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是我大姐的女儿,也是我仅剩的血缘至亲,这里是我的家,从今天起,也是你的家。”
妇人眨去眸畔的雾气,怜惜地摸了摸邻座的女孩。
这次是真的吗?
女孩撑开她的单眼皮,眼神怀疑地打量前方的大门及栅栏后的那一栋豪毛。
“娟娟,相信我,我一定会替你妈妈好好照顾你的。”妇人捧起女孩双颊。
妇人那张酷似母亲容貌的脸孔,让女孩决定暂时相信她。
“嗯。”女孩颔首保证说:“阿姨,我会乖乖的,任何家事我都可以帮你做。”
妇人笑着摇头说:“娟娟,你只要好好的把书念好,家事有佣人做就行了。”
“佣人?”
“嗯,家里有四个佣人都归陈嫂管,以后你有任何需要,可以告诉我或陈嫂。”妇人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将车子驶向逐渐开启的大门。
她真的不用帮忙做家事吗?女孩望着车窗外绿油油的草皮,心中疑问再生。
女孩心里的想法完全显现在她脸上,在车窗上的那张于黄小脸蛋,几乎僵成了石头,一双凤眸愈睁愈圆。
天呀!这么大的一间屋子打扫起来,可得花费不少的力气。女孩咬着下唇随妇人走向前方那扇巨大的花雕木门……
※※※
木屋内白烟袅袅,并非是令人厌恶的二手烟,也不是香气诱人的烧烤味,反而是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木质香调,让屋内的人或躺或坐,轻松地享受身心放松的这一刻。
“比较了这么多家,还是这家的蒸气室感觉比较好。”林太太舒服地坐起身。
“当然噗!”这家的蒸气室是用上等的桧木打造的,单是蒸气这味道就强过别家,更不用提这木头的质感。”陈玉琳拍了拍旁边的根木。
“咦?这是桧木打造的,难怪会有这种香味,我还以为是他们放了什么药草袋之类的东西。”王太太眯着眼深深吸了口气。
林太太也深吸了口气,“就是这种木头香味舒解了我这阵子的疲劳。”
陈玉琳随口问:“疲劳?怎么回事?”
“还不是忙我家老么的婚事,前天总算和对方谈好细节,就等着下个月的好日子……呵!终于快要有孙子抱了。”林太太掩嘴笑道。’
“恭喜、恭喜,到时候别忘了寄张帖子过来哦!”
“是呀!我和王琳也好去沾沾喜气,看能不能也出清我家的库存品。”王太太无奈地笑道。
陈玉琳叹口气说:“你家那几口还年轻,而且都有对象了,哪像我家的小烈不但乏人问津,更是状况颇糟的滞销品。”
“呵!玉琳,你怎么这么说你儿子?”林太太抚了抚眼角的鱼尾纹,又说:“你儿子事业做这么大还怕没对象吗?”
“唉!就是事业心重才让小烈没时间哄女孩子,导致现在他干脆省下哄女孩子的时间专心工作,这会儿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真担心,他都已经三十四岁了,再拖下去怕不符合优生学噗!”
王太太拍拍她的肩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时代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生涯规划,哪像我们以前单靠媒人婆说说,就能促成一段烟缘。”
“可不是吗?”林太太也安慰说:“像我家那小子可也是爱情长跑了六年,才想定下来,唉!真的是时代不同喽!
“真的不同了,我和小烈他爸结婚时,他爸也才不过三十三岁,我娘家那边还曾以年龄太大为由推掉这门亲事,若不是我公公再三请媒人婆上门提亲,怕是没了这门亲事。”陈玉琳叹了口气,又说:“而现在小烈都已经比他爸当年结婚时的年纪还大上一岁,我也已经五十四了,就怕将来没脸见公婆,更不知该如何向我家那口子解释。”
林太太轻拍她的肩说:“不要想那么多,你看起来像是四十来岁的女人,这么会保养,离‘那时候’还早咧!
“是呀!”王太太笑着说:“就算时候到了,你替东方家做了那么多,不但独立扶养当年才十岁大的儿子,还将你老公留下来的营造公司打理得这么好,还怕往生者怪罪吗?”
