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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点玫瑰 第一章 作者:衣沅
    台北金玉盟山庄

    “到了!到了!麻烦你在前面庭院最大,有喷水池的那栋前停车。”

    魏若绮指挥计程车司机左拐右转地,在这郊区新建的豪华社区中穿梭,最后在一幢三层独栋的欧式花园洋房前停住。

    “哇!小姐,你住那么大、那么漂亮的房子喔?这里的房子很贵咧……”

    打开后车厢,司机一边拿取她的随身家当,一边眼盯华美豪宅赞赏不已。

    “唉!是……我朋友的房子,暂时借住而已啦!”

    她低调地说,不希望对陌生人透露太多。

    因为好友的临危受命,魏若琦放下花店忙碌的生意,一袭简单轻便的衬衫裤装就赶来了。

    她利落拉起行李,甩动一头黑亮过肩直发,高挺笔直鼻梁和深邃美眸,透出五官的深刻。素面短靴长裤,将她得天独厚的纤腰直腿衬得出色动人,一袭飘逸的粉色恤衫凸显出皮肤的透白幼嫩,即使脂粉未施,也难掩她天生丽质、夺人呼吸的美丽。

    魏若琦懂得表现自我风格,再怎么随便穿,举手投足间全是她的独特个性美。

    只是,美丽有什么用呢?到现在仍独守空闺啊!不同只在从小空闺换成大空闺而已

    魏若绮对着韦雁新装潢好而无暇人住的华宅长长一叹。

    眼看身边友人逐一觅得良缘,田倩柔嫁入方家过的幸福快乐,而自小一起长大的密友韦雁,竟也迅雷不及掩耳地,在短短两个月内闪电嫁给知名建筑商第二代,婚后随即好命跟随丈夫飞到大陆开创新事业。

    反观自己呢!说脸蛋有脸蛋,论身材也不比人家差,个性开朗外加身体健壮,怎么就是没半点可以嫁人的迹象?

    哎……愈想愈怄!

    从迈人拉警报年龄开始,四面八方涌来的相亲牛排已经吃到快吐,魏若绮仍然只有当人伴娘的分儿!

    韦雁总说自己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完全不费一兵一卒就从天上掉下来好老公,一说到这点,魏若绮更呕得快内出血!

    以她自诩的敏锐眼光、身手敏捷的美艳花猫,多年奔波张罗结果,连只像样的小老鼠也没逮到……这还有天理吗?

    才把家当搬进华丽得吓死人的挑高客厅,电话铃声随即催命似大声作响。

    “喂!魏若绮你到了吧?一个人还可以吗?”

    韦雁的声音不太清楚,仿佛传自遥遥远方。

    “废话,人没到怎么接你电话?”不耐地翻翻白眼,魏若绮整个人瘫进软绵绵的沙发里。

    “若绮,今天让你看到新房子了,感觉怎么样?我的品味还不错吧?”

    “嗯,我才刚进门还没细看,不过感觉得出来你们是砸了不少银子啦!”

    魏若绮环视近六十坪的室内空间——不愧是从欧洲直接进口的设计师精品,每一件家具配合摆设都呈现出独一无二的高质感,屋里装点造型各异的灯饰更衬托主人的品味超凡。

    “没错,算你有眼光。”韦雁自信自傲地说:“我也是看你品味卓越才敢把房子托给你看管哪……接下来起码有半年时间,你可以好好鉴赏我们的新居。尽管把它当作自己的家,别跟我客气啊!”

    “我才不跟你客气咧!”魏若绮非常的理直气壮。“说鉴赏是好听啦!谁不知你真正的目的只是要我当免费的管家,来看管好你们的大豪宅,对吧?亲爱的韦雁小姐。”

    “好若绮,别这么说嘛。”

    “你伴随老公走天涯,可怜我只剩看房子的份儿。”

    魏若绮不是胆子小不敢一个人住,但天生爱热闹的她实在不喜欢长时间独处。

    “不要酸溜溜的啦!亲爱的……”韦雁在电话里撒着娇。“拜托嘛!你好心帮帮人家的忙,老天爷一定会送你好姻缘的!”

