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下唇,即使已与人为妾,可是满心爱恋却不是短短时日便能够抚平的,她有心想要探问,却又怕皇甫沛误会,让她接下来的日子更难过,顿时觉得左右为难。
“你认识他?”她眸里的惊诧和不解早已落入他眼中,皇甫沛是何等聪明之人,只稍稍一想便想出答案。
“这……”见皇甫沛脸上波澜不兴,瞧不出半点的喜怒,早已学乖的她知道自己不能放肆,咬着唇不敢多说。
“有话就说!”他语气带着着些不耐的喝斥,登时将还在犹豫的朱斐心给吓得开了口。
“幼时曾经见过几面,两家也有点交情,从爹爹的口中听过他现今成了个商贾,虽不至雄霸一方,可家财倒是颇丰。”
朱斐心谨慎的选着词句,简单的几句话倒是分毫不差的说出了姬耀天的来历。
“原来是有点交情啊……”
望着那张媚眼如丝的绝美艳容,再加上如今那种小心翼翼的我见犹怜,若是送上门去,只怕也没有男人能拒绝吧?
想到这里,皇甫沛心中那股无计可施的烦躁感消退得干干净净。
“二皇子别这么说,不过是家里头的交情,与妾身无关。”
“放心,本皇子不是会乱吃飞醋、胡乱臆测的人,爱妾何必担心呢?”
爱妾?!
听到这个称呼,朱斐心不由得一愣,想她被抬入这里不足一月,除了前三天皇甫沛觉得新鲜,在她房里连待了三夜之外,便再不踏足她的院子,周围那些下人哪个眼睛不亮,见她并不受宠,自然也待她不上心。
如果真是爱妾,他们又怎敢如此?
“二皇子……”完全不知道皇甫沛的葫芦里头卖着什么药,朱斐心轻喊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斐心,你愿不愿意为本皇子办点事?”
伸手轻抚着朱斐心那宛若黑缎般的发,皇甫沛软语低问,言谈之间已无平素的冷落。
朱斐心很清楚,皇甫沛虽然是问着她,可是却没给她拒绝的权利,所以她也只能点头。
“但凭二皇子差遣。”
“既然你与姬耀天是旧识,不如明日你就为本皇子去探探他的病,如何?”
“这……”因为分不清皇甫沛的话是真心还是刺探,朱斐心不敢轻易应允,只是犹豫着。
“傻瓜,既然是我让你去尽尽两家情谊,自然不会对你有所误会。”
“那二皇子想让妾身做什么?”就算朱斐心再笨,也知道皇甫沛心中必有图谋。
“只不过是想要借重姬耀天经商的能力,让他能够为我所用。”
“可是……”姬耀天对自己总是不假辞色,虽然她很想去见见姬耀天,可只要一想到若是自己不能达成皇甫沛的要求说服姬耀天,下场只怕不是太好,她就不敢轻易答应。
“放心,只是让你去试试,不成也不要紧,但若是成了,本皇子倒也不介意做个有成人之美的君子。”
这话里头的暗示让朱斐心心一惊,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瞧了皇甫沛一眼,不敢让自己的脸色流露半分惊诧。
“二皇子说的妾身不懂,还请二皇子明示。”
“意思很简单,本皇子要你将姬耀天争取过来,也允你为自己在他身边争个位置。”
皇甫沛心思缜密,自然有看到朱斐心在见着姬耀天的名字时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眷恋眼神。
反正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他不介意用她去换取自己的最高利益。
第7章(2)
“真的可以吗?”
“去吧!明儿个你就代本皇子送些名贵的药材过去,他的伤得好好养养,若是未央宫缺了照顾他的人手,凭着旧日情谊,你也可以过去帮帮忙。”
听着这话,朱斐心的心顿时狂跳,虽然她不懂为何二皇子让自己去做这种事,可这不啻是她逃离这里最好的方法。
这一回,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姬耀天的心给抢回来,她需要借着他逃离二皇子这个阴沉的男人。
出生以来头一回,她竟站在自己的寝殿之前,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她来来回回走着,几乎要将铺在地上的石砖给走出了一个洞来,即使如此,她依然犹豫不决。
她已经躲了两日,可无论如何就是没法像平常那样面对他,这一切都得归咎于那日被他气疯了,才会霸王硬上弓的强吻他。
想到那日的唇舌缠绵,皇甫怜波白皙的面容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几许红晕,连心跳都快了许多。
“公主,您怎么一个人傻站在这?”
吟心气急败坏的冲出寝殿,就见自家主子傻愣愣地站在门外,还满脸通红,此时她也顾不得自己满心气怒,连忙关心地问皇甫怜波。
“公主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着了凉了?奴婢赶紧去请太医来给公主瞧瞧吧。”她急急问道。
“不……不用!”一见急性子的吟心就要走,皇甫怜波连忙一把扯住她,不让她去宣太医。
“怎么可以不用,公主可是金枝玉叶,前阵子又受了伤,如今突然发了热,自然该去请太医好好瞧瞧才是。”
“我没事,只是天气闷了些。”
天气闷?
听着皇甫怜波的话落,吟心忍不住抬头看着还飘着鹅毛雪的天空,这天气冻死人了,公主竟然会觉得闷,还说没生病。
“好了,我真的没事!”见吟心满脸不信,皇甫怜波只好再次保证,顺便还岔开了话题,“这两日姬耀天的伤势好些了吗?”
虽然不好意思去见他,可对他的关心却没少过,她把主殿让给了他,自己居于偏殿,不但将吟心留下来照顾他,又交代吟心一日三回向她报告他的状况。
“好,自然是好多了!”主子不提姬耀天她还不气,一提方才那股气便窜上心头,“不但好多了,还好得能和人打情骂俏了呢!”
跟着皇甫怜波好几年了,从也没见过公主对哪个男人这样上心,所以在吟心和吟画的心中,早已将姬耀天当成准驸马爷看待。
所以今儿个一见那个女人借口送来药材赖着不走,她才会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给轰出去。
“你说什么?”虽然心思紊乱,但皇甫怜波还是将吟心的咕哝给听了进去。
姬耀天会和人打情骂俏?
想到那个嗜钱如命的奸商和人打情骂俏的情景,皇甫怜波忍不住流泄出一串银铃般的悦耳笑声。
“公主您别笑,奴婢就是说那个姬公子,他好没道理,明明住在咱们的宫里,还招惹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姑娘。”
“喔?”这下皇甫怜波倒真好奇了,开口问着气呼呼的吟心。“是谁来了?”
“二皇子派了一个侍妾来为姬公子送药,那侍妾说是姬公子的旧识,言谈之间好不亲热。”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吟心一股脑地将朱斐心放肆的言行举止全说了,边说还边咬牙切齿,若是可以,皇甫怜波毫不怀疑她会扑上前去,撕了那个据说是姬耀天故人的姑娘。
没有理会吟心的气急败坏,皇甫怜波兀自沉吟了会,感觉那个故人的到来似乎故意成分多了些?
二皇兄如今在盘算着什么?
虽说自己已经回宫,该试探的也试过了,她的心中已有几分肯定,可是具体该怎么行事,她却还没有一个周详的计划。
本想再拖些日子,见机行事,没想到二皇兄竟然先沉不住气了。
皇甫怜波偏头想了想,开口说道:“既是姬耀天的故人,那本公主自然也当去瞧,。”
表面上说得正经,但真相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借口,让自己不再犹豫该不该去瞧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