“我不过是尽本分罢了。”陈正琳抿嘴笑说:“再让你们俩捧下去我都快膨胀爆了。我和设计师还有约,得先走了”
“也差不多了,一道走吧!”
“是呀!都快蒸干了。”
三个年过半百的妇人,边聊边走出蒸气室,随手关上了一屋子的烟烟雾雾。
※※※
“妈,早!”
东方烈步下楼,向母亲问安后,一如往常般一坐下就打开报纸。
“小烈,报纸先搁着,土司趁热吃才好吃。”
陈玉琳几乎每天早晨都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只差食物名称不同罢了。
“嗯。”东方烈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的报纸,只动手拿了一片土司。
若依以往惯例,陈玉琳见儿子这种状况,顶多无奈地摇头、吃早餐,“但是今天她似乎有了不同的后续动作。
她抽走儿子正在看的报纸,“小烈,你都已经三十四岁了,什么时候我才能抱到我的孙子呢?”
东方烈见母亲每隔一阵子就会发作的“抱孙心切”毛病又犯了,他如同前几次般,以不变应万变,沉默地低首用早餐。.陈玉琳见儿子间不吭声,神情不悦地说:“你倒是说句话呀!怎么这时候反而专心吃起早餐来了?”
她见儿子依然没反应,眼角余光突扫到报纸上的一则花边新闻一
“你看看,连这个小演员都大言不惭地宣布年底前将嫁人东方家,这事怎么没知会我一声?”她气呼呼地将报纸丢向餐桌。
东方烈瞄了眼报上登出的照片,耸耸肩说:“这女人是谁连我都不知道,又如何告诉妈你呢?”
“不只今天这则,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一、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对外乱放话,说东方后座非她莫属,像是……”她捺着性子举了几个名字,“到底谁才是你的真命皇后呢?”
“妈,她们都不是。”东方烈叹了口气说:“没办法,嘴巴长在他们生上,为了提高她们自己的知名度,非得常常上报纸三不五时拱我出来。”陈玉琳放松语气,笑笑说:“你还真红嘛!东方烈这个名字还真好用。”“东方烈以为已经雨过天青了,故意讨好道:“是呀!妈取的名大家都喜欢嘛!”他朝母来微微一笑,伸手打开报纸。
陈玉琳用手压住报纸,神情凝重地说:“不行!你得赶快定下来,不能让东方烈这个名字常上报、否则有哪户好人家的姑娘敢嫁你?”
东方烈吁了口气,“亲爱的母亲大人,缘分未到我能和谁定下来呢?”
“既然你找不到人,就由你的母亲我来帮你找,你只要负责在结婚典礼上,把你自己带到就行了。”她终于兜到重点话题了。
“妈,别件事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能。事关我未来的幸福,你将来的享福,这人选马虎不得。”东方烈不禁怀疑母亲说不定已有人选,就等他点头答应。
陈玉琳见此计行不通,改说:“既然你想自己选我们东方家的媳妇—……可以,就由着你,但是,不能毫无期限的找下去。”她叹了口气,“你老妈我年纪已经一大把了,可没多少年能让你耗。”
“妈你…”
陈玉琳挥手制止儿子的安慰,直接说:“三个月,我就等你三个月,若你三个月没找到结婚对象,就听我“安排。”
她见儿子欲提出抗议,连忙抢白,“小烈.你刚才不是说什么事都听我的吗?既然如此就这样说定了。我会筹备好婚礼,三个月后,就等你和我儿媳妇出席。”
陈玉琳话才说完随即转身上楼,不让儿子有抗议的机会。
“妈、妈!”
东方烈紧张地跟着母亲来到了楼梯口,见母亲不理会他的呼唤,只有无奈地目送她步上楼。
“唉!祸从口出,妈也真会断章取义,硬是挤出了个期限,才三个月的时间,要我上哪儿找人呢?”
他没料到母亲这次会出这招,堵得他进退两难。
“唉!希望能全身而退。”
东方烈看了眼桌上的食物,摇头叹气说:“这会儿哪来的胃口!”