    “免了,姻缘我不敢想啦,平常走路不要掉进阴沟里,我就谢天谢地了。”魏若绮无奈地摇头。

    “へ!干嘛这么自暴自弃啊?”韦雁了解好友的心情,诚心打气道:“振作点!你没听那个漂亮的女作家常说吗?好运是降临在乐观的人身上。”

    “我什么时候不乐观了?怪的是,老天爷眼睛八成脱窗还是怎样,总是把好运降临在我身边的好友身上——像是倩柔和你都找到白马王子了,我却连个马鞍子也捡不到。”

    “别气馁!你就好好在我家待着——我没骗你哦,当初买房子的时候,我们请的风水师说这里风水不错,搞不好住久了结婚运就来啦!”

    韦雁的老公是相亲相来的,全靠韦妈妈遵循算命先生指示。

    “好啦好啦……我已经听过一千遍了。”

    魏若绮就怕韦雁滔滔不绝地讲叙,她跟她老公的婚姻“神迹”,她急忙打断韦雁的话。

    “我一定会看好你的房子,国际长途电话很贵的,你就安心的去度假吧!不必耽心我了,拜拜!”收了线,魏若绮打起精神开始打点整理自己暂时的家园。

    客厅里放着浪漫的韩剧主题曲音乐,她一一将行李家当分类归位,然后逐一点亮屋内的灯,让晕黄温暖的灯光炙热她虚空的心。

    于是,她的业余管家生活开始了……

    ☆☆☆

    繁荣街道角落的连锁咖啡厅,午休时间正是人声鼎沸。

    一般人选择在典雅温馨的咖啡店里享受片刻休闲,然而也有人选择用来谈判、分手。就像坐在角落的一对俊男美女,脸色僵凝到简直剑拔弩张,完全不同于其他人的轻松气氛……

    “你再胡闹,我可要走了——”

    韦鸿微敞的衬衫领口剧烈起伏,对座的女人泪湿了精致美丽面容,两只颓倾咖啡杯,碎散的蛋糕屑洒在原木桌面,无序纷乱得一如两人濒临爆裂情绪。

    “呜……鸿,我们的感情走了那么久,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停下来呢?”

    女孩委屈哽咽着,眼眸写满悲愁。

    “别哭了,再哭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心,你应该了解我的个性,不是吗?”

    拧皱浓烈眉峰,韦鸿坚决地紧握咖啡杯,语气刚强直接。

    “一开始就说得清清楚楚,想跟我在一起就得遵守我的规则,像我这种人不可能为谁停留。既然彼此感觉不再,我不想骗自己,更不愿欺骗无辜的你,刚刚已经重复说了好多遍了,还听不懂吗?”

    “不,那是你没有发现自己真实的情感。”女人不死心摇头。“再没有哪个女人比我更适合你,如果没有我……”

    “够了。请你面对现实好吗!一径自我催眠是没有用的。事实上,我对你感觉没了,再磨菇下去有什么意思?我不想耽误你的幸福。懂吗?”

    韦鸿忍不住扯着嗓子喊。

    “我……”女人被他吼得收住声。

    两人陷入沉默,而店里众声仍然继续喧哗,韦鸿低着头还是可以清楚感受周遭客人频频投以好奇的注目。

    “哎,我没时间再多说——下午还要开会,我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韦鸿低低一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女孩手中。“去安排个假期,好好度假散散心吧,不要再钻牛角尖……”

    推椅站起身,高大英挺的身子,瞬间遮蔽些许午后光灿的阳光,座间男女纷纷抬眼望向他,不禁都被他出类拔萃的英俊外表吸引,而后惯例地传出此起彼落的赞赏惊叹。

    “不要这样——鸿……求你……”

    看他离去,女人惊徨跟着起身,却迫不上他快速的步伐。

    韦鸿一手拉着门把,一手挡住了她,表情严酷,语气绝决。“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拜托你,不要跟着我!趁我对你印象还没差到极点之前让我走,或许这段感情还会在脑海里保持最美好的印象——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韦鸿……你实在太过分了!”

    一再委曲求全的女人,终于无法按捺地爆发情绪。

    “过分?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他眯起眼,冷静条理阐明立场。“其实一点儿也不过分,从头到尾我都是这个原则,反而是你没有遵守当初的游戏规则。”

    “我真的该走了,保重。”推开她抵在门上的纤手,韦鸿一甩头潇洒转身,迈开大步离去。

    女人睁大晶眸呆愣住!

