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得心急,不由自主便问出口了。
闻言,那家伙似乎呆了一下,随后似笑非笑的瞅着 她说:「你这丫头倒是有趣。」
「你才是丫头,你全家都是丫头。」舒曼曼没好气的回道,在这时空里,丫头可是下人奴婢的代号,她哪里像个奴婢了?
「噗。」
那家伙再度喷笑,低沉的笑声意外的迷人,还意外的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很确定在舒曼曼的记忆中并未见过这么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是住在隔璧的邻居吗?」她好奇又有些警戒的问道。
「你这丫头……」
「我不是丫头,我叫舒曼。」她瞪眼打断他,对头这个称呼实在很反感。
「舒曼?」他轻念她的名字时,语调不知为何有些奇怪。「这是姑娘的闺名?」他的表情有些莫测高深。
「姓名。」舒曼曼微愣了下,重新自我个绍道:「我姓舒,名曼曼,你呢?」
「姓舒,名曼曼。」那家伙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答反问,「一般人在绍自己的大名时,应该都会说我叫曼曼而不是说我叫舒曼吧?」
「我就是喜欢这么说,你有意见?」她不自觉抬高下巴,有些高傲的说道,这是她身为简大小姐时的习惯。
他看着她,莫名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我复姓欧阳,你可以称呼我欧阳公子。」
舒曼曼突然觉得有些不爽,她大方的告诉他她的名字了,他一个男人还在叽叽歪歪的连名字都不肯说是怎样?
算了,不说拉倒,真以为她稀罕知道啊?
「欧阳公子来此有何贵干?有事说事,没事请回。」她没好气的地撇唇道,她不喜欢个性别别扭扭的人,只想赶紧将人打发走,免生厌烦。
「姑娘这是生气了?」
「谁生气了?」她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接下来瞪了他一眼,口气也变得更冲了些,「我说你这个人是怎样,不请自来也就罢了,现在请你有事说事,没事请回你还不愿意,难道要我尖叫大喊捉贼不成?」
「我不是贼。」
「不请自来又翻墙而入,不是贼是什么?」
「贼不走空,姑娘可有看见我想偷任何东西,或是已偷了贵府的任何东西?」
「所以你翻墙而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有些不耐,没心情陪他抬杠。
「没什么目的,我就只是有些好奇那个每天在同一时间发出一连串鬼哭神号般怪异声响的人是什么人,所以过来看看而已。」说完,他朝她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非常欠打。
这便是他们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非常莫名其妙。
之后那家伙大概是太闲了,隔三差五就会不请自来,或坐在院墙上头,或直接翻墙进到她的小院子里。
有时候他会坐在院墙上不吭声,或看她,或发呆,有时候他心情好时就会与她说话,闲聊或逗她找乐子。有时候他还会带些点心来给她吃,然后欠揍的说出「赏你的」三个字,一切全随他高兴。
在过去近五个月的时间里,他在她的小院子里来来去去的,差点没把她的闺阁当成他家厨房了。
可是也因为有他这个怪人的岀现,让她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在这个时空里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他们也成了朋友,而且还是交浅言深的那种。
交浅是因为她至今除了知道他复姓欧阳,就住在亭兰院相邻的隔壁宅子里这两件事之外,她对他根本一无所知。
言深则是她早把舒家对五房所使的那些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全告诉了他,还请他助她一臂之力,帮她带着母亲与弟弟脱离舒家。
回想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容易就相信那家伙,她一开始明明对他没有什么好感,怎知最后她却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真是奇怪。
不管如何,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祈祷自己没看错人、没信错人。
不知名的欧阳公子,你可别让本姑娘失望啊,不然等我做了鬼,肯定饶不了你,哼!
此时,与舒家大宅相邻的一座宅子里,一名青衫男子正对着一名穿着绸缎袍子的年轻公子躬身禀报着。
「公子,舒姑娘与其母李氏被关进柴房,居所内的下人也全都被舒家人监禁控管,暂时不会有人受到伤害。舒小公子那里属下也已派人过去,保证会将舒小公子保护好,不会让舒家人将他带走。」
「谣言那头呢?」
「已经安排好了。」
「加快速度散播,务必在两天之内传进舒家那位老太太耳朵里。」
「是。」
见属下应了声却还站在原地不动,欧阳慕凡挑了挑眉,问道:「还有什么事?」
「京城那边又传来催公子尽快回京的命令了。」卫山苦笑道。
「不需要理会,我若想回去,自然会回去。」
「听说老夫人的身子不太好,就这一年的时间。」
「那又如何?」欧阳慕凡嘲讽的撇了下唇角,「等她死了,我这个嫡长孙自然会回去尽孝,不需要人催。」
「老爷的意思是,希望公子能够回京成亲。」
欧阳慕凡嘲讽的嗤笑一声。「他是要我回去帮那老太婆冲喜吗?老太婆嫡亲的孙子多得是,犯不着要我这个最不受待见的孙子回去成亲为她冲喜吧?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喜事会变成丧事,让那老太婆提早去见阎罗。」
卫山的眉角忍不住挑了挑,觉得他家公子对欧阳家那些人真的是愈来愈不敬了。不过他完全能理解公子的行为,欧阳家那些人的确不值得公子敬重,即便那些人是公子的血亲、长辈也一样。
「公子,老爷这回似乎有些势在必行,为了让你成亲,求到皇上跟前去了。」卫山不得不提醒主子。
「舅舅不会理他的。」
第三章 隔璧爬墙邻居的身分好威(2)
舅舅?欧阳慕凡竟然唤皇上为舅舅?!
舒曼曼若此时也在场,肯定会惊得掉下巴。
没错,欧阳慕凡正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外甥,也是已故明徽公主唯一的孩子。
先皇有很多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那便是明徽公主,因而爱若珍宝。
当年欧阳玉泉以二十几许的年纪高中探花,仪表堂堂、美如冠玉的他,一眼便被明徽公主相中,并且情根深种,故而被招做驸马。
欧阳家自然欣然接受,却在迎娶明徽公主半年后,不知用了什么花言巧语让公主同意驸马将其青梅表妹以妾室的身分抬进府里,纡尊降贵的与那小田氏共事一夫。
明徽公主虽贵为公主,性子却温婉善普良,小田氏却恰巧相反,模样小家碧玉、清秀可人,却是个鬼计多端、心狠手辣的女人。
明徽公主之所以会这么年轻就抑郁而终,完全是拜那个女人所赐,只是她聪明得将一切做得不着痕迹罢了。
皇上对于没能善待明徽公主,致使公主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欧阳家非常不待见,却对胞妹所留下来唯一的孩子——欧阳慕凡这个外甥格 外的发,比之皇子们也不遑多让。
也因此,欧阳慕凡才会习惯呼皇上为舅舅,其亲疏可见一斑。
「公子,这回的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卫山有些迟疑的道。
「怎么说?」欧阳慕凡又轻挑了下眉头。
「公子今年便要行加冠之礼了,欧阳老夫人若在这一年内有个三长两短,依照西兰国法,嫡子长孙得守丧三年才得行嫁娶之事,公子这一耽误,就得耗费近四年的时间,因此属下斗胆想,皇上可能会有不同的想法。」卫山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