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全新的法国国民法典通过了,这法典俗称“拿破仑法典”。五月,由元老院通过决议,再由公民投票,通过批准拿破仑为法兰西共和国的全民皇帝。十二月,拿破仑在巴黎圣母院接受加冕。
加冕之前的准备工夫,Tiara照顾了当中的每一个细节,而她最重视的是她与拿破仑的冠冕。
冠冕的制造商是Chaumet,因为得到拿破仑的器重成为御用珠宝供应商,这个品牌从此就在欧洲奠定了无可比拟的尊贵地位。
加冕的仪式将会由教皇把象征至高权力的皇冠戴在拿破仑的头上,再把同一顶皇冠放到约瑟芬的头上,继而拿走。就如洒圣水一般的轻盈,那顶皇冠并不会放到被加冕的头上而不拿走。事实上拿破仑与他的皇后,在加冕当天将会各自在头上配戴上属于自己的冠冕。
Tiara订制了一顶共重五百卡拉的钻石冠冕给自己配戴,而由于梳髻的关系,她的发顶上亦会配有一圈由三十颗五卡拉钻石组成的饰环,在加冕的一天,她所配戴的发饰价值数忆元。
迷恋冠冕半生的她,终于超额地达成了心愿。
而拿破仑的冠冕,Tiara亦为他作出了安排。
“皇上,我建议选用一圈黄金制造的月桂叶冠环。”Tiara对拿破仑说。“款式就如凯撒大帝的冠冕一样,这使皇上即位之时有别于其他欧洲国君。这亦表明皇上的功绩超凡,只有远古的古罗马君主能够媲美。”
拿破仑喜上眉梢,他深深佩服Tiara的心思周密,她对他的野心总能准确掌握。
他说:“一个看透我心的女人理应拿出去斩首示众。”
Tiara把设计图拿走,然后娇美地回眸一笑。“皇上舍得的话我不介意。”
而由加冕典礼,以至居所布置和日后的生活态度,都Tiara决定了采用NeoClassical的风格,即是以古罗马的辉煌典雅为蓝本,象征一个全新的罗马帝国时代,拿破仑的伟绩将会广及全个欧洲,甚至伸延到欧亚地区。
再没有任何别的风格更合拿破仑的心意。就这样,Tiara把拿破仑的虚荣捧到顶点。
皇帝与皇后有多于一个的居所,包括杜勒丽富和枫丹白露宫等,而Tiara选了CateauMalmaison玛尔梅庄城堡为最主要居所,当中大部分的家具,都雕刻上大大的“N”字,以显示拿破仑年代的降临。
在加冕典礼的前一夜,Tiara紧张得不能成眠。因为事务繁重,拿破仑与她多数分房就寝。正当Tiara从抽屉拿出由二十一世纪带来的安眠药时,她就听见房间外传来频杂的高跟鞋响声。回头一望,阿大阿二阿三己站在她的寝室之内。
穿着内衣的三胞胎,以传统姿势向Tiara请安:“皇后安好!”
Tiara按着心房,高兴地说:“看见你们真好!”
阿大笑着说:“终于得偿所愿当上皇后!”
Tiara告诉她们:“料不到我会这么紧张!”
阿二说:“证明你的演技有Heart。”
阿三说:“明天会是一个历史时刻。”
Tiara呼出一口气,“现在的心情已十分激动,这大半年以来,我日夜为着明天忙碌。回到二十一世纪之后,再大的场面也难不到我!”
阿大读赏她:“非洲之星小姐,你一直都表现得非常出色!”
Tiara优雅地向她们大一欠身。“都是Mystery给我机会!”
阿二阿三齐声说:“了不起,风度非凡,简直母仪天下!”
阿大说:“明天你就是皇后了。”
单单想起,已叫Tiara开心不已,她眼泛泪光。“我不知怎去形容……”
阿大说:“放心去享受,这一切是你应得的。”
Tiara问:“我会是一名好皇后,是不是?”
阿二说:“非洲之星小姐天下无敌!”
Tiara感激地说:“多谢你们的支持,你们总能令我更有信心!”
阿三说:“我们为你感到无比的骄傲!”
然后,Tiara问:“我的肉身在二十一世纪好吗?”
阿大告诉她:“放心,你的肉身在最顶级的医疗设施下安然休息。而Mr.Cocoa每天也到医院采访你。”
Tiara问:“他可好?”
阿二说:“他内疚到不得了。”
Tiara笑起来。“今回他真是非娶我不可!”
