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博士论文口试结束的日子。
在巴黎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换来文凭一张,按理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然而,这样的日子里,她竟连一个可以分享喜悦的人都没有,只能一个人坐在这里独自举杯庆贺。
于是,这份喜悦尝起来带点寂寥。
她不是没朋友。只不过每个人都忙着提交论文或投递履历,各自在人生的重大关卡上努力冲刺,她怎么好意思拿自己毕业这种事去刺激或是烦扰人家。
这时候如果有个男朋友就好了,她就可以运用女朋友的特权,撒娇耍赖地要求他放下手边一切事情来帮她庆祝。
很可惜,名花尚未有主,所以她只能孤单地跟酒杯作伴。
没人陪伴的时候适合喝醉,现在的她似乎还不够醉。
她把喝空的酒杯推回去给酒保,脸上绽放出一朵美丽但无奈的笑容。「给我一杯夏日恋情。」
这些年感情生活的空白,其实是她刻意造成的。倒不是说她排斥谈感情,只不过繁重的课业压力当前,她实在不敢、而且不能像其它人一样勇敢地投身于男人与女人的爱情游戏。
因为感情这事,一旦认真,必有伤亡。
坐在她隔壁那对男女的对话正证明了这句话。
「我们结束了。」男人冷静地吐出残酷的语句。
「为什么?」女人脸上的哀戚任何人都看得见。
「因为妳已经违反了游戏规则。」爱情不过就是一场游戏,当其中一方开始认真的时候,游戏就会变得沉重。「当初我们就说好,绝口不提婚姻的。」
而游戏一旦变得沉重,那就是结束的时候到了。
他只要爱情中甜蜜轻快的部分,至于所谓的责任及束缚,他敬谢不敏。
「可是,我爱你。」甜蜜的三个字在这时候听起来比什么都绝望。
「一开始就说好的,这只是场游戏。」高大的黑发男人有张令人着迷的俊帅面容,举手投足间有着猎豹一般的危险及优雅。「妳我都知道这是一场谁先把心放进去,谁就输的游戏。」
「而你总是赢的那一个。」女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决定要回报男人给她的伤害,细心描绘的红唇吐出残忍伤人的语句:「你根本就没有心!」
说完,她伸手拿起面前的马丁尼,猛然地往他身上泼,然后挺直背脊,昂首阔步地退场。
男人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只是接过酒保递来的毛巾把自己擦拭干净,然后点了一杯纯威士忌。
刚刚的戏码在酒保眼中已然是司空见惯,其它在一旁喝酒的客人也当它稀松平常,没有特别注意。
因为这里是巴黎。
在这个繁华的都市,每天都有人在忙着恋爱与失恋。
而在这场冲突中唯一受到波及的无辜人士,只好自认倒霉地跟酒保要一条毛巾善后,「麻烦也给我一条毛巾好吗?」
「对不起。」被泼酒的男人有礼地转头致歉,当他看清楚对方有一张东方面孔的时候,就很直接地转换成中文与她沟通:「如果有任何损失的话,我愿意赔偿。」
正低头清理衬衫上酒渍的薛如意一听到对方流利的中文,抬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有如希腊大理石石雕般棱角分明的侧脸看起来英气逼人,长度适中的黑色卷发与偏白的肤色形成抢眼的对比。
「你的中文很不错。」她说。
「我有二分之一的中国血统。」他的父亲是个中国来的留学生,从学校毕业后没有回国,改在巴黎成家立业。「想喝什么?我请妳喝一杯,算是赔礼。」
当他正面面对她的时候,她才发现他全身上下最抢眼的地方,不是修长的体态,不是浓密的黑发,也不是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
而是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也一样闪亮澄澈的蓝色眼眸。
那双眸子,就像两潭幽净深邃的水潭,深不见底。
「跟我原来喝的一样就好。」她决定接受他的歉意。
酒保在雪克杯里装满了冰块,加入了葡萄柚汁及橙酒,充分摇晃后倒出粉红的酒汁,然后注入苏打水使杯中的液体达到八分满的高度,最后加上装饰,将杯子推到她面前,专业地念出酒名:「夏日恋情。」
「不错的名字。」男人微微一笑,然后举起酒杯向她致意。
「我也这么觉得。」她举起酒杯迎向他。
玻璃杯轻触后发出清脆的声响。
