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一路玩闹着跑回沈家,各自去换好道服后,合力腾出客厅的空间,以便铺上地垫好训练。
会在客厅训练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房间太小,另一个是应观众要求,观众不是别人,正是也住在这个家里的那四个人。
地垫铺好了,观众们也准备好零食、饮料各就各位了,师徒上场做着暖身操,墨冬阳不客气的坐在沈志赫的背上帮他压腿拉筋,疼得他冷汗直冒。
沈若彤不甘寂寞,也是为了帮外甥报仇,如法炮制的对墨冬阳下毒手。
压腿对墨冬阳不算什么,就算要他劈腿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太久没练了,拉开的筋早就缩回去了,因此疼得他暗地里叫爹喊娘。
痛苦的暖身操结束,接下来就是训练了,沈志赫选择先练跆拳道,而跆拳道训练的第一步是练打形,但沈志赫又不是要去参加比赛,所以打形就不必了,直接练踢靶吧,就见墨冬阳双手各拿着一个踢靶,上下左右不停的变换位置,供沈志赫出脚或是出拳,同时适时的指导。
沉喝声、踢靶声、叫好声充斥着整间屋子,冷清的家再度热闹起来,最开心的人莫过于简淑娴,她含笑看着晚辈们,难怪有人会说,活得够久,才能看见这一片美丽的风景。
“妈,今年远智的尾牙一样要在姊夫的饭店办。”唐芊爱报告着,她没有说时间,是因为远智的尾牙都固定办在小年夜。
简淑娴还没来得及回应,沈亦帆就说话了,“以后干脆都在君颐办好了。”
“是啊,省得每年都要找地点,麻烦。”沈若彤附和。
“这样对亲家会不会不好意思?”简淑娴说出顾虑,“去年是君颐和远智有合作,亲家提供赞助还算合理,但今年……”
说到这,沈亦帆可有一肚子的冤情要诉,“妈,你忘了还有我吗?我被司浚拐去做君颐的住房设计师,总店和连锁店加起来目前就有八间,而且还是无限期,是我比较吃亏才对吧?”
“是这样吗?”
“妈,你真的很瞧不起你儿子耶。”
这时,沈亦帆的手机响起,唐芊爱立刻抢来看,果然是她妈,她二话不说拉下脸来,“沈亦帆,叫你老板差不多一点,说好到放年假前都不加班的。”
“是是是,我马上跟岳母讲,你消气、消气哦。”
听到丈夫的许诺,唐芊爱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机还给他。
沈亦帆拿着手机快闪到庭院接听丈母娘的电话,就怕被妻子发现他其实都在糊弄她,那他当夹心饼干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芊爱,怎么可以对妈妈这么不尊敬?”简淑娴不是很认真的责备道。
“妈,我妈真的不能宠啦,我们再让步,亦帆就要被拐去她家住了。”她这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她妈有多自私、多奸诈,她这个从小受害到大的女儿最了解了。
哪那么夸张?简淑娴摇头笑,已习惯唐芊爱母女看似交恶的相处模式。
是的,她们母女曾经十分不睦,是沈亦帆的出现,解开了两人的心结。
“妈,再过几天就是爸的忌日。”沈若彤突然说。
简淑娴点头,心里不无惆怅,却有着更多的喜悦,比起去年,今年的喜事更多,先是亦帆成家,接着是添了一个小外孙,现在冬阳也回来了,丈夫一定会更开心吧……
第10章(1)
今天是沈智丰的忌日,简淑娴一早便在厨房里忙着,预备做一些他爱吃的食物祭拜他。
接近中午时,简淑娴手持着三炷清香,领着沈家的小辈们祭拜这位已故的大家长,每个人皆默祷着,只有尚且不解世事的小小宝贝韩子锡,在沈青岚的怀里睡得香甜。
祭拜完毕,简淑娴带着墨冬阳下到一楼自己的房间。
“这个给你。”说着,她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叠折好的手帕。
墨冬阳接过,“沈伯母……”明明轻如羽翼,但他却感觉有千斤重。
简淑娴拍拍他的手,“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家的人了。”
“谢谢您。”
“等等吃完午餐,你就带彤彤去见见你的家人吧。”
“是。”
“好了,你出去吧,我想在房里坐会。”
“是。”
墨冬阳回到三楼自己住的那间客房,不久,沈若彤就来敲他的房门了。
“我妈找你做什么?”沈若彤一边走向坐在书桌前的他一边说,随着他的视线,她看到了书桌上的手帕,“最后,你还是收到了我妈为你缝制的手帕。”
“很遗憾沈伯伯不在了。”
“你只要记得,我爸从头到尾都是支持你的就好。”
墨冬阳起身将她拥入怀中,“幸好,我和沈伯伯见过一面。”
“嗯。”
“晚点带你去见我的家人?”