三胞胎就一同笑出声来。但不知怎地,Tiara提起了Mr.Cocoa后,内心戚戚然。对于这个男人,她有一定期望,然而,若说到挂念,又好像……
惟有不让自己想下去。当三胞胎离开这个空间后,Tiara益发心绪不宁,她来回踱步,但觉已无法再待下去。最后她决定了放弃去睡眠,拿出那本以每小时为一页的时历,撕掉了夜间的七小时,当七页被撕走之后,天就亮了,下人陆续起床,走进Tiara的寝室为她装身。
册封皇后的衣饰如下:一袭硬彩的象牙色长裙,方领低胸高腰的流行式样,袖子的上方是公主泡泡型,而由手臂位置开始则如长手套般紧则肌肤,那年代流行的手袖长度以覆盖手掌为宜。裙子绣上金线图案,代表古罗马帝后的权力。上身有名贵的宝石,璀璨奢华。裙子外罩红色鹅绒长袍,长三十尺,鹅绒之上是象征武功皆鼎盛的蜜蜂图案。而长袍的内里,则是白色的豹纹鼬鼠皮草。
Tiara屏住呼吸,凝视镜中模样,真不相信,自己快要成为一个朝代的皇后。澎湃的心情让一双琥珀色眼睛更金光闪亮,Tiara把约瑟芬的外貌保养得宜,她敢胆说,约瑟芬在她的照料之下,比初遇拿破仑之时更明媚艳丽。
她将成为欧洲历史上其中一名最美艳的皇后,而她的夫君是欧洲最有权力的男人。
“呵呵,呵呵呵呵呵……”
知不知道骄傲是一种怎样的感觉,Tiara已完全体会得到。
加冕典礼的地点是圣母院大教堂,两名侍女跟随她身后掀起那块三十尺长的披风,而Tiara就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内,缓缓向拿破仑与教皇迈进。教堂内的气氛庄严,每一个人都为她的瑰丽在心中屏息静气,Tiara随自己的心跳前行,她清楚地感受到作为约瑟芬这角色的重要性。以后,她将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世上每一个女人,都渴望变成她。
这不再只是一场游戏,一次奇妙经历,这是一场历史在真实地重演。
“我是皇后了……我是皇后了……”
Tiara在心中呢喃。原来当上皇后,不止是戴上皇后冠冕这样简单。表情平静高贵的她,心情复杂又沉重。
拿破仑的衣饰与Tiara身上的相衬,他身穿象牙色丝质刺绣长袍,刺绣图案代表古罗马帝王的权力,而长袍的设计则完全是古罗马色彩。也如Tiara那样,他外披一件鹅绒披风,红色鹅绒上绣满蜜蜂图案,披风的内里则是白色豹纹鼬鼠皮草。而拿破仑头上所戴的正是月桂叶形黄金冠冕。
从罗马请来的教皇念念有词地主持加冕仪式,而当他高举那顶由黄金制造,并且镶上珍珠和钻石的传统中空型皇冠正要加冕在拿破仑的头上时,拿破仑忽然把教皇手中的皇冠抢过来,接着他自行替自己戴上。
教皇尴尬又震怒,而在场人士无不说异哗然。拿破仑分明是在表示,他的权力并不是君权神授,而是以自己的血汗争取回来。
当拿破仑戴看皇冠转身,就看见Tiara那张带笑的俏皮脸,还有那双认同与赞赏的眼睛,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神色,然后就由拿破仑亲自替他的皇后加冕,他把皇冠由自己的头上拿下,再放到皇后的发项上。
这是拿破仑的江山和皇朝,他才不会受制于任何人。
当那顶象征皇朝权力的皇冠被放回朝臣手中的蓝色丝绒垫子上时,皇帝与皇后就上坐宝座,圣母院内所有人全都尊崇地向他们的帝后下跪。
歌咏团唱出颂读的诗篇,圣母院外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市民,他们夹道欢呼。
拿破仑的封号是拿破仑一世。他的理想是把皇权世代相传,历代不衰。
一直到了晚上的登基舞会,皇帝皇后才有机会单独说话。
知道真正的大型舞会是怎样一回事吗?数百名男女成双成对,在面积确定一万尺的舞池内共舞,而舞池两旁围观者近千人,真正的气派堂皇华丽非凡。而皇帝皇后则坐在帝后的高台上,让台下人民向他们作出最尊贵的致敬。
皇帝皇后共舞。Tiara对拿破仑说:“皇上午间的表现一定会传颂万世。”
“皇后不觉得太唐突吗?”