「如果被说成没心怪物的人是我,我大概会哭出来。」由于难得遇见说着同种语言的陌生人,再加上酒精作祟,让薛如意有了攀谈的兴致。
男人瞄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还听过更狠的。」
「了不起。」她懒懒地斜靠着吧台,嘴角露出一朵微笑。「不过依我看,你是罪有应得。」
刚刚那一幕她看得很清楚,这种甩女人绝不手软的男人受到什么样恶毒的诅咒都是应该的。
「或许。」他向来就不喜欢替自己辩解。
「我还以为你会为自己辩解。」
「如果我说错不在我的话,妳会相信吗?」
「老实说,不会。」她摇摇头,然后把杯缘上装饰用的樱桃送进嘴里。「我刚刚就坐在这里,亲眼看到你任由她拿起酒杯往你身上泼,如果你认为自己没有错的话,干嘛不躲开呢?」
「妳的意思是说我或多或少还有点良心?」他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这个东方女同胞穿著简单的牛仔裤与白衬衫,小巧的五官称得上是清秀,但没有美到令人惊艳的程度。然而使人惊讶的是,即使穿著打扮与容貌都不惊人,她慵懒的醉态里却透露着致命的性感。
而且,他喜欢她那微笑时才会出现的小酒窝。
「不,我支持刚刚那位凶暴女士的论点,你没有心。」薛如意二度摇头。「你的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只是对那个即将被你拋弃的女人的最后施舍而已。对你来说,你拋弃她,她打骂你一顿出气,彼此就两不相欠--」
他很顺地接过她的话说:「接下来妳会跟我说其实这一点都不公平,我的损失跟她们的心痛比起来微不足道。」
「可见很多人都跟你说过同样的话,那我就不用多费唇舌了。」既然他都帮她把话说完了,她也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地复述。「反正你根本就不相信这些话,同样的分手戏也会继续发生下去。」
「看样子,妳倒是对我这个人了解得很清楚透彻。」他转过头来正面面对她,目光直直地望进她眼里。「那么,要不要考虑一下接任刚刚那位女士的位子呢?」
薛如意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脉搏在那双蓝色眸子的注视下,加速跳动的声音。她低头回避那诱人的目光,食指无意识地玩弄着玻璃杯在桌上留下的水渍。
「你还真是不浪费时间。」
刚刚才伤过一个女人的芳心,转头马上就讨另一个女人的欢心,这样的男人有谁会说他有心呢?
她开始同情起刚刚那个悲剧女主角了。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很难逃过芳心破碎的结局。
「我个人认为爱惜光阴是一项优点。」他的目光打量着薛如意因酒渍而泛着薄光的红唇。
她有一张小巧丰润的唇,中国的老祖宗形容这种唇叫「樱桃小口」
他个人认为这是一种非常吸引人的形容法,而且十分想知道那张小口尝起来是否真有如樱桃一般甜美?
「我是蓝彦行,请问芳名?」
「薛如意。」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他露出一抹微笑,蜻蜒点水般地在她唇上印带着酒味的轻吻。
一如他所料,小巧的红唇一如成熟的樱桃般饱满甜美。
「唔。」薛如意愣愣地望着他,连应该有的抗议行动都忘记。
短短几秒钟的双唇相接烧断了她现存的理智,混合着古龙水及酒味的轻吻,比她刚刚喝掉的那些酒还要来得醉人。
如果说她刚刚只是有点醉,那么现在她应该已经是非常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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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关门后,蓝彦行开车送新认识的女伴回到租住处。
当车子抵达她家楼下的时候,看似清醒,其实已醉到不行的薛如意以为开车送她回家的,是那个往常都会让她搭便车的法国女同学,于是照惯例招呼着:「谢谢妳送我回家,要不要上楼喝杯咖啡,等一下开车会比较有精神?」
蓝彦行沉默地打量着她,思考着应该答应还是拒绝。
如果她只是喝醉了随便说说,他会直接拒绝。
然而从她清晰的言谈及稳定的动作看来,她似乎并没有醉得神智不清。那么她到底只是单纯邀他上楼喝咖啡,还是别有暗示?
