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臂一伸,他挡住了她的去路,“本王还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毕竟你连为本王上药这么亲近的事都做了,而且本王也瞧过你的身子……”他坏笑一声,故意逗弄她。
“萧。磊。”华清妍气疯了,瞪着眼大声尖叫他的名字,就算在黑暗中也可以轻易发觉此刻她的脸颊早已烫的通红。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王八!她好久都没这么气他了,但现在她真想踹他两脚!
但就在一瞬间,一只大掌按住她的肩头,轻而易举地将躁动的她撂倒在床上,接着只见他的鹰眼强势地俯视她,“你应该知道自己根本违抗不了本王,如果你不听话,就别怪本王做出能让你名正言顺留在这张床上的事。”他的掌搁在她的肩上,让她动弹不得,却又巧妙地不弄痛她。
他、他、他在说什么?华清妍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喉咙了!不会的,他不会对她有胃口的,他这么说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你应该知道本王从不开玩笑。”但他好像能看穿她的念头,凉凉一笑。
华清妍的脑袋乱烘烘地响着,什么也无法思考,她只觉得他的眸光炯然如暗夜中的火炬,而她就是一只被搅乱的飞蛾,明知应该脱离,却不知出路在哪里!
“你不用害怕,只要乖乖睡在床上,本王保证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他为她把被褥盖好,将她紧紧包裹在温暖之中,“现在,睡吧!本王累了。”
感觉到他将手从她肩上移了开,她惊愣地看着他倒回他的那半张床,沉沉地将鹰眼闭上。藉着幽微的月光,她望着他沉稳起伏的胸膛,魁伟的体态就算是躺着也展现出迫人的气势,像是一只优雅蛰伏的雄狮。
脑中想着他的话,她被吓的一动也不敢动,虽然她很想偷逃下床,但他真的……真的会那样对待她吗?
她心乱如麻,裹紧被子缩在一角,尽量离他远远的。她知道她该保持的不只是形体上的距离,现在连心也得离他远一点,因为再这样下去,他的一言一行势必更将牵动她的心思,如果有一天她忍不住喜欢上他,那她该怎么办?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在他眼里,她可能像只虫子一般微小吧!若是喜欢上他,她只是自找痛苦而已……不,她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从此之后,她便和萧磊共享一张床榻。
刚开始的几个晚上,她因为不习惯与害怕,总是辗转难眠,漫漫长夜缩在床榻一角,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看着熟睡的他。
凝视着他闭起的眼,她的脑中便会浮起他或是深沉、或是精炯灼热的眸光;望着他迷人的薄唇,她就想起他曾经对她露出的淡然微笑。
她发现她越来越常想着他,难道要坚守住自己的心是件这么困难的事吗?
后来几天,她终于习惯了多一个人在她身边的感觉,她开始能自在地享受他带给她的温暖及安全感,享受他身上的热度和男性气息;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她的心觉得安全妥帖,她不再像流浪时那么浅眠,她总是坠入又甜又香的梦境中……
当萧磊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他轻轻转头看着身旁的小人儿,只见她还沉睡着。
瞧她像只小虾子似的缩在他的身边,他的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每晚刚入睡时,她都刻意离他远远的,但一早醒来,却总可以发现她蜷靠着他,是不是非得等到睡着后,她才肯毫无顾忌地接近他?
他实在想不到,她竟是第一个睡在他床上的女人。他生性冷傲,对女伴也是如此,栈锟间是他独占的空间,他从不带人回来亲热,更遑论让女人睡在上头。
没想到为了一场赌局,他竟为她开了先例。
忍不住拂开她颊上的发丝,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烧伤的皮肤上,经过这半个多月的相处,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已经慢慢改变了。
他常常在想,就算不是为了赢得赌局,他还是要治好她的脸。
一个能让他笑、让他悸动、这么坦然无惧的女子,她不该带着这样的伤痕过一辈子,她应该比任何女人都有资格美丽,她该是最傲然清丽的白玫瑰。
“……奇怪,为什么本王不再觉得你的伤疤难看了呢?”他粗糙的指轻轻抚着她凹凸不平的皮肤,疑惑地问着自己。
他记得初见她时明明觉得她的伤疤很碍眼,从何时开始竟然不再在意了?
疑问没有解答,但他温柔的动作却唤醒了她。
颤动着眼睫,华清妍缓缓地睁开了眼,接着便瞥向萧磊的方向,在见到他沉默温煦的凝视时,她回了他一个蒙胧的微笑,当作道早。
而后她恍惚地想着,方才有一缕温暖的触感拂着她的脸,那是梦吗?是那个令人依恋的感觉让她从睡梦中醒过来的……
“你醒了正好,本王在进宫前约了几位大夫来为你治脸,他们不久就会到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想让她完全清醒过来。
就算再忙,他总是记挂着为她治脸的事,他早已分不清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她。
听到大夫两个字,华清妍马上皱起眉头。这些日子以来,她涂过数不清的药,看过许多大夫,但她左脸烧伤的皮肤仍旧丑陋扭曲、一点也没有好转,好像做什么都没有效。
她害怕他的苦心将全付流水,这所有的努力除了带给她失望,还很讽刺地不断提醒着她,她的脸永远也不会好。
见她一脸低落的情绪,萧磊轻轻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他,“你在想什么?”他不喜欢她沮丧的样子。
“我在想……也许我的脸真的治不好了。”她担忧地望着他。
她丑惯了,其实不是那么在意能不能找回美貌,但她却担心他的赌局。自从他不再用那副冷酷傲慢的态度对待她后,她对他的厌恶早已烟消云散,她时常想起他说他们是伙伴,这两个字,让她强烈地希望他能赢得赌局。
望着她紧锁的双眉,萧磊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舍,“不要胡思乱想,本王一定会治好你的脸,你不用担忧,也不用着急。”他笃定地说。
真的不用着急吗?两个月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华清妍在心底焦虑叹息,却没再多说什么。脸能不能医好,只能听天由命,和他争论又有什么用?但她真怕自己会拖累他。
等她打理好自己,萧磊便将那些大夫都召进房来为华清妍诊治,他们团团围着她,或仔细观察、或喁喁交谈,好像她是只奇珍异兽专供展览。
见他们穷耗了许久,却没人敢吭半句,更不敢对她的伤说出个结论,萧磊浓眉一皱,鹰眼散发出慑人的寒意。
“你们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给本王一个能令人满意的理由!为什么她已经擦过各种药了,烧伤的皮肤却没有复元的迹象?”他低缓冷酷的声音像是一阵寒风,将那些大夫们刮得瑟瑟颤抖。
“王……王爷,请恕小的直说,我们已经开了最有效的药给这位姑娘擦了,如果没用,那就是……就是也许她烧伤太重,要……要调养久一点……”有人硬着头皮开口,却在被萧磊的冷眼扫到后骇然噤口。
“本王要的是答案,不是废话!她的脸到底能不能治好?”他怒喝,看着这些家伙畏缩的模样,心头烧起一把猛烈的无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