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她看到殷远和派翠西,模样亲昵地一起走出去,难过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原以为,只要她瘦下来,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但是,他真的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妻,也到台湾来了。更何况这个未婚妻,无论是家世或外表,都非常优秀,足以匹配得上殷远。
反观自己,没有彻人的容貌也就算了,她家顶多只能算是家境普通,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女工,怎么跟人家比呢?
而且,殷远认为她那晚故意失约,所以一直很不谅解她。
所有主观、客观的条件,都告诉她放弃吧!她又怎么还能死守着,心底的那分奢望呢?
就把从前发生的一切,当做是一场美梦吧!
一切都结束了,梦也该醒了……
伤心欲绝的辛欣,隔天就向经理提出辞呈,她用母亲生病,必须回家照顾当理由,经理并没有为难她,立刻就准了她的辞呈。
对于辛欣的突然归来,辛母本来觉得很纳闷,但是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她了解她这个女儿,知道她不想说的事,是怎么都不会说的。
再加上她那满脸疲惫的表情,母女连心,她知道,辛欣一定在台北受了什么委屈,所以她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张开双臂,抱了抱这个女儿,让她知道,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这一个多月来,辛欣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喜悲,一切都像以前一样。
由于母亲还有在工厂的工作,所以她会帮母亲做家事,帮母亲上市场,帮母亲准备一天三餐,平静得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遇到还在念高中的弟弟调皮,她会轻轻地皱眉,遇到好笑的事情,她也会微微一笑,但她眉宇间的那股淡淡的忧愁,却从来没有卸下来过。
她也是跟大家一样,一起吃饭,但却吃得不多,回来时圆圆地睑,现在已经可以看出尖尖地下巴了。
终于,辛母忍不住了,这个女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快不快乐,她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看辛欣这样压抑自己,她的心里同样不好受。
“小欣,你这几年在台北过得怎么样?”辛母不想一开始就吓着她。
“还不错啊!”辛欣避重就轻的说。
“工作还顺利吧!”
“还可以啦。”
既然不是工作的问题,那就是感情的问题……
“那……有没有交男朋友?”
“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人家我女儿那么优秀,有很多人追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辛母听到辛欣回避这个问题,知道这应该就是她这一阵子反常的主要原因。
“我才没有很优秀咧!在台北,比我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辛欣转过头,不敢直视辛母的眼睛。
“我的女儿我最了解,可能你的外表没有其他人漂亮,但是你善良、体贴,你的内心,比其他人还漂亮……”
“妈……”辛欣听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妈没有说错,只是看有没有人,能够不重视外表,懂得你内心的美好。”
“妈……我……”
“妈妈知道,你在台北一定受了委屈,要不然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辞了工作跑回来……”
听到辛母说出这些话,辛欣再也忍不住压抑已久的泪水,扑到辛母怀里。
“你怎么知道……”
辛母轻抚着辛欣的发。“傻孩子,虽然你都不说,但妈妈还是妈妈,养了你二十几年,你那一点心思,妈妈还看不出来啊?”
“我……”母亲温柔的话语,让辛欣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说吧!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妈妈听……”
辛欣把殷远的事,他寻找“银色恋人”的事,她变胖,使他认不出她来的事,还有他的未婚妻的事,全都详细的告诉辛母。
“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辛欣泪眼地看着辛母。
“你已经长大了,书也念得比妈妈多,妈妈并不能告诉你,应该怎么办?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你的心到底是怎么说的?”
“我……”
“不要急着告诉妈妈答案,好好想一想,到底什么是值得你去追求的,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妈妈都会支持你的。”
辛母知道,关于辛欣的悲伤,她必须自己去找到出路。
“妈,我知道了,谢谢你……”
隔天一大早,辛母就看见辛欣提着行李。
“妈,我决定回台北,争取我自己的幸福。”
“这是你的决定吗?”
“是的,妈,我还是很爱他,我一定要跟他把话说清楚,如果我就这样胆小的逃避,我会一辈子后悔的。”
经过一夜的苦思,辛欣终于恍然大悟自己的心情。
她依然爱着殷远,不管他有没有未婚妻,或她有没有变胖——
爱一个人,除了爱他的优点,也要爱他的缺点——
更何况,爱了就是爱了,既然交出去的心已经收不回来,就算是落个失恋伤心的下场,也要把一切都弄明白,这样在日后回想起当初,才能够了无遗憾——
如果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认输了,逃避了,那她就不配说爱他。
她决定,去找回自己的幸福。
“好,妈妈支持你,不管结果怎么样,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大门永远都会为你打开。”
辛母欣慰地看着辛欣,她知道,她的女儿长大了——
辛欣一回到台北,还来不及先回她的住处,把行李放好,就直接往殷远的公司去。
站在大楼门口,辛欣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信心。
正当她准备好,要往大楼里走的时候上部黑色箱型车,突然冲过来,停到她身后。
门一开,只见两个穿着黑衣服,戴着黑墨镜,满脸横肉,看起来就绝非善类的男人,一人一边,抓起辛欣的手,就往车上拖。
辛欣突然被两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架住,她还来不及反应及挣扎,就被拖上车,车门一关便扬长而去。
一切又恢复之前的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们是谁,赶快放开我。”辛欣挣扎着。
“废话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左边那个男人恶狠狠地说,他一边将辛欣的手,绑上绳子,并将她的眼睛蒙起来。
“你们赶快放了我,我可以不跟你们计较,要不然,绑架可是惟一死刑的。”
辛欣感觉到非常恐慌,这些不知道是什么人,她从来没有跟人结怨过啊!为什么这些人要绑架她?
