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清菡松了口气,她直到这时才真真正正地放下了悬在心口的大石。
他相信她,他是相信她的,她不必做任何解释,他已经相信她了。
「哥哥!」景玲月再笨也听得懂景飞月在说什么,她气急败坏地道:「不是只有我看见,很多人都看见了,是真的!嫂嫂和程公子搂在一块儿,不堪入目……」
景飞月冷冷的说道:「你回房吧,这件事没你的事,我明日自会找程子源算帐,看他是向谁借的胆,敢来招惹我的人。」
景玲月瞪着眼,简直气疯了。「哥哥!你在说什么?!」
要找程子源算帐?为什么?她哥哥是不是还未弄清楚状况,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覃清菡偷人,明天就会满京城皆知了,雨菲郡主的人现在已经到处在散播流言了……
覃清菡的视线由景玲月身上转走,她敛了敛眼眸对景飞月说道:「我乏了,先去洗洗,你们兄妹慢慢聊。」
她真的进寝房去了,琴儿、珠儿连忙跟进去伺候她沐浴,她浸泡在温水里想放空,脑子却自有意识的转着,明天她就要成为京城的谈资了,不知先前结交的甯静姝会如何看她?对她极好的太后和友善的祥花长公主又会如何想她?当她身上被贴上不贞不洁的标签,她们都会避着她了吧?她们又不是她的家人,她有何立场要求她们也与景飞月一样无条件的相信她、站在她这边?
唉,虽然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想到要和她们生分了,心里还是会有些落寞,毕竟她们对她的善意和喜欢都是真的,而她也挺喜欢她们的,这份缘怕是不易再牵起了。
沐浴后,她回到寝房,景飞月还未回房,琴儿、珠儿为她绞干了发,在她身上抹了玫瑰香膏,很快铺了床,熄了烛火,伺候她上床歇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还是了无睡意,心口越发堵得厉害,而景飞月也终于回房了。
她在黑暗中听着他的动静,他的动作很轻,怕吵到她似的,进了净房沐浴。
没过多久,他出来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声无息的掀开床帐,他并没有马上上床,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脱了靴子上床。
覃清菡明知道他们之间有些话必须说开,可她下意识的装睡,她已为人妇,「清白」这种事是无从检验的,他离家多年,照外人说法她是闺中怨妇,现在有两个人都咬死了她不清白,他当真能够不起半点疑心吗?
一股清爽的气息靠近了她,景飞月由身后搂住了她,他身上的怡人香气与她身上的相同,他们用的都是桂花香胰。
景飞月轻轻吻她的耳畔和颈子,一会儿又沉沉的吸吮,一只手压在她身下,一只手在她身上轻抚,遇到起伏的丘陵便揉捏一番,下身适时的贴近轻蹭,充分表达了他男人的欲望。
覃清菡让他撩拨得身子都热了,看样子她是过不了清心寡欲的生活,前世她没和男人在一起过,什么都不知道,而如今的这副身子原来很敏感,只要稍加拨弄,便会有很大反应,就像此时,她觉得自己想要他,很想很想要他,想要验证他不排斥她的触碰,是真心相信她的清白。
她觉得,若这时候他主动要与她行房,代表了他对她的另一种信任,代表他相信她的身子是清白的……
她蓦地转过身看着他。「你真相信我?」
她这一转身终止了景飞月所有的动作,景飞月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覃清菡情不自禁的勾住他的脖子,依恋地靠近他的唇,有些叹息地说道:「可是我想,这件事不会太快平息。」
她指的是,那些所谓的香客肯定会大肆散播谣言,而程子源也不达目的誓不甘休,萧雨菲铁了心要弄臭她的名声,也不知还有没有后招。
「我会让它很快平息。」景飞月目光一沉,语气坚定。
覃清菡当下决定将难题交给他,她不想再像前世那般什么都一肩扛,在人前都不叫苦也不叫累,外人还以为她身心多健康阳光,结果过劳死。
「那我就……躲在你身后了。」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原来示弱的感觉这么好,以后在他面前,她要常常示弱。
「你一辈子都能躲在我身后。」他欺身压住了她。「你好香……一日不见,想你了。」
覃清菡搂住他结实的腰身,两人单薄的衣衫很快褪尽。
他们房事频繁,几乎每两日便有一次,因此对彼此的身子都很熟悉了,景飞月很快送她上了高峰,在她瘫软成一片时,他又猛然进攻,一阵天摇地动,直到床架都快要支解了,他这才尽兴泄了。
景飞月搂着她入睡,像平时一样,就好像这一日不曾发生过任何事,可覃清菡知道,这不过是风雨前的宁静,明日就要打雷刮风下大雨了。
第十三章 护妻大丈夫(1)
翌日,在安然寺内发生的事,果然像星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老百姓街头巷尾谈的都是战郡王妃公然偷人之事,还将姘头找来京城,甚至连她和老相好暗结珠胎,曾生下一女的传闻都有了。
程子源在客栈房里,小心地将一百两银子收好,这是适才雨菲郡主派人给他送来的,要他安心住下,她已包下客栈上房一个月,让他卯足了劲将他和战郡王妃之间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隐讳的传出去,其他的事她会看着办,他只要隔三差五上战郡王府去闹腾一番即可。
雨菲郡主说景家的玲月丫头已在景飞月面前加油添醋了一番,如今景飞月是不可能相M覃清菡了,他只要在景飞月找上他时承认和覃清菡之间早有苟且之事,若覃清菡被扫地出门,他的酬金一定不会少,那师爷之位也在等着他,他回去即可上任。
他作梦都想不到有这么好的事会落在他头上,他盘算着,等覃清菡被休,无处容身时,他再来收留她,表明愿意娶她,届时她出于感激,一定就肯以身相许了。
他原来就是喜欢她的,才会有意娶她为续弦,她一直不肯点头,得不到她让他越想得到,也不明白她爹娘都劝她改嫁了,她在死守些什么?最后还真让她把大家都以为已经死去的景飞月给盼回来了。
她跟景飞月走时,他以为没戏唱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雨菲郡主找上了他,还策划了个让他人财两得的好计谋,他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坐享其成,傻子才不要哩!
叩叩叩——
听到叩门声,他连忙将白花花的银子收好。「何人?」
门外低沉冷然的声音传来,「阎王!」
程子源怔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什么?」
碰!
房门被无预警踹开时,程子源一愣,他看着大步进来的那个人,电光石火之间,那人已欺近,他虽是诧异,但那人瞧着挺斯文的,也不像是坏人。他一脸莫名其妙,睁大两只眼睛问:「你谁啊?」
这不是京城吗?怎地治安这么差?居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闯进客栈的房间?雨菲郡主不是说这是京城最贵的客栈吗?最贵的客栈怎么会随便让人闯进来?
「你聋了?」景飞月冷冷的看着他。「适才不是说了,阎王,来抓你进地府,割掉你的舌头,让你再不能造谣生事。」