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因工作回得去赌城之后,她和他又失去了联络,原本满怀的感动与期待,一下子又跌入谷底。
另外,这些天她也隐隐觉察出罗平对她的态度变了,甚至有一两次他想表态,却被她巧妙的带过,才没让他说出令彼此尴尬的话。
她知道,自己的心里恐怕是放不下夜寒星以外的男人了。
她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恋爱吧。只是她从未想过相思竟如此难熬,才分开没几天,她却好想好想他……
陷入沉思的萧恬心,完全没有注意到忙进忙出的罗平已经叫了她好几声,最后索性在她的眼前直晃动,才将她的思绪拉回。
“呃,对不起,罗乎,有事吗?”她尴尬地笑了笑。
“该出发了。”罗平提醒道,同时将一大箱的欧白芷饼干搬上停在店门口的货车上。
“呃。”她才想起来,数天前她接获一笔奇怪的订单的事。
说它奇怪,是因为订货人不但大方地付清了所有的费用,连同车费也计算在内、唯一的条件就是指名要她亲自运送这批货。
她本不想答应的,但是对方说他是夜老太太的好友——马堤,所以,她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可是,罗平还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单独送货到邻州,也就是拉斯维加斯太危险,于是自动放弃休假,陪她走一趟赌城。
在所有的糕饼送上货车后,他们坐上车。
“罗平,待会儿送货完之后,你将这货车开回去和家人过圣诞节,反正,饼屋也要等到放完年假才重新营业,你早点回家休息,免得你妈咪说我这个老板不通人情。”
“她不会。我想送完货,先送你回家,然后再……”
“不用了。我已经和我妈联络过了,她说她会来接我。”她不想麻烦他。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不想让母亲认为罗平追她,又在她身边碎碎念。“你确定?”他还是不死心。“当然,她可是我妈呀!”她朝前方笑了笑。“那我——”“放心吧,我现在可是四肢健全,”她晃动着自己曾经受过伤的手与脚。
一阵静默后,罗平终究还是沉不住气,说出这几天来一直想对恬心说的话:“恬心,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听着他严肃的口吻,她很想阻止他,可是未来的五个小时内,她都将和他济在这小小的驾驶座内,不说话似乎又不可能,所以她还是妥协了,“你说吧。”
“你——夜寒星这个人——你对他——”他说得支支吾吾。
“他是一个帮助过我的——恩人吧。”她回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那时的他,好酷哟。她是因为他的酷而对他着迷的吗?
她自我解嘲地笑了笑、爱情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一个恩人这么单纯?”他不信。
“你不要这样问,有些事连我也弄不明白。”她想结束这个话题。
长她四岁的罗平,快速地侧过脸瞥了她一眼,“小心一点、他不是你这种心思单纯的女孩惹得起的。”“谢谢你!”她就算想惹他,他也没反应啊!
这几天他不就完全没和她联络吗?唉!
“希望你别怪我多嘴,我只是怕你吃亏。”罗平又道。
“谢谢。”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便假装睡觉,避开与他交谈,并想着她和夜寒星的种种。
忽然间,她好像明白她与夜寒星的关系,及自己的心态了!
对他而言,她只是牌桌上的一只菜鸟,而他是十拿九稳的发牌员,她明知自己赢的机会渺茫,但是一旦上了赌桌,连最不贪心的人,也会一把接一把地下,为的就是想嬴它一次。偏偏她自不量力地想赢“他”这个大奖!
唉!像他这样一个优质的大奖,怕是许多高竿的赌徒所觊觎的对象,所以她只有瞠眼看的份!
唉……他现在在做什么?会想她吗?
恬心啊恬心,醒醒吧!
