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话里的在乎,偲彤觉将胸口微微发烧,但态度依然很坚持,徐徐吐道:“想我跟你的事情。”
此话一出,手机两头又出现令人室息的宁静。
几秒钟后,偲彤决定率先打破沉默,“天驯,你的公司最近一切运作正常吗?”
“运作顺利。”她突然这么问,让向天驯的心瞬间滑过一丝不安,顿了一下才又问:“为什么这么问?”
“所以你晚回家,不是因为工作?”她通体发凉,心中忐忑,难道父亲说的都是真的?
“工作只占一小部分,另外有点事情要处理。”
另外有事?指的是他跟赵秘书之间的事吗?偲彤脑袋一片空白,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许久后,她勉强挤出一句话,“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嗓音僵冷的问。
“对我很诚实。”
“偲彤?”高大身躯倏然抽紧。
“饿了一整天,我正在吃东西。”她觉得全身透着寒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偲彤,抱歉,我今天没回家吃晚餐。”
“没关系,以后我不会再拿这种事烦你了。”
“偲彤……”
“晚安。”
向天驯沉默了几秒钟后,才缓缓开口,“晚安。”
结束通话,偲彤双眼失焦地望着手机发怔,过了一会儿,便把手机关机了。
“本来想饶你一命的,但这通电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现在我让你选择,你想自己交代清楚,还是由我来逼供?”袁崇仁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企图将她从低落的忍绪里拉出来。
“学长,一对情人到底要交往多久,才适合结婚?”她徐徐抬头,双眼焦点慢慢凝聚,热意也逐渐汇集成泪珠。“几个月,真的太短了吗?”
“偲彤?”他见她深呼吸,抬起手,迅速抹去从她眼角不小心滑出的泪珠。
“不要哭,结不结婚是其次,重点是你一定觉得对方爱你,你才会跟他结婚的,不是吗?时间长短并不重要,重点是你们相爱过。”
“相爱……过?”偲彤心头一颤,难道爱情对他们而言,已是过去式?
袁崇仁见她被一股浓浓的失落笼罩,拿出手机拔打一组号码,待接通后,马上吩咐道:“帮我送一打香槟王过来。”
她吃惊的看向他。“学长?”
“我下重本让你好好醉一场,当做我没去参加你婚礼的补偿。”他收起手机,朝她眨眨眼。
“我们只是很简单的公证,并没有宴客。”提起这个,她忍不住又想起父亲的话。
他为什么没让公司的人知道他们结婚?
袁崇仁愣住,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正巧这时传来敲门声,他起身出去,是饭店职员送香槟王来。
当他推着酒走回她身边时,她已经收拾好自己紊乱的思绪,给他一个想暂时抛开这一切的微笑。
“先别想太多,今晚你就好好放松一下,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刚听见你结婚,我却没被邀请到,还以为自己以前是不是哪里得罪你,否则你怎么舍得不丢炸弹给我。”
袁崇仁打开其中一瓶香槟,偲彤看着汩汩冒出的雪白泡沫,心里掐得人难受的结,正慢慢变软。
她接过递到面前的高脚酒杯,举得高高的,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大声宣布,“我要把你家的香槟王喝光光!”
学长说的对,现在的她太紧绷,思绪太乱,一直陷在低落情绪里,对事情根本没有帮助,不如先好好放松下来,明天再打起精神面对。
袁崇仁的酒杯与她的轻碰一下,发出小小的清脆响音,他开朗的笑道:“我完全赞成。”
这一夜,偲彤话说得很少,酒却不小心喝多了……
第5章(2)
向天驯彻夜未眠,早上梳洗过后第一件事,就是抓起手机打电话给偲彤,想问她要不要请何叔顺道过去接她上班,怎料却一次又一次转入语音信箱。
她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不开手机?
他丢开手机,看着镜子中正在打领带的自己,眼前这个浓眉倒竖、不安焦躁的男人,真的是他吗?
突然,有人轻敲房门。
是她回来了?
向天驯一喜,也不管领带还没打好,立刻迈开长腿,急急迈向房门,打开,看见来人是徐妈,表情一垮,失落得无法自己。
不是她……
“少爷,您的岳父打电话来。”徐妈脸色不太好,刚才一接起电话,就被对方劈头一阵狂吼。
“做什么?”看着徐妈难看的脸色,他不禁皱起眉头,难道她在父亲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少奶奶手机都打不通,只好打家里电话找她。”她如实陈述。
这么说,她压根没回去她父亲那里?她居然敢对他说谎?
向天驯抿紧唇线,双眼不断喷出盛怒之火。
“少爷,我该怎么跟他说?他说一定要跟少奶奶或者少爷说到话。”徐妈见少爷脸色铁青,迟迟不回话,战战兢兢的小声唤道:“少爷?”
“说我不在。”他咬牙低哼。
“那少奶奶的事……”
“你知道什么就照实说。”说完,见徐妈点点头转身要走,他眉头一蹙,又把人喊住,“等等。”
“少爷?”徐妈连忙转过头来。
“昨天少奶奶出门前有没有说过什么?有说她要去找她父亲吗?”他冷肃着脸问。
徐妈听了直皱眉。“不是啊,昨天少奶奶请了半天假,花了一下午时间把鸡汤炖好,后来你没办法回来吃,她就把鸡汤跟几样菜装好,说是要送去公司给你,还是何叔开车送她过去的。”
为了昨晚她还特地请假?向天驯越想脸色越黑,心也越来越慌,而且她明明是去公司找他,为什么要说她回父亲那里?
思绪转了一转,见徐妈还站在眼前,他沉声吩咐,“你去回电话吧。”
“是,少爷。”徐妈快步离开。
向天驯关起房门,走回镜子前,心烦意乱地打着领带,弄了两、三次还是搞不定,烦躁的一手把领带抽开,他右手紧抓着领带,从手握拳,狠捶向镜台桌面,咬牙怒哼,“这见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丢开领带,他再一次打她的手机,还是关机,犹豫两秒,他打电话到她公司,对方说她今天也请假。
为了一个补冬,她居然请了一天半的假?可见她有多么重视,他却故意这么晚才回来……想到这儿,他一把抓起车钥匙,冲出房门。
见他快步经过餐厅,徐妈冲出厨房,满脸惊讶地问:“少爷,您不吃早饭就要去公司?”
“我有急事,今天不公司,帮我跟秦特助说,有人找我就帮我记下来,如果偲彤打电话回来,告诉她,我正在找她,请她立刻打电话给我。”向天驯迅速交代,满脑子仍想着她到底去哪里了,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是,少爷。”徐妈一路跟着他到车库,报告刚才那通电话的事。“少爷,还有一件事,刚刚您的岳父听见少奶奶昨晚没回来,气得直接挂了电话,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随他去!”他冷哼一声,愤怒的拉开车门,侧身正要坐上驾驶座时,瞥见徐妈自责的模样,便走到她面前,一手压在她肩上,沉声道:“徐妈,你没有说错话,是我要你实话实说的。”
“可是少爷……”徐妈依然一脸担心。
“徐妈,麻烦你跟何叔说,今天我自己开车。”向天驯轻拍徐妈肩膀,摇摇头,要她不要再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