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他在昏迷中作的梦,他的心不由得又揪紧,对前世的她,万分心疼与愧疚,他不禁再度将她紧拥。
“焱……”他的拥抱,令她心口一荡,一双美臂也将他紧紧搂抱着。
她想到一度以为要失去他的恐惧,想到那个前世的梦境,心口一阵酸楚。
当他俯下身吻她,她也热切回应,暂且抛开横梗在两人间阻碍的现实问题。
此刻,她单纯渴望被他炽热的爱再次拥抱充满,她只想深深地确认他真实的存在。
他将她带往床铺,将娇柔的她压在他身下,他加深彼此的吻,边褪去各自身上的束缚,他们热切狂野地拥着彼此,紧紧纠缠着彼此,恨不得能融进对方的骨血里。
他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她,用各种方式彻底爱她,她忍不住尖叫,喊着他的名,将他一次次地紧紧缠绞在她的深处。
她眼角淌下热泪,不再是因恶梦心碎流泪,是因感动于能得到他满满的、浓烈的爱……
疯狂欢爱后,她枕在他臂弯里,满足而倦累地睡去。
严焱大掌轻轻拭去她额上的香汗,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晶泪,爱怜地凝视她的睡颜,久久。
在真切地与她结合前,他也是心有余择,并非因车祸事故受惊,而是梦见与她诀别……
这是第一次,他梦见严焱将军战亡后朝颜的处境,他似乎成为一缕魂魄,飘荡在人世,看着朝颜之后的境遇——白丽儿要将朝颜卖进青楼,她被人强迫带离白府,却在途中逃跑。
她逃进一间破庙,解下腰带,悬梁自缢,却被路过的尼姑及时救起,对方对一心寻死要追随他的她,谆谆开导,要她万万不可轻生,否则下辈子也无法与所爱的人再相遇。
尼姑点化她勇敢活下去,为己逝的对方茹素祈福,念经超渡,虔诚乞求菩萨怜悯,兴许来生,他俩还能再续情缘。
朝颜放下寻死念头,独自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在一偏静山脚小村落脚。
她住在破草屋,摘野菜野果维生,常伴青灯,带发修行,终日虔诚地敲木鱼诵经,为他的魂魄祈福,为两人的来生,乞求再相遇的机会。
她一个人隐居山野,孤寂清冷地度过二十个年头,最后因病而逝……
严焱望着季曼凝沉静的睡颜,随着记忆,心口酸楚,眼眶不由得热烫。
“对不起,曼凝……对不起,朝颜……”他低喃唤着她两世的名,爱怜地亲吻她的脸容。
原来,他和她历经两千年岁月,得以再相遇相恋,是她苦心修行二十年求来的。
当初,他与朝顔相识三年,相恋两年有余,她却为了那份不算长的感情,付出一生青春年这样痴情的她,他就是掏心掏肺,都不足报答她无尽无悔的爱,无法弥补对她曾有的亏欠。
“我爱你……”他向她深深地诉爱。
他可以毫无眷恋抛弃一切。唯有她,是他今生生存的意义和价值。
原本两人隔天便要飞回纽约,但严焱顺从季曼凝要求,在回美国前,先去香港。
但他要求她一起回严家见袓父,打算再次向袓父好好表明他的心愿,之后才跟她一起回美国。
严氏宅邸,位于九龙半岛,是一座占地广阔,非常豪华的中国宫殿式建筑。
朱红色大门外,两只雏牙咧嘴、神态凶猛的铜狮子伫立,好似护卫着这座宅邸。绿琉璃瓦屋顶连绵不绝,檐下五彩斗拱和彩画,红柱、红门窗,黄绿两色的琉璃栏杆,石栏杆柱头上,龙飞凤舞的精致雕刻,极尽奢华,宛如北京的紫禁城翻版。