★★★
货车驶进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后,罗平连忙叫醒装睡的恬心,“再告诉我一次,送货的地址。”
“呃——”她迅速地张开双眼,抓起地图,“圣路易北路……在这里左转,然后到了夕阳街再右转。”
“谢谢。圣路易路……看来这个订货人是个有钱人。”罗平试图找话说。
“我想是吧。”她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十分钟后,他们终于找到订货人的门牌。
“就是这里了。”萧恬心透过车窗往外看,意外发现这座有如皇宫般的巨型别墅,安静得像一座没有人聚会的欧洲教堂。
罗平打开车门,下去按门铃。
等了一分钟,没半个人来应门。萧恬心也下了车,“难道全部去度假了?可是他说屋里会有人的啊!”
罗平瞄了一眼手表,“已经六点半了。”
“嗯……”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先送你回去,再回来送货。”今天是平安夜,他不想让她为了这批货无法和家人共聚。
“不行。我和妈咪约好六点四十五分至七点之间在这里见面,还是你先回去和家人聚餐吧!据我了解,伯母会因你没回家而不开动,我不希望你又因为我而耽误耶诞大餐。”
“恬心,我不放心你。”他不想离开她。
“我说过了,我很好,你总不能‘永远’保护我吧!”她意味深长地瞥着他。
“但是,我愿意永远——”话未尽就被她打断。
“罗平,我们永远都是工作好伙伴。现在我以老板的身分‘请求’你先离开。”
罗平停顿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以前那个萧恬心变了!为一个男人变了,而那个男人却不是他。唉!
“好,你一定要小心,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放心吧。这别墅区的外面有严谨的警卫,你快走吧,代我向你父母问声好。对了,我那儿还有份礼物是要给伯父伯母的。”她跑回车上取出礼物。
罗平也在这时将欧白芷饼干搬下来,放在别墅门口。在接过她的礼物后,朝着站在门边的萧恬心大喊:“耶诞快乐!”接着,便重新启动货车,缓缓前行……
“耶诞快乐!”她朝他舞动着纤细的小手,雪白的安格拉羊毛衫及一条合身的白长裤,佐以一条白色的丝巾,寒风中的她,就像守护别墅的甜美天使,似幻又似真。
罗平从后照镜中看了又看,再次喟叹!
他知道,他永远都得不到她。
★★★
左等右盼一直没瞧见母亲的萧括心,决定到前方的警卫室等候母亲,至于饼干就放在原处,反正货款她已收到,而她也按照指示将它们送到这里,算是银货两讫,谁也不欠谁。
太阳渐渐西下,黑暗慢慢笼罩大地,路灯也在这时亮了起来
铃——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
“恬心,妈大概还要半小时到,你要小心点哟。”连花在话筒邵端大叫。“哦,我知道,”收线后,她准备往前走。
谁知这时电话又响了。
“喂——”
“耶诞快乐,恬心。我是房艳,我今晚会到赌城玩,你要不要出来?”
“我还在送货,你会到哪里玩?如果顺利的话,也许我可以赶上和你见面的时间。”她忽然好想见见她的死党o
“我要去赌城最有名、又是由中国人开设的赌场——寒星赌场,大约晚上九点以后……”房艳在电话那端说道。
“寒星赌场!?”萧恬心忽然征住了!
“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已经订好房间了。”房艳催促问道。
一道强光这时从萧恬心的正前方射了过来,她一时之间睁不开眼,连忙以手掩住。
“恬心!恬心——”房艳在电话那端继续喊着。
“对不起,我待会儿打电话给你——”她连忙关上手机,小心地移动身体。
车灯也在这时关上,车主缓缓地从驾驶座走了出来,萧恬心这才看清来人——
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夜寒星同样疑惑地看着一身雪白的萧恬心。
她真适合白色!
“我是来送货的。”她据实以告,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送货?”他看着自己家门前的一箱东西,蹙起眉凝视着她的晶瞳。
“是一位叫马堤的先生订的一箱欧白芷饼干,特别要我送来的。”
马堤是谁?怎么知道他家?
等等!他想起来了!
下午,他母亲打电话给他,要他来这里拿一箱礼盒,还特别叮咛说,这礼盒是她送给他的耶诞礼物!
难道这个礼物就是这些——饼干!?
他不吃甜食的,母亲这么做是方了什么?
不对!
