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棠才跳下车,焦急不安的安榆已冲向前紧紧拥抱着她,一双眼睛红肿的像核桃般。
「我担心死了,万一真的出事,敦我怎么对伯父、伯母交代……」淅沥哗啦的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般,一泄而下。
钱满棠能理解安榆的担心,她拍拍安榆的肩膀,「好了,我没事了。」
安榆吸了吸鼻子,气呼呼地哽咽数落:「没事?妳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看到妳平平安安,我才能放心,妳就是这么令人担心,叫妳多住一天好似会要了妳的命似的……」
钱满棠勉强地露出一丝涩涩的淡笑,「想要疲劳轰炸,能不能等我稍稍恢复体力再继续?我现在又累又饿……」
「饿?」安榆怔了一下,眼泪一抹,「我马上吩咐厨房帮妳准备吃的。」
「我原先的房间还在吗?」钱满棠强挤一丝微笑。
安榆剎那间脸色一僵,「给了另一个客人……」
「那还有房间吗?」钱满棠心头一凉,笑容瞬间僵凝住。
安榆遇到难处,不知所措地眼珠子东飘西荡,「没、没有……」
钱满棠闻言,脸色瞬间丕变,「没有房间?!」
人要是倒了楣,总是接二连三。
金杰森正好走到她身边,「那先暂时到我房间休息。」然后笑谑的眼睛瞅着安榆,「我的房间应该还保留着吧?」
突兀的提议令安榆当下一怔,迟疑地出声:「金先生的房间当然还保留,只是你让满棠跟你住一间……」
面对金杰森大胆的建议,钱满棠的下巴差一点掉下来,赶紧深深呼了口气,颤抖的说:「跟你住……」
他除了大胆,还得寸进尺!
「要不然呢?我说的很清楚,只是暂时休息,难不成妳要安组长出面赶客人让出房间吗?」
他这么说,钱满棠无言反驳。
金杰森以一种温柔安抚的眼神注视着她,「妳曾经去过我的房间,相信妳还记得那是一间两张床的房间。」
妳什么时候去过金杰森的房间?!安榆以错愕、质疑的眼神询问钱满棠。
她涨着红通通的脸,强迫自己在关切与质疑交集的注视下,保持冷静,「就决定先到你房间休息,因为我实在又脏又累又饿。」
「好吧,妳就暂时借住金先生的房间,我先去帮妳张罗吃的。」看着钱满棠疲惫不堪的模样,安榆投降挫败地退一步。
「安组长,记得也帮我准备一份。」金杰森面带微笑提醒安榆。
「我会的。」
钱满棠只觉得自己好像奄奄一息的垂死者,所有的力气都在那场意外中耗尽,此刻的她只想彻底冲个澡,然后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她很高兴金杰森就在她旁边,他正拥着她走向他的房间。
当他开启房门的剎那,她心中的狂喜实在难以形容,她回到现实生活,有柔软的床和干净的地毯,而不是树林和杂草。
「我要先好好冲洗一番,再睡上一觉。」她疲惫地挤出一丝虚弱的微笑。
「满棠。」
这是他第一次亲昵地,温柔地喊她的名字,钱满棠愕然地凝视着他,「什么事?」
「妳害怕和我共处一室吗?」他给她一抹足以淹死人的温柔笑意。
怎么会?
他错怪她先前惊讶的表情,她只是没料到他会当着安榆的面,说出这样的建议,一时之间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罢了。
「不怕。」据实的回答。
在那种几乎看见死亡的灾难里,她有他陪伴方能安然度过。
「这样我就安心了。」
他的唇边缓缓逸出微笑,他的手臂悄悄地圈住她,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急剧而狂乱,同时也感觉到他的心也与她共鸣,这样的感觉让她甜沁人心。
时间在这一刻凝结,灵契相会共庆重生的相拥,两人默默不语,谁都不想破坏这份两心相属的气氛。
「妳先去冲澡,我到楼下柜台帮妳拿一套干净的睡袍。」他嘶哑说着,手指轻柔地为她拨开额前的发丝。
「好,谢谢你。」松开紧搂他的手,转身走向浴室。
金杰森笑了笑,轻声地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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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捧着一套干净的睡袍回到房间,只见她已经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沉沉入睡,濡湿未干的发丝摊在枕头上,露出赤裸雪白的香肩。
金杰森抿着嘴促狭微笑,放下睡袍,走到窗口拉上窗帘,遮住窗外灿烂的阳光,然后走进浴室好好的冲洗一番。
走出浴室,神清气爽地赶走身心的疲惫,望着沉沉入睡的钱满棠,忍不住被吸引,踅回床边,情难自禁地伸出手指轻轻滑过美丽的脸庞,黑眸里充满爱意地凝视那张熟睡的脸。
「对妳总是有不一样的感觉。」他忘情地轻声喃喃。
多年来,他拒绝了数不清的女人,一心只想建立他想要的事业王国,却没想到一趟花东勘查,却让他意外地与她邂逅,奇妙的相识,带给他无法抗拒的爱恋,他不禁觉得好笑地摇头。
