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廖语敏或别人面前,他或许可以抬头挺胸,打直背脊处理事情,让人看不出他有多惊慌害怕,但面对最了解他的她、最亲密的她,他却没办法伪装。所以,若说他用工作在逃避,确实。
看着他痛苦难为的神情,郝咏娴无言了。
她知道他对她没——心了,在感情上他真的没有背叛她,也相信他跟廖小姐的确什么事都没发生,若有什么也是廖小姐一厢情愿。
但是,现在的她对他来说,,跟他在处理的事情一样,都是他的负担。
明了到这一点,她还能说什么?
对他来说,若她想让他不要这么辛苦、不要这么累,等于是要装傻无视他的烦恼,然后一个人暗自担心,还不能被发现。
这是相爱的表现吗?她无法认同。
但若坚持,是否会让他更心烦?她也做不到。
两人陷入沉默良久,之后,当泪干了,郝咏娴静静地起身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
“你回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说。
裴易行看着她,最后才慢慢起身,顺着她说的准备离开。
但就在他步出房门,郝咏娴准备关上房门之际,他一个转身轻撞开门,然后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
对彼此来说,这是感情路上的第一场暴风雨,他并非故意要让她这样难过,却不觉得放任她担心他、拿她仅有的积蓄帮助他,就是对她好的做法。
两颗心明明很相爱,为什么在此时此刻却被拉得如此遥远?
第8章(1)
郝咏娴没有抵抗,任裴易行抱着她、吻她。
直到感受到他的索求几乎要因为她的不给响应而绝望时,她主动伸出柔荑抱紧他。
她主动向他索取更激烈的吻,平常不敢做的,今天或许受到了廖语敏的剌激,尤其是那串钥匙……
她展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甚至主动脱去他的衬衫,双手触摸他发烫、坚硬的胸膛。
他醉倒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给廖语敏碰过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每触及他的肌肤一处,她就无法停止地猜疑,而她受不了,受不了他被别的女人碰触,受不了自己这样的独占念头。
她气得掉下泪来,吻他吻得愈来愈用力,甚至咬痛了他。
裴易行吃地闷哼一声,本能地缩了一下,郝咏娴一怔,难过地推开他,为自己幼稚的行为,为他防备性的退缩。
裴易行马上拉回她,一边更加激烈地吻着她,一边不断跟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再度落泪,却不再反抗地任由他为她轻解罗衫,并抱着她移到她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他的动作极度轻柔,像怕伤害了她,却又抑止不住对她的渴望,那种压抑的急切,让原本还在流泪的郝咏娴不小心轻笑了出来。
“你该不会又要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亲了、吻了、抱了,然后再自己去冲冷水澡吧?”
玩笑似的说了出来,谁知,身上的男人还真的停了下来,开始挣扎。
唉,这种模式要变成了习惯,以后洞房该怎么办才好?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硬是将他拉了下来,重新让他埋回自己充满女性芬芳的柔软胸怀中。“拜托,别再停下来了,今晚,我很需要你。”
虽然要有矜持,但顺从内心的渴望却更为重要,所以她摸了摸他的发鼓励他继续。
男人这种时刻特别容易被煽风点火,尤其是面对自己所爱,还爱了很久的女人。
裴易行再也不打算让理智冒出来阻止,决定兽行到底。今晚的他也特别需要她,她一定不知道,这几天劳心劳力下来,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他都在想念她,但当她打来时他却又不像个男人,竟然会害怕地赶紧按掉不敢接,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新系统开发在今天终于踏出了小小一步,他多想抱着她旋转、多想第一个让她知道这个好消息,可一想到这个小小一步代表着日后若踏错任何一步,或结果不如预期,那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时,他居然开心不起来。
跟着廖语敏庆祝时,他面上是笑的,心里却是酸的。
但今晚,当他要退缩时,她却开口要求了。
“行,爱我,不要犹豫了好吗?”感觉到他已箭在弦上,她出声催促。
他知道她已期待很久了,这一次就让他抛开所有的顾忌,好好爱她一回吧!
直到夜半时分,两人才倦极相拥而眠,有什么事就留待明天再说吧。
***
“咏娴、咏娴!水满出来了啦!”
同事上前拉开她的手,及时拯救了边倒开水边恍神的郝咏娴免于被滚烫的开水给烫伤。
“你还好吧你!发什么呆?要是烫到了手,看你怎么做事!”
同事的责骂里透露着关心,拿来抹布为郝咏娴擦去手上和杯子外围的水珠,但擦着擦着,有一滴泪就这么滴落在她的手上,吓了她好大一跳。
“咏娴——你怎么啦?!不要哭啊!”
同事一慌一差点忘了手上拿的是抹布,一边说着就要帮她擦掉眼泪,还好及时发现了,放下抹布改拿卫生纸。
“我哭了吗?”摸摸脸,郝咏娴才知道自己真的哭了。
同事叹了口气,伸手给了她一个拥抱。“我们都知道你的事,大家观察得出来,商场上也流传着一些小道消息,那个……唉,廖小姐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但咏娴,你要相信你男朋友,我觉得他一定不是那种乱来的人。”
“我也知道他不是,可是,我们的距离变得好远。”
不舍地拍了拍她的肩,同事安慰她,“我知道,感情难免会遇到这种阶段,你要学着坚强点、看开一点,有些事必须等待时间去证明才看得出结果。”
她以过来人的姿态努力安慰着郝咏娴,但效果有限。
原来,那一夜过后,两人非但没有因此而扭转情势感情加温,反而降到了一个冰点。
这一次绝对不是裴易行单方面的关系,而是连郝咏娴自己都因为不确定怎样做才能帮到他,让他不觉得有负担,而处在迷惘的状态中。
因为这些的不确定与迷惘,她连电话都没再打了。她不知道自己打过去的每一通电话,到底是会让他开心?让他放松?还是让他觉得有压力?
现在每天晚上她都是独自下班回家,回到家总有一段时间会发呆等着他的电话或讯息,但就算等到了,也只是简单的几句:我到家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她觉得好不习惯。
以往那个成天呵护着她的小行呢?以往那个只要有空就会黏在她身边的小行呢?以往那个留心她一颦一笑,随时关心她的情绪,只要她一难过,他绝对立刻想尽办法逗她开心的小行呢?
现在的他,可知道每一个晚上她都是流着眼泪睡着的吗?
办公桌上的专线电话忽然响起,打断了郝咏娴的思绪。
她先是抽了张卫生纸按了按眼角,然后深呼吸两口气,调整一下情绪之后才接起电话。
“喂?行统您好。”
“咏娴,是我。”
对方的声音让郝咏娴一震,是廖语敏。
“廖小姐,什么事?”她的声音虽然仍是彬彬有礼,但不再像之前那么热络。小行对廖小姐没什么,但她很确定廖小姐是喜欢小行的。
她与廖小姐相处不算短,除去主管员工的身分,她们甚至可以说是工作上的伙伴,她是廖小姐的得意助手,廖小姐更是常把难搞的客户丢给她,让她用她热情直接且给人单纯的好印象去搞定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