“我觉得皇上英勇果敢,勇气无双极之有型!”Tiara笑得很灿烂。
拿破仑一看见这张笑脸就心宽,他问:“喜欢当皇后吗?”
Tiara说:“简直是我的人生理想!”
拿破仑摇了摇头,感叹:“我俩真是天作之合!”
Tiara快乐地把脸庞贴着拿破仑的脸庞,厮磨地说:“我要做最娇美的皇后。”
拿破仑轻抚她的脸:“你会是世上最得宠的皇后,我已立下决心,每一天都要讨你欢心。”
Tiara于是说:“谢皇上隆恩!”
Tiara还以为拿破仑只是随口说说让她高兴,谁料,他真的做出每日讨她欢心的事。
加冕典礼的翌日早上,Tiara一觉醒来就看见床边放上珠宝,接着的一天,拿破仑找人订制了一系列以“J”这英文字为图案的家具,他告诉Tiara:“皇宫内处处是“N”字标记,如果不把‘J’字标记放到它的身边,‘N’这个字母就会寂寞至死。”第三日是一封情信;第四日他送来一瓶全世界最昂贵的香氛,当中每一滴香氛,就要用上一千朵玫瑰的精华来提炼,而那香氛的名字是“皇后”;第五日他找来画家为Tiara绘像,第六日当Tiara步出寝室外时,赫然看见城堡内的侍卫全穿上粉红色的军服。拿破仑说:“知道你最爱粉红色!”Tiara掩面大笑,合不拢嘴。“呵呵呵呵呵!”她指着这班粉红色侍卫说:“我要你们内内外外全是粉红色!明天起我检查你们的内裤!”
而第七日,拿破仑为Tiara写了一个小故事。
Tiara捧着故事在花园中间读。
“一名年轻男人因贫穷而沦为小偷,然后就被警察关进牢狱中,因为生性反叛屡次生事,他的刑期每年都加长。转眼间他就在监狱中度过了十九年……
“十九年来,他在监狱内学会了最恶劣的生存手法,在出狱之后,他继续他的恶行。男主角因为一次受伤,被一所修道院救回性命,并且得到神父的鼓励与祝福,然而他死性不改,居然杀掉神父,并吞没修道院的财产!”
Tiara放下洋伞,望了望拿破仑,说:“剧情十分峰回路转。”
拿破仑一脸傲气。“无办法,我才华洋溢!”
Tiara读下去。“后来,男主角成为一代大贼,并集结各方恶势力,终于当上一时无两的山寨王……
“结局是,政府法纪严明,三战两败之后,终于歼灭了男主角的山寨兵团……”Tiara翻了翻手中纸张,问:“就这样?”
拿破仑说:“我想把它改编成音乐剧,在皇后的寿辰日上演。”
Tiara的脸孔涌出喜悦,连忙伸开双臂拥抱拿破仑。“皇上,感谢你!”
拿破仑问:“但你不喜欢?”
Tiara想了想,便说:“故事可以更复杂一点……”她绕着拿破仑的臂弯在花园中边踱步边说:“男主角不但没有杀掉神父,反而更被神父感动起来,他偷取了神父的财产,但神父不止原谅了他!而且更多送他一些财物,希望男主角更轻易展开新生。男主角深感人性的美善,决意当上一名好人,他隐姓埋名,远走他方,凭努力当上富翁,并且成为一名受市民爱戴的市长。他经营工厂,善待工人,为人俭朴克苦……”
拿破仑觉得这个新版本的故事太有意思,刹那间,他就灵感汹涌起来,他兴致勃勃地替Tiara把故事说下去。
“一天,一名由他派调派前来的警察发现了男主角的原本身份,企图把他的过去展露人前。而男主角为了拯救一名善良的妓女,得罪了这名警察。警察展开追捕,男主角只好逃亡,并且把刚逝世的妓女的女儿收为养女……”
Tiara赞叹于拿破仑的编剧才能。“对对对,故事就该这样发展!”继而,她联想下去:“为了避开追捕,男主角与养女躲避在一所修道院中十年,待养女长大后,才重新在现实生活中活跃起来。男主角与养女设立慈善机构行善,后来养女爱上了一名革命党员……”
“很刺激很刺激!然后故事就接近尾声!”拿破仑说:“辗转地,那名追捕男主角的警察发现了男主角,经一轮争斗后,男主角救回警察一命。结局是,那名固执的警察以自杀确保了男主角的自由,他明白,他只有一死,才会放弃那把男主角收监的欲望。”
Tiara拍手掌:“太精彩了!男主角在这垂垂老朽之年,才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可贵!”