薛如意带着微笑,进一步怂恿:「我新买了一批很不错咖啡豆,错过可惜哦!」
迷离的眼神与诱人的微笑,让蓝彦行决定把这个邀请视为一种暗示。
通常一个女人以那样的神情邀请他上楼喝咖啡的时候,那便暗示着要与他分享的除了一杯咖啡,还有她的床。
「那么我是一定要试看看喽?」他熄掉车子的引擎,一语双关地问。
「欢迎。」她转身领路。
上楼后,薛如意招呼他在沙发上稍微坐一下,然后搬出咖啡豆与煮咖啡的器具。按照程序先把咖啡豆磨成粉,再把磨好的咖啡粉放进咖啡机里,按下开关。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等着咖啡色的液体装满咖啡壶。
身上的燥热让人觉得相当不舒服,所以她递给他一个杯子,说:「我想先去洗个澡,等一下咖啡煮好了,尽管动手取用别客气。」
交代妥当后,她胡乱抓了件衣服就跑进浴室里。
对于她这种突然的举动,蓝彦行并不感到惊奇。
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遇到。根据以往的经验,美女入浴只是诱惑行动的序曲。所以他好整以暇地倒了杯咖啡,一边等着看薛如意将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一边打量着她的屋子。这个房间跟他以往所参观过的其它女性住处不同,除了几样简单必须的家具外,就没有其它多余的装饰或摆设。
他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一本书看了看封面,冷硬的标题令人望而生畏。翻开内页,里头密密麻麻的注记显示看书的人非常用心。
一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蓝彦行的目光从书本中抬起,迅速地就定位,准备目击一场精心策划的美女出浴。
出乎他意料,这场美女出浴的镜头只有辅导级,还不到香艳火辣的限制级。
从浴室走出来的女人没有身穿性感睡衣,也没有大方到只围浴巾,而是穿著一件长度及膝的宽大衬衫,露出半截玉腿迎风招展。
就诱惑行动而言,这种出场服装在气势上真的是稍微弱了一点。不过就他个人标准来看,衬衫下露出的那截曲线美好的雪白小腿可以取得点数颇高的加分。
「妳都看这么硬的书吗?」他开口攀谈,静候着她进一步的行动。
薛如意胡乱地擦着头发,目光迷蒙地瞄了沙发上一眼,然后陷入痴呆状态。
为什么她的屋子里头会有人呢?
喔,对了对了,她刚刚请开车送她回来的法国同学上楼喝咖啡嘛!
不过,她现在只觉得脑袋跟眼皮重得不象话,完全没办法接待客人。
「我想睡了。」既然大家都是很熟的朋友,应该会体谅她的招待不周才对。
「如果要留下来的话,可以睡沙发,要走的话记得锁门。」
重点交代完毕,可以安心睡了。
她转头往卧室方向前进,仅存的意志力仅够她撑到床边,然后整个人就不支地扑倒在上头。
原本一个旖旎的夜,瞬间变成寂寥的夜。
面对这样的发展,蓝彦行不由得错愕。
所谓春宵一度,难道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误会?今夜她要跟他分享的只有咖啡与客厅的沙发,至于床,她则打算独享。
望着沙发,他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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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百叶窗,无声地爬进屋里。
半梦半醒的薛如意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恨恨地诅咒着:「该死!」
她整颗头好象被一群大象狠很踩过一样,痛死了!
为了消灭脑内万恶的巨痛,只能求助伟大的阿司匹林了。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原本就快解散的脑袋因为肢体的牵动而更加疼痛。
「我的妈!」她坐在床沿伸手抱头发出悲鸣。
「妳醒了吗?」屋里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醒了。
等等!不对,大大的不对!
这屋子向来就她一个人住,那个问话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且听声音,好象还是个男的……
男人?!
她的屋子里有男人!
为什么她的屋子里会有男人?
顾不得头痛,她飞快地抬起头环顾四方,热切地希望刚刚只是她自己的幻听。
然而事与愿违,一只大手端着一杯水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的目光顺着水杯上宽大的手掌往上,经过结实的前臂、挽到手肘的灰衬衫及宽大的肩膀,最后,一张男性五官映入她眼里。
妈呀,屋子里真的有男人。
震惊归震惊,薛如意还是迅速确实地提出了两大关键问句:「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是妳邀请我来的,妳忘了吗?」蓝彦行提醒她,他可不是不请自来。
她竟然主动邀一个男人上门过夜?!
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况,她只能学习鸵鸟,把头深深埋进沙堆里,漠视现实。
她躺回床上,用棉被把整个人包起来,然后懊恼地发现身上仅穿件长衬衫。
老天!她生平难得醉一次,下场就非得这么惊天动地不可吗?