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公事包,推开沉重的大门走了出去。
陈玉琳站在窗户旁目送儿子离家。“小烈,不要怪我逼你,实在是你太慢了,没下剂猛药,不晓得你还要让我等几年。
一想起昨天离开健身中心后,巧遇好友凌忆秋的事,陈玉琳唇角不由往上扬。亿秋的外甥女很会做菜,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看来得找时间要忆秋安排、安排才好…她侧头想着何时适宜,一点儿也没察觉楼下早已没了她儿子的踪影。
※※※
当东方烈开完每周会报离开会议室时,都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总经理,这是您刚才开会时,找您的电话留言。”张秘书将留言纸递过去,又说:“其中一位管先生,他每隔三十分接一次,最后一次他要我转告您,请您务必代他赴的,至于原因,他说晚上会找时间向你解释。”
“嗯,我知道了。”
东方烈快速浏览所有的留言,直到其中一张跃入眼帘,“伤脑筋,时间都过了。”他看了眼手表,顺手将纸条塞人口袋,随即匆忙离开办公室。
东方烈在前往纸条上所指定的地点途中百思不解。是什么样的的会让仲仁无法推却,又非得出现不可,而他又被什么案件给绊住了呢?
好不容易赶到了约会地点,东方烈反而停下急促的脚步,站在包厢外想着该如何告诉对方好友管仲仁失约的事。
突地,包厢内传出一阵细微女子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哼!耍大牌呀!要不是本姑娘不屑做放鸟的事,早在半个钟头前就走人了。”
坐在和室包厢里的紫娟,不耐烦地猛看手表,顺手夹起小盘里的最后一颗纳豆放人口中。
原本紫娟是和阿姨凌忆秋一同前来赴约,才来此没多久,凌忆秋就被家里的电话给追回去了,独留她一人在此。
凌忆秋离开前,还安慰她说:“都是年轻人嘛,有很多话可以聊,我在这儿反而让你们俩不自在。”
“什么年轻人!没听过三岁一小沟,五岁一大沟吗?更何况不只差五岁,已非代沟,嗯……该是汇沟成江,已是淘淘江水之距。”紫娟颔首低哺。
站在包厢外的东方烈听到这儿,唇角不由得往上扬,心想,仲仁和他同年,听她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真的不年轻了。
他正要推门而人,却又因里面传来的一句话愣住了。
“真是的,年纪大了,也不早点出门,天呀!”
紫娟突然想到对方该不会是一个身材肥肿、顶上无毛,手里又拿着拐杖的男人吧!
她用力甩了甩头,大声否定说:“不,不可能,阿姨不可能安排我和一个老头子相亲,她不可能这么做!”
背对着门的紫娟,没瞧见悄悄走进门的人,更没看到他脸上那抹芜尔及闪着恍然大悟的服神。
她不耐烦地站起身,哺哺道:“都是你这个老头子害我想入和非,待会儿……”
紫娟突然噤口不语,双眸圆瞪着这位凭空冒出的陌生男子。
东方烈将一切尽收眼底,没揭穿她的“奇特幻想。力。
“抱歉!我三十分钟前才得知有这个约会,让你久等了。”他以诚恳的语气致歉。
紫娟趁他说话之际,平抚自己尴尬的情绪,待他说完话,她已能落落大方地说:“没关系,不知者无罪。”
咦?他怎么会;“刚刚”才知道这场相亲大会呢?思及此,紫娟不禁轻蹙眉头。
东方烈见她神情疑惑,遂说:“和你有约的人是仲仁,呃,是我的朋友管仲仁,因为他临时有任务无法前来赴约,所以请我代他来向你致歉。”
“任务?”