    不敢相信曾经相爱的男人真的当众给她难看,怎么天下条件好的男人“感觉”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回来!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韦——鸿——”

    女人不计形象,对着熙来攘往大马路喊。

    当然,韦鸿不可能会回头,这辈子就怕不讲理痴缠不放的橡皮糖,此时他躲避瘟疫似疾步在街上穿梭,满脑子想快回到办公兼休息室,好好冲掉身上极不舒坦的黏腻感——

    不知为什么,几次恋爱都是这样,当爱的感觉不再,他一分钟也无法骗自己,更不想欺骗对方而蹉跎了宝贵青春,可是女孩总是无法接受“情已逝”的事实,想尽办法赖着不走。

    只要碰上处心积虑想要留住他的女人,身体细胞自然而然产生强大抗体,整个人从里到外不舒服到极点,仿如沾到恶水似的奋不顾身、头也不回地想逃……

    这是最后一次逃跑了。

    在踏出咖啡馆时,他斩钉截铁告诉自己。

    即便面无表情,但无可讳言地,在人群中韦鸿永远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除了五官俊朗、身材高壮、气度非凡等等帅哥应备的基本条件,他身上所自然散发的领袖气质,勾人魂魄深邃瞳眸,以及磁性低沉的嗓音无一不蛊惑女人的心。

    世俗女人们通常挡不住他的魅力,一沾上就不愿放手,几次惨痛经验下来,也怪不得他对女人更加小心谨慎。

    ☆☆☆

    穿过几条马路,他的办公室就在眼前,韦鸿不自觉更加快脚步,抢着黄灯闪烁时拔腿狂奔——

    砰砰!

    “啊——”尖锐喊叫声伴随碰撞声刺耳响起。

    “噢!你这人走路长不长眼睛啊?糟糕!我的花全都撞坏了!天!这东西很重要,怎么办……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呀?”

    魏若绮连珠炮似劈头叨念没完,到底是谁撞了自己,她看也不看。

    “多少钱,我赔你就是——”

    沉沉稳稳的男人声音,不关痛痒传到耳际。

    “赔钱?你以为给钱就没事了,我对客户的信用怎么算啊?”

    心痛看着摔碎地上的兰花盆栽,魏若绮心疼懊恼无以复加!

    那是她店里的招牌热门商品,一名熟客人订户赶着送人开幕典礼用的,她等不及送货小弟回来,所以才亲自送往会场,谁知竟撞上这煞星?

    眼看高贵雅洁的兰花摔成“烂花”一滩,个性率直的魏若绮管不了站在面前是个昂然伟岸的大帅哥,用沾着泥巴手掌往他厚胸重击。

    “说话啊?不敢说啦?你看怎么办?”

    “小姐,这——只是一盆花而已,没那么严重吧?”

    不悦地皱眉撇嘴,韦鸿厌恶地拍掉黏在身上的泥屑,以怀疑眼光打量着长相美丽出色,但言行实在夸张的女子

    不过是碎了一盆花,她居然激动得像遭受色狼侵略似的呼天抢地?

    简直莫名其妙!韦鸿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我一开始就答应要赔了,你说个价钱——”他懒得再唆,爽快掏出皮夹。

    气呼呼的魏若绮转了转黑白分明的晶莹眸子。“好!一口价,十万块!”

    “啥?你说什么?”韦鸿以为是自己耳背听错了,反复追问。“你说十万?台币十万?”

    “对。就是台币十万。”

    魏若绮双手交抱胸前,扬起弧度优美的下巴,非常理直气壮。“你害我误了客户的大事,整个月的生意差不多跟着泡汤了——而这家客户每月平均在我店里消费十万,这生意是你搞砸的,你全数赔偿很合理啊!”

    “你……简直莫名其妙!”韦鸿瞪着张明俊眸,对她的勒索大惑不解。

    “怎么?你嫌多啊?我还觉得便宜你了呢!”