他霍然明白了,这个“礼盒”不是饼干,而是送饼干的人!
突然间,他有些哭笑不得。
萧恬心见他不言不语,又陷入尴尬中,暗呼妈咪为什么还不来接她。
“我想……我还是到社区的警卫室等我妈妈好了。”她胡乱摸了下头发,抬脚准备走人。
他却一把接任她的腰,意味深长地朕着她,“你不打算等订货的人了?”
过于靠近的距离,让彼此轻易地嗅到对方的味道,及感受到肌肤亲近的颤动。一阵天旋地转的撼动,一下子缩近了彼此曾经刻意保持距离的心……
“我——你——”她几乎没法说清一句话。
“我想,我就是那个该收下饼干的主人。”他越来越靠近她。
“什么?”她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我想,我该回去了。”
她柔弱无骨的玉手“明示”他该放开她了;他却将她楼得更紧。
“呃!”她低声呻吟了声。
“你身后的别墅是我的。”虽说他在陈述事实,却又好像只是在找话说。
“你的别墅?”她的大脑还没完全恢复正常。
“对,我的。”他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大掌也缓缓抚着她的背脊、腰肢……
“啊!”她忽然明白地惊叫出声,“也就是说,我已经将货物交给订货人?”
“算是吧。”
“那、那我的责任已了.我该回去了!祝、祝你耶诞快乐。”这会儿她可是用足了力打算挣脱他的怀抱。
可他却一语不发地低下头,准确无误地对准她的朱唇,火热地覆盖上去萧恬心一下子就迷失了。
长这么大,她从没有被一个心怡的男子这么热烈的吻过,如今这一吻,几乎摧毁她向来单纯的城堡。她晕了、醉了,醉在他浓烈的男性气息里,也醉在他的狂野吮吻中,更醉在彼此的激情里
同样的震撼也在夜寒星的心中炸开。
他的女人几乎没有断过,燕瘦环肥、东西方美女,从来都是自动送上门的。别说一个吻,连身体自动奉上的也大有人在,可是就是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令他那么激动,甚至渴望得到她。
他一直排拒她,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吻,竟吻出他对她深藏的占有欲!
一想到可能有其他男人会这么靠近她,他的妒嫉就如火焚,烧得他痛苦难耐。
他喜欢她的唇,尝起来有种甜甜的滋味,虽然她的反应略显笨拙,但这个吻却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震撼!一种浑然忘我的迷情,迅速在体内爬升……
她似乎被他牵引到一个陌生而激情的境界中!不禁低吟出声,孰不知这声娇吟,点燃了两人间更狂暴的激情。
他的吻转而从她耳际、发梢、粉颈,一直隔着衣衫往下延伸,像寻宝似地不放过她的任何一处美丽。
滚烫的激情再次沸腾,一波波的欲火似要吞袭彼此般……他的大掌再也按捺不住地钻进她的上衣里,立刻找到丰盈的双峰……
“呃!别——”顿时,她从这过于大胆的挑逗中醒了过来。“夜一一寒星——别这样……”
她的低唤轻微,几乎很难辨识,但是他还是听见了。他抽回大掌,还不忘为她整理衣衫。
她红着脸不敢看他,贝齿下意识地咬着下唇,一脸不知所措。
“别咬,否则我会再吻你。”他语带警告,但那俊美的容颜却是带着微笑。
她不懂他!他怎么突然……不过她还是听话地服从他!松开了唇。
也许在外人看来,她很傻,但是她就是陷下去了,傻就傻吧。
“你打算怎么过耶诞夜?”夜寒星也不解释刚才他对她所做的事。
“我——没有。等等,有。”她慌乱地回覆他。
“到底有还是没有?”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因先前的激吻而赧红的小脸,突然间,他又想吻她了!
