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大陆 >> 英雄救美,日久生情,波折重重 >> 夫君请留步作者:梁心 | 收藏本站
夫君请留步 page 16 作者:梁心
    “夫君请留步”这句话滚到她舌尖好几回了,最后还是吞了回去,她是苦过来的人,知道矜持没饭吃,可就是拉不下脸求他留下来。

    跟丈夫求爱跟求差事终究是十万八千里的差别。

    一喜一忧,倏起倏伏,她就算没念过书,也知道长期下来是会积病的,既然不触来明,只好迂回行事了,但愿他能明白她已经准备好。

    她是真的想跟他过一辈子的。

    蒋负谦还真没察觉,享受着杜晴蜜的照顾,嘘寒问暖,时刻关心,越来越有成家的感觉,脸上欣喜藏不住,虽然睡在书房,精神却是一天比一天好。

    他不是不愿跟晴蜜同床,事实上他期待得很,巴望着快点把事倍处理妥当,好名正言顺相拥共眠,只是姊姊现在还在福州,得再过半个月才会回省城。

    他说服晴蜜别去澄清两人的关系,是想先下手为强,尽避他们在外已经是一体,终究没有正式拜堂,他们的关系已经大抄快捷方式,婚事绝对不能省,在拜堂祭祖之前他不能占她便宜。

    不告诉晴蜜,是为了想替她省点事,不想让她熬夜准备新妇的绣品——以她的个性,不可能为了做嫁衣而荒度了茶号的工作。怕她乱想,除了下山谈生意外,在圆楼总是带着她,寸步不离。

    但杜晴蜜还是乱想了,整个人过得好矛盾,这几天又常在梦里吓醒,以为蒋负谦说要娶她是场梦,现实虚幻快把她的精神耗尽。

    可能是累了,坚持也就松了,夫妻一场,有什么事不好说开的?说开了不见得是坏事,如果蒋负谦真喜欢她,会给个交代的。

    杜晴蜜也不挑日子,这念头一爬走来的当天,她就付诸行动了。

    “夫君请留步。”她绞着十指,留下正要回到书房的蒋负谦。

    “还有什么事吗?是……生活上缺什么?用度不够?”今天见她欲言又止好几回,他本想问,又怕突然开口反而让她的问题缩了回去,既然她主动提起,那是再好不过。蒋负谦走回床边,拉着她的手落坐。“有事尽避开口,我不是个会苛待妻子的丈夫。”

    “我知道。”只是不留房罢了。杜晴蜜理怨如丝,缠成一球了。“你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啊?”蒋负谦愣。他不是没听过什么古怪的要求,茶户要请休日,连**长疮都拿出来当过借口,他也淡定地听,淡定地允,唯独她的要求令他无措。“你是听了别人什么话吗?”

    杜晴蜜摇摇头,她怎么可能把这问题扔给别人出主意。“是我的想法。我们以夫妻的名义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彼此……应该也是把对方视为另一半的,不然你不会待我这么好。只是夫妻除非感情不和,鲜少分床睡的吧?你一直睡在书房,万一让人知道了,那可怎么办?”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别慌,再过一阵子就不分床了。”蒋负谦取下她发上银簪,解开她盘好的发髻,手指轻柔地顺开她如瀑长发。“好了,别胡思乱想,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他还是不愿意吗?“再过一阵子,一阵子是多久呢?”

    “这……也说不准。”他没办过喜事,茶户互相联姻他更没机会插手,通常都是接获通知,包红包去喝杯喜酒而已。只是他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听在她耳里绝对是敷衍了事,便退了一步。“夫妻是该同床共枕,我也不该过度坚持,今晚我就留下,还请娘子别嫌我睡相差。”

    “你真肯留下?”杜晴蜜喜出望外,一扫阴霍,但仍有一丝忐忑,“你该不会又要趁我睡觉时,拔腿溜了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就怕她一睁眼,又是他离去的背影。