他起身拿了一条毛巾回到床边,慢慢地、柔柔地为她擦干濡湿的发丝,动作轻柔地不敢惊醒沉睡梦中的她,像似无言的爱抚。
倏然她紧闭双眼、蹙着眉,嘴里不停喃喃:「金杰森、金杰森快来救我……」挟带着呜咽泣声。
金杰森慌乱地丢下毛巾,轻拍着她的脸,柔声耳语:「我就在妳身边。」
她突地张开一双充满惊惶的大眼,眼里盈满着泪水,他的声音和影像缓缓地合而为一,她安然地释出一声轻叹,欣慰有他在身边,她轻轻挪动头,想看清楚他。
察觉到她的举动,他的唇畔浮起浅浅笑意,「妳在作恶梦。」温柔的声音像春风吹拂。
「是吗?」她喃喃低语。
「妳再睡一下,我会一直守在妳身边。」他的唇温柔地轻刷她的脸颊。
当他准备起身,忽然一只手攫住他的手臂,「不要离开我……」她有气无力地要求。
那场意外天灾,让她好怕再次落入无人倚靠的恐惧,那种恐惧的感觉就像道电殛震撼贯穿她全身,惊得她恐慌无措,激得她心魂俱散。
他心疼她脸上显现的懊丧,坐回她的身旁,让她倚靠着他,双腿在被单上伸直,「那我就坐在这里陪着妳。」
不行!这样还是无法让她感到心安。
她不语,挪动一下身体,将头搁置在他的腿上,他低头凝视那张倔强不语的小脸,唇边勾起揶揄的笑意,「怕我跑?」
「不是,我觉得贴着你,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这是她的真话。
此时此刻,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脑子里唯一的执意就是想靠着他,感觉他的气息。
「傻瓜。」他的手垂在她细嫩的脸庞徘徊、轻抚。
「你就让我当一次傻瓜。」她安心地舒了口气。
就在这一刻,彷佛有某种分子在酝酿,他心魂荡漾地痴望那张天使般的娇容。
他的身子倏然往下滑,与她的眼神相对,「妳不担心我会侵犯妳吗?」
「你会吗?」她的双眸锁住他在这一瞬间不小心流露的真情。
「我会。」
情不自禁地俯下脸,他温热的气息拂上她的脸,唇迎向她的朱唇,一股压抑已久的热潮迅速地在他们之间流窜。
手指轻柔而坚定地在她的肌肤上漫游、悠旋起舞,占有地、挑逗地、激荡地、热情地、痴迷地……
他的手指所到之处,都点燃她的热情,像生生不息的野火蔓延不尽,同时烧透她的心灵,烙下无比的热情。
这一切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疏涩,却又如此自然而熟悉,彷佛这一切部是无法避免,早已注定。
她羞怯地伸手轻抚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紧绷而强壮的肌肉,这股触感沿着她的手心,一路窜人手臂,直通体内,最后汇集在她体内深处的某个角落,形成一池渴望的泉涌,凝满扎实而紧绷的热情。
钱满棠惊叹自己的体内竟能聚集如此强烈威猛的热情,彷佛在下一瞬间就会倾泄而出,她不晓得自己还能承受多久……
他的唇再次攫住她的唇,夺取她所剩一丝的呼吸,他的吻依然甜蜜,只是此刻又增添一股新力量,一种拥有感,比之前的吻更强悍、更庞大、更具威力。
她的体内激升急迫的需求,强烈而汹涌,她紧紧攀住他结实有力的肩膀,彷佛她的体内在瞬间转变一片虚空,她必须要填满它不可。
此刻他的慵懒、从容已荡然无存,他要给她一个全新的体验,一波锐不可当的情潮突涌而出,几乎吞噬了她,这正是原始而自然的身体觉醒。
微痛感瞬间而逝,在金杰森的引领下,沉入更深更深的深渊,直到无尽无边充分满足的世界,一起共享狂喜,紧绷的压力与痛楚随着欢愉的潮流溶解而消失,取而代之是暖意涌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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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静静拥卧,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中交响,金杰森一只手枕在脑后,侧身凝视着她,微微一笑。
「后悔吗?」
她娇笑地与他四目交会,摇头,「我为什么要后悔?」
手心轻轻抚着他的脸,他很快地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唇深深地印在她的手心,然后轻轻放开,「有没有人告诉妳,妳有多美?」
她嘲弄地瞥他一眼,「没有。」
他笑了,声音更加沙哑:「那些人真没眼光,不懂欣赏。」
根本不可能的,从来没有人赞赏过她这张脸,
「长得美不美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只希望我拍摄的作品,能赢得欣赏者的目光,这样我就感到心满意足。」
提起她的作品,金杰森问道:「妳的相机是不是在那部计程车上?」
钱满棠睁大眼睛,慌张地坐起来,「是、是在那部计程车上……」
完了!完了!
