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作罢,俯身吻上她的颈侧,她的体温让他不自觉倒抽一口气,情欲瞬间驾驭了他的大脑。他双唇含住她的耳垂,时而舔舐,时而轻咬,耳里听见她发出细细的喘息,那让他忍不住想听见她唇间逸出更多欢愉的声音。
她像是本能般地伸手勾住他的颈。
……
“宇辰、宇辰……”
她不是很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在沉溺之前无助地呼喊他的名。
shen\吟已经变得像是细碎零静的啜泣,充满情-yu的嘤咛声不停地自她口中流泄而出。最后,是一声忘情的尖叫,她瞬间紧绷,到了天堂。
但,他没有。
一如意料中的,他总是会让她在他的爱抚之下轻易享受gao-chao,而他却每每都选择留在清醒的领域里望着她。
半晌,她完全松懈在他的身下,原本紧紧攀附在他背上的双臂,因为虚脱而垂落在床垫上。
她喘息着,等待呼吸的频率平复。
他仅是微笑,轻轻在她额上吻了吻,什么也没说。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所谓的心得交流。
这是当然的,只有单方面的性爱,如何能有交流?
“累吗?”他问。
他的声音好温柔,然而此刻她听在耳里却觉得好遥远、好冷漠。仿佛他只是负责“服侍”她的男人,仿佛他的快感与情-yu,她从来就没有共享的权利。
相信吗?她在他的面前已经坠入情-yu好几回,而她,却从来没看过他因为ji-情而失控的样子。
她的身体是满足的,但她此刻的心却像开了个深不见底的空洞。
她是怎么了?
见她神色有异,任宇辰露出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我刚才太粗鲁?”
“没有,你哪会粗鲁?”她笑了一笑,伸手抚着他的脸颊。
“你看起来不太……”
“那是因为太刺激了……”她避开他的眼神,随口搪塞。
“是这样?”他怀疑,不,是根本不相信。
“我可以先睡吗?”她硬是挤出微笑。
她只想翻身藏在被窝里,背对着他。这么一来,即使她再也挤不出笑容,也不必担心该怎么解释。
“累的话就先睡吧。”他笑了一笑,轻抚她的发丝。
她确实有点反常,但是他没多问什么,至少在他找到方向之前,他不会开口。
“那……晚安,灯给你关。”她僵硬一笑,翻身拉起棉被盖过肩。
看着她颈部的曲线,任宇辰有些困惑,他心想,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是弄疼了她?还是哪里让她不舒服?
他试着回忆,但徒劳无功。尤其当他因为恋人的反应而愈发兴奋的时候,大脑根本毫无作用,一切只剩下本能。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对方的“反应”很好。
既然这样,为什么她会露出那么受伤的眼神?他不解,最后翻身抬手关了灯,缩回被窝里,将背对自己的女友拥进怀中,让她靠着他的胸膛。
倚在他的怀里,关苡洁嗅着他的味道,感受着他的体温。
她好喜欢这个男人,好爱这个男人。曾经,她以为只要这个男人肯正视她一眼,那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可是人总是会想得到更多。
她开始觉得不够了,开始希望他可以更在乎她、更需要她,开始希望他可以多想念她一点、对她再热衷一些……
她陷得好深好深,他却像随时可以抽身离去。那令她害怕,也令她觉得独单。毕竟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如何能携手并行?
思及此,她翻身埋首依偎在他的怀里,任宇辰像是在回应她似的,鼻尖埋进她的发丝间,嗅了一阵,最后在她的额上烙了一记轻吻。
第3章(2)
由于排休的关系,关苡洁干脆约了姊姊在同一家咖啡厅见面,好让整个转职的事情有个明朗的结论。
“所以你男朋友同意你换这个工作?”
关苡薰开门见山地说道,却换来关苡洁闷闷的吐出一句话。
“他会反对才奇怪。”
“干嘛?你们吵架了?”
“没有。”
他一贯冷静,她则向来怕事,这样的两个人能吵得起来吗?
“不然是怎么了?我一直以为你考虑那么久是在说服他同意。”亏她上次还自以为聪明地向男方施加人情压力。
“不是的……”如果是那样或许还比较正常。
见这妹妹一脸愁云惨雾,关苡薰静了静,先喝了口热茶,才试探般地问道:“我看你没什么精神,是真的不喜欢我介绍的这个工作吗?”
“喜欢,当然喜欢。”从小她就崇拜着姊姊,如今终于有机会能够跟姊姊站上一样的舞台,怎么可能不喜欢?
“既然喜欢,那你在烦恼什么?”关苡薰优雅地将瓷杯摆回桌上,耐心等待对方的反应。
关苡洁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保持着沉默。
她想,她是该随便找个借口打发,还是她可以找自己的姊姊商量这种事?
其实她们姊妹俩并不是那么亲密。从小个性南辕北辙,出社会之后的发展亦是大相迳庭,所以除了生活与工作上的事情之外,她鲜少会找自己的姊姊讨论什么,更何况是感情?
瞧她久久不语,关苡薰也识趣的没追问,“算了,你不想说,我也没那种闲工夫去逼你——”
关苡洁却打断了她的话,“这事情有点难解释。”
“那你说说看吧,反正我今天下午没什么重要的事。”关苡薰调了调坐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让关苡洁更是觉得尴尬。她还是第一次跟亲人商量这么私密的事情。
“我……”半晌,她总算启口,“我是担心,万一换了工作之后,我和他可能就会分手了……”
“为什么?你们感情不好?”看起来不像啊。
“也不是不好,”其实这五个字她说得很心虚,她根本无法断言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是我自己觉得……我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所以,如果以后连相处时间都变少了,我们还能靠什么维持?”
闻言,关苡薰耸耸肩,道:“那就代表你们不适合,分手要趁早。”
见她说得一派轻松,关苡洁苦笑了笑,那可是她心里的一块肉啊……
“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这是关苡薰第一个觉得纳闷的问题。就她所见所闻,那位将来的妹婿并没有什么失职的地方。
“他——”关苡洁启口,话却又不自觉地吞了回去,她垂下双肩,吁了口气,才重新说出来,
“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一直都……不想跟我上床。”
这答案的确出人意表。
关苡薰僵滞了几秒钟才低呼,“踶婚前守身主义?!”
“怎么可能。”关苡洁翻了个白眼,又道:“再加上我告诉他,换了工作之后大概会忙到没时间约会,他也无关紧要。”
“嗯……”关苡薰沉吟了一会儿。
坦白说,她能给的意见真的有限,虽然她一直认为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妹妹呵护有加,然而记者这行干久了,见过的太多、听到的也太多,那种表面上人人称羡、私底下形同陌路的夫妻所在多有。
也正因为她明白“对外”是一回事,真正的实情唯有当事人才懂,所以她不认为自己能够评断什么。
见姊姊久久不语,关苡洁自嘲地笑了一笑。“算啦,反正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当我是在抱怨好了。”
“你要不要试着改变一些习惯?”突然,关苡薰冒出了一句。
“……什么习惯?”
“例如,改变你们约会的时间或地点,或是你的穿着方式,甚至是你跟他聊天的话题。”
关苡洁没答腔,只是愣愣地看着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