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光帮我开的门,你生病了,我当然要来看你。」
「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过来。」
「说这什么话,对我不用客气。吃过了没?」看范宇希摇头,江旭东顿时清楚自己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去躺著,我有买东西,热一下就能吃了。」
范宇希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两人身体相依坐在沙发上;平常不太喜欢有人靠近,今晚范宇希却非常渴望有人能拥抱自己。
「还很难受吗?」虽然喜欢范宇希主动靠近自己,可江旭东还是很担心他的身体。
「不会。」他久未体会感冒的痛苦,才会一下子严重至极。
生病的人总会显现出比较虚弱无助的一面,范宇希也不例外,即使口头上婉拒,但看见江旭东就在客厅里,他的心是暖的。
「靠著我,你不会不舒服吗?」平常范宇希最不爱跟自己靠得太近,现在的他不舒服,难道不觉得更难受?
范宇希猛地离开他的拥抱,怒火在眼底蔓延开来,大怒咆哮:「江旭东,平常要你别来烦,你不理我,现在希望你抱著我,又不照著做,你究竟是想怎样?跟我唱反调很有趣是不是?没看到我现在人已经不舒服,顺著我一点是会怎么样?」别人生病安安静静、有气无力,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偏偏他被江旭东激得火气异常旺盛,足以形成燎原大火,想大开杀戒。
江旭东没有被骂得不爽,反而哈哈大笑,把范宇希又揽入怀里。「我当然想抱著你,就算一直抱下去也不会腻,只是怕你生病会不舒服而已。」
范宇希冷冷轻哼,「我没那么不济事,不过是个感冒而已。」他真的很累,累到连眼睛也快睁不开,察觉到身前又有股温暖,让他下意识伸手圈住。
其实他十分渴望身体的拥抱,夏光大了,他不能再跟地随意搂抱,情人是他第二选择,只是又矛盾地不太喜欢主动去黏人。
「要不要去床上躺著?」
「不用了,这样就好。」
「你有多喜欢严君廷?」平常江旭东才不屑间过去的事情,今天趁著范宇希防备最弱的情况下,想乘机间个明白。
「江旭东,我生病了……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生病,我喉咙痛得要命,头疼得快死掉了,脑子也逐渐不灵活,你居然还耍我浪费唇舌跟你说这种事情,是存心想让我更痛苦是不是?」不爽的指数再度飘高。
生病的人最大,江旭束败下阵来。「好好好,那就别说,进房睡吧。」发觉范宇希的口吻除了其差无比,声音也很沙哑,连眼睛睁开瞪著自己的力气都没有,必定真的很痛苦。他一改回平日的强势,温柔的道:「走了!」
「我不要!」范宇希使性子,想怎样就怎样,硬是不肯起来。
不走也没关系,江旭东直接打横抱起他,一脚踢开房门,把他安置在床上。
范宇希终於肯睁开眼睛,眼眶内布满血丝,忿忿地直视江旭东,就如同暍醉的人发起酒疯。「江旭东,你真的很烦人,滚啦!」
江旭东却不让他逃脱,由背後搂著他。「快睡吧,我会在这里陪著你,」
「你真的很烦人……」喉咙痛归痛,他仍多念了一句。
「是,我最烦,快睡,还是要我唱催眠曲给你听?」
「你唱歌难听死了,不准唱!」重感冒是让自己脑筋有些不灵光,但还不至於对江旭东的温柔分辨不出来,但难得有这机会轮到自己使性子,范宇希当然要好好把握,
「好。」江旭东完全顺从他。
「我现在不要你抱著我了,出去啦!」玩上瘾,范宇希只想故意找江旭东的麻烦,想看看他能忍耐到几时。
江旭东也不吭声迳自下床。
听见开门的声音,范宇希倏地翻过身。
江旭东真的乖乖离开了?正当他又要冒火时,江旭东已端著一杯水进来。
「刚才说了那么多话,要多喝水,」
捧著温热的开水,范宇希蓦然觉得有股酸意由鼻头直上脑门,眼眶盈满湿意,滚动的水眼看就要夺眶而出,他用力吸了吸鼻子。
暍完水,他立刻翻身躺下,背对著江旭东。该死,他怎能对自己那么温柔,被自己一再耍弄,他应该要恼羞成怒离开才对,怎还能捺著性子陪著自己?