只顾自身安危,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金杰森一个翻身跳下床,「我到楼下帮妳问问,那条路要多久才能畅通。」
哇!他好帅……
她曾经看过他穿着短裤的样子,当时她的眼睛不敢在他的身上多停留,现在的他一丝不挂,她却敢将他全身每一吋尽收眼底……
钱满棠忍不住拉高被单盖住自己的脸,躲在被中呵呵地娇笑。
「妳笑什么?」
钱满棠的手指伸出被单外,指着他。
金杰森不由地皱起眉,「我?!」低头看看自己,剎那间顿悟,原来她笑他穿国王的新衣,「好哇,竟然笑我,这回我不会饶过妳。」
扯下被单,他似饿狼般扑上去--
钱满棠吓了一跳,哇哇叫:「色魔--」
他的唇鸭霸地封住她叫喊的嘴,这个吻和之前截然不同,饥渴与急迫不再,而是细细的品尝、纵情的享受。
凝视近在咫尺的俊颜,她捕捉他脸上掠过的种种喜悦与渴望。
「我想听妳说,爱我……」
爱?!
她几乎忘了这个字。
难道她真的爱上他了吗?她质疑……
「说爱我。」
不!她偏不先说。
「那我问你,你爱我吗?」她反击。
「爱。」他坦然承认。
她惊愕地捧住他的脸,慎重地看着他。
虽然认识不久,但是她知道,他不是一个将爱轻易说出口的男人。
「妳不相信?」他看出她的质疑。
「怎么可能?」她怀疑。
「不需要怀疑,感情里没有绝对,也没有明确的答案,只有自己的感受和感觉。」用极尽深情的吻融化她的疑问。
在他的引导下,钱满棠不敢相信全身的感官再次苏醒,体内的火花再次点燃,并在剎那间蔓延成一片火海,甚至比上回更猛、更凶、更激烈……
再次抵达云霄的顶端,他们心满意足地偎在一起。
「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慨叹耳语。
他露出浅笑,执起她的手凑上嘴边亲吻,「妳是一个又棒又美的女人。」
「是吗?你是真的爱我吗?」
「爱,这辈子,我的爱只给妳一个人。」温柔地说着。
此刻,她的心里完全没有空间来容纳犹豫的情绪,她闭上眼睛,在梦中捕捉他们完美契合的那一刻,然后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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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同时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金杰森翻个身,伸手接起床边的电话,钱满棠也刚好醒来。
「钱小姐的行李送回来了。」
她的行李送回饭店了?!
她转向金杰森,倾听。
「好,谢谢,我马上下去拿。」金杰森挂上电话,笑容可掬地凝视钱满棠,「妳的行李送回来了,我现在就帮妳拿上来。」
掀开被单的剎那,发现自己赤裸的身体,他问道:「不介意我没穿衣服吧?」
现在才问她?是不是太晚了。
「我早就看光了。」她俏皮地回应。
「好。」
当他掀开被单的同时,她却用双手蒙住了眼睛,「你的脸皮真厚。」
他回头瞅她羞窘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别忘了,妳也没穿衣服。」
啊!
钱满棠顿时惊觉大叫,随手抓起枕头挡住身体,怒红着脸,「你太过分了!」
他已经套上衣服,低着头穿长裤,「这怎能说过分?妳把我看光,却阻止我欣赏,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穿妥衣服,回头瞅着那张涨红的小脸,「妳的身材很好。」
「你还说!」钱满棠气得牙痒痒,拿起旁边的枕头,二话不说地砸向他。
「发火喽。」
他揶揄笑着,故意逗她,打开门,立刻闪出去。
看着门紧紧合上,钱满棠恼红着脸,嘟起小嘴,「真是可恶的家伙。」
拿开面前的枕头,瞅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她又羞红了脸。
倏地,她抓起桌上搁着的一套干净睡袍,冲进浴室。
伸手扭动水龙头,温温的水立刻像串激流的瀑布飞泄而下,亲吻她每一吋肌肤
几分钟后,头上包裹着一条大浴巾,身上套着干净的睡袍,她从浴室跨出来。
金杰森已经回房,他正坐在床边讲电话,看见她走出浴室,手摀住话筒对她说:「妳的行李我已经拿上来,妳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然后低头继续讲电话。
钱满棠信步来到行李旁,她只挂记她的相机和所有器材,还有她的作品。
「还好,看起来没受损。」终于可以安心的松口气。
他悄悄地走到她身后,无声无息地揽上她的腰,在她裸露的颈侧温柔地印上一吻。
「这样妳就能放心了吧?赶紧穿上妳的衣服,晚餐随时会送上来。」
「嗯……」
他在她耳语:「妳好香,好美……」
她忍不住咯咯地笑,「你那张嘴愈来愈坏。」
她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虽然认识他只有短短几天,但是她却觉得好像认识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