一个醉酒的女人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共处一室还衣衫不整,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都料得到昨夜铁定是春色无边。老爸要是知道她喝个烂醉,还带了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回家乱来,铁定会抽她一顿鞭子,顺便登报脱离父女关系。
她扯着棉被:心里暗暗地赌咒发誓,下次如果再喝醉,出门就让雷给劈死。
「别担心,我很守规矩,不该做的都没做。」蓝彦行把水杯放在床边的小茶几上,然后自顾自地往床缘一坐。
他个人并不是没有原则,对于一个喝醉而神智不清的女人,他是不会有任何逾矩行为的。
薛如意可以感觉身边的床垫因压迫而下陷,为了避免让这位陌生仁兄更进一步攻城掠地,她索性坐起身固守城池,用一床薄被把自己包得密密实实,不使半点春光走漏,还顺手捞起一个枕头护在胸前,严防他意图不轨。
备妥防御工事,她才若有所指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兴师问罪:「请问一下,在阁下的定义里什么是不该做的事情?」
虽然他说自己很守规矩,但是很明显的,他所谓「不该做的事情」里,并没有「不该帮陌生女人换衣服」这一项。
「我想跟普通人的定义一样。」蓝彦行耸耸肩。「不该我动手的,我绝对不会鸡婆。」
「我能相信你的话吗?」她瞇起眼睛,带着警戒的神情审视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上判断他说的话到底有多少真实性。
审慎的目光对上一双蓝色眼眸。
她记起来了。
他就是那个昨夜在酒吧里被一个女人泼酒,还被指责为没有心的男人。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怎么会把他带回家。
昨夜到今晨的片段宛如在空气里蒸发一样。
她懊丧地拍打着自己的前额,试图拍出不知遗失到哪个角落里的片段回忆。
「很不幸,妳别无选择,因为昨天就妳跟我在这个屋子里,如果妳什么都不记得,那只能相信我的话。」蓝彦行无所谓的耸耸肩,「总之,我不是趁人之危那种人。」
「辩解」这事向来就不是他所擅长,她要信就信,不信就拉倒。
「是吗?」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是啊。」蓝彦行低头假装审视自己的手指甲。看样子这女人对昨夜似乎毫无印象,那么他大可以利用机会整整她,以回敬昨天晚上睡沙发之仇。于是他故意加了一句但书:「即使喝醉的肥羊自己送上门也一样。」
「喝醉的肥羊自己送上门?!」还在为要不要相信他而挣扎着的薛如意一听到这句但书,当场张口结舌,一脸痴呆。
他的意思是说昨天酒后乱性的是她不是他?
噢!该死到不能再该死的!
她竟然自己脱了衣服送上门,然后对方还可以当一整晚坚守气节的柳下惠?
身为一个女人,她是应该感谢他的有为有守,还是该悲叹自己完全缺乏诱人犯罪的本钱?
总之,如果昨夜她的确做出酒后献身的举动,那么现在她只有两条路好选--
不是杀他灭口,就是自己跳艾菲尔铁塔,一死了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望着那张表情多变的脸,蓝彦行开始怀疑她一分钟可以转换多少个表情。
「难道妳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的话还用问你吗?!」一颗枕头向他飞去。
明知故问的人最讨厌了!
「那奉劝妳,下次千万不要随便喝醉。」他俐落地接住枕头。「因为,妳是那种一喝醉就会把自己卖掉的人。」
他昨夜之所以选择在客厅沙发窝了一夜没有离去,为的就是要提醒她昨夜的醉态,让她心生警惕,下次不要再随便喝醉,现在这个社会,像他这种有为有守的正人君子已经不多了。所以,像她这种喝醉了就乖乖跟人家走的女人,最好是滴酒不沾,否则很容易让登徒子趁虚而入。
「这下用你说!」另一颗枕头准确地击中他的头。「这一辈子如果再碰一滴酒,我就下姓薛!」
杀红了眼的薛如意抓起床上的绒布玩偶,准备进行第三波攻击。
等等!他刚刚是不是提到关于「把自己卖掉」这种敏感字眼?
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阻止她的攻势,原本要拿来当凶器的玩偶转眼成了抚慰心灵的良伴,被她紧紧拥入怀中寻求安慰。
看样子事情的棘手程度远超过她的想象。
算了,追究那么多也没用。换一个角度想,反正昨夜并没有酒后失身。既然最后一道防线保住了,其它的昨日种种就当它死了好了。
「听好,昨天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她对着门的方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如果没事的话,门在那边,我就不送了。」
说完,她裹着棉被、抓起牛仔裤径自跑进浴室里盥洗更衣。
「嘿!妳想知道妳昨夜答应了我什么吗?」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不想!」她今天所承受的惊吓打击已经超过她幼小心灵的最高负荷量太多。
枉顾她的意愿,门板外的男人很故意地公布了答案:「妳答应要当我的情人。」
坐在马桶盖上的薛如意挫败地把头埋进膝盖里。
该死!没想到她真的醉到把自己卖掉了!
「我说过我不会趁人之危,既然昨夜妳喝醉了,昨天那个约定就不算数。但是我要提醒妳,社会黑暗,像我这样谨守礼法的好男人并不多,为了妳的安全着想,下次记得在醉到下知道自己是谁之前就别喝了。」他对着门板交代完最后几句话,然后用指节敲了一下门板说:「我走了,再见。」
确定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薛如意才从浴室里出来,前进厨房寻找那颗她今天早上迫切需要的阿司匹林。
吞下药丸和开水,她扑倒在沙发上闭上眼。
她相信只要好好睡一觉醒来,头痛与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