江旭东重新又拥著他,尽管范宇希心底很开心,却仍说出言不由衷的话:「我不是要你出去吗?」
「真的要我出去?」江旭东淡淡地板。
这一问,范宇希哑口无言。说「是」太矫情,说「不是」似乎又合乎江旭东的心意,就在他万般烦恼的情况下,耳朵又飘进江旭东温柔的嗓音。
「快睡吧,我会陪著你。」
依然是那句话,却奇异地安抚了范宇希起伏不安的心。
「我现在喜欢的是你……」没头没尾咕哝的说完,范宇希转身主动偎入江旭东的怀里,太累了,现在他只想好好休息,倾听著他的心跳声,他会比较好眠。
江旭束不禁莞尔,规律地轻拍著他的背。
瞥见床头的钥匙,趁著范宇希半梦半醒之间,他轻间:「宇希,刚刚我还特地叫夏光来开门,我没钥匙很麻烦,总不能下次还麻烦夏光吧,给我钥匙好吗?」
「嗯,好啊。」范宇希不知江旭东问了什么,但听见是他的声音後,答应了。
心甘情愿的解释有很多种,这样也算是一种。
夜逐渐深了,漆黑如墨,隐约可见躲在云层後的一弯月,在朦胧月色见证下,他俩相偎得更近了……
星期五晚上至星期日晚上的约会,持续了五个月。
从范宇希生病俊,他们之间再无争吵,彷佛在经过那一晚後,两人间只刹甜蜜;随著相处的时间愈来愈多,对於彼此的性格,习惯也彷佛熟悉透了。
江旭东清楚范宇希在工作的时候绝对禁止有人打扰,晓得他喜欢吃辣,偶尔才会抽一根菸,看电视只看卡通跟恐怖电影,对某一首歌曲有特别的执著。
那首歌是他们有次去逛唱片行时,店内播放的。是DarrenHayes的spin专辑中的一首歌,歌名是insatiable。
男歌手声音颇富磁性,教人一听就上瘾,迷醉於他温柔的歌声中;而这首歌的歌词描述两个人的爱恋,在夏日的甜腻气氛中,他们的爱性感又暧昧。
那时,以豁范宇希喜欢这首歌的原因是因为两人正在热恋中,伹当他有灾不小心看见范宇希听了这首歌露出的却是无奈又痛楚的表情後,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空气中又飘来这首歌的旋律,自从范宇希买下这张CD後就成天播放个不停,似乎不嫌烦。
江旭东不得不猜想范宇希在听歌的时候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是想起某个人、某件事,还是某份无法完成的恋情……
偶尔,他总能在范宇希失神的表情里发现一抹难以看清的情愫,像是失落,又像是一种还憾,他在还憾什么?
还憾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吗?
「为什么特别喜欢这首歌?」
躺在沙发上聆听的范宇希听见江旭东的问题,立即关了音乐,「也没有啊,只是觉得他的歌声佣懒,我很喜欢听而已。」
「你只听这首歌。」江旭东点出事实。
「就这首歌的旋律特别好听嘛!」
「以俊不准在我面前听。」面对不愿坦承的范宇希,他只能用这种方式。
「太霸道了吧?」
「那就告诉我听这首歌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范宇希闷不吭声。
他怎能说自己在听这首歌的时候想的是另一个男人,另一个他一直跟他无缘的男人。
那时听见唱片行播放的时候,满脑子浮现的是陆定语的五官,以及他高中时清秀的模样。
高一至高二,他整整喜欢他两年,喜欢他飞扬自信的神采,喜欢他爽朗的性格,喜欢他永远高高在上的尊贵气质。
毕竟当时自己的性格自闭又不善交际,在班上没有熟识的朋友,对於陆定语的存在,不仅没有嫉妒,反而只有满满的羡慕与爱慕。
那是一种希望自己也能变成像陆定语那种人的心情。
他曾经希望自己是陆定语,但终究不是。
那年的夏日,遭受陆定语无情的伤害後,纵然心头有痛,也不会责怪,毕竟自己能喜欢他,陆定语自然有拒绝的权利。