“好。”
午饭后,墨冬阳带着沈若彤前往放置亲人骨灰的灵骨塔。
沈青岚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想着差不多该准备为妹妹办婚礼了……嗯,今晚就找司浚商量一下,如果她的小外甥或是小外甥女等不及要来加入他们这个大家庭的话,就叫司浚乔一下,墨冬阳是大儿子的师父嘛,当然要特别礼遇喽。
稍晚,吴叶花与墨父、墨母三人的塔位前方,墨冬阳与沈若彤手牵手并肩而立。
“爸、妈,她就是彤彤,您们的媳妇。”墨冬阳先向父母介绍沈若彤,再转向吴叶花,“奶奶,我带彤彤来看您了。”
“您们好。”沈若彤恭敬的一鞠躬,吴叶花的照片让她想起了那段她以为已经遗忘的往事,“你的奶奶是一个很可爱的奶奶。”
思及他好像还没跟她说过谢谢,墨冬阳致上迟了好久的谢意,“那一天……谢谢你。”
“不客气。”
“我奶奶叫我一定要报答你。”
关于此事,沈若彤全然不会怀疑,“那天墨奶奶说不用,是我强迫她去医院,后来她躺在病床上吊点滴时还一直为我着想,墨奶奶有多好,我完全感受到了。”
“我奶奶一直想找到你,可惜……”
“不可惜,你找到我了。”沈若彤紧紧的握了他的手一下。
“那天……”
“那天……”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
沈若彤摇摇头,“你先说。”
感觉他们要说的似乎是同一件事,于是他道:“一起说?”
“好,用点头倒数三二一一起说。”
两人看着对方,同时点了三下头之后——
“那天,我在急诊室的门口撞到一个女生……是你!”
“那天,我在急诊室的门口撞到一个男生……是你!”
两人相视而笑。
“所以我们不是错过一次,而是两次?”沈若彤笑说,命运真是太奇妙了。
“幸好没有无三不成礼。”墨冬阳接口,“所以我该谢谢李家琦吗?要不是她恐吓你会晒伤,还命令你去洗脸,我也无法藉由手帕认出你来。”
说到李家琦,沈若彤就不能不提一下那件事,“冬阳,陈祖望非当警察不可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觉得家琦很可怜吗?”想到李家琦近日刻意隐藏的落寞,沈若彤不能不为好友说些话,“我也走过那样的日子,非常明白家琦心里的苦楚,她一个人要扛起整个家,经常独守空闺不说,孩子生病了,她得深夜一个人背着孩子跑急诊,你知道那有多无助吗?”
她语重心长的说出心里的话,“当你们背后的女人要很坚强,但我们总有脆弱、疲累的时候,你们需要我们体谅你们、支持你们,但谁来体谅我们、支持我们?婆家、娘家的支持都是有限的,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你以为我没有埋怨过你吗?我有,我埋怨过一千次、一万次,可既然是我们自己选择了你们,我们就要认命,我们不敢奢求你们把我们摆第一,但总不能老是要我们当老二吧?那种伤、那种痛是会累积的,当累积到我们无法负荷的地步时,你觉得我们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