“仲仁是警察。”
紫娼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她唇角虽已上扬,心里却嚼咕,原来是人民的保母,难怪敢放人鸽子。
“抱歉,让你白跑一趟,这顿饭就由我作东,代仲仁向你赔罪。”
东方烈作势请紫娟坐下,顺手按了服务铃。
主角不来,又可白吃一顿,而且是在这里……想到此,紫娟不由得绽放出一朵钩烂的笑容,大方地坐下。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笑容,东方烈突地怔住,失神地望着那抹感人娇笑,完全没注意到服务生已敲门而人。
“两位想点些什么?我们这里有……”服务人员简略介绍店里的料理。
东方烈回过神细听服务生的介绍,“你想吃什么尽量点,不用客气。”
紫娟笑笑说:“客随主便。”她让对方全权做主。
“该如何称呼你呢?总不能白吃了你一顿饭,还不知你的大名。
东方烈将手上的菜单文还给服务生,“怎么说是白吃呢?这顿饭本来就该请你的。”
他笑着自我介绍,。“我复姓东方,单名烈火的烈。”
“东方先生,紫娟在此问候你。”她以轻松的口吻道出自己的姓名。
两人才这完姓名,东方烈的手机恰好响起。
“喂,我是……好,你先带哪去参观,再请他们到楼下的餐厅吃饭,我立刻赶过去。”东方烈关上手机,正欲开口道歉,却让对方抢先了一步。“
“东方先生,既然你有急事,这顿饭不如改天再请。”
“不,紫小姐,谢谢你的谅解,若你不介意独自用餐,请留下来,想吃什么尽量点没关系,我会交代柜台。”他站起身。
紫娟心里正大叹少吃了一顿美味料理,没想到对方依然要她留下来用餐。
她也起身说:“这不太好吧!”虽然她很想,却不敢答应得太快。
他看出了她的犹豫,“就这么说定了,今天这顿饭就算是利息,改天再还你本金,抱歉,让你独自用餐。”
“不,没关系,我是说……”
“紫小姐,请留步,不用送我。”
东方烈没让对方有拒绝的机会,即匆忙离去。
一抹笑意悄悄爬上紫娟的唇角,愈扬愈高,当白色包厢门自她眼前合上的刹那,她差点儿跳起来高声欢呼。
当紫娟听到自己可以独自享用大餐时,轻松愉快已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就连刚才的推阻之辞,也不过是她假意虚应罢了。
“呵!待我瞧瞧……”她拿起莱单仔细巡视,看有无漏点之佳肴,“哈!太好了,这个也来一份,这个也要,吃不完再打包,待会儿拿回店里请他们吃。嗯,这样才能一网打尽,利息、本金一次收,省得我追讨无门!
紫娟愈想愈得意,几乎等不及大开吃戒。不能怪她心狠手辣敲了对方一顿,毕竟这里的高消费非一般平民百姓能常来。
“啧!一份军舰卷就得要一张绿色钞票,不愧是‘本善’,价值远近驰名。”她低头研究菜单,喃喃叹道。
紫娟本身就是一名厨师,吃遍天下美食是她的兴趣,也是一项功课,凡是她吃过的莱,皆能由她的巧手原封不动再制做出来,甚至比原来的更好。
“本善”的日本料理她虽吃过,却因价钱颇高,只尝过一、两道菜,而现在却能“尽量点”,也难怪她打算一网打尽。
包厢门缓缓开启,服务生端着菜走进来。
※※
“铃----------”
紫娟猛然坐起身快速寻找发出响声的闹钟,就在她按掉刺耳铃响声的同时,残余的睡意也随着噪音的停止而消失,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一项自她十三岁起所养成的本能。
那一年,她失去了双亲,游走于各个孤兑院、寄养家庭问。或许是上天给她的考验,让她走到哪忙到哪,在她流离失所的那几年,面临种种的“家事”考验。而为了能准时上学,她没有赖床的权利,每当闹钟响起,就是她开始忙碌的时刻。
直到她十六岁,阿姨找到她,才结束了她的“家事”考验,虽然只有三年,却让她从此不再赖床。
“怎么才五点半?”紫娟下床后,才发现昨晚忘了调回闹钟的时间。
