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谈她。”低沉的声音有着长时间没有说话的沙哑,并且带着抹克制忍耐。
“我也不想谈。事实上,我们大伙儿多希望可以一辈子都不要谈她。如果哪天真能这样,叫我跑到一大楼顶楼去跳脱衣舞都没问题!”
“不会有人想看的。”当自己是绝世美女啊,沈维埕轻笑了声。
“那可不一定!”钱佑平很自我感觉良好地道:“我好歹也算是个富二代,虽然没有富可敌国那么夸张,但是这身家拿来骗骗那些满脑子灰姑娘美梦的无知少女还是不在话下。我这样多金富二代跳的脱衣舞,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闲扯完,很快又拉回今天会面的正题……拉沈维埕一起合伙开公司。
“我说,维埕,你就同意我的提议吧!我们一起开公司,我出钱、你出力,我不会干涉你的经营方式,给你最大的自由,不会乱塞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当蛀虫……”
“佑平,我暂时没心情想这个。而且,就算我们真的合伙开公司,也不该是这样的模式,以及,现在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怎么了?这样的模式又怎么了?你不会是觉得我在施舍你吧?你堂堂一个知名大学的高材生,完全的真材实料,只不过是几年的时运不济,
就让你丧失自信了吗?你竟然会觉得别人在施舍你一份工作,而不是认为我在趁你人生低潮时捡便宜、拐你上我这艘贼船!别告诉我你这样的人也会钻牛角尖。”钱佑平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
这人是谁啊,沈维埕耶!一个让他从中学同班开始,就一路仰望羡慕嫉妒到大学的风云人物耶!是他这种自命不凡的二世祖憋足了吃奶力气追赶、拚命补习看书却怎么也追赶不上的天生高智商高能力的异类耶!
如果这样的一个人物,竟然也会对自我产生质疑,进而灰心丧志,变得畏缩没自信,那他们这种相较之下智商告急的人,是不是该集体去跳河自杀啦?
“贼船?”沈维埕忍不住摇摇头。
“会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吗?出国留学这几年,你到底学了什么回来啊?”
“我学了什么不重要。重点是,如果你仍然拒绝跟我一同创业,那么就得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话说,为了拉他入伙一同创业,钱佑平已经磨了沈维埕八个月。当然,也在这八个月之内,亲眼目睹了沈维埕正在走的楣运到底衰到什么离谱的地步。
很衰,衰得很彻底,衰得不可思议。就是那种就算没有人祸也会有天灾的衰法,让人看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身为沈维埕的好友,当然会对他的不幸遭遇感到愤怒;但是,他必须老实说,身为一个从小就苦苦追在这样一个风云人物身后吃灰尘的悲摧人士来说,看到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吃瘪、灰头土脸的样子,还是会……忍不住有点暗爽的。
当然,一切暗爽以及幸灾乐祸的前提是……他知道沈维埕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就算他此刻落魄,也不过是暂时的蛰伏,而且肯定不会太久,一旦他的衰运走完了,不必好运加持,他只要平平常常地过日子,就能挣出一片让人瞠目结舌的锦绣前程。
这不是一个会沉寂的人,他的出色注定了他不会泯然于众人;虽然此刻他混得很不好,光八个月来就换了三份工作。不是他做得不好,反而是太过出色了,以至于没有太好的下场。
而钱佑平心中其实暗自认为,沈维埕之所以会混得这样惨,根本就是被那个女人给带塞的。每一个认识沈维埕的人当然都知道他有一个很糟糕的女朋友;那女人既虚荣又任性,无知又自以为是,没有赚钱的本事,却很善于败家。
所有人想破脑袋也想不透为什么沈维埕这样优秀的男人,竟然在大学时就被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给叨去了,而且一路走到黑,百死不回头,竟然有耐性跟那个女人耗十年,没有迷途知返,不肯将那个女人端掉。
一定是她给他下了降头,或者偷偷给他喝了符水。
这个答案是大家私底下认定的。如果不是被这样玄异的邪术给勾了魂,沈维埕眼睛再瞎也不可能会看上她,他的品味不可能糟糕成这样。
论长相,也没多好看;论品行,只有虚荣;论才能,真是别提了,说草包都还抬举她。这几年更因为沈维埕并没有太好的工作成绩而多次提出分手,连曾经自封为“未婚妻”的事都绝口不提了。
瞧,这半个月来,因为沈维埕再度失业,他那女朋友便又在电话中说出分手、不必再联络这样的话,然后就失联了,让沈维埕找不到人,电话不是不接就是不开机。看起来这次的“分手”决定比之前那十几次都坚定。
钱佑平在心中偷偷祈祷那个女人最好就此人间蒸发,真的真的别再出现了,不管是移情别恋也好,找到了金主包养也好,总之就是离开沈维埕十万八千里最好,放过沈维埕,让他有个正常的人生,重新找到一个正常且贤慧的女人当女友吧。
身为一个优秀男人的女朋友,只要那男人不介意,当然可以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优点,但至少要有一颗真心吧?如果连真心都没有,那么,还交往干嘛?
钱佑平不相信以沈维埕的聪明敏锐,会看不出那个赵子昀是怎样的货色,却偏偏从来没有分手的想法,任由那女人折腾他,把他带塞得衰运连连,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就算沈维埕欠了那女人八辈子钱债或情债什么的,偿还了十年,也尽够了吧?
就在钱佑平一边还不死心地拉着沈维埕吧啦吧啦企图用话把沈维埕给侃晕,看能不能趁他酒醉迷糊时让他同意入伙开公司,一边在心底“祝福”着赵子昀早日钓到金龟,放过沈维埕时,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叮咚作响,让他滔滔不绝的话以及漫天乱飞的思绪一下子全被按了暂停键。
“不接一下?”沈维埕的口气里有种逃过一劫的愉悦感。
“就只是个简讯而已。”当然,知道钱佑平习惯的人,都知道没事不要乱发简讯、乱line他,否则他会把人从交际圈中删除。他最恨手机有事没事就叮咚作响,干扰他正常的作息;所以如果有简讯发过来,一定是有什么正事或是他感兴趣的消息的。
“你等着,我还有一肚子话要开导你,别以为我今天会放过你。”哼声说完,拿过手机滑来滑去,发现是另一个好友line来的几张照片。
“没事发照片给我干嘛?”
正咕哝着,直到打开一张相片、看清内容后,原本显得吊儿啷当的表情当下一敛,整个面貌变得肃杀起来,哪还有刚才那纨裤不正经的样子。
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发现身边呱噪的人安静得太久太不寻常,所以沈维埕转头看过去,见好友脸色凝重,立即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
钱佑平这才回神,看了沈维埕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瞪着手机上的相片,目光凌厉如刀,咬牙恨声道:
“高元这个混帐!”
“高元?”沈维埕怔了下。
“你不会忘记高元是谁了吧?”钱佑平的注意力很不合时宜地被转移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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