那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结果不太好,犹记在听完陆定语的答覆後,当晚傲了梦,梦见陆定语以充满厌恶的表情大骂著自己,然後他病了三天,自此再也没喜欢过任何人,一夜情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感情,他再也不谈了。
过去的事情,甚至连交往很久的严君廷他也不曾对他说过,也许告白失利在旁人眼中不是什么大事,对他而言却很伤,因为陆定语是他真心喜欢的人。
「我……什么都没想。」
「是没想,这是不愿告诉我?」清楚自己追究范宇希的过去是件无聊至极的事情,但他竟也有为了某个人而神伤的时候,即使话说得再漂亮,江旭东多少仍会嫉妒。
「不是说要吃饭吗?」范宇希顾左右而言它。
「宇希,告诉我,我想知道。」范宇希不愿介入他的生活圈,他不会强逼,但他却执意要跨入他的世界中,他要了解他的一切,无论喜好、性格;范宇希的过去来不及参与,但他也想要弄清楚。」告诉我。」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他不喜欢我,就这样而已,只是听了这首歌有点感触,没有别的。」
「比喜欢严君廷遣要喜欢?」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还不够重,江旭东可没不自量力到拿自己相比较。
「是。」陆定语是他心底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就像是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宝物,所以分外思念;如果能够,他期盼能再见陆定语一面,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如他过去所希望的当上医生。
为了这答覆,江旭束的心无端地拧了下,但他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即使在范宇希心底有个更喜欢的人,他也不能去在意,毕竟现在他人是陪在自己身边。
「他会介入我们之间吗?」
视线胶著在一起,范宇希平静无波,表情完美无缺,但江旭东的目光在强势中又透出一丝伯受伤的脆弱,令人不舍,明明是那样绝不示弱的个性,竟为了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人而感到担忧,他深感歉意。
每回有交往对象,他仍会想起陆定语,每次部是因为这理由而造成分手的後果,他仍学不乖吗
「旭束,他的拒绝曾经让我不想再去喜欢任何人……伹你相信我,他不会介入我们之间,我保证!」范宇希总是一再提醒自己别为了那个不可能圆的梦而伤害爱著自己的人,可一旦遇见跟陆定语有相似五官的人,他就无法克制自己想亲近的欲望,他明白这是个很大的缺点,想改却很难。
他甚至还能无情地坦白,若陆定语爱上自己,他肯定什么都愿意抛下,只为跟他离开——可终究是痴心妄想罢了。
陆定语不是同志,也不会爱上自己。
江旭东并非傻子,清楚范宇希话里有百分之五十的谎言成分,他却情愿信了他。恋爱的人都是傻子,就算了解是谎话,也甘愿一头裁入那甜蜜的糖水中。
「下个礼拜四我生日,能空出那假晚上吗?」江旭东问。
「为你空出一整天都没问题。」心虚内疚的范宇希只求安心,什么部答应了。「想要什么礼物?」
江旭东倾身,唇轻轻刷过他的耳畔,低声道:「不用,你就是我得到的最大礼物了。」
一个外表狂野的男人却有著细腻的心思,范宇希愈来愈能发现到江旭东的优点,对他的喜欢也舆日俱增,这样不知是好是坏?
除了严君廷特别能包容自己之外,其他的对象全都没多久便主动离开了,因为自己心底还有个陆定语,以此为由:自己也不愿与人牵扯过深,但现在不仅怕离不开江旭束,更怕将来有天自己会伤害了他……
他能原谅自己嚼?
该买什么礼物送给江旭东呢?