“不要碰我,你们快放了我,否则,等警察来,你们就完蛋了!快、放、开、我——”辛欣忍不住大叫,并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他们的钳制。
啪!右边那个男人,受不了辛欣的叫喊,忍不住打了她一巴掌。“你给我安静一点!”
辛欣的脸顿时红肿起来。
“你们到底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我也没有钱,你们一定是绑错人了,赶快放了我吧!”
“你叫辛欣?”
“嗯,可是……”
“既然你叫辛欣,那就没错了,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不管辛欣怎么问,他们都不再多说一句话。
由于辛欣的眼睛被蒙起来,根本看不见到底车子开到了哪里,只感觉车子似乎开出了市区,因为没了市区中吵杂的喇叭声。
又感觉到车子开过一段颠簸的石子路,最后停了下来。
“到了,下车。”男人粗鲁地拉着辛欣。
“这里是哪里?”辛欣的眼被蒙住,手也被绑住,再加上现在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又是这样的处境,她显得非常紧张。
“废话少说,进去。”其中一个男人,将她推进一栋建筑物里,辛欣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地。
“哼!这不是我们辛欣小姐吗?”一阵熟悉的女声传来。
“谁?你是谁?”辛欣焦急地左右张望,无奈眼前是一片漆黑。
女人头一点,就有一个男人上前,把辛欣的眼罩拿掉。
“是你?!你是派翠西小姐?”
辛欣眼睛终于重获光明,在短暂的适应后,看到眼前坐在椅子上的人,竟然就是派翠西·凯恩!
“不错嘛!你还记得我是谁嘛!可见你没有想象中那么笨啊——”派翠西走向前,来到辛欣的面前。
“你把我绑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辛欣非常不解派翠西这样的举动。
“不做什么,只是要让殷远也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她不是殷远的未婚妻,他们就快要结婚了吗?
“还装蒜——”
派翠西以为辛欣在装傻,忍不住打了她一巴掌。
“就是你这个狐狸精,把我的殷远抢走了。”派翠西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我没有——”
“还说没有,明明就有就是你这个女人,不知道给远下了什么迷药,要他跟我解除婚约。”
派翠西想到殷远的决定,把气都出在辛欣身上,对她一阵乱打乱踹。
辛欣的脸也肿了,手臂和腿都磨伤了,嘴角也流血了,但派翠西仍不放过她。
“都是你,都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在疯狂状态中的派翠西,已经没有了平日的优雅,披头散发的,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辛欣承受不住派翠西这样的狂打,晕了过去。
“大小姐,她已经晕过去了,先停一停吧!否则再下去要出人命了。”站在一旁的男人,看辛欣已经失去知觉,连忙制止派翠西的举动。
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可一点也不想背上杀人的罪名。
“把她拖进去,打电话了没?”派翠西终于停止对辛欣殴打,冷静下来。
“打了,也照你说的,叫他立刻来见你。”
“殷远怎么说?”
“他……”男人迟迟没有把话说出口。
“他到底怎么说?你是白痴啊,连话都听不懂啊!”
自从那天在殷远的办公室,被警卫拖出去以后,派翠西就豁出去了。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他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你们是猪啊?叫你们打通电话,这么简单的事也做不好。”
派翠西听到殷远的反应,更生气了。
她都已经绑架了辛欣,用辛欣当要胁,就为了要见他一面,没想到他竟然无动于衷。
他以为她不敢对辛欣怎么样吗?
还是认为她是在开玩笑的?
“把电话拿来,我自己打——”派翠西不相信,殷远听到辛欣的声音,他还不立刻赶来。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
“我是殷远。”
“远,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爱不爱我?娶不娶我?”派翠西依然抱持着最后的希望。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就这样了,我很忙。”说完,殷远就想把电话挂掉。“等一下,你难道不想知道,谁在我这里作客吗?”
派翠西走到关着辛欣的小房间里。
“把她弄醒。”她对看守辛欣的人说。
“谁?”
“你听听就知道了——”
辛欣被冷水泼醒,就看见派翠西拿着电话在她旁边。
“跟你的情人说说话吧!他还不相信你在我这里呢!”说完,便把话筒靠近辛欣的耳朵。
“喂——”辛欣颤抖地声音传到话筒另一边。
“欣儿?欣儿!是你吗?”殷远认出辛欣的声音。
“远?远!是我,你快来救我——我好怕!”辛欣再也顾不得之前与殷远间的误会,哭喊出声。
“欣儿,别怕,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救你——”
“远,我——”
不等辛欣把话说完,派翠西就把话筒拿开。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你到底要怎样?把你的条件开出来,你要多少钱都无所谓。”
殷远挂念着辛欣的安危,他的心被这通电话,弄得高高悬了起来。
“钱?要钱,我们凯恩集团还怕没有?”
“那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一场婚礼,一场你和我的婚礼——”
“好,只要你能保证辛欣的平安,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放心吧!只要我们结了婚,我就立刻放她走。”
“一个星期后,我会给你一场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