“伤脑筋!昨晚被阿姨炮轰太久,忘了把时间调回来。”她吁了口气,走进浴室梳洗。
紫娟通常八点起床,上午阅读她喜爱的书籍,中午才前往她的工作场所。如此固定的作息,却因昨日的休假给弄乱了。
月休四日对紫娟而言恰好够用,每次的假日都是她固定清洁环境及品尝各处名家料理的日子,昨天却被那场乌龙相亲给占去。
“唉!只能怪自己心太软,说不过阿姨……”她望着镜中自己的黑眼圈叹道。
紫娟虽然只有二十六岁,相亲次数已直逼百位数,自她十八岁搬出阿姨家在外独居之日起,阿姨几乎每个月为她安排到两次的相亲,最近这一年更是积极。
“又不是结婚,非得赶良辰吉时,天才亮就必须赶着去做造型,还得当第一位进百货公司的顾客。呵!忙了一上午,竟摸来一场缺了男主角的相亲,好住在没白忙一场,反而赚了一顿大餐。”她喃喃走进厨房。
想起昨天芳姐瞧她拎着一大袋食物的吃惊表情,紫娟不禁笑着摇头。
虽然芳姐已经四十三岁,且是和风料理馆的老板,却没有中年人该有的稳重,抢起食物可不输年轻人。
绝不能因芳姐有“活力”而看轻她,她可是小事迷糊、大事果决有追力,“和风”在她经营之下,几乎日日座无虚席。而录用自己这个当年仅有二十四岁的女厨师,更证明了芳姐的大胆创新。
而紫娟也没辜负芳敏秀的信任,自从她加人“和风”晚餐厨师阵容后,“和风”的老顾客日渐增多,每当太阳西下,就可看到“和风”门外大排长龙,人人等着品尝她的厨艺。
“真快,都过了两年。”紫娟将早餐放在室内唯一的桌子上。
两年前她成为正式厨师后才搬来这间小套房,独居一室虽有点孤独,却能给她多年来所缺乏的隐私权及平静,又不需再提心吊胆,担心自己换衣服时有人闯人,或东西乱摆遭人骂。
“呵!可不是吗?只有在这里才能平心静气的用早餐。”她端起牛奶,吮了一口。
想起住在阿姨家的那两年,紫娟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虽是不用做家事,可家庭事件却接二连三地上演,”小表妹似乎卯上了她,唉!她依然只是个外来客。咬了一口三明治,她想。
她和小表妹的战争天天上演,场场始于早餐时刻,能像现在这般平平静静吃完早餐的日子,用十根手指头数就够了。
为了避免阿姨难为,紫娟高中一毕业,立即争取独立。
她花了近两个月,才说服阿姨让她选择就业而非升学,又故意找了一个离住处极远的工作,让阿姨不得不同意她搬到宿舍住,从此展开了她厨艺之路。
整整五年,紫娟由餐馆的小妹做起,中间历经了近十家的餐馆,餐馆里的每种工作她都做过,只有厨师这项工作没人敢用她。
每当紫娟向老板表明想学厨艺的意愿,总是得到一句“女孩子不适合当厨师”的话。
她只好利用工作空档,使尽各种招数向餐馆里的厨师求教或偷学,直到学得差不多时,再换另一家餐馆工作,也因为没人当她的实验品,她只好自己试吃,曾有段时间,还登上了“大鲸鱼”的卖座。
还好芳姐收留了她,才让“鲸鱼”换成“金鱼”,身材有点圆而已……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脚指头,真难想像以前她只能看到前半段而已。
有了“和风”的客人当她的实验品,她非但不用试吃,厨艺更是精进了不少。
“这地板看来很难撑到下次的休假,唉!都是那场乌龙相亲害的。”她望着脚下降的大理石地板叹道。
紫娟原本是打算等中午的相亲餐会结束后,再利用晚上这段时间整理居家环境。没想到她在“本善”独乐乐已花去大半时间,又拎着食物到“和风”众乐乐时,更延误了她预计的时间表,回到家中,又不小心接到阿姨打来的询问电话,等她挂上话筒时,瞌睡虫早已人侵,哪还有精神做清洁工作,只能抖抖棉被早早人眠去。
她看了眼桌面上的书,又瞧了瞧地板,“算了!只好取消与书的约会,反正昨天‘过食’,今天本该多劳动筋骨。”
紫娟缓缓走进裕室,准备清洁用具,没留意到窗外晨曦已悄悄滑进室内,抚向桌上的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