范宇希向来总是询问过对方的意愿才决定送什么礼,但不管他怎么问,江旭东就是说不用,让他十分烦恼,想弥补也不知从何弥补起。
江旭东薪水比他还多,不缺物质,若说心灵上的嘛……
脑海灵光一闪,范宇希到书店去,选了本成语辞典,最近江旭东喜欢看书,只可惜很多成语部不懂,看完一篇文章也是七零八落,若没有他进一步解释,江旭东会真的以为干锤百链是千支锤子,百条链子:遇人不淑,给他解释成遇上一个很不淑女的女人,当场听得他脸上冒出三条黑线,真是愧对中国五千年博大精深的文化。
但以一本辞典作为礼物梢嫌太轻,应该还要再添点其他什么的……江旭东懂得穿衣、懂得搭配、懂得造型、懂得时尚,而那些自己全都不懂,除了看书他还喜欢车子,要自己送他一辆,又太强人所难。
怱而,眼角余光发现左边橱窗内摆著灿爝的钻石。
男人戴项链太俗气,送他戒指又似乎有暗示,蓦地,他想起江旭东有耳洞,於是他走入珠宝店。
「欢迎光临,先生您好!有需要我为您服务吗?」女服务员礼貌地招呼。
「我想买耳环。」
「是要送什么人的?」
「一个朋……」友字到了嘴边,却突然被他收回。「送给我的情人。」
女服务员立刻领著范宇希走到放置耳环的地方。「不知道先生的女朋友喜欢什么款式?喜欢钻石还是宝石?是要秀气点还是紧复的造型?」色。
女服务员视线扫过桌面下的各式耳环,很快挑出两对,两款都简单大方。
范宇希第一眼便中意左边的那一款,没有过多的装饰,轻易就能看见宝石的灿烂,虽是不规则样式却又不会太古怪。
「这对耳环是台湾一名新锐设计师所设计,造型是采心形设计。」
「心形?」他看不太出来。
带著手套的女服务员将耳环往中间一靠拢,果真呈现出心形的样式,她笑道:「很特别吧?其实很多情侣都觉得不太吉利,但设计师却认为一颗心分成两半,一半为自己、一半为情人,是最好的诠释了。」
「我就要这款,麻烦帮我包起来。」
一月中旬,眼看农历年就快要到了,范宇希买完耳环行走在街上,扑来的冷风捎来北方的寒冷。
遇上这种天候,若没有保暖得宜,就会希望身边有个人,而迎面走来一对情侣,男方一手环著女方的腰,亲密的走著。
范宇希曾经也想过跟情人这么做,但仅止於在脑中幻想罢了。
台湾说是开放,其实对同志还有著异样的眼光,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接受每个人不一样的反应,
今天的冬天特别寒冷,拉紧脖子上的围巾,他舆那对情侣擦身而过,徒留的羡慕只能再度压入心底。
(晚上帮你庆生如何?可别有了情人就忘了朋友。)
江旭东当然没忘记刚到台湾的时候多亏了Clark的照顾。「等我先问过宇希,我再跟你联络。」
(怎么,这么怕他生气啊?他不好相处吗?)
「他很好相处,只是我——会怕。」
头次听见向来啥都不在乎的江旭东也会有害怕的一天,Clark是边说边笑。(怎么,还抓不住他啊?)
江旭东静默不语。
晓得自己猜对,Clark连忙转移话题。(好啦,间问看,不行也别勉强,就先这样了,再见。)
切断电话,江旭东又倒回沙发上。
台湾的冬天,他觉得还好,美国那里才叫冷。
但范宇希向来怕冷,这时候,他不免觉得天气是愈冷愈好,如此一来,范宇希睡觉时才不会每次都赚热,很想把自己给阳下床去。
他们认识在八月底,转眼已经五个多月了,虽然说中间起伏不断,但总也快到了农历过年,以前常听父亲说,中国的农历年就代表结束与开始,结束旧有的、不好的一年,展开全新的另一个开始。
以往在美国,他们会过两个新年,今年他打算跟范宇希一块儿过,台湾他还有好多地方都没去过,今年一定要到处去看看。
唉!宇希怎么还没回来,他中午也没吃,都快饿死了。
肚子没填饱,心头想著范宇希,江旭东很快便睡著。
午后的阳光暖暧的,吹入的风虽冷,等待的心情却如正旺盛燃烧的火焰,暖了他的身心,只盼一觉醒来,期待的人已经回到身边。
贴在冰箱的磁铁底下压了张纸,上面写满江旭东想吃的食物,今天是他生日,范宇希答应他想吃什么都可以,不过他的字真的很乱,他花了一些时间才弄懂他究竟想吃什么。
由超市买完菜刚进门,范宇希看见睡在客厅里的江旭东,他轻声踏进客厅,再进房间拿条被子替他盖上,然後到厨房做准备工作,嘴上哼著英文老歌,要好好大展厨艺。
没多久,范夏光也带著蛋糕前来。
「怎么这么早下班?」