拿破仑激动地牵着Tiara的手,说:“男主角的养女与革命党人也得到幸福!”
“太完美太完美!”Tiara兴奋不已。“我们居然能够合力创作出完美的故事!”
拿破仑的表情却在这刹那冷静下来。他说:“你明白是什么原因吗?”
Tiara问:“是什么原因?”
拿破仑说:“因为我们是一双灵魂伴侣。”
拿破仑的目光荡漾着温柔,Tiara看着,不期然就心跳加速。她的心在想“没这么严重吧!”但当然,嘴里说出来的是另一句:“对,灵魂伴侣太好了……太浪漫了……”
拿破仑吻了吻她的双手,又牢牢地望着她的眼睛。他说:“我们分享看同一个灵魂,同一个心。我们是天作之合,我们永不分离。”
Tiara只懂“啊——”地回应。
拿破仑说下去:“所以我们才会那么心意相通,你才会那么知我心。”
Tiara暗暗吸了一口气。因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于是,她索性倒到他的怀中回避。
她对自己说:“这个男人怎可能是自己的灵魂伴侣……”
对啊,怎可能是?就因为觉得太无可能了!灵魂伴侣这概念就被Tiara淡忘起来,直至某一夜。那一夜,午夜梦回,Tiara忽尔乍醒。在张开双眼的一刻,脑袋内就传出说话:她与拿破仑合力创作的故事,其实早已经存在。
“天啊……”Tiara浑身一震。
“那是……雨果的《孤星泪》……”Tiara讶异得张大了口。“某一年我看过这出音乐剧……这本名著的出版日期是一八六二年,五十八年之后……”
“我知道剧情是因为我真的看过。但拿破仑无理由会知道得那么准确……难道他真的与我心灵相通?”
“听说灵魂伴侣的特点包括深知对方的思想……我知道拿破仑想些什么不出奇,我熟读他的所有资料……但他无理由能与我的思想互通……”
“我们能够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段我一段地连接下去,情形就像是同一组灵魂般合拍无误……”Tiara坐在床上想呀想,渐渐地,她就由心寒……想到窝心。
“灵魂伴侣……不是吧!”此时此刻,她是甜甜地说出这一句。“灵魂伴侣?怎会是他?呵呵呵呵呵……”
口中说话抗拒,然而行动出卖了她的心意。她走下来,捧着烛台,蹑手蹑足地走到拿破仑的房间。她爬上拿破仑的床,又钻进他的被窝中睡。
拿破仑睁开惺忪的眼睛。“啊……”
Tiara埋进他的胸膛内,娇嗲地说:“想与我的灵魂伴侣一起睡。”
拿破仑听罢,就拥着她亲了亲。在暖暖的被窝之中,这两个人看上去真是二合为一的一对……
拿破仑立心每天讨Tiara欢心的计划一直进行,从无间断过。
他说:“一个男人的责任,就是每日尽力赢取所爱的女人的欢心。”
Tiara故意按捺着自己的感动,装出高傲的神情来问他:“看着今天你能否通过测试。”
拿破仑把她带到郊区的偏远之地,当马车的门被推开之时,Tiara看见一个结了冰的湖,起初她不明白,但随即,她就情不自禁也叫了出来:“天呀——”
拿破仑说:“你对我说过你喜欢溜冰这活动,而我却孤陋寡闻并不了解。大臣告诉我,俄国人也酷爱这玩意,于是我就请来俄国的建筑师和教练,他们为你建造了这个溜冰场,而教练就教晓了我溜冰的技巧。”
侍从送上溜冰鞋。当Tiara弯下身意图把鞋穿上之际,鼻子忽然一酸,汹涌的感动侵袭了她,眼泪就不由自主地在眼眶打转。她呢喃起来:“皇上,我那些无意识的多余说话你不用当真,别把心神放到我之上……”
拿破仑以手指抬起她的小脸,这样说:“宠坏你是我的人生愿望。”
Tiara笑着跳起来扑进他的怀中。任谁也看得见,她的笑容是多么甜蜜。
他们双双溜到冰上去,两人手拖手嬉笑作乐,然后又抱在一起跌倒在冰地之上。当Tiara仰面大笑之际,拿破仑说:“你知道吗?”
Tiara问:“什么?”