“我的好友邀我一起去赌场玩,我还没有决定……”她一脸无助。
“叫她一起来我的赌场吧!”他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小手,打算上车。
“可是我妈说她要来接我回家……”她边走边嚷。
“打电话给她,就说你跟我在一起,当然,还有你的好朋友。”他自作主张地递出自己的手机。
“我有手机。”她掏出手机,像是中邪般地快速拨着母亲手机的号码。
“妈,我要和房艳一起过耶诞……”她交代着行踪,却没有提及夜寒星的名字。
他不在意她怎么说,反正他们的耶诞夜正要开始……
上车后,他体贴地为她系上安全带,抬头时,却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双峰。
她全身立刻感到一阵颤抖,差点呻吟出声。
而他则漠视方才那不小心的碰触,及对自己造成的“反应”,立即启动车子。他怕自己不快点开车,他会在车内要了她。
“饼干——”她忽然惊叫道。
“我会让人来处理。”他头也不回猛加油门,绝尘而去……
★★★
今年的耶诞夜,寒星赌场十分的热闹,许多观光客分别包着巴士前往赌城的每个赌场,各家赌场也使尽全力宣传、布置及增加各类的活动。使得原本该在家聚会的人们,纷纷转向赌场欢度。
房艳也在萧恬心的回电之下,匆匆赶到寒星赌场。当她的红色跑车驶进停车场时,却发现位置较好的停车位全被占走了,不禁一肚子抱怨。
突然,她眼尖地瞥见一个空位,倏地转动方向盘,倒车进去,可是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莲花跑车也往那里行驶而去!
吱地一声,两辆车双双紧急煞车。
“搞什么名堂嘛!”房艳气冲冲地拿了皮包从驾驶座走了出来,毫不畏惧地挡在黑色的房车前方。
对方不得已,只好下车。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一身火红的房艳仿若一朵盛开的红玫瑰,美得令人无法逼视。
那各司机解释:“你已经错过那个车位,而我的车是直行的,我想,我没有错。”
“你不知道,当前方的车子准备后退到他镇定的车位时,后方的来车,有义务让它,而非抢占吗?”她可不认为对方有理。
“你已经错过那么远了,所以——”
“没有所以,这个位置是我的!”
“小姐,你太不讲理了!”那司机也不让。
“你敢批评我!?是你的老板要你这么做的吗?”她光火了,快速地瞥了黑色房车后方的模糊人影。
“你这个女——”他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车门被开启的声音。
“汉克,小姐永远是对的。”安东尼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倏现。
“少爷——”汉克立刻退到安东尼的身后。
房艳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应该是个混血儿,而且还是个英俊的混血儿。
他那张邪里带俏的俊颜,八成拐骗过不少纯蠢少女的心,只要被他的电眼扫到,恐怕很难逃过他的迷魂障。不过,她一向对这种男人很感冒。
而安东尼勾着邪气的浅笑,也在评量眼前的房艳,暗自惊叹!她是个美得冶艳,也美得自信的漂亮宝贝,一点儿也不输给外国妞!
房艳根本不理会他的打探,更不想便宜安东尼,旋即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个位置就是我的。”她高傲地抬起下颐。
“请!”他的眼睛仍在放电,流露出他惯有的风流笑容。
“那就谢了!”她转身上车,却没发觉身上的皮夹掉了出来,匆匆停好车后,便立刻绕道离开安东尼他们。
而一直盯着她的安东尼,却走近她的跑车旁边,抬起那只皮夹。
酒红色的HERMES皮夹,而且这是真品!
他笑了。这是全球最贵的品牌!
这个女人——算她有眼光,也有品味,而且还和他的“观点”不谋而合!因为,HERMES正是他企业的品牌之一。
打开皮夹,他看见她的身分证。她叫房艳……看到一旁她的名片,他抽出其中一张,清楚地瞧见她的大哥大号码及她的职称。
她是个室内设计师,而且还是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他在波士顿的其中一栋别墅,还是她设计的呢!
只是当时,他不在麻州,全权委托他的特助处理及监工的,所以,彼此自然不认识。
不过,现在他们认识了。有意思!
他不慌不忙地拨起名片上的大哥大号码——
“喂,房小姐吗?我捡到你的HERMES的皮夹……”也许他可以借此威胁她一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