「今天是旭东生日,我想说早点帮他庆祝,晚上的时间就留给你们罗!」她虽是编辑,但时间相当自由,只要事情做完,随时可以提早走。
「夏光,你似乎很喜欢旭东?」
「是啊,这叫作爱屋及乌,只要你爱他,我就会爱他:当然啦,如果你敢伤害他,我也会生气的,哥,你真的该知足了!尴东真的很好,如果再错过他,我想你恐怕会孤家寡人一辈子罗!」
「你希望我跟旭东在一起?」
「当然啊,你幸福,我才能放心。」范夏光肯定的道。
幸福——两个多遥不可及的字,伹他得不到父母的体谅,也不可能幸福。
「对了,妈的感冒好了吗?」
「好多了,对了对了,她还拿了两条围巾给我。她没有明说,但找知道是要给你们的。」范夏光赶紧由袋子里拿出两条围巾,一看就很像是男人用的。「总不会要我戴吧?我只喜欢粉红色。」
「给我们?」
「就你跟旭束啊。」
「为什么妈会知道旭东的事情?」范宇希狐疑的间。
「当然是我说的,上回她有间起你的状况,我就跟他说你又交了个男朋友,对方我也看过了,觉得还不错,想说这次应该会让你安定下来,妈听了点点头,然後今天出门前就塞了这个给我,刚好可以当作旭东的生日礼物!」
接过围巾,也收到了母亲的关怀,范宇希一时激动,眼眶泛红。「妈还说了什么吗?」
「他要你好好保重身体,这个冬天特别冷,你一个人住在外头耍小心,然後别再乱换男朋友了,她很怕你会……得病。」
「放心,我很小心的。替我谢谢妈。」
「会的。我相信旭东一定会很开心,因为这是丈母娘送……」话说到一半,范夏光想到了什么,突然挤眉弄眼地问:「哥,我偷偷问一下,我实在很好奇喔,那个喔……你跟旭东在床上的时候,到底谁是零号?」
范宇希觑了妹妹一眼。「问这个做什么?」
「这样我才知道妈妈是丈母娘还是婆婆罗!」她呵呵笑着。
「没正经,想吃就快点帮忙。」
「遵命!」虽然她觉得大哥比较像零号,但这种事情是很难说的,为了大哥,她也研究过同志的事情,有时候气氛很好,有没有做都无所谓,至于谁上谁下这问题,也得看当事人罗。
范夏光很识相,用过晚餐,吃了自己买来的蛋糕,遇上两个不懂得品尝美食的男人,她是乐得把蛋糕打包,然后便快快乐乐的走人。
「晚安,两位,祝你们有个愉快并且火热的夜晚!」朝两人奉送一记飞吻,范夏光提着蛋糕离开。
江旭东等不及地立刻搂着范宇希猛亲。
「你做什么?」江旭东的嘴全是大蒜的味道,他避之唯恐不及。
「你妈送我一条围巾,你不是说她一直无法接受,现在却送我围巾,是代表接受我们了吗?」
范宇希不得不泼他一盆冷水。「就算是,我父亲那关也很难过。」
「没关系,就像你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也许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送这项礼他有点不好意思,夏光那么支持江旭东,他很怕当着夏光的面送,又怕她更认定了江旭东。
「你不是送我成语辞典了?」江旭东晃了晃手中那本拿来当凶器绰绰有余的厚辞典,看完后,他保证连父亲也会对他竖起大拇指。
「当然不止。」范宇希由口袋掏出一只红色布绒的盒子。
盒盖在眼前慢慢打开,灿烂的蓝色光芒与日光灯相辉映,江旭东的嘴角慢慢上扬。
「我记得你有穿耳洞,我觉得很适合你,希望你会喜欢。」范宇希顺手摸摸江旭东的左耳垂。
「帮我戴上。」
闻言,范宇希小心的帮他戴上耳环,正当要戴右边的耳朵时,才发现江旭东右耳垂没有耳洞。
「我只穿了一边而已。这个你拿去,戴在右耳垂上,这样就是一个完整的心形了。」
「非戴不可吗?」男人戴耳环没什么,但只穿一边总会有人多想。
「今天是我生日。」江旭东诱哄。
「好吧。」
「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他兴奋地期待着情人给他的祝福。
刚才切蛋糕的时候好像只有夏光说生日快乐而已,范宇希缓缓靠近江旭东的脸庞,就在唇要贴上他的颊时,祝福的声音同时逸出口。
「祝你二十……」惨了、糟了,又忘记他的年纪。
「一十一。」算了,看在范宇希那么有心的份上,他不跟他计较这点小错误。
「旭东,祝你二十一岁生日快乐!」原来江旭东不仅小他五岁,也比夏光小了两岁。
「谢谢。」
范宇希想他永远也忘不了这晚的一点一滴,和江旭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