拿破仑凝视她那美丽的脸,这样说:“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
Tlara立刻敏感起来。“皇上政务繁重,根本不必花神去理会无聊的事……况且,约瑟芬只是名平凡女子。”
拿破仑摇了摇头。“不,你一点也不平凡,你很神秘。”
Tiara的心一怯,然后这样说:“我在皇上跟前是无秘密的。”
拿破仑吻了吻她的指头,说:“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是我又已爱得你那么深。”
拿破仑深邃的眼睛内流动看最温柔的情意,Tiara看着,顷刻心痛起来。这个男人的眼睛,因着爱情,就变得更复杂忧郁。如果她不是亲自来临这年代,她就永远不会知道,一代枭雄的眼睛居然如此沉郁内敛而深情,犹如一个盛开着深叶色的玫瑰的梦。
拿破仑望着Tiara那想得入神的脸,问:“怎么了?”
Tiara垂下眼睛。“我在想着种紫色的玫瑰。”
拿破仑赞赏她。“我的皇后真是多才多艺,就连园艺都难不倒她。”
事实上,真正的约瑟芬是培育花卉专家,她在玛尔梅庄城堡内致力研究花卉的新品种,当中又以玫瑰的配种享誉园艺界。到了二百年后,现代人的花园中,不多不少都种有约瑟芬所精研的玫瑰品种,她在花卉研究方面享有不凡的成就。
Tiara希望保留约瑟芬这方面的专长,因此她亦花上大量时间研习园艺。然后她发现,自某年某日开始,她已甚少使用Mystery的神奇日历,早已经不再度日如年,现在的Tiara,每一天也过得惬意充实,时间完全不够用。
怎舍得失去任何一天?只要一觉醒来,她知道又会有新惊喜。
快乐仿佛从来就是如此轻易,只要一张开眼睛,就从四方八面涌来。
拿破仑的厨子为Tiara做了一种糕饼。拿破仑说:“知道皇后爱吃核桃、忌廉和杏仁,于是我与厨子就研究出这种甜点。”
Tiara咬了一口,继而,她双眼一亮。“天啊……”
“怎么了?”拿破仑紧张地问。
“这是拿破仑西饼……”Tiara瞪着大眼睛望看拿破仑。“原来拿破仑饼真的由拿破仑制造……”又有一天,拿破大而为Tiara端上一壶某,Tiara喝了一口,忍不住大叫:“水仙!”
拿破仑说:“皇后一向不喜欢红茶,我的大臣向东方的使节请教,他们就提供了种植和泡制绿茶的方法。我在法国南部命人开垦了茉莉花田,那样皇后便能够常常享用清香的茉莉花茶。”
除了飞扑进拿破仑的胸怀内之外,Tiara完全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她的快乐和感激。
这个被宠爱的女人,每天也乐得傻乎乎的。
拿破仑了解Tiara对国务的热诚,便让她参与城市建设的工作,于是Tiara积极策划城市花园的建造和加建罗浮宫。在每天愉快的忙碌中,Tiara蓦地发现,拿破仑对她的了解,竟然比得上她对他的所知。现在,就连玛两梅庄城堡中用作照亮的蜡烛,都全部散发出薰衣草的气味,是他周到地吩咐制造商研造的。他说过要好好照顾她,因此把最细微的事项都关注起来。
她了解拿破仑是必然的事;从没想过,拿破仑会反过来细心了解她。
男人从来都讨厌用心去了解一个女人;男人都自私地只想接收不想付出。现在,却又刚巧被她碰上例外的一个,更是例外得这样出色。
Tiara坐在这清雅但又高贵的皇宫中,她知道她得到的不止是生活享受和权力,更远有幸福。
什么是财色兼收?这就是了。
而当得到了之后,Tiara又发现,一切都那么甜蜜,但又那样虚幻。
微风由花园荡漾到窗畔,Tiara坐在粉红色和粉绿色的轻纱前享用午后的甜点和香槟。她把下人支开,独自享受这宁静无瑕的一刻。她拿出她的数码相机把过往摄录下来的片段反复看。在将来,返回二十一世纪之后,如若有人看到她这些照片,大概也只会认为她曾经参与过某出电影的拍摄,只不过是现场实景地把拿破仑和约瑟芬的半生捕捉下来。
怎样向别人解释这种幸福的真实?作为一个女人,该如何向其他人炫耀她所得到的极度宠爱?除了她的心,不会有人明白。
Tiara笑起来,觉得自己像极了那些由外星人化身的地球人一样,满肚秘密,但又满心乐趣,兼且带有一点点寂寞。
没有人明白没有人明白……
再没有别的女人所得的幸福,比这一种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