    魏若绮得理不饶人,平常练就的伶牙俐齿丝毫不浪费。

    “堂堂男子汉敢做敢当,你看起来不像付不出十万的穷人哦?不过没关系啦!如果你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没料草包,我是不介意你到店里当送货小弟抵债啦!”

    多个好看帅哥当招牌,说不定生意更好呢!呵呵!魏若绮笑着打如意算盘。

    “帮你送货?有没有搞错?以我目前身价,只怕你请不起。”他冷笑道。

    韦鸿个性刚烈,为人做事只求快求好,没什么耐心应付与自身事业无关的闲杂人等,对于这冒失唐突的女人,韦鸿暂时抛开君子风度,严狠的目光正正射进她漾水的眸底。

    “我说这位小姐,你人长得挺不错,怎么说话一点气质都没有?”

    “我没气质?看你穿得人模人样的,却连最基本生活礼仪都不懂,自己做错事还敢骂人?你才没有风度呢!”

    一向“恰北北”的魏若绮,继续发动攻势。“明明是你撞到我的喔!到底赔不赔?一句话!”

    “赔就赔!”

    韦鸿快速抄出皮夹里所有的千元大钞,爽飒放进她的手里。“呐!十万没有,三、四万买一盆兰花绰绰有余了。再见!”

    “等等!好胆给我留下!”魏若绮凶巴巴地拉住韦鸿名贵的西装衣袖。

    “你想赖皮?哼!没这么容易!今天你没交足十万块休想走!”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觉得赖皮的人是你吧?钱赔都赔完了,还不满意?我撞坏的是一盆花,可不是一部车,如果你想敲诈就省省吧!我不吃这套!”

    韦鸿耐着性子说道理,看魏若绮一副无愧天地的高效表情,匪夷所思地摸摸自己的鹰勾鼻尖。嗯?这女人撒泼的德性好熟悉啊……

    “哼!这点臭钱就想打发我,你当我是乞丐吗?说十万就十万!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魏若绮见韦鸿没有付清尾数的意思,索性老大不客气纤手一伸,探进他西装内里暗袋,一阵贴身乱摸起来。

    “别骗人啦!我知道男人都把现金藏在这里,我才不信你没钱咧!”

    “喂喂喂!你这女人怎么……”

    韦鸿没料魏若绮敢大胆动手,突来的入侵让他顿时忘了要维持的形象风度,他一边推阻女人侵入衣内的小手,一面吼嚷咒骂。

    “放手!你你这女人有病!你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果然没错。”

    魏若绮不睬他的咒骂,放胆吃完帅哥的“豆腐”后,还兴高采烈数着硬搜出来的战利品。

    “敢骗我?你看!光这一叠起码有五六万。嗯!差不多了。”

    “你?!快把钱还给我!简直是土匪嘛!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没气质的女人!”

    当街骂人是韦鸿不屑的,但今天他非破例不可!

    活了二十五年,何时曾被女人如此“轻薄”?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竟在一堆好奇围观的路人甲乙丙丁面前,活生生被一个陌生女人搜身!

    “这本来就是你该还我的。”魏若绮死捏着钞票不放手。

    “信不信我去报警?”

    韦鸿火大极了,恨不得一棒子打昏眼前嚣张疯狂的女人!

    “去啊!要是我硬说那盆花值十万你能怎样?再说这么小的事情警察未必理你呢!”

    魏若绮掩不住的得意洋洋,却马上对韦鸿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其实,我也很倒霉耶!花没有送到,铁定被客人骂到臭头。你赔的钱还包括我的精神损失,算很便宜了!”

    身边围观汽人群愈来愈多了,百千只眼睛正盯住自己,仿佛戏团里的丑角耍着猴戏让众人指指点点,还有几个看起来颇眼熟的,可能是公司里的员工——

    韦鸿最恨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八卦笑料,在悠悠众口中传来传去。当下,他决定不再跟她争拗,只当运气不好花钱消灾。

    “唉!碰到你这神经病,有理也说不清!那些钱就当是同情你,给你看病吃药好了!”

    韦鸿火大狠啐,极端不爽拂袖而去。

    “噫?他说什么?这句话不是我最常用来骂人的吗?”

    魏若绮低头沉思喃喃自语,猛地又抬起眼盯视韦鸿远去的颀长背影。

    “好奇怪,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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