    “说得我好像挺小人似的。你先歇下,我去熄灯。”过了这么多天,晴蜜一定是压抑到无法压抑,痛到无法忍受才说出口的。她个性固执,情感却相当敏锐纤细,不过也是因为在手他才会往心里搁,拼了命地想着。

    房内共有两处灯台,置于对角角落,若在房内做女红或笔耕,两人会再分小烛台到桌上以免伤眼过度。蒋负谦来到灯台处,取了架上灯挂盖熄烛火。他的动作慢而优难,其实是想着等会儿同床共枕,该如何给晴蜜信心,且不过分腧矩。

    同床又不一定要做什么,他应该克制得住才是,给她一记拥抱,一个亲吻,火应该不足以燎原。蒋负谦灭了灯台,回头要灭圆桌上的小烛台时,与正襟危坐在床沿的杜晴蜜四目相对,胸口怦然跳动的声音如春雷震响。

    “不是要你先歇下吗?这么不听话啊。”蒋负谦笑着说,缓缓毛躁搔痒的心,她眼里的春恋与爱慕像是火种,万一他克制不当起了火花,肯定要烧起来的。

    “好。”杜晴蜜垂首,默默地褪去衣衫,

    蒋负谦不疑有他,总要褪去外衣才睡得好。当他挂熄圆桌上的小烛台,俯身而下前,眼角余光似乎瞧见晴蜜缩腿上床,衣衫褪得只剩颈间及背心各有条交结的红绳,连一节节突起的背脊都能瞧得清楚。

    他以为他眼花了,然而房内灯烛尽灭,视线受阻,只能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尽避如此,她未着寸终的柔美身躯依旧一览无遗,红绳早已绝迹。

    “你在做什么?”他背过身去,脸上、身下都起了难遮的反应。

    “我想……既然是夫妻,该办的事还是要办一办。”杜晴蜜用棉被掩胸坐起,如瀑秀发似丝帝滑下,她一把拨到胸前,微微地侧过身子,颈间到腰侧的线条十分引人遐想。她羞声道:“夫君,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是负谦的人,更是日思夜想想真正成为负谦的人,等待时的每个呼息都像是要吐出她连日来的悲恼与抑郁,皆是需要动到全身力气的浓重呼息,虽然使劲,但脑子越发轻快,满满的期待混着羞怯,呼息也急促走来。

    结果等到的,却是一件带体温余韵的男袍兜头罩下。

    “你准备好,我还没准备好,快把衣服穿上睡吧,我先到外头透透风。”好冷静冷静,晴蜜怎么会……明明逗她一下就害羞不已的,怎么会当他的面褪衣?

    他开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像遥难似的想抽拔迷乱的心情,可惜他的房间位于有加顶盖的圆楼里,瞧不见满天星斗。仿佛吸不到气似的,便拉开书房的门冲入内,开窗让冷风醒醒他的脑子,吹散他满脑旖旎,真觉得快被刚才那幕蒸热了。

    晴蜜怎么会……蒋负谦两手撑在窗轨上,冷风吹得他脑门发麻,却无法吹散他在脑海里勺勒出的、她侧身的线条。

    “可恶!”好不容易压下的冲动又上来,说到底,他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蒋负谦怒拍窗台的声音传入房里时威力已经消了泰半,但打在杜晴蜜心上的力道像活活挨了八十大板,不死也痛得只剩半条命了。

    她果然太抬举自己了。忍着羞快褪去衣裳,以为今晚就能做一对真夫妻,蒋负谦疼她爱她,这事总能成的,却原来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急慌了什么烂招数都使上,想用身体来落实两人的关系,把他绑住,以后蒋负谦怎么看她?怎么想她?

    杜晴蜜不敢想,脸上热热辣辣,像受了个耳刮子,嘴里湿湿咸咸的,淹得快喘不过气来,现在就算她哭瞎眼睛,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都怪她太急躁,太自以为是了……

    蒋负谦冷静过后,梆子过三更了。他很少失态,却一再栽在晴蜜手中,倘若婚事不快点发落好,发狂的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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