美丽的庭园造景,模仿江南圔林设计,亭榭回廊、湖边堆石,圜中石桥跨水通岸,各种树木花草点缀其间,想来春天定然景致迷人。
这硕大的庭园,足以逛上大半天了。
“你家像皇宫。”季曼凝不由得惊叹。
在寸土寸金的香港,竟能坐拥这么大面积的宅邸,严家的财力,令人瞠目结舌。
从进大门一路走来,就遇上至少二、三十名佣人向他们恭谨打招呼,严焱表示,这宅邸佣人上上下下超过百名。
想当初,她首次参观严世爵位于曼哈顿的豪宅,已颇惊诳,但这座落于香港黄金地段的严氏宅邸,更令她感觉踏进了不同世界。
“可惜,我不住在这里。”严焱淡笑。自父亲过世后,他回来这里的次数就更少了。
“幸好你不住这里。”季曼凝朝他宽慰一笑。她心下并不羡慕住在这种像皇宫的豪宅,那感觉连呼吸都要很小心。
“你说对了,在这里确实规定一大堆,爷爷在某方面,非常守旧传统。”严焱回应她的低喃。
约莫十分钟后,两人才走进主屋的大厅,宽敞气派的大厅,装潢摆设也是充满古意,且无比华丽。
当季曼凝再次见到坐在阶梯正上方太师椅的严海明,他依然一身长袍马褂,面容显得更威严。
而大厅内,除了高居主位的严焱袓父,还齐聚数名年龄不一的女性长辈,各个身穿旗袍、绾着发髻,打扮端庄,按着身分辈分,依序而坐,包括严海明的三房妻子,严焱的姑姑们,以及他父亲的第三任妻子。
住在严家大宅的严氏血亲不止大厅这些人,但此刻所见足以令季曼凝在见到当下,被狠狠惊吓到。
对于严焱要求她跟他一起回香港严家,再次与他袓父见面,她心里其实是抗拒的,可她还是答应他,勇于面对,只是没料到会一次面对这么多他的长辈,且各个面容严肃,频频用目光对她品头论足,令她内心颇不舒坦。
严焱面对在座的长辈,只是神色淡漠简单打个招呼,唯有面对袓父,态度和善些,并再次推拒袓父安排的婚姻,再次表明将来要娶她的决心。
“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女人,只是她的出身太平凡,你可以让她当第二个老婆,像你父亲一样。但身为严家嫡长孙,必须有一个门当户对、对集团有利的妻子。”严海明一脸严肃申明。
上海翔运集团不仅是中国一大企业,白湘晦的母亲更是中国政府一位高干的妹妹,翔运集团总裁与中国政府几名高层官员关系匪浅。
季曼凝闻言,心口一扯,更觉难堪。
她很想转身就离开,免得听到更多羞辱,一旁的严焱却紧握住她的手。
他抬眼与袓父对视,闷声强调,“我从没说过要像爷爷或父亲一样,三妻四妾。”
当初,父亲之所以能娶身为明星的母亲进严家,是因他的第一段婚姻遵从袓父安排,娶个门当户对的对象,不过彼此貌合神离,维持几年的婚姻便离婚了。之后,父亲虽选择自己喜欢的女性结婚,两人婚姻还是维系不长久,父亲本性风流多情,在外面同时也豢养情妇。
而他,过去虽曾交过女友,但对女人其实没多大兴趣,倒不是他性向问题,是直到遇见季曼凝,他才明白,能令他心灵悸动的对象,他心底深处所要等待的对象,唯有她。
他向袓父态度坚定表示,他虽不会在短时间内就仓促跟她结婚,但他今生的妻子,唯有她一人,不做第二人想。
严海明不由得蹙起两道灰白眉,以一家之主的威严口吻道:“你可以自由在喜欢的建筑界发展,不用直接接管严家事业,不需涉足万明集团的经营,但你仍享有身为严家嫡长孙能得到的丰厚财富和权势,那也代表你有责任和义务遵守我订下的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