抓回去吃掉一般!
车内的男人没有动静,也不打算追上去,修长的手指缓缓敲著方向盘,一双魔魅的双瞳显得更加炽热,嘴角也自负地扬起……坏透了的模样像是一头得逞的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